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安寻拉着管修来到城楼上,指着城楼下,“管大夫,请看。”
管修朝城楼下看去,整整齐齐的军队正在操练。士卒们一会操练长枪,一会操练兵刀。操练完兵器,士卒们在将士的指挥下,变换各种阵型也是信手拈来。另一边的骑兵,两两对打,个个身手不错。士卒们个个士气高涨,呐喊声震天地。任何人看到这样的一支部队,都会忍不住赞叹瀚*事力量的强大。
“管大夫,如何?”任安寻问道。
管修点头称道:“任世子练兵有道,这是一支骁勇善战的军队。”
任安寻又拉着管修下城楼,走出瀚国大殿外。任安寻指着瀚国大殿,问道:“管大夫,如何?”
此时的瀚国大殿,在阳关的照射下,房顶的琉璃瓦片闪闪发光。瀚国大殿的殿门恢弘气派,两个盘龙石狮立在殿门两侧。大殿内的宫室更是一间一间重重叠叠,看不到尽头。
管修又点点头道:“气势恢宏,富丽堂皇。”
任安寻又拉着管修坐着马车来到了集市的一家二层酒楼,他和管修坐在了二楼的靠窗边。他点了一壶茶,给管修倒上,“管大夫,请看。”
管修朝窗外看去,集市上的人群马车川流不息。道路两边开满了各种店,药店、饭店、绸缎店、打铁店、首饰店。除此之外,道路两侧还有数不清的小商贩,各种商品琳琅满目。从馒头糕点到雨伞玉器,从胭脂水粉到粮油米面,应有尽有。
管修看得入神,“从百姓的着装看出,他们生活富足。看他们个个面有喜色,可知他们生活幸福。除了农业外,工业商业都发展的很好。由此可看出瀚国国泰民安。”
任安寻笑笑,又拉着管修参观了瀚国的制造业、织造业、军工业、米仓、珍宝仓。无论参观何处,都可以看出瀚国的大国水平——国富兵强、国泰民安。
在一一参观完后,任安寻道:“管大夫,现在如何?”
管修道:“任世子是瀚国百姓之福。”
“那你可愿助我一臂之力?瀚国令尹就是管大夫的。”任安寻豪气云天,他的真诚、他对管修的欣赏溢于言表。
管修作揖道:“世子欣赏鄙人,真是鄙人的荣幸。只是鄙人已经向上天起誓,要生死效忠宁国。”
任安寻听此话,仿佛在他意料之中,“管大夫不必急于一时,在瀚国多待些时日,慢慢考虑。来人,带管大夫下去休息。”
管修见此,便不再多言,“谢世子。”
☆、第52章 尊王攘夷04
管修一路都在思考着任安寻的话,他没想到任安寻竟然想让他做瀚国令尹。他边想边摇头,不知不觉就走回了房间。他刚回到房间,米夜就破门而入。
“你怎么都不敲门?”管修埋怨道。
米夜走到管修身旁,一个跳跃,坐在了管修身旁的书桌上,“程希让我保护你,我自然得时时看看你还好不好。”
“我好得很,”管修没好气地说道,“你的任务完成了,安全护送我到瀚国,现在你可以走了。”管修走到门口,对米夜下了逐客令。
米夜狡黠一笑,走到管修身边,故意装作嗲声嗲气,“管大夫,别呀,这马上就夜深了,让奴家伺候您更衣啊。”她边说边靠在了管修的怀中。
管修突然额头冒汗,往后一躲,神色紧张道:“你这是做什么?”
米夜大笑出来,“看你平时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不过都是假把式。一有女人对你温柔点,你就彻底没招。我可算是找到你的死穴了。”
管修这才知中计,他缓缓坐下,“你为什么总要跟着我?”
米夜也跟着坐在管修的对面,“管大夫,你是健忘还是失忆?我得说多少遍,因为我想跟你在一起,我想让你娶我。”
管修立刻回答道:“那不可能。”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不行,你必须说出个理由来。”
“你让我清静一会儿,我过几天就告诉你。”
“一言为定。”
米夜从管修的房中走出来,心情有些落寞。她回想起第一次见到管修的那天。那是辽国公在辽国大殿中设宴群臣,让米夜和其他的乐女去唱曲助兴。盛宴后,辽国公喝多了便先回去休息,只剩下几个大臣还沉迷在靡靡之音中。
其中一个大臣瞧见米夜长得漂亮,于是不停地灌米夜酒,似乎还想借着酒劲轻薄米夜。米夜因带着程希交代的任务,不便出手。要不依着米夜的性格,恐怕那位大臣的首级早已落地。这时,管修恰好的出现,将米夜从虎口救出。
管修走到那位大臣的身边,推开大臣,将米夜扶起,“如此德行,何以为臣。”管修拉着米夜朝前走去,那位大臣在身后带着醉意喊道:“你你给我站住,你是哪位”管修却没有停下脚步,他就那么拉着米夜,一句话都不说,静静走过一个又一个转角,直至将米夜送至安全的地方,。
他不知道,他的这一举动彻底改变了一个女人的命运。从此以后米夜对他情根深种,再也无法忘怀。然而米夜却不知他叫什么,也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
第二天,她听别的乐女说,昨夜有个得罪了大臣的谋士,叫管修,被辽国公杖责五十大板。她焦急万分,心中有愧。她想去看他,却碍于身份地位,无法实现。此后,米夜只能在每次辽国公的宴席上表演时匆匆看一眼管修。即使只是一眼,她却觉得异常的幸福。她曾以为此生再也没有机会能和管修在一起,一切,都只不过停留在这一次又一次的匆匆一眼。
然而,转机出现在辽国被灭后。
辽国被灭,辽国谋士都先后自杀殉国,唯独管修没有自杀。米夜千辛万苦,才查到管修被关在了瀚国大牢里。她快马加鞭,立刻赶往瀚国。待米夜赶至瀚国,又听闻管修被送到了宁国。她一刻都没有停留,立刻翻山越岭,回到宁国。
等米夜回到了宁国,她才知道管修竟然当了宁国大夫。程希将自己原来的一处府邸言修居赐给了他。米夜兴冲冲地跑到言修居的门口,只为见管修一面。她心神不宁,这一刻终于来临,她终于有机会跟管修说出自己这么多年的心思了。然而那天管修在宁国大殿与程希商讨国事,并没有回来。
一天,两天,米夜一等就是三天。第三天,管修终于驾着马出现在言修居门口。在看到管修的那一刻,米夜觉得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哪怕再让她等上三天,三月,三年,她也愿意。她立刻冲上去,开门见山道:“管大夫,我是米夜,你还记得我吗?”
