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我们同时惊叫出声。
我笑了,她也笑了,露出洁白的贝齿,在火光的照耀下,她的小脸红红的,更增添了几分妩媚。
“你说很快见面,我们就真的很快见面了。”其实距离上次也有一个多月了,这一个多月来,我每日饱含相思之苦,却又无从查起,不知她到底住在什么府上,动用权力去查,京城里原本姓萧的人家就不多,可是一一过去拜访,却没有一个是她家。
“是啊,却想不到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庾公子,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她在我怀里显得有些扭捏,我知道她不好意思,连忙抱着她落到地上。
“恕在下冒昧了。”我放下她,作揖道。
“没关系,我应该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她也向我作揖。
“你已经谢了两次了。”我微笑着说。
她低下头,我看见火光照耀下,她抿着嘴唇微笑。我的心怦怦直跳,呼吸也有些不顺畅了,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我所见的美貌女子甚多,却从没有人能给我这样的感觉。
是不是因为她太美了呢?
我正想问问她的府邸到底在哪儿,却见到从另一边走来两个男子,走到我们身边,那白衣男子诧异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对潇潇姑娘说:“你去哪里了?我到处找你,有没有受伤?”说着,他关切的拉着潇潇的手臂仔细看了看。
“我没事,太哥哥,这位庾公子,就是上次,我跟你说过”她浅笑着和白衣公子介绍我。
白衣公子似乎有些不满的打断她:“我知道了,这里危险,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说着他就强拉着潇潇要走。
我连忙拦住,施礼道:“这位公子,我有话要和令妹说,可否让在下把话说完呢?”
白衣公子皱眉道:“无需多言,”然后他看着潇潇姑娘,用很不好的语气问道:“你走不走?”
潇潇吐了吐舌头,冲我笑笑,就跟着他走了。
我很不明白,作为哥哥怎么对自己的妹妹这么凶。看着他们的背影即将消失,我才回过神来,边跑边叫:“潇潇姑娘,以后我怎么去拜访你呢?”
白衣公子的随从很快将我拦下,我只看到潇潇在火光里,回眸冲我浅笑。
回眸一笑百媚生。
回到府中,我想她想了许久,看着天上的圆月傻笑,却不觉父亲何时站在了我身后。
“怀苏,你在想什么?”
“啊,父亲。”我慌忙回国神来,给父亲请安。
父亲捻着胡须,笑咪咪的看着我,我知道我的样子很窘迫。只听到父亲吟诵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父亲!您您就不要取笑孩儿了。”
“哈哈”父亲大笑起来,拍着我的肩膀说道,“怀苏,你已过弱冠之年,婚姻之事,是迟早的,你母亲去的早,为父早该为你操心这事情。”父亲低沉了嗓音,想到母亲,他总是这样悲伤。
“父亲”我扶他坐下,怕他再伤心,其实父亲真的对母亲很好,母亲去世这么多年了,他从未想过续弦,虽然府中有几名姬妾,但父亲也只有我这一个儿子。
“怀苏啊,你告诉爹,看上哪家姑娘了?咱们不管她家世如何,只要是正经人家的女子,身家清白的,就算家世地位低下,爹也为你求来。”父亲饶有兴致的看着我。
我低下头,小声说道:“其实孩儿并不知道她是哪家府上的”
父亲一定很诧异,但他咳嗽了一声,又问:“那,姓什么总知道吧?”
“她说她姓萧”我抬头看这父亲。
“萧?”父亲皱眉,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京城萧姓人士并不多,名门望族中更没有这个姓氏。”
我点头道:“孩儿知道,不过,孩儿和她只有两面之缘,她不便如实相告,也是应当的。”
父亲点了点头,忽而大笑道:“怀苏,你若和她只见了两面,却这么朝思暮想,想必这位姑娘的容貌一绝,你画工极佳,为何不将她的容貌画下来,一来可解相思之苦,而来,父亲也好为你找寻找寻,你说如何呀?”
我大喜过望,站起身作揖道:“多谢父亲提点,我这就画来。”
父亲连忙拦住我说今日已晚,明日再画不迟,我哪里肯,等到父亲走后,我连忙准备好笔墨,画了起来。
调理(一)
(一珍)
上元灯节回来之后,邢风免不了又把我骂了一顿,其实,也不能说是骂,算是责备吧。
静静的听他边咳嗽边责备,若怡边拍着他的背边冲我使眼色。
而我,慢慢的品茶,微笑着看茶里沉浮不定的叶子。
等到他不说话,只剩下咳嗽的时候,我双眉一挑,问道:“说完了?”
他瞪我一眼,若怡像是在求我:“妹妹,你就赔个不是吧。”
我笑道:“是,我听姐姐的。”然后,我端起一杯茶,走到邢风面前,说道:“刚才说了这么久,您一定渴了,来,喝杯茶润润喉咙,若是说完了,就赶紧回去睡觉,若是还没说完,喝了茶继续,我听着呢。”
接着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我真怕他这样咳啊咳的会死掉,可是我就是做不了像若怡那样,什么都顺着他。
他终于被气走了,我在心里默念了几声阿弥陀佛,然后吩咐雪女盥洗睡觉。她们这群小蹄子还真是能闹腾,我们回来之后好一会儿她们才回来,不过没超过我规定的时间就好。
上元灯节之后,瀚哲王就要返回关外了,可是这一次,他并没有带走瀚哲王妃,而将其留了下来。
是作为人质吗?为了让邢明放心,他瀚哲王是忠于梁国的?
