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自己日夜烦恼着小白与司寇郇翔,却无暇多顾这里的风景。时至今日自己才真正地明白,若无小白,纵然再好的世外桃源也是徒然。没有心爱的人相伴,纵然天下又如何,这小小的桃源又怎能填补那颗贪婪的心?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须要得到一人,只须得到一人,便已是家国天下。
远处,还是那熟悉的男子如嫡仙般从天而降,踏云而至,衣袂翩然,无风自舞。他微侧目吟道:“世间俗物皆不留,你我生死到白头,槿儿我的槿儿。”
琴声嘎然而止。
訾槿微微蹙眉,望着空无一物的竹林,她缓慢地垂下了眼眸,缓缓地伏在琴案上,嘴角泛起一丝浅淡的笑容。让你等了两世了,苦苦等了两世了,够了,够了,从此不管你是谁,不管我是谁,再不会让你等了,再不会让你苦了,今生让我对你好吧,今生让我爱的比你的多一点吧,就这样,就这样一直在一起吧。
世间俗物皆不留,你我生死到白头
今生你可愿意?可愿意呢?
身下的棉被,依然是昨日的,似乎还留着那人的体香。訾槿深吸一口气,缓缓坐起身来,撞如眼眸的是一双满是委曲水漉漉的眼眸。他银色的发髻散乱一团,身上还穿着单薄的亵衣。訾槿微微一愣,连忙拉起旁边的另一床锦被,搭在了小白的身上:“怎么不穿衣袍?”
小白一把搂住了訾槿的腰,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小紫不走,醒来,不见我怕”
摸着小白冰凉的身子,訾槿又是一阵阵的心疼,柔声哄道:“我本意让你多睡会,你怎这般的任性,连个衣袍都不穿就跑了出来呢?”
小白将额头抵着訾槿的额头,小声道:“小紫不在,我冷,我怕”
訾槿一下摸着小白的银发:“师父说让我好好练琴,怕扰了你睡觉,我才没叫醒你,要不你在这睡会”
“不要它。”小白半个身子挡住了那琴,不依不饶地搂住訾槿的腰,让訾槿看着自己。
“要不你躺着先睡会,待会咱们再去吃饭。”看着小白尚且蒙眬的双眸,訾槿轻声哄道。
小白似是瞌睡极了,并未多闹,枕着訾槿的腿听话地躺了下来。訾槿将被子仔细地掖好,一下下地拍着小白。
“小紫唱歌”小白双眸半阖,低低地说了句。
訾槿微微一愣,唱歌做了四年的哑巴,莫说唱歌了,有的时候连自己会说话都已忘记了,唱歌貌似来到这里没见过人唱歌,更未学过歌。那时自己是个哑巴,谁会教导一个哑巴唱歌呢?
“小紫”小白见訾槿半晌没有反应,又催促了一下。
“呃不,不会。”訾槿略显局促地说道。
本来半阖眼眸的小白,猛然睁开了双眸,有点惊奇地看着訾槿:“不会?女子,不会吗?”
訾槿狠狠地掐了掐了小白的脸,恶声恶气地说道:“谁告诉你女子就非要会唱歌?”
“她们,都会。”小白争辩道。
訾槿顿时红了脸,撇开脸,恼羞成怒道:“谁会唱,你去找谁,赖着我干嘛!”
小白缓缓坐起身来,轻轻地搂住了訾槿的腰,将脸埋在她的颈窝:“不生气”
訾槿不为所动,依然不看小白。
小白埋在訾槿的颈窝,低低地说道:“只要,小紫不要她们小紫,小紫,我错,我错,好不好?”
