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是,谢过大人。自从学生到任以来,仗着圣天子的洪福,包大人的虎威,咱们凤翔县境界还没出什么大的案情,确实是安静如常。”
“噢。那很好,贵县忠于职守,本钦命定要保举。看茶!”
包大人的意思是“送客”。
丁开甲站起来道:“包大人仆仆风尘,一路劳乏,您早些休息,卑职告退。”
“好,贵县,回衙理事去吧,明日清晨,伺我登程。”
丁开甲往外退,退到门口儿了,挑帘栊转身出去。
丁开甲回到县衙,晓谕武将兵勇,严加防范,包大人换好便服。把公孙策请来,一块儿净面,漱口,喝茶,预备吃饭。吃完饭说会儿闲话,办些公事,公孙爷告辞走了。
这个时候,一挑帘儿进来四个人,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四人进来给包大人请安后,往旁边一站。
“喝,你们哥四个到这么晚了还不休息,有什么事吗?”
“恐怕大人您闷得慌,我们哥四个来陪伴大人。”
“噢,天已定更,我也要休息了,你们四个到外间休息吧,我呢到里间屋休息。”
四人伺候包大人到里间屋。
张、王、马、赵四人又回到外间屋,把隔扇门对好,吹了灯。四人并未睡觉,而是运气打坐,吸气养神。
天交二鼓,突然间衣襟带风的声音,从西房上传下来。
四人全把眼睛睁开了,彼此看了一下。再听院中“嚓嚓”的响动,直奔上房来了,有人亮匕首向隔扇门的插管。隔扇门并没插,慢慢的开了,这人在门槛这儿蹲着。
仔细瞧这人,青绸子绢帕缠头,一身三串通口夜行衣,寸排骨头纽儿,宪裆裤,绒绳勒住狮子绊,斜插着一把纯钢三愣峨眉刺,脚下薄底靴子。
这人蹬着门槛儿往里瞧,探臂膀拔下三愣峨眉刺,刚要往里走,王朝低声喝道:“大胆贼人,竟敢到此刺杀包大人,尔往哪走!”
有这么句话,“强贼怕弱主”,这人才发现外间床上还有四个人哪!垫步拧腰往院里跑了。
王朝一伸手“喳愣愣”从墙上的刀鞘里把刀就拔出来了,也跟着飞身形出去。马汉、张龙也跟着蹿出去了。
王朝一亮刀,往前一扑身,这左手刀就到了。这个贼人上步一闪往下一矮身递刺就扎,王朝拿左手刀背一挂他,反刀一劈,贼人往下一低头,王朝卧腰一脚把这贼人就踢出老远。贼人好快的身法,就地十八滚,骨碌碌出去,鲤鱼打挺起来就跑。
马汉高声喊喝:“贼子哪里走。”
纵身跳上去,刀也到了,紧跟着赵虎也到了,霎时,几个人把那贼人围到中间。
这时,“呛啷啷”报警的锣声响了,官差呼啦啦往里走,灯笼火把亮子油松,照如白昼,把包大人这院里就挤满啦。
正在这个时候,南侠展雄飞从西边夹道门那里来了:“大胆贼寇,吃了狼心豹胆,竟敢来刺杀包大人。”
过来举剑向贼人便刺。贼人闪身躲过,此时形成五六个人围攻一个贼人的局面。
这个贼人可真不软,虽然刚才动手吃了亏,但他明白过来后,闪展腾挪,把这峨眉刺就施展开了,真是瞻前顾后,闪左防右,指东打西,神出鬼没。
包大人已经睡沉了,突然听见王朝在外头喊,知道是来喊了,便穿好衣服,摸黑从墙上摘了把剑,也出来了。
包大人站在台阶上,借灯火之光一看,哎呀,展昭、王朝等七八个人走马灯一样,刀光剑影,步履沙沙。这个贼人好厉害呀!
