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神偷”指着道上一些散落的黑黝黝的东西说。
司徒文俯身拣起一看,大惊失色道:“老哥哥,我所料不差,悟因女尼已经遭了意外!”
“何以见得?”
“这些不是悟因女尼所持念珠的珠子吗?珠子既然散落在地还有什么可说!”
“小兄弟心细如发!”
“老哥哥,事不宜迟,我们分道快追!”
“好!”
“千手神偷”应了一声好,顺官道往东驰去!
司徒文则一径往西疾奔!
单说怪手书生司徒文,不顾惊世骇俗,施展开“天马行空”身法,恍若一缕轻烟,沿官道往西疾飘,一双如电神目,一路扫掠,不放过任何可疑之点。
半盏热茶的工夫,少说也奔行了十里左右的路程,果见百丈之外,一条人影以骇人的速度疾驰,晃眼之间,已没入一道山环之后。
司徒文既有所发现,不管是与不是,把“天马行空”身法施展到极限,真堤快逾闪电,疾若流星,向那山环射去。
眨眼之间,已临山环之处,俊目扫处,不由呆了——
原来这山环之内,一边是江,官道坦荡笔直的沿江而上,另一边,却是数峰屏立,峰与峰之间,各有一条通道,一共是三条,他不知该往哪一条才是。
官道笔直沿伸,一眼可看出十里之外,显然方才所见人影。是奔了山道,如若是走官道,决逃不出视线之外。
但山道共分三岔,那人影竟不知向哪一条岔道走。
寻思片刻之后,心念道:“我何不越上峰顶,也许有所发现!”
正当他要想展开身形,朝中间一峰驰去的当。,突然发现前道之上,风驰电掣般奔来一群人影,速度也相当惊人,从身法上判断,来人个个都具上乘身手!
司徒文不禁又犹豫起来,不知这些人影,是什么来路。
这一踌躇不前,那些人影,已愈来愈近!
转眼之间,已临切近——
司徒文神目如电,已约略看出来人僧道俗俱全,不下二十五人之众。
正自惊疑之际,只听数声惊“咦!”二十几条人影已纷纷停下身来!
为首一人,却是一个宝相庄严的白眉老和尚,后随僧、道、俗一共二十四人之多。
司徒文一看之下,不由心中巨震,他已意识到是怎\\一回事!
只见那当先的白眉老和尚,白眉一扬,朗宣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司徒少快还记得老袖否?”
司徒文气定神闲的道:“哦!原来佛印禅师法驾。不知要往哪里去?”
“老油等专为小施主而来!”
司徒文心里虽然明知,但却故问道:“为在下而来,不知有何见教?”
“佛印禅师”眼中精光倏射,声如宏钟的道:“小施主昔日为了‘雪山魔女’大闹峨眉金顶,老衲为求息事宁人,维护佛门胜地的尊严,不借委曲以求全,不道施主竟然再上峨眉,杀长老……”
司徒文面上渐见沉凝!
“佛印禅师”的声调也略见激动,一顿又道:“不止此也,不复在江湖之中大开杀戒,我五大门派本上天好生之德,免致生灵涂炭,请出五龙令,联手入江湖……”
司徒文俊面倏寒,右手两指习惯的在袖内一阵弹动,冷笑一声道:“各位准备如何处理在下?”
所有五大门派派出的高手,齐齐脸色一变!
“佛印禅师”声色俱厉的道:“请小施主放下屠刀!”
司徒文仍然语冷如冰的道:“要如何放法?”
“请小施主随老销回转峨眉,老袖担保少侠不致有生命之虞!”
司徒文不屑的道:“像昔日五大门派代表对付‘雪山魔女’一样?”
“佛印禅师”脸色一紧,道:“望小施主三思!”
“如果不呢?”
“阿弥陀佛,恐怕由不得你做主!”