管修看着眼前略有憔悴的米夜,摇摇头。
米夜有点失望,却没有气馁,她拉住管修的马缰,“我是辽国的乐女,那次你从一位大臣手上救了我,他灌我酒,你记得吗?”
管修从他的记忆里搜索,似乎几年前是有这么一回事,但是那名女子的容貌,他实在是记不清了。他从马上下来,“有事吗?”
米夜看到管修似乎想起了什么,兴奋地问道,“你记起来了对不对?我就知道你记得。啊,你记得。”
管修其实压根就没记起来,且不说时间久远,那件事的轮廓早已模糊不清。他当时压根就没有仔细看一眼那个女子,又哪里谈得上记得不记得。他看着米夜喜形于色,又问了句,“有事吗?”
“有,有。”米夜说道,管修再一次问像是肯定了她的问题,她放下心来,“管大夫,我喜欢你,喜欢你很多年了,你愿意娶我为妻吗?”米夜这句话说得清晰明了,字字铿锵有力。其实她早在心里想了很久见到管修要怎么说。几年的思慕如果说起来,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可她最后却决定只说这么几句,简单又直奔主题。
听到米夜这句话,管修周围的随从都忍不住笑起来。管修用他一贯的冷漠,看了眼米夜,“疯女人!”
第一次的告白就这么夭折。
然而米夜却没有退缩,反而越挫越勇。她开始天天在管修门口等。言修居大门外一棵柳树长得正盛,米夜就站在那棵柳树下,等着她的心上人。只要听到言修居的门打开的声响,她就立刻像打了鸡血一样振奋。那扇门每天开开关关数十次,就像她的一次次希望,碎了又重聚,重聚后又碎。
不过只要她见到走出来的是管修,就一定要凑上去跟管修说话。每天说话的内容不限,有的时候是你吃饭了吗,有的时候是今天天气不错,有的时候是天热别中暑了,有的时候是雨天路滑早些回来。然而管修却从来不理会米夜,从来没有搭理过米夜。他每天从言修居走出,跨上马扬长而去。回来时,跳下马,走进言修居,关上那扇大门。他从来没有用正眼看过米夜。
有一天,管修一如既往地从言修居走出,米夜一如既往地守候在言修居的门口。听到言修居大门打开的声音,米夜又振奋起来。这次没有让她失望,走出来的正是管修,她走上前,“管修,你知道吗?我就是你的妻子。”这是她一贯的开场白,正文一般在这句话之后。开场结束,
管修依旧没有理她,跨上马,准备入宁国大殿。米夜继续说道,“明天是我娘的忌日,我要去祭拜我娘。所以明天我不能来,你不要一天就把我忘记了,好好照顾自己啊。”
也许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管修那天破天荒地对米夜说了一句话,“逝者已矣,不要太伤心了。”
米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眼里闪烁着光彩。管修依然没有看她,驾着马离去。她看着管修远去的背影,觉得是那样的高大。这句短短的话语,像是米夜的振奋剂,让她失眠了整整一夜。
虽然每天只是那么匆匆一眼,可即使是那么短暂,米夜有时也要等上好几个时辰才能看上那匆匆一眼。每天,她站在柳树下,像等待着心上人归家的妻子,心里充满了期待。
那天,她从柳树上折下柳枝,在手里摆弄着,却不知管修竟悄无声息地走到她的身边。管修将米夜头上的一片柳叶拂去,“以后别再折柳了,我的柳树快被你折光了。”在那一刻,米夜仿佛看到一束光从她的头顶掠过。她觉得这是她的进步,也许只要再多一些时间,管修就会答应娶她。
从那以后,米夜更加积极地来到言修居等管修。虽然米夜每天都在言修居门口等管修,却苦于没有单独相处的时间。每天的匆匆一见,三言两语已不再能满足。她再三思量,还是向程希开口求助,程希也乐得帮她。
终于,她得到了陪管修一起去瀚国的机会。有机会陪在管修的身边,这是她做梦都想不到的。然而管修却仍然对她不理不睬,但她却以折柳那件事不停地鼓励自己,要相信一句话——金诚所至金石为开。
终于有一天,金石裂开了一角。
那天他们正在吃饭,管修竟然悄无声息地夹了一块鱼放在米夜的碗中。米夜惊讶地看着管修,管修依旧如故,一句话都没有说,也没有看一眼米夜。但米夜却觉得心里暖暖的,不自觉地红了眼眶。那天以后,管修似乎不再排斥米夜在他的身边,偶尔也会搭理米夜几句话。这对米夜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宠。
虽然管修一直没有回应米夜每天重复的“我要让你娶我,我要嫁给你做妻子”的告白,但是管修却也从来没有明确拒绝过。他总是一副冷漠的样子,不说一句话,也不看米夜。但今天,管修竟然亲口说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