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走后,蕙绵便低下头摆弄手中的笛子。她一点都不想和那两个人说话。
“王爷,挽月先行一步了。”宫挽月大声的跟若庸请辞,却失望地发现那个女人还是没有朝他看一眼。
若庸有些心不在焉,点了个头,没等挽月离开就过去石桌边坐下了。离乱随即跟着,站在边上。
宫挽月向那边看了一眼,都说过要走了,留下也不好意思,便有些不情愿的离开了。
若庸坐下好一会儿,蕙绵也不抬头,也不答话,只当不存在这个人。看着眼前的女子,若庸却是想起了前几日在那些大户中飘起的一些传言。
黎莫如曾不止一次的在他面前暗示过,开始时他只当是传言没有理会。却不想没过几日,流风以及飞卿还有楚府的侍卫首领都开始或明或暗的惩治那些地痞。有的丧命,有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时他就有了怀疑,动用了自己暗卫调查以后才发现那传言竟是真的,她出事了。
想起这些,他又看向那个女子,鬓角的一朵菊竟让她多了几分妩媚。他真不知道,还有那个女人能把菊簪出妩媚的感觉?
蕙绵察觉到那人一直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突然间有些如坐针毡的感觉。她站起身来想离开,又怕与他走岔了,更怕再遇到萧悦薇起冲突。
“他们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你去了反而不好。”见她要离开的样子,男子也起身,开口道。
离乱看着又不满意起来,刚想劝她离开,女子却又坐了下来,依旧不时地拿着笛子放在唇边吹两声。
“你在同悦行学笛?”若庸明知故问,没话找话。
蕙绵只点了点头,没有出声。
“刚才是你吹的吗?很好听。”男子一点儿不在意她的冷淡,继续道。
这次女子有些吃惊地看了他一眼,“他说还不太好。”她错开眼眸,有些故意道。
“我听着,很好。”他却不以为意,带着些笑意,缓缓道。
蕙绵不说话了,不知道这个人什么意思。反正她觉得她与这个男人磁场不和,听那些绑她的人说的话,雇主不是黎莫如就是金盛华,怎么着都与这个男人有着匪浅的关系。
她没有直接的证据,也不好乱说话,况且有流风一直追查着,她想雇人恐吓她的那个人现在一定很恐慌。所以她也不准备插手什么。
“你在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男子没有安静一会儿,又问道。
“没什么。”她又看了他一眼,道。
“你最近,好吗?”他迟疑再三,终于有些艰难的开口。他的人也一直在查幕后主使,但是他却不怎么关心那个,他更关心的是这个女子怎么样。
“什么?”
“噢,没什么。”男子连忙否定,她疑问的目光让他觉得问下去只显着自己的无聊。
蕙绵一开始确实不明白,看见他有些闪躲的眸色才有些恍悟。感受到身边离乱的紧张,她更加确定了他问的是什么。
她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还是说,所有人都知道了?
“我最近很好,没事。”女子微愣了下,淡笑道。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些担心。”看见她不解的目光,若庸又补充道:“担心左相的身体。”
男子一句话说的乱之又乱,蕙绵听了又觉着好笑。
两人又略略谈了一会儿,才见萧悦行和黎莫如并肩走来。蕙绵听到脚步声回头看见时,心中有些不舒服。
“薇儿不舒服,先回去了。”黎莫如未走近就这样道,不知是对谁说的。
萧悦行看见对桌而坐的男女,心中有些酸酸的,特别是若庸眼中还带着的笑意。黎莫如显然也注意到这一点了,她不着痕迹地扫了悦行一眼,随即笑着上前。
若庸的心情因为这两个人的到来,变的有些阴沉。
萧悦行走到蕙绵身边,占有性的握住了她的手。“多谢王爷能在这里陪着绵儿。”他对若庸有些僵硬的笑了笑,道谢。
若庸因为他的这一句话,阴沉直接从心中移到脸上。“悦行,你谢的未免太过稀奇了。”他不喜道。
“王爷,悦行和姐姐就要定亲成婚了,这代谢也是应该的。”黎莫如笑着道,声音中带着些调侃与自得。
这下,萧悦行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刚才他与黎莫如一路走来,所说的也只是在她身上发生了那种事,而且有一部分还是因为他,他会尽力去爱她的。
在自己心中存在了那么多年的女子面前,他下意识地说着那些无奈的话。
可是一见她与另一个男人谈笑时,他立即发现自己刚才的话是多么欺人与自欺。四个人在一起没说三句话,气氛就僵了起来。
“绵儿,我们走吧。”萧悦行不想再忍耐这奇怪的氛围,跟女子商量道。蕙绵点头同意,他便又向王爷行了一礼,告辞道:“王爷,我们不打扰了。”
黎莫如看着那个低头告辞的白衣男子,突然间觉得他很陌生。她觉得其实他并不是像他说的那样只是因为愧疚吧。
“你怎么不高兴?”下山途中,女子晃了晃手中的大手,问道。
“只是有一些,薇儿她,被我母亲娇惯坏了。”他看着她道。
“我知道,我没有生她的气。她不喜欢我,就说出来,这很好。最可恨有的人,明明十分讨厌我,还要装成很好的样子。”她牵着他继续下山,一边说道。
萧悦行听了,脚步重的有些迈不起来。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自己当初的目的,那该怎么办?不,不会的,他绝对不会告诉她的。
“绵儿。”
“嗯。”她看见他的脸色更差,便有些担心道:“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我想知道,你喜欢我吗?”
