与她相处了这么多的日子,他也能猜出她的想法。他不会去阻止,只会帮着她过了心中的那一道坎。
只有过了心中的那道坎,她才有能力回过头来爱他,而不是一直将心放在那个男人身上。
他将她心中的结分析得清清楚楚,但是为什么,想到她依然坚持的不肯放下过去,他的心还是那么不能承受?
蕙绵曾装作不经意地问过他两次,关于他的婚礼的事。见他面上不喜,却依然回答了她的问题,她也就不再去问了。
无论如何,她不会放手,她不仅要抢了她的男人,还要在世人的面前抢了她的新婚之夜。让她,成为京城最大的笑柄。
这样,萧悦行,你见了会作何感想?你自以为是的干预,除了给她带来更大的嘲笑与不堪,没有丝毫的作用。
十二月中旬的时候,下了这里的第二场雪。若庸带着她去了雪地看梅,在梅花面前,她想起了他,并且疯狂地想他。
她一直没有忘了沧浪的话,可是鼓不起去见他的勇气,这是这么多日子以来,她第一次思念他。
看梅的第二天,她就让夏香去府中通知云飞卿,说她要见他,就在当初他们几个一起郊游的地方。
蕙绵在夏香去送信之后,就让府里的车夫套了马车,只一个人去了。卓越卓凡虽然只听从若庸的吩咐,但是她坚决不让他们跟着,他们也不敢反抗。
到了地方,她就让车夫找地方歇着了。那车夫一开始不同意放她一个人在这没有人烟的林子边,支支吾吾的要留下来保护她。
蕙绵板了脸色,说走的时候自然会去叫他,车夫才喝着马离开了。
“小姐,奴才就在不远的地方,您喊一声奴才就过来了。”
蕙绵看着那车夫边走边说的老实样子,不禁扑哧一笑。他调到别院的下人,都是这么忠厚善良。
她也不知道云飞卿什么时候能到,便去看那条结了冰的小河,竟然能从那冰面下看到偶尔游过的鱼儿。
看着那鱼像是从冰下飘过一样,她觉得十分有趣,便蹲下身看鱼。
素秋在府门外见了夏香,听了她的话,立即就奔回了飞云轩。
“少爷,小姐要见您。”
还未到书房门口,她就带着些欣喜与急切道。
云飞卿依然是在作画,不过,笔下已换了内容。听到素秋的话,笔一下子就停在了宣纸上。
她要见他?
不到一刻钟,云飞卿就赶到了她定下的地点。待看到那个蹲在小河边的身影时,他却又不敢上前了。
她披了一件淡色绣花披风,发髻梳得依然简单。云飞卿觉得,就这么看着她的背影,就很幸福了。他不敢到她的面前,因为她看见他,又会跑开的。
“你来了?”
他无声地站在她的后面,她却在他到来的那一刻就感知到了。
“绵儿”。
他看着她转过身来,不可控制地唤了她一声。
他身上披了件厚厚的白色披风,看上去很怕这寒冬的样子。蕙绵不知,这表示他的身体已近了衰竭的极限。这个时候,他的身体会慢慢地恢复到正常体温,然后功力也会一点点的消失,再然后就是生命的停止。
“我很想你”。
云飞卿只是看着她,并没有上前一步,只是这么淡淡地说道。
淡至极,是浓。
蕙绵看着他,心中滑过很烫的一股泉流。是的,她也想他。但是,她不想见他。
“你去赤芒山治病吧。”
她把目光从他的身上收回,对他说道。
一阵风吹了过来,掠起了他垂在背后的长发。如墨的青丝在风力下,一直飘着,没有落到胸前。
他的脸色已经譬如白雪,那是一种极其的白,纯洁无比,却没有丝毫生机。
“我会想你”,他说。
因为她的话,双眸中聚集起点点痛色。其实,在感情上这么懦弱的他,是不适合爱人的,他需要一个人全心全意的去爱护。
“你不要再管我了,好吗?”她转过身,朝着他怒喊道。
他的话让蕙绵不能承受,是的,他没有干涉过她想做的任何事情。但是,他却在用另一种方式照看着她。她可以承受流风对她的心疼,离乱对她的关切,却独独不能承受他的一丝一毫。
“好,我明天,就起程去赤芒山。”云飞卿微敛下双目,他想心平气和的应了她的要求,可是却有一股无可适从的怒气从心底升起。
蕙绵面对着他总觉得所有的话都胶滞在心中,他应了她的要求,她却不知接下一句什么话。于是只好转身,跨步离去。
他却挡在了她的面前,一时间带着死亡气息的吻扑面而来。他的唇,他的舌,都有一种让她无法拒绝却又十分恐惧的东西。
“云飞卿,你能不能放过我?”她挥起披风,打开了他抱着她的双手。这是他第二次吻她,却让她留恋但又不得不推在一边。
“那,我走了。”
他没有一点恼怒,只有全身的紧绷才暴露了他的情绪。他说过话,就转身而去。
蕙绵看着他缓缓的离她却来越远的身影,心中涌起一种无望的黑暗。她终于没有忍住,冲过去从背后抱住了他。
“你一定要好好的,不能死。”
她这样说着,却不自觉地带了泪意。
“我记得了。”
他心中百味杂陈,只想像沧浪那样揽着她飞离这个可恶的地方。可是他知道,他是办不到的。他只有不看她,不带任何感情的回答她的话。
话落,云飞卿强迫着自己将环在胸前的那双手掰开,纵身飞离。只是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
他也走了,她无力地瘫坐在雪地上,在这无人的地方,放声痛哭。
云飞卿回到楚府,没做任何停留,就吩咐素秋几个收拾东西,当日辞过楚无波,就去了赤芒山。
蕙绵直等到自己的情绪平定了,才去寻那车夫。回去的时候,路过了平沙堂。
“在这里停一下”,她起身掀开车帘,吩咐将车驾得很稳的车夫。
“是,小姐。”
那人虽然心中疑惑,却也不敢多问,当下就缓缓地停了马车。
蕙绵跳下车来,让车夫将马车停在一处等她,她很快就出来,然后便提步进入了人来人往的平沙堂。
憨厚的车夫把马赶到了人少的墙根边,就蹲在了一旁。
“小姐,问诊还是抓药?”
