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众人这才醒悟过来,纷纷去找鼾声的源头。找了半天才找到神案跟前,史云一把撩开帷幔,只见里面的艾虎正睡得昏天黑地。史云后边的一个渔夫见是艾虎,大叫着冲了上来:“我说怎么到处找不着你这恶贼,原来跑到这底下摆谱来了,弟兄们,把他拖出来,乱棒打死算了!”
众人齐声响应。史云忽然大叫一声:“慢着。”众人都停手,史云这才说:“看他这个狼狈样子,可能的确是饿了,出门在外谁没有个马高凳短的,反正咱们损失也不大,饶了他就得了,而且他的拳脚非常不错,有机会我还想与他结交一番呢。”
这儿话说得大家连连点头称是,艾虎这才免过了一顿皮肉之苦。几个人抬起大木盆往庙外走去,史云跟在后面,刚要出庙门,回头看了看依然鼾声雷动的艾虎,摇头叹了口气,又走回来,把身上的外衣脱下来给艾虎盖上,这才转身追赶自己的队伍去了。
灯光明灭跳动,渔夫们走远了。真是穷人心善,善人灾多。一场不幸又向这些人袭来。
两条黑影闪进庙宇,只听一个黑影笑着说道:“丁雄哥哥,我那娘儿们可真够劲,弄得我现在还腿酸腰疼的,你那个怎么样?”
“嘿嘿,不瞒吕贤弟,我那个窑姐儿真是没的说的,那腰,那脸,那小腿,见了就让人流口水,哇塞,真他妈的受不了,爽极了。”另一个淫笑着附和道。
“哎哟,丁哥哥,这怎么还睡着一个人呢?喂,喂,嗬,这还有一个包呢,真沉啊,干货不少,哈哈,今儿个咱哥俩儿可发财啦!”
“行了,吕庆,瞎嚷嚷什么!把包背上,咱们继续赶路!”
“哎哟,我的哥哥,兄弟我现在四肢乏力,咱们歇会儿不行吗?”
“你小子别作梦了,你以为我不想歇吗?大王这几天总想吃鲜鱼虾,而那帮穷鬼们却迟迟不送,所以大王才派咱们两个人出来,在窑子里已经耽误了大半日,如今你还想歇,你不想要脑袋了,快走吧!”
吕庆听完,极不惊愿地背起艾虎的包袱,懒懒地跟在了雄后面走出庙去。火堆倏然熄灭,破庙沉在一片笼统的黑暗之中。
艾虎一觉醒来,只觉浑身紧梆梆的,便裹紧了身上的衣服,顺手在地上划拉自己的包袱。但摸了半天也没摸着,此刻睡意便醒了一半。他往四面看了看,哪里有包袱的踪影?这下可把艾虎急坏了。他一下子钻出神案,窜到庙外,只见四野茫茫,连一个行人都没有。他努力地回想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发昏的头脑一点也不给他信息上的帮助,但他还是一点一点的在推测:对,一定是那群渔夫趁我酒醉睡熟的时候把包袱拿走的,真是一个个见钱眼开,一点也不为他人着想。
想过之后,文虎觉得总该把包袱追回来才好,可他连那几个人叫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去追讨。但是,他记得那几个人是渔夫,是渔夫就得靠打鱼为生,只要找到一条大河就不愁找不到他们。打定主意,艾虎顺着一条大路往下奔去。
说来也巧,艾虎跑不多时,迎面碰上一伙人,抬着东西走过来。艾虎眼尖,一下认出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正是昨晚和自己交手的史云,对面那几个渔夫也看见了艾虎,都不觉加快了脚步。不久,双方还是走到了一起,都是怒目相视。艾虎心疼自己的包袱,大喊一声:“你们几个贼,还不把我的包袱交出来。”
“臭小子,你别瞎说,你抢吃了我们酒肉的帐还没算,还跟我们来要包袱,我们拿你的破包袱有什么用?”
“你们这些无赖,我吃了你们的酒菜照赔就是了,你们干什么拿我的包袱,呜……呜,那里面有干娘新给我缝的一套衣服,我还没来得及穿呢?”艾虽然本领不赖,但遇到这种事,却也不知所措,情急之下竟呜呜啜泣起来。
那几个渔夫一见小艾虎急哭了,火气顿时消减了不少,一个人嘟囊着:“你别哭啊,你的包袱确实不是我们拿的,你看你身上的衣服,那还是昨天晚上史云大哥怕冻着你给你盖上的呢,别看我们这里白天挺暖和,可晚上却冷得厉害!”
