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女子。此女子身着紫色曳地长袍,袍上绣着金线牡丹,雍容大气。女子的头上带着翡翠凤凰步摇,耳垂紫玉珠。装扮虽华丽,但女子看上去也不过年方二八的样子。
未央心神未定,慌乱中问道:“你谁啊?”
“我,我,我是任安羽啊。”紫衣女子满心疑惑地回答道。
这时程希出现在了房间门口,问道:“怎么了,怎么叫的那么凄惨?”
任安羽看了一眼未央,又看了一眼程希,转头问程希:“你是谁?”
程希看了未央一眼,似乎想从眼神中传达某种暗示。然后他向任安羽作揖,说道:“奴婢是世子的贴身下女。”
任安羽上下打量着程希,问道:“贴身下女?怎么以前没见过?”
程希继续说道:“昨日刚跟世子回来的。”
任安羽点点头,说道:“知道了,你下去吧。我跟世子有话说。”
未央立刻大声喊道:“别走!”未央的这声别走声音大的似乎都要把房顶掀开,任安羽和程希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未央。未央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突然那么大声音,她解释道:“我是说,你在旁服侍。”
程希向未央作揖,然后默默走到了一旁。
任安羽带着甜美的微笑,走到未央的身边,挽着她的手臂,娇滴滴地说道:“阿希,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我都想死你了。”说完头就靠在了未央的肩膀上。
未央大惊,用手托住任安羽的头,对着任安羽假笑。于此同时,她不断地用眼神示意程希,希望程希此刻能做些什么。可程希却不为所动,仍就直直地站在一旁,观赏着好戏。未央以为程希没有领会自己的意思,又朝程希眨眼、挑眉、努嘴。在未央努嘴的那一刻,任安羽以为要亲自己,于是将自己的嘴送了上去。未央和任安羽的吻就这么凝结在空中,未央浑身发寒,一个激灵推开任安羽,用手不停地擦着嘴唇,嘟哝着:“你干嘛!”
任安羽又凑到未央的身边,靠在未央的肩膀上,撒娇般说道:“世子。”
程希在一旁偷偷地笑个不停,未央狠狠瞪了程希一眼。她直了直身板,推开任安羽的手,故作镇定说道:“我今天要出去办点事,你先回去吧。”
任安羽嘟着嘴,满脸委屈地说道:“世子刚回来又要出去啊。”未央点点头。任安羽又娇嗔地说道:“那早点回来。”未央依然假装镇定地点点头。任安羽依依不舍地走出房间,边走边回头,嘴里还不停地说道:“世子,早些回来。”未央看着任安羽假假地笑着,不停地点头。
任安羽走后,未央长舒一口气,不停用手在脸颊边扇动,念叨着:“紧张死了。你怎么一句话不说?”
程希装作委屈的样子回答道:“奴婢只是个下女,世子您和公主行闺房之乐,奴婢不敢乱插嘴。”
未央侧着脸,挑起眉毛,一脸鄙夷地看着程希,说道:“你能别这么恶心吗?”
程希立刻装作严肃的样子,“你知道你这样跟世子说话是要杀头的吗?”
“我现在才是世子。”未央得意的说道。她说完又问道:“刚才那任安羽是你的妻子?瀚国公主?”程希微微地点了点头。未央轻轻地说道:“她很美,很爱你的样子。”
程希看着未央,随意地说道,“安排的婚姻罢了。”
未央面带笑意,嘴里说着“哦,哦,哦”。
程希笑着拉着未央,“别哦了,走吧。”
☆、第8章 换魂序曲07
“千叔,牧之,我回来了。”
未央还未走到门口,就已经开始大声吆喝起来。牧之听到声音,从房间里走出来,跑至程希面前,刚想说点什么,猛地一拍后脑勺道:“我想起来,你不是未央。现在我总是弄不清楚。”说完就哈哈笑起来,然后走到未央面前,和未央大大拥抱了一下,说了句“谢谢”。
未央笑着问道:“这算什么?感谢我的救命之恩?”
