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下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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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下江南-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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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独立,后一路演就狮子滚球,一场恶战约有二百个回合,不分胜负,小环就将双脚一起,一个双飞蟠龙脚,照着世玉前心打来,把护心镜打成粉碎。靴中尖钉打人X旁ru上,鲜血直流,跌于台下。幸而有护心镜挡了一挡,来伤着心窝。当下各乡亲将他救回,死而复生者四次,吐血不止,命在垂危。方翁此际吓得手忙脚乱。陈玉书即命人请了有名的跌打先生前来医治,都说伤得十分沉重,恐怕难保十全,虽然下了上等妙药,仍然不知人事。方德道:“必得他母亲到来,方能得救。”就即刻着家人李安,连夜赶回南京,接苗氏前来不表。
  再说苗氏在家闲坐,忽见李安回来,备说世玉被人打坏,十分危急。苗氏闻言大惊,即将书信拆开一看,书云:
  字达爱妾妆次:启者,世玉儿随我赴杭收帐,即在广东会馆居住。岂
  料有一恶棍,姓雷名洪,诨名老虎,摆下擂台,上挂对联:拳打广东全省,
  脚踢苏杭二州。将我乡亲打死无数。孩儿恃勇,不遵我命,将雷洪打死。
  伊妻李小环,替夫报仇,用蟠龙双飞脚,踢伤儿子X膛,在左ru之上,命
  在垂危,见信可急速连夜赶来,救治孩儿,至要至急c未尽之言,可询李安,
  便知详细。
  当夜,苗氏看完书信,又细问了李安一番,便道:“既然如此,大事无妨,我儿自小浸炼,与别人不同,好去用药,即能治好。”说罢,便收抬好行李,叫李安背上,自己全身装束,披挂停当,手提梨花枪,飞身上马,主仆二人,望杭州赶来,一路无话。
  却言苗氏来到杭州,进了会馆,见了丈夫,随与众人见过礼,便来看视世玉,取出妙药,如法外敷内服,不一刻肿消痛止,伤口立平。世玉醒了过来,看见母亲在旁,便流泪大叫:“娘亲,务必与孩儿报仇!”苗氏便安慰他一番道:“你且安心调养,为娘自有主意。”随即命人通知李小环,叫她明日仍在擂台比武。方翁再三阻止,只是不从,当下差人回来说道:“小环答应,明日准到擂台。”即晚加倍用药医治。世玉到了天明,X膛伤痕已经有了八分痊愈,所欠者生肌长肉,未能平满耳,此时夫妻二人才放下心。
  当下母子二人,全身装束,内技软甲,把护心镜藏于X前,小剑靴穿好,上马提枪,带齐从人,直奔擂台而来。哪知李小环已在擂台守候。苗氏叫各乡亲列在台下,自己将两足一点,上了擂台。只见小环全身是素,足下仍登小铁钉靴,便道:“这位是李小环么?你丈夫作恶多端,死由自取,你擅敢打我孩儿,幸我赶来救好,不然岂不丧在你手?今日我特来请教你的双飞蟋龙脚。”
  此时小环听了这语,就知道她是方世玉的母亲,便喝道:“你这没妇,纵子行凶,用暗器伤我丈夫性命。我就打死他,也是理所当然,你既来做替死鬼,何必多言?管教你来时有路去无门。”一面说,一面看苗氏与自己年纪相仿,结束得十分齐整,见她方才上台之势,就知是同道中人。只见苗氏大喝一声,用一个猛虎擒羊之势,扑将过来。小环忙用一个解法,名叫双龙出海。彼此搭上手,战了二百回合,未分胜败,斗至天晚,各自回家安歇,如此连斗三日,不分高下。