可是这样未免多此一举,瀚哲王妃原本就是梁国人,况且还是邢风的表姐。以我看瀚哲王对待王妃的态度,并不是十分恩爱的,难道,瀚哲王为了避人耳目才故意冷淡王妃?
这些都是我的胡思乱想,过了几天,瀚哲王离京之后,皇帝诏我进宫。
进宫之后,只见一大群太医围着皇帝,我吃了一惊,以为皇帝生病了,正准备上前问安,谁料那群太医看到我,纷纷扑了过来。
我着实吃惊不小,他们一个个将我按在榻上,为我轮流诊脉。
可是,我并没有生病啊!
他们诊脉结束之后,皇帝焦急的问:“怎么样?”
其中一名老太医回到道:“储妃娘娘的身体无恙,也无喜脉。”
我一震,看向皇帝,分明感到他眼中的失望。
另一名太医说道:“不过,皇上也不必太过忧虑,储妃尚且年轻,好生调养时日,必定能怀上龙脉。”
怀孕?呵呵这怎么可能,太子从去去我房中,我能怀上才怪。
邢明微微点头,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桓太医,你深谙妇科之医道,知道该怎么做吧?”
这位桓太医当然不是那个年轻的桓知秋,而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太医,据说是太医院右院判,是个妇科能手。不过话又说回来,这里的太医,十个有八十是姓桓的,若不是那人应声,我还不知道是哪一位太医以后要为我能不能怀孕操心呢!
太医们都退了下去,皇帝走过来握住我的手,叹道:“珍儿,朕知道如此时委屈了你,只不过不过,朕希望能早日抱孙子。”
我低下头,虽然心中免不了光火,但还是强忍怒意,说道:“是珍儿不好,嫁来数月,还未能有孕。”
“唉这不怪你,朕也知道风儿那孩子的身体,但,正因如此,朕才更加着急。”
“父皇有话,不妨直说。”
他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道:“瀚哲王妃怀孕了。”
我一惊,难怪
“那瀚哲王知道吗?”我问。
他的眼中流露出赞许的神色,恐怕我此时所想正是他要说的:“现在还不知道,等他到了关外,朕自然会派人通知他。”
我深吸一口气,迎着他的目光,问道:“那么,父皇,这个腹中的孩子,您是希望留,还是去?”
他眼中的赞赏似乎变了味,我也意识到自己太露锋芒,慌忙低下头请罪:“珍儿失言了,请父皇责罚。”
他扶起我,盯着我说:“你是朕的儿媳,站在朕的立场,这话无罪,朕也可以告诉你”他压低声音,说了最后一句,我听完,愣愣的看着他。
他忽然笑着说:“好了,你就体谅一下朕想做祖父的心情吧,回去,好好和风儿说说,让我这个做父亲的宽慰一下。”
我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
皇帝再没有什么说的,我这才回府去。
他之所以希望我能怀上太子的骨血,无非是因为我是太子妃,是正统,而且更因为,我是母亲的女儿!
否则,以别国公主的身份,怎能为太子亲自孕育骨血呢?
他希望他的后代,有母亲的血液在里面。
调理(二)
路过太医院的时候,右院判将我拦了下来,塞给我一大包的东西,透出一股子药味儿。他支支吾吾的说,这是桓家世代祖传的孕药,只要按疗程服用,必定能顺利怀胎,他还告知我,哪些是我该吃的,哪些是太子该吃的。
我虽然心里没好气,但面上微笑道:“有劳太医费心了,太子和我都会感激太医的。”
他连忙说不敢不敢,这是分内的事。
兰儿小红帮我拿着药,我真是满心怒气,但想到瀚哲王妃已然有孕,却免不得一阵担心,父皇那句话,分明是留有余地的,只不过那实在要看王妃的命运了。幸亏,瀚哲王也是个注重血统的人,否则,他身边的几名姬妾,恐怕早就怀孕了,他虽然不是世家,但却身为两方皇族,比那些世家更注重血统,这是好事,也不完全是好事。
“娘娘请留步。”转角处忽然跳出个人来,把我吓了一跳,我仔细一看,是那位年轻的桓知秋,桓太医。
“桓太医?你有何事啊?”我平复了一下,问道。
他并不回答,只是看了看我身后,我会意,对兰儿她们说:“你们先到宫门口等我吧,我和桓太医叙叙旧。”
她们应了退下,桓知秋这才说道:“不知娘娘最近的身体怎样呢?微臣实在是怕娘娘上次的病症未愈,从而影响娘娘怀胎的计划。”
我心里的怒火更上了一层,看着他一连诚恳的样子,笑道:“哦?桓太医到很是关心本宫的病啊?不过桓太医也该对自己的医术有些信心,本宫在太医的调理下,早已恢复健康,太医就不必挂怀了,至于本宫怀胎的计划你的叔父向来很用心钻研妇科之道,本宫必定能够一举怀上。”
说着,我就要走,可是他却又打断我。
“恐怕,就算娘娘将那位桓太医的药都喝了,也未必就有效果。”
我猛然回头,瞪着他说:“桓太医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仍然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说道:“微臣所言,其实娘娘再清楚不过了,能否怀上龙胎,根本不在于娘娘,所以娘娘纵然将所有汤药都喝了,也无济于事。”
我笑了笑,问:“那依桓太医之见,怀胎之事不在于本宫,在于谁呢?”
“太子!”他的语气加重了些,
天空中偶尔有寒鸦飞过,发出尖锐的叫声,我站在城楼上,迎着冷风,看着楼下的皇宫。这真是一座伟大的建筑,虽然比不上齐国皇宫的伟岸,但仍有一种压倒万物的气势。
“娘娘”桓知秋站在身后,“不知微臣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