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叶惊玄就着霜叶的手坐起来,穿好了鞋子,嗔怪地看了苏青》一眼道:“你这样不像安慰人地,倒像是来看热闹,待会儿我要是哭了,你该负责的。”
“哟,这责任我可负不起,还得让老九来。”
苏青》不说起顾至臻还好,一说起叶惊玄就不高兴了,话说这苏青》都来了,顾至臻竟然还不见个影儿,这恋爱也谈得太失败了。苏青》见叶惊玄这不乐意地模样,立马闭嘴。
叶惊玄出了门,见天气好心里也高兴,可悲剧的是,贪凉少穿了件衣裳,晚饭时分又烧着了,叶惊玄躺在床上自己摸了摸自己地脑袋,估摸着得有三十九度以上,心说别这么一烧就烧糊涂了,前前后后两辈了,别给烧成个傻子。
虽然烧得糊涂,意识倒是清楚,似乎听到了袁允之的声音,然后一阵细细碎碎的说话声,是霜叶和桐月在跟袁允之说什么,然后就听到了一声门响。
袁允之知道这事儿瞒不住了,叶惊玄的病不但没见好,反而严重了,本来这一天没见,顾至臻主不知道问了多少回,待会儿吃晚饭如果再不见着人也终究会知道。
袁允之只好硬着头皮去书房找顾至臻,心想今儿肯定免不了要挨两句训了。
顾至臻正打算起身去吃晚饭了,见袁允之低头脑袋进来就问了句:“允之,有什么事吗?”
袁允之微微抬了抬眼皮子,然后又迅速耷拉下来:“爷,叶姑娘她病了。”
顾至臻一听立马起身,见袁允之似乎还有话说的样子,又问道:“还有什么话,赶紧说。”
“爷,叶姑娘早上就病了,奴才怕分了您心,没让他们告诉您,已经请过了大夫,本已见好,晚上又烧上了。”袁允之本着缩头一刀伸头还是一刀的心思,把话捅了个明明白白。
顾至臻听了这话,脚再也迈不动了,回转身来,倨高临下地看着袁允之,眼里有着从未有过的冷漠与凌厉:“允之,她在我这儿,比什么都重要。”
袁允之看着顾至臻指着胸口,就知道今天的事办坏了,他从来没见过顾至臻这样的冷狠的表情,心里一颤连忙跟在顾至臻后面走。
顾至臻到了清泉园里,侍女们刚把药端给叶惊玄,叶惊玄正瞅准了时机可以倒药了,没想到刚倒了一半,顾至臻一阵风似的走了进来。
“呃那个,浇花”叶惊玄心虚地看着顾至臻,嘴角抽搐地干笑了两声,什么时候来不行,偏偏要在她倒药的时候。
顾至臻语气低沉地朝身后喊了一声:“赶紧再去备药。”
霜叶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见这二位都这样了,赶紧走人:“是,奴婢这就去了。”
叶惊玄一脸苦笑,顾至臻一步一步走近了,倒是让她一阵慌乱:“那个,我没什么事,只是有热。”
叶惊玄也知道自己这话没说服力,顾至臻凑过身坐在床榻边上,来大手一扬,把被子压得更实,再看向叶惊玄时眼里带着些疼惜和不忍:“生着病还倒药,怪不得又烧了。”
“苦”
好吧,有这丫在,再苦的药她也只能乖乖咽下去,要不然这丫能用灌的,而且是很不人道的灌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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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负此一分心,还卿一生情