  再说白眉道人首徒李雄,诨名李巴山,是日因到杭州探望女婿雷老虎,小环接着,对父亲哭诉冤情。巴山大怒,即刻亲到广东会馆,寻找苗氏上台比武。苗氏见是师伯,忙即上前赔罪便道:“我小孩不知,误伤令婿,还望师伯恕罪。”巴山不肯罢手,苗氏再三恳求,巴山执意不许,只得约道:“过了半月,孩儿伤愈,再来领教。”巴山勉强应许而去。
  苗氏当下想:“世玉断非师伯敌手,除非亲往福建少林寺。面求至善二师伯到杭州以解此厄。”就将这个主意,对丈夫同儿子说知。随即带了干粮路费,藏了双鞭,就上马飞奔福建泉州而来。日夜兼程,来到福建少林寺下马。直入方丈拜见至善样师。早有少林门徒,认得苗氏是师妹,就问道:“师叔为何不来,你今独来此何事?”苗氏便将父亲去世,及今被李巴山所欺,特来求救,说了一番。沙弥道:“你来的不巧,师父前日起程,云游各处去了。”苗氏闻言,长叹一声,便欲辞出。沙弥道:“你何不到云南白鹤寺,求五枚大师伯下山解救?”苗氏一听大喜,连忙道谢:“多蒙指教,我就此赶去便了。”当下出了寺,取路望白鹤寺进发。不知此去能请得五枚下山否,且看下回分解。
  第06回 梅花桩僧俗比武 西禅寺师徒相逢
  更新时间:2008…2…24 10:28:40 本章字数:5680
  诗曰:同道中人最要和,擂台欺敌动干戈。
  欺人毕竟还欺己,报应昭彰理不说。
  话说苗翠花一路奔驰,望白鹤山而来,非止一日,已到山前,直入静缘庵中,见五枚师伯,拜倒在地,五枚扶起,细问:“因何到此?”翠花就将雷老虎摆擂台起,至李巴山要报仇等事,细说一遍。“特来恳求大师伯大发慈悲,下山搭救世玉儿子性命。”五枚说道:“出家人自归山修隐以来,拳棒工夫,久已抛荒,就去也不济事,谅敌他不过。你倒不如仍求请至善二师伯去解救,你毋庸耽误,快些去吧。”苗氏闻言,吓的两泪交流,十分悲切,再三哀求,五枚始答九下山。苗氏大喜,五枚嘱咐徒弟:“紧守山门,我不久就回。”随即收拾行李、衣履应用物件,提了禅杖,骑了驴子,苗氏也别了师兄,跨上马一齐望杭州而来。
  回到会馆,恰巧半月,当下方家父子同各人拜见了五枚。其时世玉身体已经复原,苗氏十分欢喜,即叫人约李巴山父女,次日到擂台比武。到了次日天明起来,苗氏侍候五枚结束停当,就吩咐世玉与大师公提了禅杖,自己也披挂整齐,各人上了坐骑,同了一班乡亲齐奔擂台而来。到了台下,即叫各人雁翅排列,以壮观瞻。五枚跳下驴,使一个金鸡独立,双手一展,纵身一跃,飞上擂台,众人见了,齐声喝彩。这回是半月以前标下长红,约定今日比武,所以来看的人更加多。
  却说李巴山早已到台,摩拳擦掌,等候方世玉到,好代女婿报仇。不意到了一个老尼姑,年约八九十岁,童颜白发,身高七尺有余,腰圆背厚,头大如斗。李巴山定睛一看,是白鹤山五枚,乃白眉道人的首徒,非同小可,连忙站起身,将手一拱道:“师兄请了,不知驾到,有失迎候,望乞恕罪。但不知禅驾到此,有何见教,莫非要与小弟比武不成?”五枚也忙还礼道:“出家人到此无别意,特有一言奉劝,不知可容纳否?”李巴山道:“有话请说,如果有理,无不听从。”五枚道:“出家人自归隐以来,世情概付度外,岂有特来与贤弟比武之理?只因月前云游至此,闻得令婿恃贤弟秘授工夫,设了擂台,竟伤害生灵不计其数,而且欺负我辈同道中人,前日就是死在侄孙方世玉之手,虽然稚子无知,误伤尊长,这也是上天假手,为地方除害耳。今方世玉被令爱打伤,死而复生,也可泄心中之愤了,今日看我薄面,饶恕了他吧,我叫他母子在你面前叩头赔罪,再叫他父方德送一千银子为养恤费,大家不失和气,据我的意见如此,不知贤弟可肯依否?”
