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龙无首,这才被山匪屡屡击败。
包拯听完,非常吃惊,没想到朝廷命官竟然也和山匪勾结,荼毒生灵,要不是此次自己死里逃生,还不知这帮山匪会为害多久,看来天下决非一派平定安康。想到这儿,他突然问道:“吕庆,我且问你,赤石崖每年抢劫过往客商,所得钱财绝对不会是个小数目,是否都花费在你们山寨上了呢?”
“这个问题草民就不清楚了,因为我在寨中位卑职小,根本无权参与这些问题,不过了雄可能知道一些。”
正在一边强忍疼痛的丁雄听了这话之后,气得半死,狠狠地瞪了吕庆一眼,本想不说,却又看见旁边虎视眈眈的欧阳春,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慢吞吞地说道:“山寨中具体花多少钱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武当县内有个富户与山寨交情不错,但他每次进山都蒙着面,神神秘秘的,我也看不清,只听人说他姓赵。”
“我问你,你们前几日抓走的一个叫艾虎的孩子怎么样了?”身为艾虎师父的智化担心徒弟的安危,颇多忧虑与急迫地问道。
“我们知道少侠与几位侠客都有渊源,自然不敢太过得罪,现在正被寨主关在后山的地牢里。本来我们以为抓住艾小侠是大功一件,肯定会得点赏赐,没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不知从哪儿跑来个姓李的小白脸子,把大寨主和二寨主给唬住了,对他言听计从,我们哥几个可光剩喝粥的份了!”吕庆说得唾沫横飞,看来是怨气不小。
“那个姓李的是不是叫李平山?”一直在旁边聆听的公孙策插嘴问道。
“可能是吧,看他那副德性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弟兄几个为山寨出生入死,到头来还他妈的不如他的几句话管用……”
包拯和公孙策对望一眼,佳蕙说得没错,李平山果然逃到了赤石崖上,而且混得也不错。这时,吕庆还在那儿唠叨不止,包拯摆摆手,王朝和马汉过来把两个人弄出去关了起来。
随后,包拯又把史云等人叫了起来,详细询问赤石崖的情况。赤石崖山势高峻,而且只有一条路能够通向山寨,其余三面全是悬崖峭壁,山寨易守难攻,而且赤石崖被蓝骁经营多年,匪徒也着实不少,真要打起来恐怕还要费点力气。不过好在有欧阳春、智化等几位江湖人士助阵,再在武当县衙中选点人手,力量也不可估量。而且一场酣睡也被丁雄几个人给搅了,几个人索性连如何攻山也商定下来。计议已定,包拯拉上公孙策,笑着说道:“公孙先生,随本官去看看黄县令吧,若不是他舍命相保,这武当县衙就是我包拯的葬身之地了。”
夜色更深,赤石崖大寨之内却一片光明。
蓝骁坐在一片烛光之中,满脸焦灼,一张黝黑丑陋的面孔显得更加吓人,二寨主葛瑶明和新进走红的李平山在一旁坐着相陪。
“不知丁雄和吕庆此行能不能成功,如不成功,我们只好和包黑子大干一场了!”蓝骁说着,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门口,自言自语道:“都这个时候了,他们也应该回来了,不知他们是不是被包黑子给抓住了?”
“大哥,”李平山站起来,走到蓝骁身边说,“让丁雄和吕庆去杀包黑子只是咱们反击的第一招,不行还可以依山势死守,量他们也奈何不了咱们,再说咱手中还有后山石牢里那个死小子作人质,包黑子他们敢轻举妄动就剁死他,最惨咱还可以去赵无忌那里避一避。”
“不行,不行!”葛瑶明呼地站起来说道,他的耳朵上还包着纱布:“赤石崖我们已经营多年,轻易不能放弃,再说占山是咱的看家本领,换个地方还真怕适应不了呢?”
“好了,好了,”蓝骁在门口挥挥手,不耐烦地说:“你们都别争了,时间也不早啦,都回去歇着吧,让我清静一会儿。”葛瑶明和李平山答应着往外走,蓝骁却又把他们叫住说道:“回头儿你们告诉张立,如果包黑子派人来攻打山寨,我们抵挡不住的话,就让他把那小兔崽子提到前山,能挡一时就挡一时,到时我们再想别的办法,我就不信这个邪!”
