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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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青天- 第1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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扮水怪为害灾民。这水寇还交待十三人也有一个通上的头头,名叫邬泽,奉上面旨意要控制这洪泽湖地带,自有重用。水寇们跟定邬泽不为抢占地盘,只为发财享福,便一边哄吓堤上难民,一边抢那财物,是光棍的逢上漂亮女子自然要抢一个送回家锁起来作老婆,逢一遇五回家,泄一泄火气,享一享女人的美味,这些女儿见被束缚在家中,有吃有喝,日久也有了身孕,也就嫁鸡随鸡了,水寇也就不锁她们,让她自由活动。这些女子倒也盼男的常常回来,快乐一番,所以在家吃得白白胖胖,穿得花花丽丽,半掩半裸,甚是性感,男人回来,索性脱去外衣,一起嬉戏,把性感部位摸了,好生爽快,男人在女人心中永远是充满魅力的,漂亮的女子在男人眼里自然舒心悦目,情趣无穷的。
  水寇们自有财物、女人享用,哪知赤敦堤上的难民不是好驱散的。虽遭抢了财物、女儿,只要天一亮,他们还回来修复窝棚,继续在此居住。原来这些难民知道此堤对下游几百里乡亲重要,又有官府补助银两,唯恐堤岸有失,故此虽无房屋,情愿在窝棚内居住,死守此堤,再也不肯远离。
  颜大人深为百姓不屈不挠,守堤护田精神感动,吩咐按户奖赏纹银十两,以资其生计,对水寇谋财害命,以水怪吓人,深表气愤,决心绞除水寇,治理水患,让平民过上安稳日子。只是对邬泽这个贼首,受何人委派,抢占洪泽湖地盘何用,非常怀疑,要拿住此人详审。
  白玉堂见颜巡按把贼寇审完收监,就把众乡老说的山下旋涡害人沉船的事说了。公孙策听了,心中暗自思索道:“这一定是底下有雍塞之物,发泄不通,使水势蓄积于此,洋溢泛滥,堤坝不能垒成,要解此水患,必须根查根源,疏浚水流,使之畅流归于大海,待水势流通,自然就没有了灾害。”想罢,公孙策对巡按大人颜查散说:“明日我打算乘船亲自去探个明白,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颜大人听了,觉得要治水患,就须查明情由,当疏水处必疏水,当拿寇时就拿寇,此理一点不差,欣然应充。还请知府派人员船只协助勘查。
  白玉堂心中明白,自己陆地功夫不错,这与水寇搏斗,要凭水下功夫,必须另请高人。于是对颜大人说:“既有水寇,我想水内本领,非我四哥蒋平前来不可。必须急速陈上奏折书信,一面启奏圣上知道水寇为患,一面禀知包丞相,要求增派蒋平前来支援,这样才能保证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颜大人连连称是,随即叫公孙策先生写了奏折,立刻安排快马驿官出发赴京送信。
  到了次日,巡按大人派了两名总兵,一个叫黄开,一个叫清平,带了八名水手,两只快船,随了公孙策先生前去视查水情。知府又来禀见,颜大人就请他到书房相见,商议开工之事。两人正谈得起兴,忽见总兵清平惊惶失色,气喘吁吁跑了进来,叩头禀话:“二位老爷,大势不好。卑职跟随公孙先生前去探水,刚至旋涡,见水势汹猛,我觉得此刻过去不妥,恐有灭顶之灾,万万不可前进,不想公孙先生正在犹豫,船头一低,顺水一转,就把公孙先生和总兵黄开抖落入水中,顷刻就不见了,连搭救都是来不及的。卑职救援不得。特来向大人请罪。”
  颜大人听了,心里着忙,便问清平:“这旋涡可有往来船只吗?”
  清平回话:“先前本有船只往来,如今此处成了灭顶之所,船只再也不能从此处走了。”
  颜大人又说:“难道黄开他不知此危险吗?为何不早早极力的阻拦先生呢?”
  清平着急地说:“早先黄开也是再三阻拦,无奈先生执意不听,又走了几十米远,我在后面船上大喊,不要前行,先生才待犹豫停船,已来不及了,卑职实是没有办法的呀!”
