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体谅他们在宫中的处境,也知道要在宫中生存下去,这一套路是最管用的法子,但她就是天生愚笨,怎么样也学不来。
因此她总喜欢一个人独处,或者什么也不想,静静地呆着,或者观赏一下周围的境色,但她这些行为已经被别人列为孤僻之列。
她已管不着别人怎么想,做自己想做的,做自己认为有价值的就行可以了,她时常如此告戒自己。
就像此刻,她坐在湖边的一棵茂盛的细叶榕树底下,背靠着树干,远远地凝望着沿着湖边那一排长着嫩绿叶片的垂柳随着微风漂荡着,落在湖面的一枝垂柳亦随着湖水不停地荡漾,一丝晚风轻轻地吹拂过她的脸孔,带着她额上的黑丝飘动。
良久后,她从怀中掏出一本丰厚的书册来,在细叶榕下细细地品读着册中的内容。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她董秀虽不需要如玉,亦不需要黄金,只是此刻的书中之境象竟与置身的环境相溶,让她看得忘我,看得如痴如醉。
——
天渐渐地阴暗了下来,而在读着书册的人却丝毫没有察觉,借着微弱的霞彩依然沉溺于文字当中。
这时,两个身形粗壮的太监手中拿着一个大大的麻袋,鬼鬼祟祟、畏手畏脚地来到了她的身后,骤然间,一人轻而易举地就将麻袋套住了那个聚精会神之人。
董秀一下子反应不过来,手中的书册被丢在了草地上,整个人在麻袋内挣扎着。她开始扯着嗓子呼救,谁知这两人早就有备而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出一块布条来,紧紧地封住了她的嘴巴,转身扛起套着她的麻袋就跑。
好一会儿,董秀才镇定下来不再做无谓的挣扎,她脑袋开始急转弯,为何这班人会抓她一个身份低微的奴才?兴许是抓错人了?--------
她一连作了几个猜测都觉得不太合常理,此时她手脚被人扎得实实的装在麻袋内,高高地扛在肩膀上奔跑着,只觉得周身上下都颠颠簸簸的,颠得她的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她体质本来就是弱,如此奔波劳累,不由得气吁胸闷,不能再冷静地思考下去。
她闭目心中不由得念着感悟她人生的道理:人生充满无常,无常即苦。佛法告诉我们,生命的无常是无法回避的,我们应该面对它、认识它、超越它。仁者随缘而住,亦只是汲取智慧,而不迷失于他物之中。
渐渐地,她的心镜渐渐平静下来,也不再胡思乱想。
思绪是镇定了,只是身体不能如她所愿,不一会儿,她胸口已经急剧的起伏,瞬间并大汗淋漓,只觉得混身上下难受之极,假苦那人再将她放下来,恐怕就要晕厥过去了。
却就是此时,那人终于将她从肩膀上一把用力地甩了下来,她柔弱的身躯往冰硬件的地上这么一撞,忽然一阵天翻地覆!
她精神恍惚地爬起来,当她回过神来之后,身上的麻袋已经被全然松了开来,嘴里塞着的布条也被人狠狠地抽了出来。
她视线往跟前一扫,只见自己此刻身处于一个不比宁乾宫逊色半分的奢华宫殿,那金漆的屏风,许许如生的雕刻,林林总总的精致摆设处处都彰显着主人的显赫的身份。
在她的左侧有四名身穿着跟她同一款式衣袍的太监,此四人皆战战兢兢地低着头,畏缩着身子跪拜在她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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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零八章:莫名的怒气
更新时间:2011…2…3 20:58:59 本章字数:2326
她不由得侧脸凝视了一下,不由惊讶得唤了一声:“小羊子?”
小羊子听到叫唤,低得不能再低的头,微微看了她一眼,而后偷偷瞅了他正前方的位置一眼,似是那里有什么令他恐惧的东西,而后又赶紧畏缩地低回头去,很是惶诚惶恐的模样。
董秀看到他那宽大的脸盘上几处红红肿肿的、青一块紫一块,而另外跪在地上的三人却是她不认识的,不过同样脸上都挂了彩。
她不由得好奇地随着他方才的视线往正前方望去,到底有什么东西令他们几人如此惧怕?
踞她睁开黑黑的双眸,抬头一望,只见一名穿着的雍容华贵的宫装、金凤盘顶,穿戴得异常尊贵的中年妇人此刻正端坐在正殿的位置上冷冷地望着自己,她当然认得她,却是皇上的母亲,当今的皇太后。
要邵见他们这班小奴才,太后随意传话就是了,为何太后还要如此大费周折地命人用那麻袋将自己绑来?而这一旁的小羊子跟这几名陌生的太监又为何一同在此?眼前的一切都令她费解。
她董秀想不透自然就不再多想,俗语有言船到桥头自然直,只见她屈膝跪在地上,在两丈开外,沉着而严肃地向那端坐在正殿的皇太后叩首请安道:
策“奴才给皇太后请安,太后娘娘金安!”
自从董秀被绑上殿后,皇太后那双精明的眼眸就未曾离开过她,她见这名身形异常瘦小的奴才见到自己后非但没有惶诚惶恐,反倒如此镇定自若,暗中称奇的同样内时又有点愠容。
她命人用如此独特的方式将他们绑过来就是要令他们这班无法无天的才惊慌最好能吓破胆子治治他们的劣根。
然而此方法在另外几人身上极是灵验,但在这引瘦小的奴才身上显然不奏效,看他那从容的样子非但没有被吓到反而很是镇定。
皇太后威严在坐在上座的宽软椅上,听到董秀的请安语,她也不作任何的回应,殿中的气氛一下一子冷凝起来,良久之后,皇太后这才冷冷地吐言问道:“台下跪着什么人?”
