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打开他随身带的箱子,拿出一张大纸来,挥挥洒洒立刻就写好了,假画了中保,画了押,交给了那婆子。那婆子对公孙策感激不尽,深深地向公孙先生致谢。
公孙策告别了婆媳两个人,来到路上,心里美滋滋的,精神倍增,就好像今天中了状元似的,连累带饿都忘在了一边,两脚如飞,回了开封府。
公孙策回到开封府,仍然从角门悄悄地进来,来到茶房,放好药箱招牌等物品,换了衣服,来到包公的书房门口,见了包兴,叫包兴先进去禀告包公。
包公立刻叫公孙策进到书房,公孙策行了礼,于是将密访七里村在尤氏婆媳二人那里听来的线索,从头到尾详详细细地说给包公听了。包公听过很高兴,心里暗暗地想,这个公孙策真的是有才学,多亏他密访,才查到这样重要的线索。
包公叫包兴为公孙策备了丰盛的酒饭,让公孙策吃饭,好好地休息休息。
然后吩咐李才将当班的衙役叫来,立刻命令捉拿尤狗儿归案,进行审理。
当差的领了任务。去了二、三个小时,就回来禀告说:“尤狗儿带到。”原来,尤狗儿虽没回家,但也没走远,只是在村里的几个哥们儿家住着。
包公命令击鼓升堂审案子,叫:“带七里村的尤狗儿!”
尤狗儿走进了大堂,扑通倒在地。
包公问:“你就是尤狗儿么?”
尤狗儿说:“老爷,小人不叫狗儿,小人叫驴儿。”
包公一声断喝:“你明明是狗儿,为什么叫驴儿呢?”
尤狗儿说:“老爷,我原来是叫狗儿来着,只因为我的那几个哥们都说狗的个子小,可改什么个大呢,我一想驴子个大就改叫驴子了,老爷,你老人家要是不爱叫驴子,那还是叫我狗儿吧。”
两旁的人喝道:“老实点儿,少说费话,这是开封府,不许你胡说八道。”
包公叫:“狗儿!”
“有!”
“张有道的冤魂告到了我这里,说你和陈应杰勾结,一起害死了他。但我已调查清楚这件事情都是陈应杰一手策划的,他和张有道的妻子的关系很不清楚,为了得到张有道的妻子,他不择手段将张有道害死,你只不过是受人教唆,虽然受了两个元宝,也是小事情,你可要坦白地说出来。你不要紧张,有我在,为你盯着呢,慢慢地讲吧。”
狗儿听见包老爷说张有道的冤魂前来告状,心中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包公一向以审鬼扬名在民间,狗儿虽不太清楚,可是也听说过。“后来他又听包公和颜悦色的说要为他盯着,心到是放下了许多。马上向上磕头,说:”老爷既然说了为我作主,小人也就只能实话实说了。否则的话,那我也太不够意思了。“
狗儿稍稍地想了想,说:“我当家的陈应杰与张有道的女人那个骚娘们儿有着不正常的男女关系,他和张有道没有一点儿交情。前不久,陈应杰去那个骚娘们儿家,两一见便欲火中烧,三下五除二的两个人就执光了衣服干起那事儿,可巧正让半截回家的张有道给碰上了。张有道也没说什么,只是每天将自己的媳妇看得紧紧地,让他们俩个没机会见面。陈应杰几日不能见着那娘们儿,居然想出病来了。他想去可又不敢去。因此,陈应杰就想出害人的招数来,将张有道害死,这样他可以自由的去那娘们家,或将那娘们娶到他家里。这样他才算称心。因此,他想出一个法子来,将我叫到跟前说:”我托你帮办一件事情。‘我说:“当家的,有什么事情呢?’他说:”这件事情办起来不是那么容易,你必须用心去找才能将这件事情做好。‘他说:“这东西叫尸龟,和金头虫差不多,尾巴上白亮和蠖虫的大小差不多少。’我就问:”这东西在什么地方能找到呢?‘他说:“须在坟里找。总是当尸首的肉都化了之后,才可能有这种虫儿。’我一听为难了,说:”这可怎么提呢?‘他见小人为难,于是就给了我两个元宝,叫小人收好,并且说:“事成之后我再送给你六亩地。不论怎样,你都给我找到,从今天开始你白天不用再干活了,养好精神,夜里去找。’为了那银子和六亩地,因此,我每天夜里到坟地里去,连着找了三五日好不容易才得到了尸龟虫儿。据说,这种虫儿,晒成干,研成末,或是放到茶里,或是放到酒饭里,人吃了以后一定会心疼而死,身上不会有一点儿伤痕。如果中了这种毒,唯一的一点标记即是中毒的人的眉心有一个小小的红点。后来听说张有道死了,大约就是这种东西害的。求老爷为小人做主呀,我可将我知道的一切都坦白了!”