“佛印禅师”身后的十四个五大门派特选的高手,面上齐现怒容,但他们的心里,多少是有些忐忑不安的,“怪手书生”的功力,已到了傲视武林的地步,如果必欲诉诸武力的话,他们——五大门派,须得付出相当的代价,是否如愿,又是另一个问题。
话又说回来,如果堂堂五大门派,对付不了一个“怪手书生”,可能也是开武林未有的先例,对于五大门派的尊严,打击之大,无法估计。
眼前的高手,可说是各门派的精英,经过慎重挑选出来的。
司徒文心中电转道:“看来今天又是不了之局!”
当下勉强一笑道:“禅师可肯听在下一言?”
“佛印禅师”将头微点道:“你且说说看!”
“这件公案,目前甚难解说,一月为期,在下亲上峨眉复命如何?”
“佛印禅师”面现难色,回顾了身后众高手一眼,他所看到的,是一张张绷紧的面孔,于是毅然道:“这个老袖歉难同意!”
司徒文一张俊面,顿呈铁青之色,冷哼一声道:“那老禅师准备把在下怎样?”
说完神目之中,精芒闪烁,一不稍瞬的注定“佛印禅师”,静候答复。
场中的空气,也随之紧张起来!
“佛印禅师”修为涵养的功夫再深,也不禁身躯微颤。
此次正派联手,事缘峨眉而起,在司徒文一句紧似一句的逼迫下,也不由动了真怒,当下重又回头,看了五大门派的高手一眼,沉声道:“我佛慈悲,老袖等自无空手而回之理!”
“那就是说,你们要准备以流血来解决了?”
此语一出——
“佛印禅师”不自觉的退了一步!
五大门派的高手们,同时怒哼了一声,齐齐横眉竖目的瞪着这天不怕,地不怕,不可一世的小煞星“怪手书生”司徒文。
空气在紧张之中,透出层层杀机。
眼看目前的情势,大战一触即发。
司徒文本是因发现悟因女尼(即幽冥公主任慧珠)的念珠,散落在官道之上,忖知她已遭遇意外,而与“干手神偷”分道追踪而来,想不到碰上这一档子事。
目前的事,是他切身的事,不能不睬,但悟因女尼的安危,也犹如一块沉重的石头,横哽在胸臆之间,如果时间久了,他刚才发现的那条可疑人影,势将无从寻觅,而悟因女尼的安危,确可虑至极!
但,目前,说话无异是多费唇舌,唯一解决的办法,只有一拼。
“佛印禅师”系此行之首,一阵错愕之后,神色湛然的道:“小施主之意,是坚决要老油等出手才肯就范?”
“哈哈!就范?哈哈哈哈!”
一阵撕空狂笑,使在场的二十五个顶尖高手,齐齐为之面上失色。
“小施主不后悔?”
“这有什么好后悔的,既然堂堂五大门派,不问青红皂白,专程为在下而来,在下只有凭一点微末之技,勉力以应!”
这句话分量相当重,简直是根本不把五大门派放在眼下。
“佛印禅师”身后,突然闪出三个虎面僧人!
司徒文一看那三个越众而出的虎面僧人的装束,就知必是少林门下!
空气随着这三个少林僧人的欺身而紧张到无以复加。
“佛印禅师”一心只希望能和平解决,当下伸手一栏三个少林僧人,又道:“望少施主最后再考虑一下!”
“不需要考虑了!”
“小施主的意思是非流血不可?”
“这是你们逼在下不得不然,其咎不在我!”’“逼你?”
“当然,并非是在下找上五大门派,而是五大门派找上了在下!”
“阿弥陀佛,小施主此话,未免太过强词夺理!”
“难道在下说的不对?”
“施主仗本身技艺,广造无边杀孽,闯少林,闹峨眉,最近又再上峨眉,毁金刚法像,杀三大长老,使佛门清净之地,沾上血腥,难道这些都不是你所为?”
“嘿嘿,不错!毁金刚杀长老等事,有人冒名嫁祸!”
“那滥杀武林知名之士施主又有何解说?”
“也不是我所为!”
“施主的话,能取信于人否?”
