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给她安排一个好去处,只迎娶你一个人的。”他略顿了,才这样道。
蕙绵其实对这种事看得很开,她从来不将性与爱混为一谈。他与其他女人的性事可以在爱她之前,决不允许在爱她之后。
她这样的小心眼着,却又突然想到流风。她与他差一点就那啥,最可恶的是她不仅当时产生了快感,就是事后也常这样突然地就想起来了。她蓦地就觉得气焰低了下去。
不过,特殊情况除外嘛。像那个时候,她都被压到床上了,她又不是没有感觉的圣女。
“绵儿,你相信我。我回府就会安排她的去处,好不好?”萧悦行见她不说话,又有些不安。
“就算我理解你,但是却不能让你知道我这么容易就原谅了你。”蕙绵打定主意,便又故意胡搅蛮缠开了。直接扒人家两个啥时候肌肤了,又问自家男人当时是个什么感受。
只把萧悦行问的,恨不得遁地而去,他这是招惹了一个什么样女人啊。
名为交待“罪行”,实为打情骂俏的二人,谁都不会想到,不远处矮树后的那个男子,因这一幕血液冰封到了何种程度。
云飞卿暗恨自己为什么要跟过来,那边男女的接吻,是两情相悦的吻。她的顺从,对他来说是最严寒的冬。
他看见过她主动吻另一个男人的嘴角,看见她在那个男子面前的撒娇,却怎么也不能、不敢想象她如此顺从的挽着那个男人的脖子,送上自己的吻。
那么接下来呢,他们会成婚,她就彻底地要从他的生命中退出了。云飞卿到这一刻,才体会到了这件事的残酷与真实。
不再看依然抱在一起的男女,他转过身,挥动叶上一片晨露。被凌厉的气流带起的露珠,瞬间结成了梅花冰瓣。男子挥手,飞身离去。十几片梅花冰瓣无声的嵌入木杆中,直入三分。
男子离去未久,冰瓣在秋阳的照耀下,点点融化。
看过日出,拷问过自家男人,蕙绵感觉到肚子饿时就拉着男人下山了。
“吃过饭,我带你去郊外游玩。”萧悦行扶着女子下了马,看着她将近府门的身影,开口道。
“好。”女子停下脚步,转过身,一只手握住斗篷,笑对他道:“这个斗篷是我的了。”
“你喜欢,就是你的吧。”萧悦行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还有人喜欢自己这么一个半旧斗篷的。
“呵呵。”女子笑得开心,然后挥了挥手,转身步入府门。萧悦行看着那个背影停住了一会儿,才翻身上马,回府。
“小姐,三少爷已经等您好长时间了。”
蕙绵正准备去后院,一个模样十分伶俐的小丫头忙小跑过来。
“等我?做什么?”女子还没从早晨的愉快中回过神来,茫然疑问。
“早该是用早饭的时间了。”小丫头回答。
“哦”,蕙绵恍然,她可不就是因为饿了才要回来的。听说三哥已经等了她好长时间,蕙绵决定先去餐室跟他说一声,然后再回院子里梳洗梳洗。
“回来了。”她一进门就听见这样一个冷的像带着冰碴的声音,随即看见了正对门而坐的男子。
“嗯。”蕙绵觉得房间里的温度比起外边来冷了太多,身躯微抖。男子身上的低气压,更让她不敢多说。
“过来用饭吧。”云飞卿说着,身体未动,声音僵然。
“三哥,你先吃,我回去换过衣服,梳洗一下再来。”她说着就要转身离去,有点逃走的感觉。
云飞卿看着她外面披着的白色斗篷,眼光寒了寒,冷声问道:“这么早,去了哪里?”
“嗯,我和他一起看日出去了。”蕙绵又立正了身子,像回答家长的问题似的答道。
闻言,云飞卿本来虚抚在一侧的大手蓦地收紧。皮肤与光滑的木头摩擦,发出响声。她回答的这样老老实实。不过,她又怎么,或者说为什么会隐瞒他呢?他,不是她的谁。
“三哥,你没事吧?”蕙绵见他脸色瞬间又白了一层,不禁上前一步。
“他是谁?”云飞卿继续不死心的问。
“萧悦行,三哥,我喜欢他,也决定和他在一起了。”蕙绵想了想,轻声道。反正她总要对他说的。
云飞卿只觉得胸内一阵翻搅,许久才将这种不适压制下去。
“你们之间太快了,你不要太鲁莽的做出决定。”他说,就像是父亲嘱咐女儿。天知道,他是多么想扒开她的心看看。为什么那里面就是装不下他?或者他该扒出自己的心看看,为什里面就是装着她,而拔不出去。
“我知道。”蕙绵微笑了下,应道。“你先吃吧,我去换衣服了。”
她轻松于他的话,却另有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介意:他好像一点都不介意自己的事。
蕙绵低头走着,想着各种各样的事,不过心里总的来说还是很高兴的。于是她轻呼了一声,便迈开步子跑了起来。白色斗篷,乌黑长发,都随着她的轻跑而左右飘扬起来。
“小姐。”几步之遥时,离乱就抬剑似请安。
“嗨,阿离。”三两步后,蕙绵在他面前停下。
“您出门了?”看见她的打扮,离乱问道。其实他心知肚明她是同谁一起出去了,因为那白色斗篷上的竹叶。
“什么您啊您的,我出去看日出了。”蕙绵不满意的瞪了他一眼,随后又笑道。
离乱心中更不满意,她这几日来常常出门,跟他见面说话的时间少之又少。从她脸上的笑容他就能看出,她有心上人了。
“你很高兴吗?”某离问得一脸深沉。
“当然了,不和你说了,我还没有吃饭呢。”女子说过,就又跑开了。
“你高兴就好,我也很高兴。”离乱看着女子的背影,缓缓道,并扯出了一个笑容。