包公听了尤狗儿的话,感觉没有什么虚假,记录员把笔录整理好,让包公看了,包公点了点头,叫狗儿画了押,立刻下达命令,派人捉拿陈应杰到案。
包公又吩咐狗儿说:“过一会儿陈应杰到案,你可要和他当面对质,我好为你作主,记住了吗?”
这时的尤狗儿已是连声称是。
包公点头,吩咐:“将尤狗儿先带下去。”过了一个时辰,只见派去捉拿陈应杰的衙役,回来当堂跪倒,磕过头,禀告包公说:“大人,陈应杰已拿到。”
包公又吩咐,传刘氏和尤氏婆媳二人到堂,先将陈应杰带上堂听候审问。
包公问:“陈应杰,你为什么害死张有道?把实情全部说出来?”
陈应杰一听,当时被吓得惊疑不止,连忙说:“没这事儿!没这事儿!青天大老爷,我可是清白的呀!”
包公将惊堂木一拍,说:“你这奴才好大的胆子,在本人面前还不说实话么,给我带狗儿!”
衙役将狗儿从下边带上大堂,和陈应杰当面对证。
陈应杰并不是狡猾、胆大的人,一听包公叫带狗儿,顿时吓得浑身发抖,过了半晌,才说:“我和张有道的妻子刘氏通奸这是真的,可我并没有杀死张有道。这都是狗儿的一片胡言,老爷你可不要轻易相信他的话呀!”
包公大怒,吩咐:“给他上大刑。”左右的衙役一声大喊,把刑具术往堂上一撂。这种大刑,陈应杰这种瘦弱的身子哪时能承受得住呀,顿时把陈大户吓得魂飞胆破,连忙磕头说:“我招,我招。”
于是他将派狗儿找尸龟虫,并把晒干捻成的粉末交给了刘氏,叫她洒在茶里或饭里,张有道就会心疼致死,还告诉她不要担心,并不会有一点伤痕,连一点儿血迹也不会有,从头到尾一一的详细招供。
记录员将笔录整理好了,给包公看了。包公吩咐让陈应杰画了押。
这时有一个衙役禀告说:“刘氏和尤氏婆媳二人都已带到。”
包公吩咐:“带刘氏。”
只见那妇人依旧是满不在乎的走上大堂,可是当她一眼看到在大堂上一旁跪着的陈应杰时一下子脸就变了色,刚才满不在乎的那种神气劲儿顿时全无,一下子向前跪倒。
包公却不问刘氏,而是叫刘氏和陈应杰当面对证,这正是包公高明的地方。
陈应杰对着刘氏哭着说:“你让我干的事情,以为万无一失,再也不会有人知道,谁想到张有道的冤魂告到老爷这里。现在事情的真相已经败露,不能不招,我已经全都招了,你也招了吧,省得再使皮肉受苦。”
那妇人听了,只得骂陈应杰:“你一个七尺男人,真想不到居然这样脓包!你既然全都招了,我又怎么推托呢?”