訾槿眼底露出一丝笑意,依然挺住了脊梁,不回头不回话。
小白的唇轻轻地吻着訾槿的颈窝,手灵巧地滑入了她的衣襟里,身子一下下地轻轻地磨蹭着訾槿:“小紫”
訾槿终于沉不住气了,身子有点发软,她连忙回头道:“别,别闹,你身子还不行呃”
小白欺身堵住了訾槿的嘴,整个人趴在了訾槿的身上。訾槿怕伤了他,又不敢施力,可又拽不开他,唯有任着他。逐渐地,訾槿的呼吸也粗重起来,抵抗也弱了下来。不知何时小白的亵衣已褪去了大半,灵巧的手指轻而易举的解开了訾槿的衣袍。那满是爱意的双眸,与轻柔至极的动作,让訾槿彻底地投了降,无比顺从地臣服了下来。
竹林深处晨风阵阵,春月无边
訾槿闭目躺在温泉里,春日的暖阳打在她的身上。她的眉宇间有种说不出的满足和甜蜜,脸上透着淡淡的疲态。说也奇怪,明明身体虚弱的那人是他好不好,可为什么每次他都毫无倦色乐此不疲,反而是自己特别疲惫?若非自己日日为他诊脉,倒还真以为他是装的呢。
不过,在这深山中,他那一袭银发和无暇的面容倒是更像吸人精血而活的妖孽,妖孽呵呵,可他那一脸委曲痴傻的模样,还有那双水漉漉的眸子,怎么看怎么也不像妖孽啊,倒是倒是更像一只忠心的小白小白小白哈哈哈,不正是小新家的小公狗。当时自己取名的时候,是不是就是这个意思呢?哈哈小白小白
“小紫在唱歌。”
訾槿猛然睁开眼眸,入眼的便是小白近在咫尺气愤难平的脸,訾槿反射性地护住胸口:“不是说好了,等我洗完了再过来吗?”
小白脸上满是不服气,死死地盯着訾槿遮住的地方:“不让看,偏看”
訾槿一阵无力,想想挺无趣的,不让他看,还能让谁看呢?可是他也不能每次都神出鬼没的啊,这样自己早晚被他吓死,不过看他那模样倒是赌气多一点,他气什么呢?明明是他吓到自己了好不好。
“方才小紫唱歌”小白紧紧盯着訾槿,一副你骗我,你罪大恶极的模样。
“唱歌?有吗?”訾槿侧脸想了一会,唱歌了吗?没有吧。
“我听到看见我,停了你不愿,我知道小紫,不喜”
“胡说,我怎会不喜欢你呢?我方才在走神,没注意罢了,你以后若再说出不喜欢这种话,我便真的不要你了。”訾槿冷着脸说道。
小白懦懦地站在原处,微微地敛下眼眸,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莹粉色的唇死死地抿成了一条线,那模样委曲极了,也让人心疼极了。
訾槿顿时一阵心软,真算是明白了程青松的话,自己果然让一个呆子吃得死死的。无论他多么痴傻,可心里定是清楚地知道,自己有多喜欢他有多舍不得他,也知道怎么才能让自己更心疼他。这次绝对不能先败下阵来,否则以后定是被他吃得更死了。
小白懦懦地站了一会,看訾槿真的不理自己,他怯怯地伸出手去,轻轻按着訾槿的腰,熟练的手法一如当初那般:“小紫,不气好点吗?”
訾槿靠着枕石,缓缓地侧过身去,仿若没听到小白的话一般。
小白看着訾槿对自己不闻不问的模样,又是着急又是难过。他轻按了一会,见訾槿毫无反应,缓缓地收回了手,心中更加的难过了,如今这身上再无半分内力,就算按上几个时辰她怕是也不会有感觉了。
小白想了好一会,再次怯怯地伸出手去,撤去了訾槿头上竹簪,以指为梳,一下一下地轻柔整理着訾槿的乱发:“小紫我你”
“你可是知错了?”訾槿声音冷冷的,无半分的温情。
“嗯”小白抿着唇,轻点了点头。
“以后还敢吗?”
小白抬眸看向闭目的訾槿,墨玉般的眸中溢满了委曲,但还是轻点了点头:“不不了。”
訾槿缓缓地睁开眼眸,盯着裸着半身的小白:“谁准你来地泉的?”
“我我你你这”
“这什么这?你分明就是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还是你本来就没把我放在心上?你和我一起若这般的委曲,那明日我便让师父送你出谷!”
