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蹬萍渡水。”
这一下四周的人们“哄”一声可炸了,“蹬萍渡水”,以前光听说过,可见过的真不多,除了展昭,欧阳春外,别人真没见过。
开封府的人都为秋田捏一把汗,不知秋田的轻功如何。
玲珑岛的贼们这下可来劲了,既然大庄主邓肯亲自说出口,那肯定是不一般了。
“对,比蹬萍渡水,比蹬萍渡水。”
秋田微微一笑,道:“到哪里比试呢?”
“跟我来。”
邓肯头前引路,出后庄门,越过一道山环,此处豁然开朗,前面一个深深的大坑,方圆也得有一里地长,里头足有三丈多宽,里面的水湛清碧绿。
这蹬萍渡水可是一种轻功,你这脚一蹬上水皮,就等于一只船放到水皮上一样,所以才不下沉,在脚的周围要有一种力,水的深度还得够,这水的浮力才浮得住。
其实,邓肯早就练过这个。
大伙都站在水边了,邓肯道:“秋大侠,我们谁先来?”
“还是您先请吧。”
“好吧,邓肯献丑了。”
只见邓肯气贯丹田,抱元守一,力量放上了,这式子可不变,左右相合着,左脚在前了,上有步,啪啪,两脚换步,这脚往水皮上一落,水往四处荡漾,啪!啪!啪!啪!,邓肯一个来回之后,退到地面,鼻孔之中一省力,深深地出了一口气,道:“邓肯献丑了,秋大侠请吧。”
众人都替秋田捏着把汗,因为他们不知道秋田的轻功如何,况且这次比试只能胜不能败,大家看着秋田。
秋田可不慌不忙,似乎对这个已经见怪不惊了。只见秋田把自己长衫撩起来,抱元守一,拿桩站稳,气贯丹田,两道蚕眉微立,虎目圆睁,二目凝视往前瞧,啪!啪!啪!一路水皮,转眼之间一个来回。
“好啊,好漂亮的功夫!”
开封府的人乐得欢呼跳跃,八卦山的贼们可怕了,眼巴巴得望着大庄主邓肯。邓肯转向秋田:“秋大侠,武功盖世,确实让在下佩服,我认输了。”
又转向开封府众人,道:“我邓肯身为八卦山大庄主,也在江湖混了这么多年,手下人也替我卖命,我也觉得对不住他们,不知道我有一言,可否大伙点个头。
众人不知他要说什么,都望着他。邓肯接着道:“我八卦山手下兵了犯下的罪孽,可否由我邓肯一人承担!”
话音刚落,只见邓肯从旁边一个兵丁手里抢过宝剑,一下子就抹了脖子。
这邓肯还真讲义气,众贼见大庄主死了,早已树倒猢狲散,纷纷逃去。不过,丁世美和胡元可不能放了,因为他俩的罪过太大了,只能押回开封府由包大人定夺。
众人把两贼打入囚车木笼,展昭等回去向包大人复命,想也不会有别的事了,让王朝、马汉、张龙、赵虎留下让他们押囚车断后,慢慢地往开封押送。
秋田、蒋平、展昭等人上了马,先回去报信去了。
展昭走后,这押囚车的可就剩下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四人和十几名兵丁了。
王朝见多识广,连连叮嘱众人,一定要加紧防范。
这天走到阮江的江堤下边,往西是一段山沟、南边是大片的竹林,湛青碧绿。这个地方叫青竹塘冷风嘴,王朝叮嘱赵虎等人。
“这个地方十分凶恶,加倍小心。”
也该有事,一伙儿正往前走着,突然呛亮亮一阵锣声震耳,顺着江堤以内,呼啦啦冲出四五十名喽罗,各持腰刀,喊杀连天。没想到还真碰上了贼人。
王朝见势不妙,一声令下,十几名兵了,刀出鞘,箭搭弦。呼啦把囚车一围,脸冲外一站。王朝、马汉在左,张龙、赵虎断后,看看来人。
再看从江堤后边穿出四个领头的,为首者手持明亮的钢刀,恶狠狠扑向囚车,后面的三个,一个大高个儿,面似生羊肝,一身蓝,使一对二郎锛。一个中等身材,一身蓝,黄脸膛,掌中擎五股托天叉。另外一个肩宽背厚,大高个儿,一脸的大麻子,十分凶恶,手中一对短把牛头铛。
四个人如一阵风,直向囚车奔来,王朝高声断喝:“什么人,竟敢劫持官家囚车?”