清晨,武当县衙笼罩在一片缈茫的雾气之中,偶尔有几声鸟鸣从茂密的树林中传出来。包拯信步出屋,看着眼前恰人悦目的景致,神采飞扬,对随后走出来的公孙策说:“公孙先生,如果不是为了来剿灭蓝骁,这里倒的确是一个避暑纳凉的好去处,蓝骁也挺会选地方的。”
“是,大人连日操劳不已,学生也在为大人担忧,不如就在平定赤石崖之后在此小住几天怎么样?”
“这个主意不错,不过那要看到时是不是有时间。”沉吟一会,又说道:“传令下去,全体人员快用早饭,饭后出发去攻打蓝骁!”
婉蜒曲折的山路上,包拯等人正艰难地跋涉着。史云不停地在后边指着前行的道路。公孙策忽然问道:“史壮士,你说赤石崖上只有一条路可以通行,不知是否还有路可通?”
史云摇摇头说:“据我所知是没有了,我们几个都是以打鱼为生,不常走这里,而且这里又被这群恶人占据,连一般的猎户都不敢来。”
“果真如此,那还真要费点儿力气。”
“公孙先生,”老三徐庆把脑袋伸出来说:“你就放心吧,有我们哥儿几个在,包管有一个杀一个,有两个灭一双,把个赤石崖杀得鸡犬不留。”
“老三,别胡说,你别忘了,艾虎可还在人家手上呢!”老大卢方生性持重,对冒冒失失的徐庆训斥道。
众人爬了将近一个时辰的山路,一座迥然不同的高大山峰突兀地挡在面前。史云抬手一指说:“包大人,前面这座山就是赤石崖了。”
包拯抬眼往上看去,只见赤石崖拔地而起,山上群林拥翠,怪石磷峋,山间飘浮的云雾迷蒙地笼住了山巅,山下根本看不真切,一条小路直向上爬升到飘摇动荡,湿气氤氲的云雾之中,这可能就是通向赤石崖的路了,他心里这样想着,对后边的人说道:“大家分散开来,顺这条山路往上走,小心敌人的突然袭击。”说着,他率先往山上走去,展昭、王朝、马汉等人连忙护送左右,众人提高警惕,往山上走去。
令人奇怪的是,山上出奇地静,连一点儿风吹草动也没有。不一会,队伍停下了,原来前面修了一道寨墙,依山而建,高不可攀,而且城墙之上人头攒动,刀枪林立,有不少人把守。众人仰望高墙,一时都不知该怎么办。蒋平忽然趴在展昭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展昭笑笑,随手打了蒋平一拳,回身从士兵中叫出几个人来,挤到前面。包拯正纳闷不已,那几个士兵却破口大骂起来,几个人语调一致,对那些骂人语句又出口成章,滔滔不绝。无论是谁,如果成为这几个人的攻击对象,都会放弃涵养而怒气大发的。公孙策笑着对包拯说:“大人,你我果真是疏于阵仗,连这最简单的骂阵之法,都想不起来。”
那几个人使足了力气,口沫乱飞地狠骂一通。起初,寨里的人忍耐得住,后来就嘈杂之声渐起,不时地有人探出头来对骂几句。底下骂阵的几个人时间一久也觉得疲累,索性搬块石头往当中一坐,不绝于耳地向上骂起来。
蒋平在后边对展昭说道:“熊飞,你看着,这帮龟孙子们可要忍不住了。”话音未落,寨门“哗啦”一下打开了,一群喽罗从里面怪叫着冲出来,为首的是两名身材高大、面貌丑陋的男人,其中一个耳朵上还包着白布,正是蓝骁和葛瑶明。
两军对垒,公孙策扬声说道:“蓝骁,你占山为匪,谋害朝廷命官,鱼肉一方百姓,罪大恶极,现在包大人已经来此,你还不快快缴械投降,这样还可对你予以轻判!”