那妇人于是向上磕头说:“害死丈夫张有道那是真的。”一五一十的说了过程,和陈应杰招的没有一点儿出入。并且还招供说张致仁调戏她,是她胡编乱造,诬赖张致仁的。包公也叫她按了手印。
又将尤氏婆媳二人带上来。婆子向包公哭诉说:“以后没有人为我养老送终,生活也没了依靠,那陈应杰曾经答应给我家六亩地,我这个老婆子怕他耍赖,托人写了一张字据。”说着,把字据从袖口里拿出来递给包公。
包公接在手里,一看,差一点儿笑出来,他认得这是公孙策的笔迹。便向陈应杰说:“你曾许给她家六亩地这是真的吗?”
到这时候,陈应杰已经麻木了,何况他以前也说过这话,于是说:“有这事儿。”
包公说:“那为什么不拨呢?”
陈应杰无可奈何的回答:“让家人拨了给她婆媳二人就是了。”
包公又问陈应杰:“你这用尸龟害人的方子,是怎么知道的?”
陈应杰回话,说:“这是听我家的教书先生说的,没想到居然这样好用。”
包公立刻派人将陈应杰家的教书先生传来,问他如何知道这个方子,为什么教陈应杰这方子。
这个教书先生名叫费士奇。被带到之后,费士奇回包公的话,说:“我曾经学习过一些医学,所以懂得药性。有时讲完课,或刮风下雨的日子闹着也没事儿可干,就和东家陈应杰谈论谈论。和他提起这个方子,并说了这方子是不可以乱用的,因为这东西可以使六脉走反,是毒性最大的东西。我是无心谈起,谁想到东家却是听者有心,才生出这些事来,还请老爷详细查明!”
包公点头,说:“这方子虽然是你无意中说出,可是你不应该说给陈应杰这种恶人,按理也当有罪,作为警戒,省得以后再妄自谈论生了事儿来。”随即办理好了文书,将费士奇解送回乡去种地了。
刘氏、陈应杰和狗儿罪恶深重,不死难平民怨。给刘氏定了凌迟,陈应杰砍头并且是立即执行,狗儿定了绞刑。原告张致仁没事放回。
包公退了堂,回到书房,将整理好的笔录和案子定罪情况的报告叫公孙策收拾好。公孙策刚刚写完,整理好,包兴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纸,对公孙策说:“老爷说了,让把这东西夹在整理好的折子里,明天早朝的时候一同上奏皇帝。”先生接过一看,不觉目瞪口呆,过了半晌才缓过神儿来,说:“就按上面的这么写吗?”
包兴说:“这里老爷亲自写好的,叫先生再抄一遍,哪有不照样写的道理呢?”
公孙策点头说:“你放下,我马上就写。”原来这个夹片是说皇帝陈州放粮,不应该任用庞吉宠信的人,并且直接指出圣上用人不当,整篇奏文中全是顶撞皇帝的话,公孙策当然是害怕了。
公孙策一声长叹,心中暗想:“这黑脸儿的老包居然这样不知时务,即使真是这样,也不能和皇上这么说呀,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可我只管写就行了,明天早朝时递上去,皇帝一生气,老包这官就没了。为什么我公孙策时运这么不好,刚刚有些时来运转,可是偏偏又遇到了这些事情,只好明天听信再做打算吧。”
第二天,刚到五更,包公就起床了,洗漱完之后,收拾好衣装就去上早朝。这天皇帝身边正该大太监陈林当班,包公将奏折给了陈林,老太监拿了折子给皇上看,过了好长时间皇上才诏见包公。
原来皇上见了包公的折子,心中很是不高兴,心想:“好一个大胆狂妄的人,当了这么几天官,就赶责备我用人不当,真是反了。”可是后来转念一想,这包公也算直言敢谏,忠心为国。所以又转怒为喜,立刻诏见包公。
皇帝说:“朕看过了你的折子,写的很有道理,这是朕一时的疏忽。为了不使陈州救济百姓的过程中有作弊现象,朕今天封你为龙图阁大学士,仍然兼管开封府的事务,前往陈州稽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