那个行刺的贼人见包大人站在了台阶上,心里暗自想:“今天长久战下去,我绝不是对手,不如及早解决了包黑子。”
想到这里,这贼人一阵急拳猛腿,逼得众人稍微露了点空隙,一个不备,奔台阶就来了,他要先杀包大人。
众人一阵惊呼,危急时刻,只见空中黑影一闪,一个人凌空赶到,“呛啷”一声,用佩刀把这贼人刺向包大人的峨嵋刺给架住了,众人一看,来人是北侠欧阳春。
众人松了口气,包大人也惊出一身冷汗,那贼人见又来了对手,看来今天是刺杀不成了,不如先走人了事,日后再作打算。那贼人在台阶上双脚点地“蹭”一声就上了正房,窜房越脊,几个起落,眨眼间没了人影。
这个贼是谁呢,暗自交待,这贼叫马俊,贼窝在一百里外的卧虎山,他有个结拜兄弟,叫红毛狮子耿大彪,只因两个人拦路抢劫,伤了不少人的性命,耿大彪被开封府官差抓住了,包大人就让他做了狗头铡下的鬼,把耿大彪给铡了。从此,马俊便怀恨在心,一直寻思着为结拜兄弟耿大彪抱仇,一连去了几次开封府,可就是找不着下手的机会,开封府向来戒备森严。
这次他听说包大人要到四川开仓放粮,心想:“这可是我下手的好机会,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所以就一路跟下来了。
没想到一路上包大人身边总有展昭,王朝等人护着,仍是找不着下手的机会,马俊心里可有些急了:“我要不及早下手,等到了四川,更不好下手了。”所以他就暗中准备。这天,包大人的队伍前行,马俊后跟,就到了清苑县城。
县城里很热闹,路北的公馆里悬灯结彩,戒备森严,路南斜对过儿,有个饭馆儿,马俊可就进来啦。
伙计忙问:“客官爷您吃饭哪?您上楼吧。楼上看座!”
来到楼上靠着窗户,打开楼窗十分凉快,正能瞧见公馆门前的一切。马俊吃着喝着,时间不大,鞭炮齐响,包大人到了,文武官员潮水一样迎接大人进了城。
大人下轿,众官差保着大人往里走,马俊看得真真切切。吃完饭,天已经黑下来了,马俊出了饭馆儿,围着公馆绕了一个圈儿,然后出城了,找了个大树林,盘膝打坐,闭目吸气养神。一觉醒来,初鼓已过。换上夜行衣,把峨嵋刺别上,匕首插进靴筒,奔城门来了。塌身形,走矮步,鹿伏鹤行,一直来到护城河,燕子三抄水下身形过来,施展功夫上了城墙。顺城墙边往下看,万家灯火已熄,百姓都入了梦乡。长街上三三两两巡更走夜,加班加岗,戒备森严。
马俊飘身形下来,隐蔽身形转到公馆后边,越墙而入来到西房上,扒中脊往下看,顺横眉子一瞧,包大人跟王朝,马汉四人正在说话。他就溜到后脊躺了一会儿,再去看时,包大人房里早已熄了灯,可他并不知道王朝四个人正好睡在外间,他以为走了呢,所以就轻飘飘从西房上下来了。没想到,行刺不成,反被众人给围住了,费了很大力气才逃脱。
大伙儿把包大人扶进屋里,这时有兵丁进来禀报:“报大人,凤翔县正堂丁开甲在门外待罪,候渝求见。”
包大人把脸往下一沉:“来啊!传他进来。”
时间不大,丁开甲进来了,脸色苍白,一进屋,伸手把官帽摘下来了。这帽子是官级,一摘帽子就等于乌纱帽丢失,这官就没了。
丁开甲哆哩哆嗦跪在门坎里头:“凤翔县下官丁开甲在大人面前请罪。”
包大人脸色威严道:“丁开甲,本相昨日问你,你说本地面都是奉公守法之人,百姓乐业,那么,这个贼人是从何处而来?”