“信不信由你!”
“佛印禅师”心知单凭口舌,绝对无法使这狂傲功深的怪手书生俯首认罪,肃穆的脸上,掠过一丝奇异的色彩,也许这色彩是代表着杀机。
原先越众而出被“佛印禅师”所阻的三个少林僧人,这时齐齐怒哼一声,抢在“佛印禅师”的头里,当中一个声如闷雷也似的喝道:“怪手书生,你当真不肯认罪?”
司徒文剑眉上挑,俊国之中,射出两道逼人寒芒,如冷电利剪,照定这发话的少林僧人,一不稍瞬,那少林僧人,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噤。
“佛印禅师”宣了一声佛号之后,往斜里退移五尺。
司徒文已动了真火,转头向“佛印禅师”道:“大和尚,在下最后重申前言,以一月为限,决擒获这冒名贾祸的人,对贵派有所交代,如果大和尚一意孤行,一切后果由你承担!”
“佛印禅师”扬眉睁眼答道:“小施主毋须再狡辩了,老袖身膺五大门派之托,只好全始全终!”
司徒文气得冷哼了一声。
三个少林僧人,同时欺身进步,各攻出一掌。
于是——
不可避免的事,终于发生了!
这三个少林僧人,乃是少林门中杰出的高手,上次司徒文只身闯少林禅院之时,他们正好云游在外,所以不曾参与其盛,现在被派出来缉拿司徒文,心中早已跃跃欲试,他们不相信上次合全寺之力,还对付不了这雏儿。
三僧联手的一掌,威势岂同小可,恍若怒海鲸波,猛卷疾掠。
司徒文对这骇人狂飓,竟然视若无睹,身形不闪不避。
三个少林僧人各自在心里暗骂了一声:“找死!”劲力又加一成!
司徒文俊面之上,神光湛湛,右手两指,在袖中一阵疾弹。
待到掌风行将及体,对方掌劲用老的电光石火之间,双掌倏告闪电拍出……
劲气相触,发出一声轰然巨响。
周遭三丈之内,全被劲气溢满,形成一股汹涌涡流,轰轰有声,场中所有的高手,衣袂籁籁飘飞,有的竟然身形被牵得连连摇晃,面上齐露惊悸之色。
三个少林憎人强忍住不哼出声来。六只脚齐齐陷入地中,没及脚胫。
司徒文有若一尊巨灵之神屹立原地,不曾移动分毫。
第一个回合,三个少林僧人,显然已输了一筹。
人影闪处,又是两个僧人越众而出,与原先的三个并肩而立。
司徒文不屑的冷哼一声道:“名门大派,尽是欺世盗名之徒,以群殴为能事,这就是你们的正义,今天我司徒文将让你们见识一下何谓武功!”
这句狂傲无伦的话,使所有在场高手,为之怒哼出声。
五个少林僧人,半声不吭,一阵晃动,已按五行方位站立,把司徒文圈在正中,这是由少林绝技“罗汉阵”蜕化出来的“五行阵”。
司徒文冷眼一扫五个僧人,不屑的道:“贵寺的罗汉阵,在下早已见识过了,这区区五行阵,还是收了吧!”
提起当日怪手书生喋血少林的事,五个僧人脸上齐掠过一抹恨意,当日若不是慧光老和尚出场,少林寺僧不知要死伤多少。
五僧之中立在土位上的那僧人道:“小子,你狂个什么劲,当日若不是慧光师公手下留情,你早已身化黄土,还会活到现在张牙舞爪!”
当日司徒文曾被慧光老和尚三掌击成重伤,差一点不能脱身少林寺,事后他尊重这百岁开外的清修老僧肯德俱尊,所以也就不作报复的打算。
现在经这僧人当众一提,不由勾动了潜存的雄心隐恨,厉声道:“一月之后,我必再赴少林,向慧光老和尚索还三掌!”
慧光老和尚,年纪百甘开外,四十年来,不问寺事,只有司徒文大闹少林禅院那次破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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