“回太后娘娘,奴才是皇上殿上的侍从小秀子!”董秀闻言,迅速地如实向她禀报,并抬头望着她。
皇太后一心要给他们这班小奴才一个教训,见董秀非但没有低下头,返而仰起头来看着自己,她冷冷地震怒道:“大奴才,谁教你如此没有规距,竟敢如此无礼貌地直视本宫,来人啊,掌嘴二十。”
董秀不由得锷然,她以前总是这样直视着皇帝的却从来没有换来过一声的责骂,不料这还犯了规距了。
未待她反应过来,站在太后身侧的一名太监连连应声并手执着一块既平又扁的木板,步步向她逼近。
董秀见状,知道这皇太后的话一言九鼎,自己这一顿训是逃避不了了,不由认命的闭上眼睛。
那人来到她跟前,举起扁木板,二话不说就往董秀的那瘦小的脸颊上抽去。
“啪、啪、啪----”木板毫不留情地拍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在殿上声声不绝!令闻者都觉得惊心
“一、二、三------!”那人一边在她脸上左右开弓,还一并大声地喊着数目。
木板抽打在脸上的感觉自然是比那掌掴有过之而无不及,脸上的肌肉被每抽打一下,都令她觉得一阵难以忍受的抽痛。
加之这行刑之人肯定也是抽掴的高手,每一次下手都抽在她脸际的同一个地方,人的血肉之躯被如此反复地抽打,那是一次比一次更痛,一次比一次更令人难以忍受,直到后来竟然已经麻痹了。
没一会儿,董秀脸颊两边白皙的肌肤已经在这暴力之下渐渐地由白转红,继而又由红转紫,她的嘴角不知不觉地渗出了血丝,那人方住了手。
脸上是火辣辣的痛,一切愕然的同时董秀却没有伸手去试擦嘴角流敞的血丝,她虽不知道原来直视主子的眼睛在宫中也算是犯了大忌,但是她清楚明白这个时候若自己再伸出手去拭擦嘴角的血丝,只会更加惹恼坐在正殿的皇太后。
她叩首在地,战战兢兢地请罪道:“奴才知罪,请皇太后恕罪!”
立在皇太后身后的佳喜闻言不由得冷哼一声,并扯着尖锐的嗓音代替皇太后指责她道:“哼,你这才,此冒犯之罪虽可饶,但你这奴才却不知死活地犯下了令主子想要饶恕你也饶恕不得的大罪。
董秀更加锷然,她平日里只是安分守己的力求做好自己的本分,却不知什么时候犯下了他口中那不可饶恕的大罪。
皇太后见她那茫然的表情,不由得暗忖这奴才倒挺会装模作样的,她坐在软椅上,不动声色地伸出左手,稍微摊开手掌,淡淡地开口说道:
“佳喜,将东西拿来。”
“是!”她身后的佳喜赶紧领过命来,并战战兢兢地双手呈上一个物品放在她摊开的掌心内。
董秀虽然不再敢直视皇太后的眼眸,不过她知道那东西肯定与自己这次被绑来有关系,不由得好奇地扫了一眼皇太后手上的物品。
她掌心中的锦布却令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她到底在那儿见过,只是她不敢再抬头端详。
她只能重新趴下头颅,静静地候着。
皇太后接过物品后,冷冷地命令道:
“抬起头开!”
董秀这才缓缓地抬起脑袋看着她轻轻地掀掌中的锦缎布料,见到被锦缎重重包裹下的物品,不由得一怔,这不是皇上赐予她的那只玉镯么?
正文 第二百零九章:莫名的怒气
更新时间:2011…2…4 22:43:22 本章字数:2351
但这只理应在她床褥底下的玉镯子此刻为何会在皇太后手中?疑惑之际她转念一想,不由得侧目望了一眼身旁的小羊子。
小羊子微微抬起的双眸在对上董秀的眸子之后,不由得惭愧地低下了头,再也不敢抬起来面对董秀质疑的视线。
“可曾认得哀家手中这只玉镯?”皇太后问道,淡雅的语气却带着令人不容忽视的威严。
“奴才认得!”董秀应道。
踞皇太后见她直言不讳地承认,那毫无退缩的模样倒令她有几分意外,她转而横眉扫视了一下跪拜在底下的几个奴才,这才淡淡地质问道:
“你们这几个奴才相当大的胆子啊,竟敢将宫中的物品偷运至宫外去变卖?该当何罪啊?”
跪在地上的三人闻言颤抖着身子俯首叩拜在地上,不敢哼出一言。
策只见皇太后一边盯着他们几人,一边转动着手中的玉镯,冷冷地开口道:“从实招来吧,这镯子你们是从何得来的?”
“太后恕罪啊,这是小羊子给奴才的东西,只怪奴才眼拙没有看出这玉镯子的来路,要知道这是宫中的物品奴才就是向天借的胆子也不敢往宫外拿去啊!”小宾子闻言,连忙出言为自己辩解,跪在他一旁的小泉子也附和地连连称是。
皇太后闻言不由得手掌一拍软椅上的扶手,怒斥道:“好大的狗胆子,这可是属于皇上的物品,你们几个奴才还胆敢在哀家跟前推三道四?”
几人闻言更是骇然,他们知道这玉镯子肯定不是俗物,猜想也是来自某位嫔妃手中的东西,看那玉质绝对是极品,放到外面肯定能卖个好价钱,却不知竟是皇上的物品!
若早知道这东西的来头,他们这班奴才岂敢沾染半分,几人此刻纷纷冷汗淋漓,几至休克,看来此番当真是要死罪难逃了。
“太后娘娘,这是小羊子的东西,我们也不知道他是打皇上那儿偷来的啊,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