臻看着叶惊玄喝了药,才微微露出点笑容,在一+光摇曳里,顾至臻仿如天人一般,让叶惊玄又是一阵迷乱,迷乱着迷乱着,竟然就这么睡着了,嘴角抿着的笑让一边看着的顾至臻胸口涌上一些暖暖的东西,不知觉间顾至臻的手就已经拂上了她的眉眼。**…**
叶惊玄呼吸匀称而平稳,原本有些虚弱的气息也在药效的慢慢挥下,一点点平顺起来,顾至臻确定叶惊玄已经睡着了,这会儿才敢放开了看着叶惊玄,眼底明显有挣扎与犹豫。
忽然低低一笑,看着叶惊玄说道:“惊玄,如果可以一辈子就这样,或许也是很美好的,和你一起每天说说笑笑,看着你鼓捣那些新鲜的点子,每天都是满身的活力。
这样的满足,或许用天下江山也填不满,只是为什么我却该死地早已深入泥潭。”
声音平淡而温和,就像顾至臻此时的神情,只是那些淡淡的挣扎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了。
顾至臻胸口忽然一紧,不由得抓紧了那只露在被子外的小手,紧紧地抓住,就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一块浮木:“惊玄,每每一想到以后,你再也不愿意见我,或恨着,我就想放弃一切,只为和你相守一生。”
叹息一声,月色洒在衣襟上,顾至臻冷冷地看着出神:“只是,早已经身不由己了,就像你永远也不可能照自己的想法去活一样,我也不能照自己的想法活。惊玄以后,想必只能嫁七哥了。”虽然一直不去想,却不得不承认这是他早已经认明了的事实。
只有顾重楼没有正妃,所以顾至臻想到这里,手紧所致成拳,狠狠锤在自己胸口,一阵一阵的疼痛袭来,几乎让他无法再呼吸:“至于七哥,惊玄,只要有我一日,只要七哥没有异心,我必保他一世荣华,必保你一世安宁,哪怕你恨到了骨子里。”
这几句话,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根针把他的心扎透了,他却只能任由着疼痛一点点从身上痛到心里:“七哥地安淡是缘于不争,也是缘于有人为他打算,他才能享有这一切。”
忽然间,顾至臻想起了那个同样爱音律,却少年去世的八皇子,用一句苍白无力的话换来了顾重楼的一生清闲,他说:“父皇,我要走了七哥,以后你要替我去看尽天下的风景好不好,在每一个山巅抚一曲《春回》,我在天上一定能听到的,七哥!”
皇帝应承后。顾重楼点头答应了。不但答应了。而且做得很好。他失去了主掌江山地机会。却赢了千山万水地风景和云淡风轻安宁之身。
“从来。七哥都是个值得羡慕地人呢。年少时聪明灵慧。在众多皇子里不是最出色地。却最招父皇喜欢。在兄弟们中间。也是最让人愿意亲近地。年少时我妒忌他。直到现在还是”顾至臻淡淡地陈述着这一切。一只手紧握着叶惊玄地手。另一只则按在隐隐生疼地胸口。他在说服自己。他只要江山天下。而顾重楼比他更适合守候叶惊玄
“你喜欢音律。记得第一回听七哥抚九曲流水琴时。你便是一脸地沉迷。当你地歌声和七哥地琴声交错在一起地时候。所有人都醉了。你们虽然相距甚远。却遥遥相应。那画面美得让人心折。”
顾至臻一字一句从嘴里说出来。声音越来越不平静。放在心里或许可以假装不知道。说出来了才现。他比谁都更清楚:“惊玄。我想把你拴在身边一辈子。如果为帝。我要封你为后。可你愿意吗?”
