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穿越]风槿如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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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穿越]风槿如画- 第10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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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紧握的手上。

    女子紧握的手极缓慢地一点点地张开了,一颗晶亮的琥珀珠子安静地躺在手心里。

    司寇郇翔仿佛停住了呼吸一般,定定地定定地凝视着那女子手中的珠子。他的眸子渐渐失去了焦距,张了张嘴,眼泪已止不住地滑落:“槿儿槿儿槿儿你睁开眼看看哥哥,看看哥哥好不好?就一眼就一眼”低声啜泣着,那绝世的容颜上从未显露的无助让人望之心碎,“哥哥不争了再不跟他争了什么都给他行不行?什么都给他行不行?哥哥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行不行?”

    一滴泪随之滑落,訾槿眼眶通红伸出手欲安抚,自己的手却穿过了他的身躯。

    司寇郇翔猛然回眸,直直看向訾槿所站的方向:“槿儿?槿儿你在对不对槿儿槿儿”

    訾槿摒住呼吸站在原地,怔怔然地看着司寇郇翔那张满是泪痕的脸。

    司寇郇翔的眸光一点点地黯淡了下去,他转过脸来伸出手去,一点点地抚摸着女子的面容。一双凤眼紧紧阖上,丰满圆润的鹅蛋脸,面若芙蓉,唇似点朱,嘴角沁着淡淡的笑意。与别的女子的轻灵雅丽的丰姿不同,她是十分秀美之中带有三分英气。她不像是已死去多时的人,倒像是贪睡不愿醒来的模样。

    脸上的污渍与血渍被擦去,訾槿一眼便认出了这人——延载女帝。

    司寇郇翔蹙眉看着延载女帝手中的琥珀珠子,那琥珀中包裹着一个很怪异的飞虫,栩栩如生,在女帝的手中发出极为浅淡的光,虽是如此浅淡的光芒却还是被司寇郇翔注意到了。

    “哥怎么来凤仪宫了?哥她回来了吗?”一个小头颅从门外伸了进来,看到司寇郇翔后讨好地笑笑。

    司寇郇翔依然蹙眉看着那珠子,似是思索着什么,并不理会身后的人。

    郇乐见司寇郇翔不回头,胆子便大了起来。他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一步步地靠近自家哥哥。待看到床上的女帝时,他微微皱了皱眉头:“她什么时候回来的?岂有此理!哥为她担忧那么长时间,她一回来就睡下,还让哥等她?!”

    司寇郇翔猛然拿起女帝手中的珠子,轻柔地掰开女帝的嘴,将那珠子放入女帝的口中。

    郇乐不解地伸出头来:“哥她怎么了?病了?”

    司寇郇翔猛然回身,拉起郇乐的手放在女帝的手上:“乐儿你别松手,我要去拿回余下的琥珀珠子你切记不能松开手,让这生气离了她。”

    “哥你怎么哭了?她怎么了?”郇乐望着女帝的睡颜,眼底闪过浓重的焦急。

    “乐儿别问,等哥回来再与你说,一定等哥回来,千万别松手你若放开了她便再也回不来了。”司寇郇翔将郇乐的手紧紧地扣在女帝手上。

    郇乐身子轻颤了一下,反手紧紧扣住女帝的手:“哥要快点回来。”

    司寇郇翔轻点了点头,他将大殿环顾了一周,喃喃低语:“槿儿莫走留在这莫动,等哥哥回来。”边说边朝门外走去。

    訾槿如着魔般一步一步地跟在司寇郇翔身后,见司寇郇翔关门离去,訾槿加快了脚步快速跟了上去,却被人生生地拽了回来。訾槿摔倒在地,不解地看了看身后,没人。她再次站起身来,朝门走去,却发现好像有人在身后拽着自己,怎么也挣脱不开。

    如此反覆多次,訾槿才垂头丧气地走回床边,却发现郇乐一头汗水,双手抱住女帝的一只手剧烈地颤抖着。他脸色苍白地直直盯着女帝,过了好一会他单手紧紧地扣住女帝的手,另一只手缓缓的试探着女帝的鼻息,怔在原地。

    訾槿闲闲地坐到郇乐身边,看着他那张堪比女娃还要漂亮的脸:“别试了,死都死了,试也试不活不过你小时候倒是不讨厌,挺乖的嘛嗯?哭什么?你不是最讨厌最恨的人就是她吗?”