蕙绵回去换过衣服,梳洗一番后便向餐室去了。临走前,她从妆盒中拿出了云飞卿送她的那只簪,藏在袖筒中,决定吃过饭就还给他。
不想她过去吃饭时,云飞卿早已不在了。于是蕙绵只好吃过饭又专门去了一趟飞云轩。
但是这次她却明显地感觉到了剑魂几个对她的敌意,尤其是素景。
“三哥呢?”蕙绵看见剑魂四个或抱剑、或倚柱的立在外面,一进去便问道。
几人看了看她,都没有说话的意思。
“少爷在卧房。”良久,素秋才道。刚才少爷未走到飞云轩就是满头汗珠、力竭的样子,他们几个情知是寒毒又猖狂了。便急急地取了暖血丹,但是却被少爷拒之门外。
素秋毫不意外,若是少爷此症一直继续下去,那么性命堪忧。
“他又不舒服吗?”蕙绵不在意几人的敌视,继续道:“我进去看看。”
“小姐,请恕奴婢无礼,没有少爷的吩咐,我们不能让您进去。”素景像吃了枪药一样。
“我说,我去看看。”蕙绵听此,没由来的烦躁。
她硬要进去,他们也不敢拿她怎么样。蕙绵一推开卧室的房门,迎面就扑来了一阵严寒之气。
云飞卿靠椅而坐,一片死寂,淡淡的寒气萦绕在他的周身。
“三哥,你怎么了?”蕙绵大惊,忙上前,担忧道。
“站住。”云飞卿猛地起身,前所未有的严厉呵斥,也是前所未有的寒冷。
“你怎么了?”女子脚步略停,又要上前。“是不是?是不是你又旧病复发了?”她猜测着。
“我说了站住,出去。”见她仍然上前,他的声音又多了几分慌张。他只知道,不能,不能让她碰到自己。他不是冷的,他也是有热情的。
“我不出去,你干什么要吼我?”女子倔脾气上来了,说话间就跨出了一大步。
“出去。”
云飞卿又大喊,随着慌张而出的是旁边桌子上的一杯茶。被挥出的茶水未落地就全变成了梅花似的冰晶,几乎全朝着女子打去。
“绵儿。”
这一意外出现,云飞卿心跳几乎停止,他究竟做了什么?
蕙绵吃惊的同时,连忙侧身躲避,男子有些撕心裂肺的喊声震得她心惊肉跳。冰晶很多偏了过去,却有一瓣擦着她的手臂而过。
衣袖随即破裂,一丝殷红即刻溢出。她还来不及感到疼痛,就落入了一个冰寒异常的怀抱。
“绵儿,绵儿,绵儿。”他似乎丧失了表述功能,双手慌张地检查着她的手臂。
“三哥,我没事。”蕙绵突然被他这个样子感动的想哭,她大声地安慰着,但男子却似完全没有听到一般。
她不知道,如今她在他心里已经重过了一切。
“三哥,三哥。”她又高喊了两声,却见他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惊慌中。如今的他只知道,是他伤害了她,几乎将那要命的东西打在她的身体上。
“少爷”。
跳进来的剑魂剑魄,见着如此的少爷,便知寒毒已经顶峰。他们都着慌起来,完全不知该做什么。
“少爷”。
素秋、素景已经哭了起来,寒毒瞬间全部爆发,少爷要没救了。
蕙绵听了这几声悲痛的大喊,心中惊的一跳。抬头看时,他的眼珠周围已慢慢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蒙上了一层带纹的薄冰。
“云飞卿,云飞卿,你不要吓我,你到底怎么了?”女子感到了害怕,带上了哭腔。他的手上的寒气,透过衣衫冰到了她的肌肤。
“云飞卿,我没事,我一点事都没有。”她晃着他大喊,两串泪珠飘落。
他听到了她的话,几乎是迟缓的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冰层有消退的趋势。
“你不要这样,我害怕。”她拉起他的一只手握住,声声呜咽道。他为什么这么冰冷,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他的手很冰,说着便合拢双手将他的两只大手捧在一起,微微地哈着气。
他所有的感情激荡,后悔的、嫉羡的、恐惧的,在听到她带着哭腔的害怕之后都归于静落。师傅说过,他的心太敏感,不适合这一路武功。看来,确实。
人之所以冷漠,是因为太敏感而怕受伤害便本能的保护起自己。
“我没事,你不要害怕。”他能说话了,缓缓地,却带着让女子安心的力量。
蕙绵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看他,那层薄冰已然消失,黑亮的眼珠里映现出她的面容。她笑了笑,又滚下两串泪珠。
男子忘了自己手上的冰冷,抬手想将泪珠抹掉,却在刚接触到那温热的泪水时使之变成了冰花。他的脸色蓦然一变。
“你有魔法吗?”蕙绵笑着问道,抬手将眼下那层冰渣揩下,递到他眼前问道。
“我像雪人一样冰,你不怕吗?”
“有什么好怕的?”她摇了摇头,然后学着他刚才的样子一伸手,又道:“像这样,就能把水变成冰,变成武器真的好厉害。”
“你确定这是武功吗?”女子又问,眸中是带着安慰的疑问。
“是,这叫冰寒掌。”他不能多说,只简单道。冰寒掌能化水成冰,这很正常,但是持掌者一身冰寒,却不正常。
“我给你包扎。”他看见那一道鲜红,眸色又暗了几分。
“少爷,您的身体,需要尽快服下暖血丹,然后由我和剑魄”
“出去。”云飞卿冷冷地看了剑魂一眼,寒声道。
“少爷,您不能不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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