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花蝶复又长叹。吴道成听了他的话哈哈笑道:“我看你竟自着了迷了,兄弟,既如此,你请我一请,包管此事必成。”
花蝶听了吴道成的话,如同找到了救命稻草,吴道成说什么都行,男人有时候就这样。西方中欧时期流行骑士为贵妇孝忠的习俗,骑士不惜牺牲生命,求得贵妇人的宠受,吻一吻贵妇人的手,是骑士出生入死之所求。骑士文化是当时文化百苑中的一枝独秀,很为上层社会提倡。而在封建社会的中国,则正好相反,男女授授不亲,亲近则为不洁。中国倒是有一种烈女文化,一妇不嫁二主,从一而终,殉葬,守寡成为时尚。当然这些封建社会的东西已为现代社会的爱情取而代之了。话说回来,花蝶爱上谁家小姐不好,偏偏爱上了尼姑中的一位烈女,这就难怪他吃了闭门羹。
吴道成见这位“难兄弟”急成这样。连忙帮着出主意,以示同情。花蝶听了吴道成的话连忙说道:“大哥如果当真有妙计能成全小弟的心愿,慢说请你,就是叫我给你磕头,我都心甘情愿。”
说着话,花蝶来到吴道成跟前,双手作了一个揖,然后咕咚一声就跪下了。
蒋平在外面听了他们二人的对话,暗自好笑,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两人同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可见一斑,心里自语:“人家为媳妇拜丈母,这小子为尼姑拜老道,真是无耻,让人啼笑皆非。”
只见那吴道成把花蝶扶起,满面陪笑地说道:“贤弟请起,这事不要太急,我早已想下一计了。”
花蝶急忙问道:“有何妙计?”
吴道成一本正经地讲起他的主意来。
“我在桑花镇有个”相好的“,名叫翠莲,她丈夫整年在外经商,家里十分富足,那翠莲吃得十分饱满,精力旺盛,苦于无人为自己宽衣舒怀。一次,我在镇上做事,让她看上,她见我眉清目秀,身材魁伟,体魄强建,出家修道,实在可惜。又念她丈夫无能,不能使她怀上孩子,于是她就借口家中不静,隔三逢五请我上府做道事,然后赠我银两,邀我赏月。久之,我也喜欢上了她的身体。兄弟呀,少妇三十岁性欲旺盛,折腾起来不易满足呀!”
吴道成说着哈哈大笑,显示出得意的神情,用眼角扫视花蝶,把一支腿放到另一腿上,摇几下,以表示自己在情妇翠莲身上十分合适。花蝶越听越上瘾,急切地问道:“你俩的事,没有被她丈夫察觉吗?”
“你想哪儿去了,我俩偷睡了几个月,翠莲初承男人雨露,精神焕发,肌肤更加细嫩,那日她丈夫探家,非常高兴,给她买了不少珍宝、珠玉,安慰她好好修养性情,多上庵庙行好,以求早生贵子。”
吴道成讲到此处有意停下,观察花蝶动静,花蝶此时更加崇拜这位兄长,接着问:“道兄神通广大,使她生得儿子了吗?”
“生了,生了。你来之前,翠莲每来庙上行善,我都留她在此过夜,过了月余,发现她双乳胀大,喜吃酸食,还伴有呕吐,我还以为她害了什么疾病,她却鬼秘地告诉我,她怀上了我的孩子,果然以后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起来了。再后来房事已不方便,我们总是在一起戏弄一番,不再上床,两年前,她生下一子。”
花蝶听到此,有些不安,又问吴道成:“道兄,那商人认了这儿子吗?”
“其实,那商人一次回家,见翠莲肚子隆起,知道怀上了孩子,开始将忧将喜。不一日,请算命先生算了一卦,那算命先生胡诌他今年该有一子之命,翠莲也骗说是某日他们二人同床,她感觉有什么热乎乎的东西流入她体内,这才有了孩子。商人也就信以为真。孩子生下来,过满月时,点了附近有名的戏子,唱了半个月,还吩咐多来庙上布施。商人不几日又离家外出行事,翠莲虽也来我这里,但自有了孩子,多有不便,一日,她对我讲小腹经常疼痛,欲望减退,待复原后,再也没有怀孕,许是就这一子之命了。”
花冲待吴道成讲完了,见道兄也算留了香烟后代,点头向吴道成表示祝贺。只是还没听他讲如何帮助自己得到尼姑,便问道:“兄长有何妙计使那尼姑就我之范?”