牧之摇摇头,立刻否定道:“当然不是。我只是高兴你终于变成男子了,我们呢,终于是好断袖了。”未央听这话,上前就想追着牧之打。牧之弓着背,双手作揖状,求饶道“这还有狗二傻呢,你也要顾一下自己的形象吧。”
“狗二傻?谁是狗二傻?”未央一时没反应过来。
“是啊,谁是狗二傻?”程希也在一旁附和道,然后怒视着未央。未央这才反应过来,立刻说道:“不是,那个,他才不是狗二傻,他明明就是”
话还没说出口,程希就打断未央,“是啊,还有我狗二傻在,你得注意形象。”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未央一眼。未央明白,程希定是不希望别人知道他的身份。乱世之中,低调才是万全之策。
未央张望四周,问道:“千叔呢?”
牧之指指身后的房间,“正在研究药方呢。”
“也不知配好了没有,”未央转头对程希说道,“走吧,去看看。”
快到十五了,月亮也渐圆,发出皎白的光。天幕繁星似锦,因为有了星星,月亮也不再感觉孤单。深邃的蓝色天幕下,未央席地而坐,正抬头赏月。此时的她装在自己的身体里,感觉悠然自得。如今每天只有夜晚的时候,她才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而白天,却一直要以程希的面孔示人。
程希打开房门,看见未央一人坐在不远处,便也走过去。
行至未央身边,未央抬头看了程希一眼,便又转过头去看月亮,不紧不慢地问道:“要不要坐下一起赏月?”程希接受了邀请,在未央身边坐下了。
“我从未看过这么大的月亮。”程希看着天幕上的月亮,大如圆盘,仿佛要把人吸进去一般,明亮的晃人眼。
未央说道:“这里是荒野郊外,你天天住在大殿里,哪里能欣赏到这样美的月亮。”
程希没有回答,似乎对未央的话表示赞同。不一会儿,他又缓缓地问道:“这里叫羊村,为何没有一只羊?”
未央笑着看着程希,“这里本来没有名字的。后来我就结合千叔、牧之和自己的名字,给它起了个名字——千之央,很美很梦幻,对吧?”程希点点头,未央又继续说道:“后来牧之说这名字太难记,直接改成了千只羊。后来又进一步缩略,于是就变成了羊村。牧之他总是爱干破坏意境的事。”
程希笑起来:“真是有趣。但是你也不得不承认,羊村确实好记些。”
未央不屑地看了程希一眼,“从认识你以来,大部分时间,看到的你,就是我自己的脸。现在看到真实的你,反而不习惯了。”
程希笑着说道:“等明早再换回来,你就又习惯了。”
“哎,千叔说还要几天才能配好药方,还得等,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未央讪讪地说道,说完把头埋在了手臂窝里。
程希没有说话,而是起身,对着月色吹起了箫。未央听到箫声,慢慢抬起头,看见程希站在月亮下的身影倒真像是住在月亮上的仙人,一尘不染。
“月色皎皎何其多,离人惴惴谁之错。”未央跟着曲子,看着月亮,呢喃起来。
程希听到未央的呢喃,突然停了下来,问道:“你不是说要跟我合奏吗?”