那为首的家伙狰狞一笑:“什么人,反正不是好人,你就过来比划比划吧。”
举枪便向王朝咽喉刺来。
王朝不敢怠慢,双手捧刀,往上一挂,噌的一声,那人来了个趔趄。王朝又趁势一刀,那贼人退头一躲。王朝一抬腿,正是那贼子的胸口,“嘭”的一声,把那贼人踢出一溜滚儿。王朝飞身过来,举刀就剁,那贼人自知性命难保,两眼一闭,等待刀落。
正在这时,那个满脸麻子的高个儿贼人从后面杀来,兵刃冲王朝后心刺来。王朝顺势返身退头一躲,用进手绝招,左手掌奔向那贼人面门,那贼人后仰躲过。两人拆招换式,战到了一起。
那边几个贼人也把马汉、张龙等人围到圈内,好一场恶战。
更有几个喽罗兵,冲向囚车,掏出铁挫,嚓嚓嚓把锁挫开,砸毁囚车,放出了了世美,胡元二人。
王朝偷眼一瞅,坏了,真是双拳不敌四手,猛虎不如群狼呀!
反正也豁出去了,想到这,王朝疯了一般把手中刀抡开,逼得那贼人后退几步。
紫脸大个使一对二郎锛,这二郎锛三尺六寸长,两头好像冰镩,手中还有护手鹅眉枝子,十分厉害。他左手锛一晃,右手一推,叫佛倒拜香,照王朝胸前便扎。王朝刀往上翻,一挂锛,闪左手迎风劈柳盖顶就剁。可后边使叉的黄脸哗啦啦一抖大叉,对准王朝后心便扎。王朝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撤刀换式右脚扎根,一旋身鼻子尖找地,跟拧旋了一样,左脚踹使锛的小肚子,右手刀拨草寻蛇,砍使叉的双腿。使叉的脚尖点地,往起一蹦。
时间一长,眼看王朝四人就力不能支了。
正在这时,只听江堤之上有人高声喊了一嗓子。
“呔,什么贼人吞了熊心,咽了豹胆,竟敢抢囚车,展昭展雄飞在此。”
真是人的名儿,树的影儿,贼人一听展昭来了,“哗”的一声,顺江堤就跑,众人提兵刃在后猛追。
眨眼间追上江堤,居高临下,一看沅江,水面宽阔,浊浪排空,西北隐现山峰,江边江苇丛生。再看那几个碱人早已无踪无影。众人明白,这些贼人都精通水性,加之沉江水深浪急,江苇茂盛,万难寻觅贼人。
众人回来清点人数,一场恶战,死了三人,伤了八人,不过,贼人没被劫跑,因为那伙贼人只是把他从囚车里放了出来,不过他手上,脚上都还锁着铁链,那贼人们还没来得及锯断,所以没法抬着他逃跑,把他又扔下了。
展昭走过去,问丁世美:“你可知那伙贼人的姓名?可是你的同伙弟兄吗?”
丁世美只推说不知。
展昭知道,问也白问,他也不会说,也就不再盘问了。
兵丁们又整修好囚车,把丁、胡二人塞进囚车,展昭在前边带路,上了官道,一路向前行来,众人随后。
前面到了龙潭镇,一进东口儿,但见买卖兴隆,人烟稠密。
路南有座大店,字号是兴隆店。一个伙计二十多岁,腰系蓝色围裙,肩搭白汤布手巾。挂好灯正在让座:“南来北往的客人们,天快黑啦,您歇脚住店吧,咱们兴隆老店童叟无欺,新粉刷的墙,四白落地,没蚊子、虫子、跳蚤、臭虫。伙计们侍奉殷勤,价钱更是公道,客人们请吧,再走可就过了宿头啦。”
这个伙计薄嘴唇很能说,展昭道:“我们就住这儿吧。”
伙计点头哈腰往里让,大车从车门赶进去,安排众人在跨院住下。
展昭、王朝一行五人,由伙计带到南上房两大间,屋里摆设也不俗气。灯光里外屋全点上,大家分头放包袱,然后洗脸漱口喝茶。稍事休息,展爷把伙计叫进来:“你们这儿饭食怎么个吃法?是零叫菜,还是整桌的?”