“你胡说!我穿的是自己的……”艾虎气嘟嘟地一抹眼泪,低头一看,这下子可傻眼了,原来是自己果然披着一件不是自己的衣服,而且还散发出一阵阵新鲜的鱼腥味,心里才知道人家所说的确不假,但嘴上却不肯吃亏,不情愿地说:“我冷不冷是我自己的事情,要你们多管!”
“小伙子,我们这儿地道不算太好,贼可多得很呢!”他们这里榥嗦着,冷不防又冒出一个人的插话惊喝:“呔,你们说谁是贼,敢情是活得不耐烦了吗?”随着这一声叫唤,两个瘴头鼠目的家伙从路旁窜了出来,其中一个阴声怪气地说:“我说史云啊,这几天该着你们村进贡鱼虾了吧,怎么没见着你们有什么动静呢?”
那群渔夫一见这两个人,脸上满是惊骇的神色,只有史云还算镇静,低头说道:“启禀二位寨主,近几天实在没打着什么东西,并非是我们不想进献鱼虾。”
“呸,你甭跟我玩心眼儿,没打着什么,那你们抬的那是什么东西?”
“这……这是我们昨天费了很大力气逮着的一个大家伙,正想送给孟县令请点赏钱呢!”
“孟县令?孟县令算他妈什么东西!我们大王要是想吃鱼,他连鱼腥味都不敢闯!”
“吕庆,不要胡说!”另外一个一直沉默不语的人突然出言喝上,转身对史云说:“史云,你是不是不知道我们赤石崖的手段,就甭再东绕西绕的了,这几天大王想吃新鲜鱼虾想得厉害,这条鱼先送给我们大王,回头抓着大的再给孟县令也不迟!”
这时,艾虎突然看见吕庆的背后背着自己丢失的包袱,跳起来大叫道:“你这恶贼,还不把我的包袱还给我?”
他这一闹可把那二位吓得够呛,转眼一瞧,吕庆说道:“哪里来个浑浑噩噩的臭小子,敢来这里冒认,赶快滚蛋,别惹老子生气!”
“你们这两个臭贼听着,小爷艾虎,北侠欧阳春是我义父,光天化日之下,你们不但不还我的包袱,还要强抢别人的财物,没的说的,还不撒马过来让小爷教训一顿!”
吕庆瞅了瞅艾虎,“扑哧”一声笑了,对了雄说:“丁哥,这小子是不是疯了,说话这么狂。”丁雄冷笑一声,应声道:“我看也差不多!”话音未落,丁雄冷不丁一转身,挥拳照艾虎面门打过来。幸亏艾虎早有准备,闪身避过,飞起一脚照吕庆踢过去,三人顿时打在一起。丁雄和吕庆虽然咋唬得厉害,但拳脚上并没有什么本事,不多时就被艾虎打得东倒西歪,哭爹叫娘。两个小子一形势不妙,递个眼色,吕庆从背后拽下包袱向艾虎扔过去,嘴里叫道:“穷小子,还你破包袱!”趁艾虎接包的时候,他和丁雄掉头狂逃而去。艾虎连忙转身把包袱交到史云手上,说道:“诸位哥哥,昨晚小弟多有冒犯,待我捉到这两个贼人之后再回来赔礼道歉!”说完,艾虎转身追了下去,史云再想阻却连人影都看不到了。史云急得直跺脚,叹息道:“完了,完了,这孩子太毛躁了!”旁边的渔夫劝他说:“算了,史大哥,北侠是这孩子的义父,想必那帮贼人也不敢捋虎须,我们先把鱼送给县太爷吧,回来还得真打点儿鱼虾给他们送去呢。”史云也是干着急没办法,暂时也只能这样,便唉声叹气和众人抬起鱼继续赶路。
丁雄和吕庆两个人逃的本领不错,窜上跃下,又加之地形熟悉,艾虎一时之间还真追不上。两个人正没命地向前逃窜,忽然看见前面来了一伙人,仔细一看,可把两个人乐坏了,一边挥手,一边高声喊道:“二寨主,二寨主,快来救命啊,我们两个要死翘翘了!”