顾至臻看着被枕间脸颊微红地人儿。嘴微微开合了几下。然后侧了身咕哝了声:“子夜。不许跑”
顾至臻听了微微一笑。胸口地疼痛感却愈明显了:“我不跑。我在这里。”
叶惊玄咳嗽了几声,顾至臻连忙轻轻拍了几下,看着叶惊玄安稳的睡颜,只觉得看上一辈子也不够。
“我不跑,你也该跑地,那个宫殿深深的地方,你总是说很可怕,连京城都不愿意多待。惊玄,你可愿意陪我一辈子待在那里吗,有时候我真想问这句话,可是我却知道,一旦我问了,你就会跑得远远地。”
叶惊玄总是说她怕死,人又懒,每天跟人披着脸皮嘻嘻笑,端架子太累,她坐不住,一有什么新鲜主意就要去做,这样爱折腾的一个人,要扔到处处是教条的宫里,肯定会想尽办法跑的。
顾至臻叹息一声再无言语,烛火闪了一下,一支蜡烛已经烧光,屋
暗了一下,顾至臻也终于意识到,已经很晚了。
细心地把叶惊玄的手放回了被子里,深深地凝望一眼才举步离开,每一步都轻缓得没有声音,轻手轻脚地开了门,月光一下子披泻在身上,初秋的凉意让顾至臻浑身一震,不远处地园子里似乎站着一个人。
“老九”背对着的人慢慢转过身来喊了一声。
原来是苏青》,洁白而冷地月光里,苏青》缓缓转过身来,看着正一步步走下来的顾至臻。
顾至臻看清了是苏青》,有几分惑,走近了才问道:“怎么苏大少这么晚了还没睡,不会是特意在这里等我吧,有什么事就说吧,这天凉月冷地,走,有什么事上书房里说去。”
顾至臻说着就要去拉苏青》,苏青》却虚晃了一下躲开了,眼睛定定地看着顾至臻:“九王爷可是心怀天下的,我道怎么会因着一个小女子就放弃了那念头,原来那姑娘竟然是平城叶氏地嫡姑娘,而且这姑娘背后还联系着姚家呢,难怪我们的九王爷这么费尽心思呢。”
苏青》向来欣赏顾至臻,欣赏他的野心,欣赏他的清淡儒雅,欣赏他那种为了目的可以倾尽所有的痴狂,只是利用女子以达目的,他无论如何也欣赏不起来。
顾至臻一愣,淡淡笑了:“青》,你和七哥,都是一类人,永远都是通晓一切,却揣着明白装着傻。明明有着大把的机会可以坐拥宝贵荣华,却弃之如敝履,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像你们一样。”
苏青》忽然欺近身来,揪着顾至臻的衣襟狠狠地道:“老九,你有着经天纬地之志,我们都不拦你,你们自去争着,何必把一个小姑娘给扯进来?你这样利用,不觉得太过份吗?”
顾至臻任由苏青》死死盯着,只是一笑道:“什么时候我们的苏大少竟然也起了怜悯之心,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苏青》松开顾至臻的衣裳,看都懒得看顾至臻一眼:“你可知道,叶姑娘昨日为什么会病?”
苏青》也不等顾至臻回话,自己就答了:“昨日她一个人在园子里流泪,只是流泪却没有哭声,顾至臻,你利用人也该好好骗一骗,不要四处露馅让她现。既然要演戏,就敬业一些,演得滴水不漏。”
顾至臻忽然走到苏青》面前,看着苏青》的眼睛,沉声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无非是想利用她在姚家的身份,无非是想借叶霜城的财富,你当她就是个傻子什么也不清楚。实话告诉你,她比谁都明白,只是还对你抱着期待罢了。
顾至臻,这样一个傻姑娘,真是活该让你骗到死,就是骗到死了她也不会怨你恨你,多好”苏青》怒极反笑,各家族里相互利用的不少,利用感情拴人的也比比皆是,这回他却分外愤怒。
顾至臻只觉得一阵晕眩,仿遭雷击,终于明白叶惊玄眼底那一点点悲伤从何而来,终于明白那个笑得一脸明灿的女子,为什么总让他看了觉得并不是真正的快乐,原来她早就知道一切,却一直
苏青》见顾至臻不回话,又继续说道:“顾至臻,我以为你虽然精于计算,擅玩谋略,却断不至于利用了人却不收拾好,你把她玩进去了,也把自己玩进去了。设身处地为皇上想想,我宁愿把天下江山送给了胡人,也不愿意把江山天下托付给你这样演戏都演不完整的人。”
顾至臻听着苏青》不断说话,心一点点凉透了:“青》,我伤她一分,必以十分来还,我若伤了她十分,将用尽一切,终此一生来还。”
苏青》听着顾至臻这句话,愣在了当场,喃喃地道:“老九你这是”
顾至臻不再听苏青》说话,举步就走远了。苏青》看着那个孤凉的背景,也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得有些过份了,只是他还是觉得比起顾至臻的所作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