    郇乐呆呆地坐在床边,大颗大颗的泪珠无声地滑落。

    訾槿歪着脑袋,嘴角勾起幸灾乐祸的笑意:“别说,看了你那么多模样,就哭的时候最好看?你不是恨死她了吗?你哭什么啊?真看不出来你也有哭的时候。”

    郇乐的眼已哭得通红通红,手却扣住女帝的手不曾撒开,他单手使劲拖拽着女帝的衣襟:“起来!起来!我不许你死!我那么恨你那么恨你!你怎么能死了?!你怎么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你给本世子起来!你那么坏!那么坏!谁还能害死你?!谁还能害死你!你从来也分不清谁好谁坏!哥对你那么好!你还没偿他!怎能就死了呢?!怎能死?!我不许你死!哥不许你死!你给我起来起来!起来!”郇乐疯一般地拖拽着女帝的身体。

    訾槿坐在一旁哀叹女帝的可怜:死也不让你死得安稳啊,果然变态是自小就养成的。你说你一个死人,他那么一个小孩子家也不知道怕吗?不是说小孩子很怕死人吗?“

    折腾了一回会,郇乐的力气越来越小。他喘着粗气无力地坐了下去,双手死死地扣住女帝的手:“别死,你不是说要护我一生吗?哥和我一直对你那么好那么好,为何你看不到呢?怎么也看不到呢?你要什么,哥都给了你,什么都给了你,你还不满足吗?你还要用死来折磨哥吗?他有什么好?他不但长得难看,还老对你发脾气,从来不给你半分好脸色。你看着他的时候总是唯唯诺诺的,哪里还有半分女帝的模样。可是他那么对你,你还是缠着他喜欢他。哥和我对你那么好,什么都给你了,司寇家都给你了,你还不满足吗?爹爹都被我们气病了,你还不满足吗?为什么要死呢?为什么要死呢?你还有什么不满足?你说啊!你说啊!你还有什么不满足,我和哥去做,按你的意思去做,你别死了好不好?你别死了好不好?乐儿求你了,以后乐儿不对你发脾气了好不好?再不对你发脾气了好不好?你别死,求你,别死求你别死好不好?好不好?”

    笑意僵硬在脸上,訾槿愣愣地看着郇乐。他的模样甚是可怜,那双眼肿得只剩下一条缝隙,一边哭一直不停地说话,双手死死地扣住女帝的手。渐渐地他哭到了痉挛开始低声抽泣,一直不停地重复着“别死,求你,别死”。

    见他这般模样即便是个铁石心肠的人,也硬不下心来。訾槿感觉心中空空,说不出的滋味。自己一直以为的真相,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司寇郇乐明明恨女帝恨到死了,怎能哭得这般可怜。若说演戏可是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完全没必要对着一个死人演戏,司寇郇乐一向骄傲自大从不肯示弱。

    该是伤心成什么模样,才逼得如此骄傲、如此自我的人,去低头去哀求呢?

    “乐儿去门外守着。”在訾槿出神之际,司寇郇翔已站在了女帝的床边。

    “哥是谁伤了她?”郇乐的嗓子已哭得嘶哑,完整的话都已说不出来。

    “乐儿莫问那么多,先去门外守着,无论是谁也不能进来。”司寇郇翔眉宇紧锁女帝已有点黯淡的肤色说道。

    “哥你能救她是不是?你能救活她是不是?乐儿去守着,现在便去守着。”郇乐连忙起身,快步出了门,将门紧紧地扣住。

    司寇郇翔从怀中拿出数枚琥珀珠子,有秩序地排列在一个镀金色的奇异的灯盏的灯芯旁。

    訾槿凑近去看,却发现每枚琥珀里都包裹着形形色色的昆虫,在琥珀的包裹中栩栩如生,半点都不像死去一般。

    司寇郇翔将那灯盏放在女帝的床头,而后轻捏着下颚,将他原先放在女帝口中的琥珀珠子拿了出来,小心地排在灯芯里。

    訾槿仔细观察那排列怪异的琥珀珠子,沁在薄薄的灯油中的珠子更显剔透,但这排列总让人感觉有个大缺口,却不知道少了些什么。

    司寇郇翔抚摸着女帝的脸,温润的眼底溢满了柔情,轻声哄道:“槿儿,珠子丢了一颗,你怕是要受点苦了。你别胡思乱想,哥哥带你回来。”

    訾槿满怀好奇地看着司寇郇翔的一举一动,还真有让死人复活的法术不成?