对面的人也看见了两个人的狼狈样,急忙加快脚步。不多时,两伙人汇聚在一起。来者并非旁人,原来是赤石崖的二寨主葛瑶明带着几个喽罗。可等丁雄和吕庆把葛瑶明等人仔细打量完之后,心里面早乐开了花:这几个主的德性一点也不比他们俩强,一个个灰头土脸,尤其是二寨主葛瑶明,连耳朵都少了半拉,鲜血流了满脖子。吕庆刚想拍拍马屁,葛瑶明却挥挥手说:“行了,行了,你甭多嘴,我问你们,是谁把你们吓成这个样子的?”
“喏。”吕庆向后指了指,只见艾虎从后面大步流星地追上来,继续说道:“我们本来是给大王来找鲜货的而且也已经物色好,谁知那小子突然杀了出来,当下动起手来,我们打不过他,只好跑回来向大王报信。”
说话间,艾虎已经跑到跟前,葛瑶明上下打量打量他,回头问那哥俩儿:“有这么厉害吗?”丁雄附在他耳边说:“二寨主,这小子可是北侠欧阳春的干儿子,看样子不是吹的?”
葛瑶明虽然占山为匪,但北侠欧阳春的威名却也早有耳闻。听说艾虎是北侠的义子,他半信半疑地点点头,冲着艾虎说:“喂,小子,你今天虽然冒犯了我们赤石崖的弟兄,但看在你干爹的面子上就饶你不死,不过得给我们哥儿几个赔礼道歉。”小英雄一见他那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小嘴一撇,“呸!臭山贼,今天撞在小爷手里更是你们作恶多端的末日,还不快快过来受死!”一句话把葛瑶明气得哇哇暴叫,挥拳照艾虎打过去,文虎也亮开架式和他打在一起。
两个人打了几个回合,艾虎心里有了底,原来葛瑶明一样是个花枪架子,比了雄和吕庆强不多少。趁葛瑶明一脚踢过来,艾虎伸手抓住他的脚脖子,顺势一带,借他身体前倾的,刹那间一脚踢向他的裆部。这一脚疼得葛瑶明“哎哟”一声惨叫,跌坐地上,冷汗直流,隔了老半天才恶狠狠地叫道:“他妈的,你们这帮蠢材,还不给我揍他!”那些喽罗还以为葛瑶明能打败艾虎,谁也没想到他输得这么惨,被他一喝,这才醒过神来,呼啦一声,一条恶狼般扑向艾虎。这一下艾虎可忙活得要命,左遮右挡,上窜下跳,一会儿就挨了几拳。忽听地上的葛瑶明又说道“当心,别把他打死,留着他还有用呢!”头头吩咐,喽罗自然不敢怠慢,手脚上也就不再锡刚才那么用力,这下了可给艾虎施展的机会了。他抡开拳脚,实足一顿乱打,把这一帮土匪打得鬼哭狼嚎。但在这些成人面前,他毕竟还太稚嫩,时间一长,体力就跟不上了。一个不留神,被人从背后踹了一脚,跌倒在地,众土匪一拥而上,把他捆绑起来。葛瑶明这才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呲牙咧嘴地走到艾虎面前,恶狠狠地扇了艾虎一记耳光。骂道:“你这小兔羔子,敢打老子,回去再让你尝尝老子的厉害!”
说完,葛瑶明一挥手,众喽罗押着文虎赶往赤石崖。吕庆在后边问葛瑶明为大寨主蓝骁寻找新鲜鱼虾的事情怎么办,葛瑶明推托说以后再说,反正那帮穷鬼们也不敢拖欠太长时间。丁雄忽然又注意到那半个耳朵,强忍住笑,装作关切地问道:“二寨主,你的耳朵是怎么弄伤的?”“唉!别提了!”葛瑶明一脸懊丧:“今天咱们才叫祸不单行,我看见大寨主这几天烦闷得要命,想找个女人给他开开心,谁知找了半天,净是些歪瓜劣枣不中看的货色,好不容易在前边山上碰上两个打猎的女人,其中一个貌若天仙,简直迷死人,我想这回肯定能成,没料到,我们几个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