吴道成胸有成竹地对花蝶说:“我明日叫我那个主儿,假做游庙,到她那里烧香。我让她带上些蒙汗药。她与那尼姑素来关系不薄,以姐妹相称,同餐共饭。这回我那翠莲到了尼姑房中,加倍亲热些,尼姑一定高兴非常,进茶用饭间,只要翠莲乘她不注意,将蒙汗药加入尼姑杯盘之中,那尼姑食后,必被迷倒,那时你再去玩她,必能任你所为,你道如何?”
花蝶听了,长长地出了口气,对吴道成说道:“妙计,妙计!大哥,你真要如此,方不愧你我是生死之交。”
又听吴道成道:“可有一点,咱们亲如手足,翠莲是我的娇美相好,我一向爱之如命,你要留些情分,千万不可连我那个主儿清浊不分,那就不成事体了。”
花冲见吴道成如此仔细,连忙陪笑道:“大哥放心,小弟不但不敢,从今后小弟一定把她当嫂子看待。”
说罢,两人相对哈哈大笑。
蒋爷在外面立了如此许久,身体有些支持不住,见这两个贼人胡言乱语,暗暗切齿咬牙:“这两个无耻无羞,无伦无礼的贼徒,又在这里铺谋定计,陷害好人。不如要了他们性命,为民除害,免得再生麻烦。”
蒋平就要进去,心中一转想:“不可,须要用计。”
想罢,四爷转身来到门前,高声叫道,“无量寿佛!”
说完他便抽身出来,往南赶行了几步,在竹林转身形隐在密处。此时屋内早已听见,吴道成便立起身来,到了院中,问道:“是哪个?”
并无人应,却看见墙上暗门已开,知道有人到过此处,连忙走几步出了板墙,左右一看哪里有个人影!心中省悟道:“哦,一定是胡和醉了,不知来此做些什么?看见此门已开,故此知道我们在里面活动,他又惧怕我们看见,悄悄退了回去。”
心中如此想,脚下却不由的往南走去。可巧正在蒋平隐藏之处,撩开衣服,扒住大肚,想在这里小解。
蒋平在暗处看得真切,心中暗道:“我若明里斗杀他们二人,未必能敌,活该这小子前来送死。”
四爷右手攥定钢刺,复用左手按住手腕,将全身气力用于双腕之上,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噗哧一声,吴道成腹上已着了钢刺,血水淋淋漓漓滴下。蒋四爷也不管他,却将手腕一翻,钢刺在肚子里转了一个身。
吴道成开始觉得肚子上像蝎蚊咬了一口,一留神,感觉一物捅进了肚内,接着是剧烈疼痛,翻肠绞肚一般,他哪里受得了这个,“嗳哟”一声,翻筋斗栽倒在地。
蒋四爷暗道:“你小子活到今天,不知害过多少无辜百姓,糟蹋过多少良家少女,勾结过多少奸妇淫女,与官府作对,同侠士相冤,”想到这里,蒋平趁势跟上一步,把钢刺一阵乱捣,吴道成哼了两声,昏了过去,四爷抽出钢刺,朝他头部一阵乱击,把他头上捣成一堆乱泥。
“这回你小子算是成了道了。”四爷心想。
蒋平收回钢刺,就在恶道身上搽抹血渍,交付左手,别在背上,仍奔板墙门而来。
四爷到了院内,见花蝶从屋内出来,站在门口张望,以为是吴道成把来人结果了。就好奇地问道:“大哥,是什么人?”