  巡按颜大人无奈,叱退了清平,吩咐知府多派水手前去打劳尸首。知府大人见出了人命,赶快回去派人,十名捕快去了两个时辰,回来禀报说,不见任何踪影,连忙回来禀报知府,知府又匆匆禀知按院大人。颜大人只急得唉声叹气。白玉堂说:“这肯定是水寇在旋涡处捣鬼,公孙先生和黄平先生也许仅是被他们掠了去,只要等蒋四哥来了,就可查个水落石出。”
  颜查散大人没有办法,只好静听消息为盼。过了几天,果然蒋平到了,见了按院。颜大人便把公孙策兵总黄开溺水之事,说了一遍。白玉堂把捉拿水怪一名,供出还有十二名水怪在旋涡那边三皇庙内聚集,作了窝巢的话,也一一说了。蒋平听了,陈述自己意见。
  “据我看来,公孙先生断不至死,此事须要访查个水落石出,得了实迹,方好打折启奏。”随机吩咐预备快船一只,仍叫清平带到漩涡处。
  蒋爷上了船,清平见他身躯瘦小,形如病夫,心中暗道:“这样人物也是从京中特特调来,有何用处?他也敢去探水?若遇见水寇,岂不白白送了性命。”清平正在胡思乱想,只见蒋四爷穿了水下衣服,手提峨嵋钢刺,对清平说:“兵总,将我送到旋涡,我若落水,你等只管在平坦之处,远远等候,纵然工夫大了,也不要慌张。”
  清平见此人身量不大,胆识却不小,出口也豪爽,便不敢多言,唯有诺诺答应而已。水手看了兵总眼色,轻轻摇橹摆桨,大多时,看看到了旋涡,清平说:“蒋爷,前面就是旋涡了。”
  蒋平立起身来,站在船头说:“兵总要站稳了。”说罢,他将身体往前一扑,双脚把船往后一蹬,看他身量弱小,力气却大。又见蒋爷侧身入水,仿佛将水穿透了一个窟窿一般,连个大声音儿也没有,更觉气度不凡。
  蒋平到了水中,运动起来,活动几下筋骨,长长精神,睁开二目,见水流虽急,透明度却极好。他正待不知去向,忽然看见那边来了一人,穿着皮套,一手提着铁锥,一手乱摸而来。蒋爷便知道此人在水中不能睁开眼睛,忽将钢刺对准那人的胸前,“哧”的一下,可怜那人在水中,连个“嗳哟”也不能嚷,便呜呼了。四爷把钢刺往回里一抽,一缕鲜血,顺着钢刺流出,咕噜一股水泡翻出水面,尸首也就随波浪去了。
  话不重叙,蒋爷一连杀了三个,顺着他等来路,搜寻下去,约有二、三里之遥,便是堤岸。蒋平上得堤岸来,脱了衣服,拣了一棵大树,放在权桠之上,迈步向前,果见一座庙宇,匾上题着“三皇庙”。蒋四爷悄悄进去一看,连个人影儿也没有,他左寻右看,见个年老有病僧人,边走边咳嗽的样子,那人一眼看见蒋平,见是个陌生人,且一脸的杀气,连忙向来人一拱手行礼说:“不关我事,这都是我徒弟把那先生和兵总放走,他们也逃走了,移害于我,望乞老爷见怜。”
  蒋平听了,觉得奇怪,初次相见,何出此言,必是话内有因,连忙问道:“俺今天为搭救先生而来,他二人现在怎么样了?您只管详细说来。”
  老和尚听了,才知道不是水寇前来索要捕获之人,松了一口气,答话说:“既是为搭救先生与兵总而来,想来是位长官了,恕老僧不能叩头了。只因几日前有两个人在旋涡处落水,众水寇把他们捞上来,控水救活。其中有个兵总黄大老爷,不但僧人认得,连水寇也都认识,追问那人,才知道是公孙策老爷,是来帮助按院奉旨查验水灾,修理工程的,水寇听了着忙,大家商量,私拿官人是违法的,便把二位老爷交与我徒弟看守,留下三人仍然劫掠行船,其余的都上襄阳王那里报信,请求指示,看是把二位长官杀死为好呢,还是把此二人押解到军山,交给飞叉太保钟雄为妙呢!自他们去后,老僧与徒弟商议,不如把二位老爷放了,叫徒弟也逃走了,拼着贫僧这条老命,又是疾病的身体,逃脱不得,由天命去吧,该杀该剐,任凭他等,虽死无怨。”
  蒋平连连点头,难得老僧人一片好心,连忙问老人家说:“这班贼寇头目叫什么名字?”