“客爷可以叫整桌的,八两一桌有翅子没海味,十两一桌海味全带,小费在外。”
“好吧,你就给我们上一桌十两的。”
伙计应着准备酒菜去了。
正在这时,忽听隔壁有妇人哭泣的声音,展昭觉得纳闷,忙把小二唤进来:“隔壁什么人在哭啊?”
“哎,别提了,官爷,这哭的叫王婆,他有个闺女叫翠姑,长得别提有多水灵了,可不知怎么却被黑虎山的寨主孙大牙给瞧见了,在一个夜里把姑娘抢上了山,要做压寨夫人,这王婆天天来我们店里给客人做些缝补活儿,今天不知怎么又想起来了,所以就哭起来了,打扰了官爷你吃饭。”
展昭又问:“既然有这样的事,那么当地县衙也不过问此事吗?”
“唉,别提了,那黑虎山地势显要,而且孙大牙还派了人看守要道,捕头们也上不去即使上去了,黑虎山那么大,也逮不往那孙大牙啊。”
展昭一拍桌子:“竟有如此恶贼,无法无天,我倒要管管此事。”问小二:“那黑虎山在哪里?”
小二抬手一指:“往西二十里就是,官爷可要小心呀。”
展昭带了兵刃,直奔黑虎山而来,果然是一座险要的大山,展昭施展轻功,纵跃登攀,上至半山腰,眼前出现了一个三岔道,而且有两条道上来了人,看样子像巡逻的。
那正西来的姓姚行六,外号儿摇晃山了,那正东北来的姓费行七,外号叫爬山蛇。二人边走边谈,不提防身后有人跟着。
姚六走的远了,这里费七被展爷赶上,从后面一伸手将脖子掐住,按倒在地,问道:“你家寨主抢来的那女子关在何处?不说便要你的命。”
那费七早已吓得手脚冰凉,颤颤地回道:“那女子现关在通天窟内,那里有两个人看守。”
展爷追问道:“那通天窟在哪里?”
费七道:“从此往西去不远,往南一转头,便看见随山势的石门,那就是通天窟。”
展爷道:“既然如此,我借你衣服用一用。”
费七哆哆嗦嗦地脱下衣服,展爷换了行装,又将费七拉到个背眼的地方,找了棵合抱的松树,叫费七将树抱住,用搭包捆了他的手。“
费七求道:“这位爷,你还是放了我吧,我保管不说一点消息,你若把我绑在这树上,说不定夜里来什么野兽,把我当夜宵给吃了。”
展爷也不理会,让他张开口,拣一块破布塞进他嘴里,道:“小子,你在这里等到天亮,如果命好白天也许会有人救你,如果命不好半夜让狼吃了也不可惜。”
收拾停当,展爷掖好兵刃,直奔通天窟而来。
果然随山石门,那边有草屋三间。只听见有人唱:“有一个柳迎春啊,他在哪个井呵,井啊唔边哪,汲哧汲哧水哟!”
展爷早从费七那里知道此人叫李三,便高声叫道:“李三哥,李三哥。”
只听李三道:“谁呀?让我把这个巧腔儿唱完了啊。”
便走了过来,将展爷一看,道:“嗳呀!少会呀,你是哪一位?”
展爷道:“我姓费行七,是我们管家新挑来的。今晚咱们管家就要和那兰翠姑娘成亲,所以让我把兰翠带回去。”
李三嘻嘻道:“咱们管家也真够着急的,哎,这么好的小娘们,你我光看着眼馋,连摸一摸都不成,还深更半夜在这里守着,真不合算呀!”
展爷道:“这个等咱们回去管家肯定亏待不了咱们,说不定会赏给咱们别的哪个姑娘,那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