丁开甲心说,您不来的时候,我们本地面没这事儿,他要刺我,我早死了,看来这贼是专程为你来的。
“今给你半月限期,设法拿住刺客,将功补过,若过期不能抓获贼人,本相定要拿你是问。”
“是,下官遵命。”
包大人一摆手,丁开甲下去了。
了开甲立刻来到自己的县衙内,吩咐一声连夜升堂。呛啷啷梆点一响,三班役吏分立两厢。了开甲秉公一坐,抓过扦来,唤过红名班头,啪一下扔下扦来:“今有大胆贼人,夜刺包大人,给你们五天期限,必须要设法把贼人拿住。”
说完一摆手,散堂。
三班衙役抓瞎了,转身下去,官衣,便衣城里城外,庵观寺院,大小旅店,客商热闹场所明查暗访,严厉寻查。
那边包大人打发走了丁开甲,把展昭、欧阳春、王朝、蒋平、卢方等人召集到一起,大伙儿觉得脸上无光,一个小毛贼都让他跑了,哎,真是扫兴。
包大人道:“刚才命丁开甲去捉那贼人,只不过是惩罚他而已,我看那贼人武艺非常,还须你们尽力捉那贼人。”
众人点头称是,当下决定,大伙分成八股,分八个方向出去查寻,一定要把这个贼人抓住,才解心中恶气。
马汉选择了正西方向,带了些银两,出了西关,各地查看,一个上午离开清源县城往西走了近二十里路。
天交中午,走得又渴又饿。马汉抬头一看,前边出现了一个村镇。来到村东口,瞧见村口有一个石碑,石碑上三个大字“金官屯”,进了金官屯,路南有个两层楼的小饭馆,字号叫“蓬莱春”。
马汉进楼坐下后,吩咐道:“伙计,你给我配几个菜,来半斤酒。”
“您吃什么呀,客官?”
“烙四张家常饼就行。”
时间不大,全端上来了,马汉边吃边喝,心情很不好,自己跟随包大人这么久了,一直未发生过什么意外,这次居然有贼人行刺包大人,这么多人竟然又让那贼人跑了。人海茫茫哪里去寻呢?
想到这里,叹了口气。
没想到,旁边座位上也有人同病相怜,也叹了口气。
这不是嘲笑我吗?马汉把那个叹气的年轻人叫过来,一问,这个人叫邓玉,家住邓家堡,家里中等人家,一年前从西域买了匹好马,脚力很好,被邓玉当宝贝看。可是有一次被风云庄的大地主雷宝看见了,就把那匹马硬抢回了家,邓玉找他说理,可那雷宝有一身好武艺,马没要回来,还白挨一回打,所以这几天心里更不痛快,常跑到这酒馆里喝酒销愁。
马汉一听,火冒三丈,青天白日,还有如此恶人行凶,真是无法无天,便道:“邓玉兄弟你不必着急,我马某愿为你出这口气,把那马要回来。”
邓玉一听,喜形于色,见马汉佩剑带刀,也知是个江湖中人,便道:“多谢马大哥,我们什么时候去。”马汉是个急性子:“现在就去。”
二人来到风云庄。要村口外有两条道,一条打金官屯来,是从东南口来的。还有一条道从东北方向来,也就是从邓家堡来的。
这会儿,村里人差不多都睡觉了,路北是马号大门,邓玉不走了:“马大哥,您瞧见没有,再往西路北大门就是雷宝的家。”
门缝里透出灯亮来,家里的人还没睡觉呢。马汉一瞧,门前两边各有四棵门槐。邓玉告诉马汉,这是雷宝家的走马门,我们就从这进去,可得提防着点。
二人从走马门沿墙根进来,纵身上房,一看,东西厢房各三间,有跨院,有角门,北院前出一步廊,朱红油漆的抱柱,这才是大客厅。
廊檐下站着三四个家人,往下瞧,屋里灯光明亮,照如白昼。
迎面是架几案,八仙桌西边有椅子,墙上有对联,名人字画。八仙桌上首坐一个人,大个儿,花白胡子,紫脸膛,花绞的眉毛,狮鼻阔口,大耳相衬。穿一身蓝绸衣衫。
下首坐着个人,马汉一看正是昨晚夜刺包大人的那个贼子。
就听那个花白胡子的大个道:“马俊啊,别的没有,你要跟我要一匹好马,我可真有几匹,明个让你看看,随便挑。”
马俊道:“我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