  老僧说:“他自称镇海蚊邬泽。”
  蒋四爷又问:“你可知道那先生和兵总往哪里去了吗?”
  老僧回答说:“我们这里极其荒凉幽僻,一边临水,一边靠山,只有一条山路崎岖难行,约有数里之遥,有个地方水域,名叫螺蛳湾。到了那里,便有人家。”
  蒋平又问:“若从水路到螺蛳湾,可以顺利到达那里吗?”
  老僧说:“施主,水路去那儿,不但去得,而且极为方便,不过二、三里远。”
  蒋爷又问:“长老,您可晓得,水寇大约几时能回来呢?”
  老僧说:“他们乘马飞奔,速度极快,大约一、二日就回来了。”
  蒋平问明了情况,真打心眼里感激这位老人家,便对他说:“长老您只管放心,包管你安全无事,明日即有官兵到来捉拿水寇,您也不必害怕。俺有事先去了。”
  四爷说罢,回身出庙,来到大树之下,穿了水衣,窜入水中,不多时,过了旋涡,挺身出水,见清平仍在那边船上坐等,连忙上了船,悄悄对清平说:“兵总急速回去禀见大人。你明日带领官兵五十名,乘船到三皇庙,暗暗埋伏。如有水寇进庙,你等将庙团团围住,声声呐喊,不要进庙。等他们从庙内出来,你们从后面杀进。倘若他等入水,你等只管换班巡查,俺在水中自有道理。”
  清平又说:“只恐漩涡难过,如何能到三皇庙呢?”
  蒋四爷说:“这不妨事。先前难以过去,只因水内有贼,用铁锥凿船。刚才我把贼人杀了三名,再从此处经过,已平安无事了。”
  清平听了,暗暗称奇,又问:“蒋老爷此时往何方去呢?”
  蒋平说:“我已打听明白,公孙先生与黄兵总都有下落,趁此时,我先去探听一番。”
  清平听说公孙先生与黄兵总有了下落,心中大喜,只见蒋爷又从新窜入水中,把头一扎,水面上瞧,只一溜风波,水纹分左右,直奔西北去了。清平这才心服口服,再也不敢瞧不起蒋爷了。吩咐水手拨转船头,连忙回转按院衙门报信。
  蒋四爷在水内,欲奔螺蛳庄,连换了几口气,正行之间,觉得水面上唰的一声,连忙挺身一望,见一人站在筏子上,撒网捕鱼。那人只顾留神在网上面,不料想后面会有人出来,听得动静,吓了一跳,回头见蒋爷穿着水服,身体瘦小,犹如猴子一般,不由得笑了:“你这个样儿,也敢在水内为贼作寇,岂不见笑于人?我对你说,似你这些毛贼,俺是不怕的。何况你这点点儿东西,俺也不肯加害于你,还不与我快快滚吗?倘若延时,恼了我性儿,只怕你性命难保。”
  蒋四爷听此人口气刚强,品性耿直,倒也豪爽,便笑一笑说:“俺看你不像在水面上作生涯的。不过俺也不是那在水内为贼作寇的。请问贵姓?俺是特来问路的。”
  那人说:“你既不是水寇,为何穿着这样东西?”
  蒋平说:“俺素来深识水性,因要到螺蛳湾访查一事,故此穿了水服,走这捷径路儿,为的是近而且快。”
  那人说:“你姓甚名谁?要访何人?细细讲来。”
  蒋平又说:“俺姓蒋名平。”
  那人又说:“你莫非翻江鼠蒋泽长吗?”
  四爷回答说:“正是,足下如何知道贱号呢?”
  那人哈哈大笑说:“怪了,巧了,失敬,失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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