未央眼睛突然睁大,兴奋地跳起来,“是哦,等我一会儿。”说完就跑进了屋,一会儿,她就抱着筝从房间里出来,放在了庭院中的石桌上。
“奏什么曲子?”程希问道。
未央眉头一紧又一松,想到了个曲子,“明月何皎皎,就奏《秋月思》吧。”
“此曲乃女子思愁,我不会。”程希看着未央道,“《高山流水》如何?”未央点点头。
伯牙子期,高山流水。款款筝声先响起,让人听了仿佛置身在层峦叠嶂之中,时隐时现,曼妙绝伦。正让人心驰时,箫声渐渐响起,音色一变,整个曲子突然灵动婉转了起来。未央坐在筝前,程希站在她的身边。他们就这样,也不知道奏了多久,似乎彼此也陶醉在这迷人的乐曲中。曲调悠悠扬扬,仿若行云流水般,声声入耳,丝丝扣心。让人好似看到了伯牙子期知音心通之景。
曲毕,未央似乎对这场合奏十分满意。她眼带笑意,抬头看着程希,却发现程希此时也在看着她。她不明白为什么,但脸就是突然一热,这让她局促不安。正当未央不知如何是好时,只听身后传来一声“好”。未央循声而去,原来,不知何时牧之竟站在了两人身后。
未央看着牧之,带着些许怨怪,“你怎么出来了,也不出一声。”
“如此美妙的筝箫合奏,岂能错过?”牧之转头对程希说道,“以前我只知道这曲子未央弹得好,没想到配上箫声,更添了份悠远之意。”
程希点点头,对未央说道:“你果然弹得好。看来不是吹的。”
未央笑道:“那是自然,没两把刷子,也吹不起来啊。”
程希接着说道:“那你说自己会做饭应该也不是吹的了!”
牧之接话道:“这我可以保证,未央做的饭菜,绝对绝对的好吃。有机会你一定要尝一尝,那千杯盏”牧之想到了千杯盏,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正当三人相谈甚欢之时,突然一道明晃晃的光在未央面前闪过。未央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眼前突然多了十几位身着黑衣、头戴黑巾的蒙面人,他们正拿着刀砍过来。程希拿起手中的箫当剑,朝着眼前几个人的腿部颈部打去,这几个蒙面人就倒地不起。
趁着这一点空当,程希赶忙把筝塞到未央手中,只说了一句“快进房间”。说时迟那时快,这一瞬间,一把剑就朝程希刺来。程希一把推开未央,自己一个翻身就躲了过去。这边未央抱着筝朝房间跑去,那边牧之、程希已经和黑衣蒙面人厮杀起来。
牧之看着眼前两个蒙面人正持剑一步步逼近自己,他一把拿起身边的扫把,挥过头顶,“啊”地大叫一声就朝两个蒙面人打去。“啪”地一声,扫把正中其中一个蒙面人的脑袋,那蒙面人立刻晕倒在地。也许是那蒙面人的头太坚固,扫把竟然就那么散落开来。此时牧之手中就剩下一根细麦秆,他拿着细麦秆对着另一个蒙面人说:“送你要不要?”
另一蒙面人哪里会理会牧之,拿着剑就朝牧之砍来,牧之惊得把麦秆赶忙扔在地上。虽然牧之有三层下巴,腰围有四尺,而且也不会武功,但他却十分灵敏。蒙面人拿着剑朝牧之的肚子刺去,牧之身子往左一扭,躲过了一剑。剑又朝牧之的左侧刺来,牧之身子朝右一扭,又躲过了一剑。
这边牧之扭动着肥胖的身躯躲剑。那边程希正手拿箫当剑,一个转身,打倒两人。再一翻身,三连击。程希的武功似乎很高,这几个人也压根不是他的对手。他就像一只老虎,只不过轻吼一声,那些山鸡就早早地被震倒在地。不一会儿,十几个蒙面人已倒在血泊中。
牧之看着最后一个蒙面人倒下,嘴里念念有词道:“噢噢,你真厉害。”说完牧之便晕倒过去。程希赶忙上前扶起牧之,叫了两声没有应答,他疑惑地看着未央,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未央耸耸肩,轻描淡写地说道:“晕血。”
牧之似乎对血有着特别的情结。无论是什么血,只要他看见,就立即会晕过去。这点也被未央时常利用。只要牧之哪天惹她不开心,她就满身地涂上果酱,然后装作很痛苦的样子。牧之见到后总会不自觉地晕过去。有一次,她又故技重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