“为什么这么问?”
“我想知道。”
“你不知道吗?”
女子突然间的娇羞,让他那种焦虑顿失。
“我想听你说出来。”
“有病。”
“喜不喜欢?”
“喜欢,而且有点儿爱你了。”
她看着他,有些大声道。
萧悦行笑了起来,然后把女子抱入怀中。“你要记着,我也喜欢你。”他在她耳边低声道。
“为什么要我记着?”她有些奇怪,这个老古板怎么突然间什么也不顾了?
“因为我记性不好,容易忘了。”
男子放开她,半玩笑半认真道。
“你是找打,喜欢一个人也是能忘了的吗?”她不客气的一掌啪的一声拍在男人胸前。
男子趁机抓住了胸前的小手,不再放开。
后面的四个丫头先是装着没看到、没听到,到后不得不咳嗽提醒那两个人。离乱则已经落在了四香的后面。
今日虽然没有做什么,但离乱却觉得累极了。山上的茱萸味儿,更加加重了他的疲累。他觉得,或许从今年起,重阳节就是他最讨厌的一个节日了。
“小姐,属下先告退了。”一进府门,离乱就抬剑抬剑告退。他赌气似的说出了这样生疏的、主仆有别的话。
蕙绵怔了怔,他这是生气了?反正他一这样与她划清身份的界限,她就知道他有问题了。她暗咒了一声,你们像个尾巴似的跟我这么久我都没说什么呢。
不过她却生不起来这个人的气,他对她是绝对的绝对的好,她是知道的。
“你先过来些,等会儿再走。”她转了转眼珠,要男人过来。直通正厅的宽道上没有仆人,只有门口两个守门的下人。
离乱看了眼,才走近女子身旁。
“你太高了,低一些。”她笑道。
男子不明所以,依言微屈身。蕙绵从袖口掏出一朵深紫色的花斑菊花,簪在了男子束发的银冠一边。
“好了,这才像九月九登过山的样子,不要生气了。”她笑哄着男子,心里却在抱怨,又不是她让他生气的。
“你什么时候买的?”他好奇,因为他一直没有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我让夏香去买的啦。”
离乱这才想起,中间夏香确实离去过一次,他却没有注意到是她因为什么离开的。
“你回去吧。”女子开始赶人了,然后就要回自己院里休息。
“嗯。”离乱应了一声,看着女子走了,才笑着离开。
男子从来都不会知道,自己也有这么好打发的一天。
一百
直到将近十月份的时候,蕙绵这种被人“监视”的日子才算结束。
“只有我们两个人真好。”青青的草地上,她倚在男子怀中有些感叹道。“每次我们两个出来后面都要跟着一大串尾巴。”女子换了个姿势,头枕在他的大腿上,看着他抱怨。
“他们也是担心你。”萧悦行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伸手抚了抚女子有些乱的鬓角。
“可是跟着那么多人,什么感觉都没有了。”蕙绵也笑着说道,一边抬起手学着男子的样子抚了抚他的鬓角。
“你想要什么感觉?”他的心上像被一片轻轻地羽毛拂过,淡痒几乎传遍了全身。便伸手撑地,看着她笑问道。
“跟你单独在一起的感觉啊。”
蕙绵说着话,稍稍坐起了身子,低身跪在他的面前,抬手点了点他头上的那支玉簪。玉簪的材质的确一般,也难怪他不愿意戴了。
“今天怎么舍得把我送的簪子戴出来了?”她略往后退了退,笑问因她的靠近而明显全身僵硬起来的男子。
“这是还怨我呢。”萧悦行调整了一下心绪,叹了一口气道。
蕙绵笑了笑,她见他总也不戴她送的那支玉簪,就知道他嫌那簪太粗陋。所以,一旦注意到了,就要故意埋怨他两句。
“是啊,我送的东西,不管多粗贱的东西,你都得拿它当宝贝一样。这样才显得你重视我嘛。”她说着,又重新枕着男子的大腿躺下。
“我知道。”他声音低沉的、清晰的说道。
蕙绵看着他笑了笑,没有说话。男子也低头看着她,渐渐地被她的眼睛蛊惑。他低下头,从眼睛开始,嘴唇轻轻地游移在女子娇俏的脸庞上。
“你干什么啊?”他的唇似乎带着竹叶的清香,一点点扫过她的面庞,轻且痒。蕙绵推了推几乎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忍不住笑出声来,问道。
萧悦行没有回答,唇间也逸出一丝笑意。蕙绵还没有反应过来,男人的舌头已经钻入了她的口中。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外面主动亲她呢,蕙绵脑中冒出了这样一句话。她纤细的手随即也缓缓的爬到了他的耳后,最终圈住了男子的脖颈。
他给她的这个吻越来越激烈,以至于他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了。萧悦行从未想过,他只凭着这一个吻,心中的*之火就能够燃烧起来。
回去的路上,萧悦行把马打的很慢。他觉得,从决定好好爱她以来,每次送她回府,他都会舍不得。今日更甚。
“累了?”女子依着他的身体软软的,她这幅无力的样子尤其让他心疼。蕙绵点了点头。
萧悦行突然间又笑了笑,她是他的人了。“马上就到了,你再撑会儿。”他依旧低声道。
“绵儿。”
“嗯?”
女子随即应了声,虽然有些有气无力,却更多娇媚。萧悦行心中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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