“呸!”葛瑶明胀红了脸,大声叫道:“你甭吓唬我们。我们可不怕官,割掉了脑袋不就碗口大的疤吗,有什么招儿你们就尽管使吧。”
话虽说得硬气十足,然而底气却不足,一副色厉内茬的样子。这时,徐庆手提一根大棍从后面挤过前面,冲着葛瑶明一挑大拇指,说道:“嗯,不错,不错,有骨气,我徐庆就佩服你这样的人,来,来,咱俩人比划比划!”
葛瑶明一听对面的这人就是五鼠之一的徐庆,差一点没尿了裤子,却又不能在众人面前装诱,硬着头皮走上前来,颤抖着举刀向徐庆抱抱拳。徐庆见状,哈哈一笑,也不多说,举棍向葛瑶明砸过去。葛瑶明一见来势凶猛,一咬牙,一闭眼,双手捧刀向上挡去。只听一声震响,火花迸溅,葛瑶明只觉两手疼痛难忍,几乎把刀扔了,趁隙把刀拿过来一看,刀刃上被砸开一个大缺口,这才知道徐庆力气大,非自己可比,再也不敢以硬碰硬,只好采取周旋躲避的招式。但是,他连艾虎都打不过,又怎么是徐庆的对手。一不小心,刀正好磕在徐庆的棍子上,葛瑶明一咧嘴,刀撒手而飞,稳稳地插在很远的一棵大树上,刀柄依然嗡嗡颤动不止。
葛瑶明一看麻烦了,掉头撒腿就跑,边跑边喊:“大哥,李平山呢,还不赶快让他把艾虎那小子提过来挡上一阵子!”蓝骁一听也醒过神来,左右看看,又喊了几声,却没人答应,这才着急地对着葛瑶明喊道:“老二,这里没有他,我也不知道他跑哪儿去了!”“那还快撤回去!”葛瑶明几乎都要哭了。众喽罗慌忙掉头逃窜,蓝骁边跑边回头喊:“老二,快点儿,快点儿,那只老鼠要追上你了。”
其实葛瑶明何尝不想跑快点儿,然而脚丫子就是不听自己使唤,徐庆从后面紧赶几步,挥起一棍,葛瑶明连哼都没哼一声,脑浆迸裂,倒地而亡,这边的官兵见状,兴奋地叫着掩杀过去。蓝骁一跺脚,也不要葛瑶明的尸体了。倒头猛跑,眼看要到寨门了,他冲着上面守城的匪徒喊叫着:“关寨门,快关寨门!”
就在蓝骁刚刚逃进寨门的那一刻,寨门“咣昇”一声从里面关上了,不但包拯他们被关在寨门外,就连有些喽罗也因为行动迟缓被丢在后面。他们一齐拥在门边,一边用惊恐的眼光看着后边逼近的官兵,一边哀号着请求蓝骁开门,然而寨门却始终纹丝不动。
随后,一幕令人高兴的景象出现了:那些被关在门外的喽罗抛下手中兵刃,转身跪倒在地,一动也不动。
包拯见状,命令众人不要滥杀,让人把这些缴械投降的喽罗集合在一起,留人看守,众人不费吹灰之力就来到寨门前。但是却从此止步,因为那寨门根本不可撼动,众人虽到门前却无法破门而入。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寨内变得一片混乱,不断有呼喊之声隔着门缝传过来。
“哎哟,不好啦,那个臭娘们的弹弓太厉害了!”
“他妈的,这几个死老头子也不好惹,赶快逃命吧!”
“哎哟,疼死我了,那个臭娘们的弹弓把我的眼给打瞎了。”
只听见里面鬼哭狼嚎,一片大乱,外面的人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卢方转身对韩彰说道:“老二,你的活儿可来了。”
韩彰答应一声,走到门边趴在地上,从背后掏出两个类似于人手的东西套在手上,开始挖起来。包拯看了大为惊异,问道:“难道二侠要从这里挖土进去不成?”
“大人,你莫要忘了,我韩彰的绰号叫什么。”韩彰回头笑着说。
眨眼之前,韩彰的身边就堆了一堆土,他把头埋进去继续挖。土不断地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