“不是不是,小紫不送我,不送我我不是不是我喜欢,喜欢小紫小紫不送我,不敢,不敢了小紫小紫”小白墨玉般温润的眸中满是焦急与惊慌,他想伸出拉住訾槿,可又怕再次激怒了訾槿,唯有站在一旁小心彷徨地盯着訾槿的脸。
訾槿心中偷偷地笑到了癫狂,她侧目看向小白:“你说你喜欢我?”
“喜欢喜欢小紫。”
“那我现在要罚你,你可愿意?”
“小紫不气怎样,怎样都好”小白垂下眼眸,羽扇般的睫毛将眸中的情绪遮盖,不敢露出半分委曲。
“好,那你站着不许动,我怎样罚你,你也不许还手!”冷冷的声音,无半分的感情。
小白垂下眼眸,死死地咬住唇,点了点头。
訾槿嘴角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奸诈到极点的笑容:“若动一下,明日便送你出谷。”
小白猛然抬眸,不敢置信地望着訾槿,而后再次闭目,僵硬地点了点头。
那副敢怒不敢言委曲至极的模样,让訾槿差点破了功。
小白裸着上身,许是水温的关系莹白的肌肤透着淡淡的粉色。他紧紧地靠在地泉边上,死死地闭上双眸,蒲扇般的睫毛微微颤动着,莹粉色的唇死死地抿着,一副等待大刑的模样让訾槿差点笑出了声。
訾槿伸出双手环住了小白的脖子,恶意的啃噬着小白的耳骨,瞬时,小白浑身紧绷,脸上染了上霞色,想伸出抚摸怀中的人却又必须将这想法生生地压住。他死死地攥住拳头让指甲刺痛肌肤,才压住伸出手的渴望。虽然动作如此的细微却还是未逃开訾槿的眼眸,她执起他的手,一点点地轻轻地掰开了他的手指,逐个轻吻着舔拭着,终,还是狠不下心来:“看你以后还敢与我任性否?”
直至此时小白才知道,訾槿竟然是在吓唬自己。他睁开双眸,愣愣地看着訾槿,良久,一把伸出手去,紧紧抱住了訾槿,不知是否因方才的惊吓,身子瑟瑟地发抖:“小紫,欺负我”他埋在訾槿的肩窝好一会,深吸了口气,“可,我还是,喜欢小紫。”
訾槿心中满是说不出的滋味,最后化作浓浓的感动与不舍,反手搂住了小白,一下下地抚过小白背心,柔声道:“方才是我不好,不该吓唬小白,小白不怕。”
“呵”小白突然笑出声来,訾槿才知道自己上了当,想抽回手去,却被小白紧紧地拉住:“小紫舍不得,我委曲小紫不气,我舍不得。”
訾槿顿时没了脾气,闭双双眸,柔柔地靠在小白的胸口,心中微然叹息一声。
“小紫,唱歌你会。”小白附在訾槿的耳边,小声哄道。
“嗯?我方才真唱了吗?”
“嗯,语调怪说不出”小白轻哼了两声,随即停了下来,满怀期待地看着靠在自己怀中的訾槿。
訾槿听着一愣,差点噗哧笑出声来,为了保护小白的自尊她还是压住了笑意。自己怎么会唱这首歌呢?难不成真把小白当成哈哈不过小白也真的好像啊尤其那乖顺委曲的模样。
小白以指为梳,一下一下地轻柔整理着訾槿的青丝,神情说不出安逸,温润的眸中满是似水的爱意:“唱”
訾槿靠在小白的胸口听着他一下一下的心跳声,心中也是说不出的满足。她抬眸看着小白满是期待的眸子,微微地张了张口:“我的头,靠在你胸口,我的口,想笑想到发抖,让你变成我的好枕头,还要变成我的狗,你是我的小小狗,我是你骨头,轻轻把我含在口中到天长地久,快快抬起你的头,爱要懂得抓在手。紧紧把你抓在手心到天长地久。”
小白脸上闪过喜悦、惊愕、迷茫,良久良久,他方回过神来:“小紫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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