平沙堂这时虽然候诊的抓药的人很多,闹哄哄的,但是蕙绵一进去,还是立即就有小僮接住了。
“我是来找人的,阮安之在不在?”
蕙绵直接问道。
听见来人这样说话,小僮脸上的表情也不好起来。直呼他家少爷大名,不会是来找茬的吧?
“这位小姐,我家少爷轻易不出诊的。您若想请少爷看病,得提前五天过来预约。”小僮看着蕙绵,有些谨慎道。
“你进去通知他一声,就说楚小姐有事找他。”
被这样推脱,蕙绵也没有生气的样子。
这小僮一脸认真,一听姓楚,立即就想到了在京城无人不知的左相千金身上。当下就更要不遗余力的拒绝了,说着还将蕙绵往门外推。
蕙绵不想与一个才十几岁大的孩子置气,可她确实有事找那人,正为难间,看见去过她家的那个小厮一闪而过。
“喂,去通知阮安之,我要见他。”
她朝着那个方向抬了抬手,喊了一声道。
五味本没有在意,因为蕙绵并没有喊他的名字,他也只以为是在喊其他的人。但不经意地朝着声音源处看了眼,五味立即双眼一亮,两步就走了过来。
“去去去,一边儿去。”
他还未到跟前,就呵斥那个正把蕙绵往门口拉的小僮,然后笑呵呵地对着她施了一礼。
“楚小姐,不用通知,您跟着小人过去就行。”五味在蕙绵面前低着头,但却心情很好道。
少爷日日想见的人这时就在门口,若他没有看见,真被人轰了出去,被少爷知道了,他岂不是更惨。
五味怕自家少爷再让他试药,这个时候对蕙绵就更加殷勤。连她面前的小石子,都赶在她走过去前一脚踢开。为了不用试那些副作用千奇百怪的药,这个时候,狗腿就狗腿吧。
蕙绵跟着五味一直向里走,穿廊跨院的,足有一刻钟,才到了一处僻静所在。一进这里,满院子的药香味就迎面而来。
“奇怪了,少爷刚才还在药圃里除草呢。”走进来却没见到自家少爷的身影,五味不禁嘀嘀咕咕的,可别是这个时候出去了吧。
蕙绵只静静地跟在他的身后,五味却又立即转向她,说道:“楚小姐,咱们再去药庐看看,少爷说不定在那制药呢。”
他边说着边在前面引路,蕙绵仍旧不说话的跟在后面。其实这里的宁静,虽是在闹市中,却让她觉得好像是僻远的山中一样。
阮安之果然在药庐,不过并不是在制药,却是坐在桌旁一手扯了药籍在发呆。
“少爷,可找到您了,楚小姐来了。”五味见他果然在这里,便大喊了一声。
阮安之猛然回神,就想训斥那个做事不稳重的小厮,却在看见门口的蕙绵时又呆住了,不过却是马上回神。
“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他绕过书桌,走了出来,问道。
“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蕙绵也向前走了两步,笑着说道。
阮安之正要问什么事,却瞥见了五味徘徊着没有离去的身影,便扫过去一个凌厉的眼神,看着他离去后,才又看着蕙绵。
“何事?”
“我想在你这里拿一种药,人服了以后会疼痛难忍,却不能被大夫查出来原因。”蕙绵也看向他,斟酌了会儿才道。
“呵呵,世间的任何事都是有因有果,我这里并没有你要的那种药。”
阮安之以为她拿着药是要去害人,当下冷笑了两声,毫不客气地拒绝了。他是说过她有事可以来找他帮忙,却并没有要帮她去害人。
蕙绵看见他明亮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失望,有些好笑道:“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只是要那样的药有用。”
“我想的什么样子,你要那折磨人的药能有什么用处?”
阮安之听了她这轻飘飘的一句话,一时怒极。她怎么变了这么多,不仅歹毒,更学会了谎话连篇?
“你到时就会知道了”,她却依然没有任何心虚的样子,还拿一副笑模样看着他。
“我没有,你走吧。”阮安之转身背对了她,故意冷声道。
是的,他不忍心拒绝她,就算明知道,她要了那药是拿去害人的。
“怎么样你才会有,这样,行吗?”
她的声音带着些冷嘲,轻轻地,连带着在他背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阮安之回头,就看见那双白皙好看的小手,正将腰中的束带解下。
她一松手,腰间的束带漂亮地委落地面,随着束带的落下,衣襟大开,松松垮垮地遮不住里面诱人的肌肤。
“你要做什么?”阮安之猛然见了这样的美景,呼吸顿紧,却在下一刻勃然大怒。
“你不是想要看我为你脱了裤子吗?”蕙绵看着他,笑得异常嘲讽。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解腰下的襦裙。
“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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