    司寇郇翔才点燃了那油灯,訾槿便感到一股温暖之气扑面而来。这股温润的如春的气息让訾槿全身无力昏昏欲睡,逐渐地訾槿无力地趴在床边,一双眼努力想睁大。可一波波的睏意袭来,让訾槿的头脑逐渐模糊,只想着要睡会。

    周围突然冷了下来,尚未睡着的訾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着自己上方的油灯已逐渐地暗了下来,油尽灯枯。

    司寇郇翔似乎也紧张那摇摇欲熄的灯光,他迅速地撩起衣袖,指甲轻划了一下。鲜红的血液顺着手腕流入灯里,逐渐地,那灯再次旺盛起来。

    那一波波无法抵御的睏意再次袭来,訾槿再次闭目睡去。虽是如此,司寇郇翔以血养灯的画面,却深深地烙在訾槿的脑海。

    不知过了多久,訾槿被一阵冷风打醒。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正好看到有人从窗户跳了进来。那人直奔自己所在的地方,待一点点地走近,訾槿才看到来人竟是——君赢。

    君赢站在床边愣愣地看着女帝的睡颜,他甚至不敢伸手触碰眼前的人:“陛下陛下”极轻极轻的声音唤着龙床上的人。

    訾槿好奇地看着君赢的一举一动,那莫名的睏意来得快,去得也快,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了。

    “陛下外面已乱成了一片你还不醒吗?陛下都睡了三日了还不够吗?”君赢欲伸手却生生停在半空,他依然恭敬地站在床边,“陛下殿下已经尽力了他已耗费了全部的心血他已尽力的”

    訾槿蹙眉努力思索着君赢话中的意思,他如此大摇大摆地站在这里,司寇郇翔去哪了?三日了自己有睡那么长时间吗?

    君赢闭目站在原地良久,突然睁开双眸,毫无预兆地伸手抱起床榻上的女帝。訾槿感到一阵地动山摇,头晕目眩。还未等缓过神来,君赢一连贯的动作却打翻了龙床上那奇异的灯一直点着的灯。

    “啊!”訾槿感觉一阵剧痛滑过心头,尖声大叫,人也猛然摔倒地上,随着那疼痛加剧,在地上翻滚着尖叫着。

    昏迷在床榻下的司寇郇翔突然惊醒,努力地支持着自己的身子,伸手拽住了君赢的腿:“影卫大人莫动她莫动那灯她疼她很疼”

    抱住女帝的君赢停下了脚步,面无表情地垂眸看着脸上毫无血色的司寇郇翔:“帝后殿下已然尽力,殿下放心,君赢自会找人救陛下。”

    “扶那灯快它要熄了她很疼”司寇郇翔声音微弱无比,那一句句的话,是那样的无力。

    君赢回眸,那奇异的灯已熄灭。他再不看司寇郇翔一眼,快步朝窗口走去,几乎是瞬间消失在窗外。

    灯灭后,訾槿身上的疼痛逐渐地消失了,身子一点点地冷了下来。她抬眸看向呆在原地望着龙床上已熄灭的灯的司寇郇翔。他绝世的脸上无半分的血色,连唇都是苍白的。自己睡前还是一头及地乌发,如今已雪白雪白,衬着他如今的模样,仿佛已死去的人一般。

    司寇郇翔仿佛猛然惊醒一般,奋力地朝龙床爬去,一点点地爬去。他剧烈喘息,根本使不出半分的力气,不知摔了多少次,方爬到床沿上。他支撑着身子,努力地将那灯扶正,却未在灯芯中看到半点亮光。那洒落在床上的灯油,是一簇簇犹如罂粟般鲜红的血液。那被血液染红的琥珀珠子,散落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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