蒋平一言不发,只顾关上板墙上的小门,抠抠摸摸,慢慢腾腾,拖延时间。花蝶见“吴道成”没理他,就又回到屋中,等候大哥归来再议。
待花蝶回到屋中,四爷把身上衣服又收拾了一遍,按了按背上的钢刺,紧了紧腰带,准备和花冲小子来一场恶战。
收拾停当,蒋爷一言不发,好大胆!竟奔正屋。到了屋前,只见软帘下垂,四爷用右手二指轻轻掀起一缝,往里偷看。
却见花蝶已半宽了衣服,准备休息,床上的被子已经铺开,可笑的是洁白的石灰墙上,挂着女儿的乳罩、内裤等物,只是还用外衣掩了半边,这两只公牛一般的人物总是把女人挂在脑际,与奸女偷欢作乐,十分败坏世俗。
蒋爷跺跺脚,示意花蝶前来掀帘,起初花蝶懒得动作,四爷又在地上挫挫脚,好像手中搬有重物的样子。花冲这时已经疲倦了,半合着眼皮,拖着身子,穿了鞋,跺着脚来到门口,把左手抓住腰带,防止裤子落地,右手抓住软帘向前一掀,头昂得很高。
蒋爷就势儿接着掀起吊儿,左手腕从背上抽出刚刺,向下一翻,明晃晃的钢刺,直奔花蝶后心刺来。
花蝶见寒光一闪,知道不妙,可是要躲也来不及了,只听“哧”的一声响,刚刺从被后把花冲的背后衣服划开,从腰间到背,便着了钢刺。
花蝶负痛难禁,往前一挣,登时跳到院内,也是这贼子不该命尽,是因为蒋爷把钢刺刺在背后,又是左手,且是翻起手腕,虽然刺着,却不甚要紧,只是划伤皮肉。
蒋平紧步跟将出来。花蝶已打开墙上的板门,出了板墙,蒋爷紧紧追赶。花冲不敢走直路,依仗地里熟悉,绕竹林向东逃窜,他净选大树和地上有坑之处,借以躲蔽蒋平追捕,一会花冲穿入深密之处。花冲多日偷欢,身体虚弱,见把来人丢在后面,有意喘口气,刚停下没两分钟,蒋爷突然出现,眼看就要伸钢刺过来,花冲大吃一惊,猛然跳出竹林,蒋爷有心要赶上,给他两钢刺,只见花冲将手一扬。
蒋四爷暗说:“不好!有暗器。”
他把头一扭,觉得冷嗖嗖从耳边过去,板墙上“拍”的一声响。果然,花冲这小贼子乘人不备,又在施放暗器。蒋爷便不肯追赶,眼见花蝶飞过墙去。
有人可能要问,蒋爷为什么不追了竟把贼子放走。前面我们知道,韩彰正是追赶花冲时,不留神,中了这小子暗器。现在都是一个人单独行事,一旦出了意外,没有人护理,还是妥善行事为妙。
蒋爷转身来到中间,往前见龙涛血脉已经周畅,伸腰舒背,身上已感觉如同平常,四爷便将方才之事说了一遍。
龙涛听了,非常羡慕蒋平不但武艺高强,而且足智多谋。蒋平现在考虑龙涛在这一带地理熟悉,认识的朋友也多,就想与他结伴行事,四爷有意问道:“咱们此时往何处去方好?”
龙涛知道只有同蒋平合作才能拿住花蝶,为兄长报仇,于是非常积极地地对四爷说:“我与朋友冯七约定在桑花镇相见。四爷何不一同前往呢?”
蒋平见好就收,回答道:“也罢,我就同你前去。但是我得先到前面房子里取回我的东西,然后才能离开这里。”
二人来到东厢房内,见胡和横躺在炕上,人事不知。蒋平穿上道袍,在外边桌上拿了渔鼓简板,取了靠在墙上的算命招子,装了钢刺。他不管胡和明日如何报官,如何结案,二人离开了铁岭观,一直奔桑花镇而来。
等他们来到镇上,一轮红日已经从东方天空升起。龙涛对蒋平说道:“四爷辛苦了一夜,此时也不觉得饿吗?”
蒋平听了,知道他这两日没有吃过饭,随机答道:“确实肚子饿了,正要吃东西呢!”
说着话,他们走到饭店门前,四爷带着龙涛走了进去,找了个桌位坐下,跑堂的端上茶来,然后问他想吃些什么。正在这时,只见店小二从水盆中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