  巴山闻言,激得二目圆睁,浓眉倒竖,答道:“据师兄如此说,我女婿冤仇沉于海底了,他当日比武之时,若不用九环剑靴暗器伤我女婿,就死了也是自己没本领,倒还可以看师兄面上饶他性命。今他用暗器伤人,除非把我女婿再生,舍此之外,无用多说。”五枚见劝他不从,便高声道:“老头儿,出家人一动手,就顾不得那慈悲二字,你可莫要后悔!”巴山也大怒喝道:“我怕你不成?”说罢一推山掌,望着五枚心坎打来,五枚不慌不忙,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将左手挑开,便右手坐马一拳,照他胁下打过去,巴山也格过一边。
  二人搭上手,分开拳脚,犹如龙争虎斗,一场恶战,十分厉害。看看斗到日色西沉,战有二百四十多个回合,方才住手。巴山道:“三日后待我摆下梅花桩,你敢与我桩上比武否?”五枚道:“我饶你多活三天,就在桩上取你性命便了!”李巴山道:“不必夸口!”当下二人分手,各带从人回寓。
  且说李巴山,择了擂台旁边一块洁净地方,搭棚遮盖,随往木行买办木材,按照方位步法,四面钉下一百零八路梅花桩,此桩每步用木头五个,中间一个,四旁四个,钉就梅花式样,比武之人,足踏此桩,一进一退,均有法度。迎敌时手足相合,稍有分毫差错,一失足就性命难保。此乃雄拳技艺,秘授门中一等绝顶工夫。布置停当,专候临期,引五枚来取她性命,按下不提。
  且说五枚回到会馆,只见方世玉走上前来:“请问师公,怎样是梅花桩的武艺,求你老人家指教。”五枚便将如何布置,怎生厉害,一一说了,各人闻言,伸了舌头,缩不进去。苗氏道:“当日父亲虽然教过,我也曾留下图式,可是我未曾练习,今日若非大师伯到来,我母子二人,定要遭他的毒手。”五枚道:“你不必惊怕,出家人自有主张。”众人听了俱皆欣喜。陈玉书每天备了上等斋宴,加意款待。日中闲暇,五枚就把平生绝技工失传授世玉,且喜他心性灵敏,手足便捷。
  转眼到了第二日下午,李雄命人来约,明早上梅花桩比武。到来早,五枚会齐众人,装束停妥,一同来到擂台。见了李巴山说道:“你自恃本领,目中无人,摆这梅花桩来欺我,我看你这大年纪,一味凶狠霸道,可见你女婿也是你教坏的。你若不听我良言,一经失手,就可惜辜负了你师白眉道人一番心血,还望你们心想想,莫要后悔。”
  这一席话,把个李巴山说得满面通红。心想:“原是自己不该当时叫女婿摆此擂台,枉送性命。又执意与他报仇,今日遇了五枚,明知她的厉害,拼命摆这梅花桩,也是烧红瓦打老虎,实是最后的主意。”便勉强喝道:“我不与你斗嘴,你有本事上梅花桩,和我分个胜负。”五枚道:“既是如此,你先上去走一路来与我看,随后我来破你的便了。”李雄闻言随即卸去外衣,将身一纵,站在桩上。
  众人见他年纪虽有六旬,海下一部斑白银须,身高八尺五寸,肩阔腰粗,眼如螃蟹,面露银光威风凛凛,将双手望四方一拱,说声失礼,便展开手段,按着步法使将起来。只听见他浑身的骨节历历作响,果然有拳降猛虎、脚踢蛟龙之势,他把九九八十一路雄拳走完,跳下桩瓣,望着五枚道:“你也走一路我看。”当下五枚也将外衣脱去,只见她脚穿多耳麻鞋,一个飞脚打在这平方一亩梅花桩中间站住,将手四面一拱说道:“老尼献丑,诸公见谅。”随将生平所学的一百零八路雄拳法工夫,施展出来。起初还见她一拳一脚,到后来只见她一团滚来滚去,看的人齐声喝彩。五枚使完,跳下桩来,神色自若。李巴山暗暗吃惊,不料她也精此法,比我更强,事已到此,难道罢手不成?只得硬着头皮,私下嘱咐小环道:“若为父敌她不过,你可将我用的雌雄鞭,暗中抛去,助我一鞭便了。”小环答应,预备去了。巴山上前道:“五枚你敢上桩,与我一分胜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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