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丸一前一后,一正面,一斜面,正面的铁丸针对着普济胸膛,斜面的铁丸越过了普济的身边。
当时,普济发觉那女魔煞掷丸射击,实施暗算,立即提防,他抓住适当时间,挥动左掌,把那枚从正面而来的铁丸接在手中,准备以牙还牙,反掷还敬,但对于另一铁丸既已斜越自己的身边,他认定对方发射方向并不准确,就不以为意,却不料它忽从他的身后无声无响地绕了过来。
正当普济想要反手掷出掌中铁丸时,忽觉自己嘴巴一阵剧痛,吐出一口白血,原来它已被那枚从他身后绕过来的铁丸击中,并且打落了门牙三颗。
这一变化,使空空部落方面的人们大惊失色,因为他们不但看到普济受伤,而且金剑电被双头圣女的双剑压低了七八尺,离开他头顶的上空丈余之处盘旋,摇摇欲坠,形势危急。
普济连忙忍住痛苦,安心定神,企图反攻,可是真气已泄,力不从心,金剑已似强弩之末,又退下了三尺。他全身流汗,面色灰白,气喘不已,闭目待毙。
胜败之局已定,双头圣女忽然收回了剑芒。
这并非双头圣女生性仁慈,不忍伤害普济,她是由于上级关照:“不许杀戮流白血的和尚”,所以才放了普济一条生路,否则她只要再加一分功力,就可劈开他的脑袋了。
当时,空空部落的人们对于双头圣女施展狡计,掷丸打伤普济,都很生气,群起反感,可是限于比剑规则,又不便拔刀相助,只得磨拳擦掌,怒目相视,或呐喊示威,直到双头圣女收回双剑,不杀普济,大家才松了一口气,于是转怒为喜,觉得这女魔煞性虽狡猾,尚有人性。
当双头圣女的双剑离开普济头顶三尺之处盘旋时,他感到压力重重,自己的金剑危如累卵,随时有被削断之虞。由于生死权操诸对方之手,他闭紧眼睛,勉强地作出最后挣扎,同时已下了最大决心,等待死神降临。
剑为百兵之首,世人斗剑,剑不离手,剑在人在,剑亡人亡,凌厉的剑招一发,收回甚难,对方非死即伤,很难幸免,除非剑术练到了剑与心同的境界,才能随意收发。
普济与双头圣女比剑,乃是最上乘的以气御剑之术,剑可离手,收发随心所欲,故名飞剑.功力高者,能在百千里之外取人首级,易如反掌,八仙中的吕洞宾即以此技擅场。剑要练到收发自然,随心所欲,谈何容易?即使是吕仙洞宾,当他的剑术尚未练到这种境界时,也曾误伤了对方的背脊,以致受到玉帝谴责,罚他肉背负剑。当时的世人以为吕仙的剑有鞘,其实不然。他的剑是插在他自己肉背之中,背肉就是他的剑鞘。玉帝这样罚他,暗警使剑之人,不可妄伤无辜。当然,后来吕仙又做了许多善事,心赎前愆,玉帝就赦免了他肉背负剑之刑。
再讲普济在千钧一发之际,忽感压力消失,瞪眼一看,知道双头圣女收回剑芒,饶了自己的生命。
他叹了一口气,也收回了自己的金剑,站起身来,合十向双头圣女作礼,不发一言,返身而走,离开了大寺,不知去向。
这里,大贞观主与矮仙同时走到武场中央,由前者宣布双头圣女获胜。
这时,普性也来了。他与大贞观主商量,要求再比一场剑术,原因是:(一)普济出场比赛,乃是他本人自告奋勇,并非出于普性的本意。(二)普性早已指定了不久之前才从邻邦赶到武场主座棚的普真出马,因为他是普性所佩服的古宫客卿,也是本部落剑道中的魁首。
这要求随即获得宾方的陈巴与双头圣女同意。
于是主方公证人矮仙宣布道:“第二场比剑开始!”
普真双眉粗浓,魁梧奇形,身披红色袈裟,是个标准的高僧。他纵身高跃,从数丈高空轻飘飘降落地面,稳立武场中央,好像一座铁塔。于是大贞观主先给双方介绍,然后偕同矮仙与普性退立场边观战。
双头圣女与普济比剑时,其实并未施展全力,只不过稳住自己的剑阵,不致败落而已。
同时她故意使用狡计,掷丸取胜,旁观者都以为她的剑术与普济比较,只在伯仲之间。她若非暗施诡计,普济也不会受挫。因此,旁观者都失眼了。他们看不出那女魔煞隐藏实力,以诱后来之敌上当。
这时,普真双目如火,向双头圣女看了一眼,傲然道:“听说你女菩萨使用狡计,击败本寺高僧,虽胜不武。”
双头圣女四目炯炯有光,面现杀气,冷笑道:“兵不厌诈,能以策略取胜者便是高手。”
普真大怒道:“以剑比剑,才是真本领,为何掷丸伤人,妄助本身剑术之不足,岂不有失身份,贻笑大方?”
双头圣女又冷笑道:“你这和尚,只知一剑在手,以为天下无敌,不知除剑之外,本圣女的铁丸也好将你置于死地,相信吗?”
普真忽然大笑道,“女菩萨何不立即一试?”
双头圣女道:“何必心急,你等着瞧吧!”
普真不屑地道:“谅你不敢再施故技。”
双头圣女冷晒一声,也不回答。
普真接着道:“女菩萨,还不发剑?呆着做什么?”
双头圣女道:“先发剑的应该是你。”
普真道:“本禅师代表主方,你是宾方,又是女菩萨,主不欺宾,男不欺女,为何要先出手?”
双头圣女道:“本圣女乃是胜利者,岂能先发制人?”
普真生性刚愎,好胜心强,听了双头圣女的话,非常生气,忍不住伸指发剑,剑气如虹,直射双头圣女的脑门。
双头圣女张开右边的嘴巴,吐出一道匹炼,气势强盛,立即把来剑迎住,并且逼它退后三尺,二剑开始冲刺,在高空恶斗。双头圣女一看普真的剑气磅礴,极为霸道,但色泽不及普济的剑气纯正可爱,始知普真过去必仗此剑杀人无数,这就使她有了主意,决定先以单剑御敌,同时再想别的计策扰乱对方的心神。
果然不出双头圣女所料,普真的剑术传自魔僧不老上人,攻势诡异谲奇,变化莫测,使人防不胜防,所以许多正宗剑士往往受其暗算,遭到毒手,而普真也挟技凌人,自称剑霸,从不饶赦任何与他斗剑之人。
普真以前本是大寺的弟子,与普性同辈,精通密宗剑法,后为不老上人所诱,暗练霸道的剑术,犯了严重的杀孽,被上代的祖师逐出佛门,使他愤羞交作,于是反脸成仇,专与本教为敌,等到普性当权。为了安抚其心,不与大寺作对,就以重金聘他为古宫的客卿,赠赐土地农奴庄院牧畜,享受俸禄,并准许他娶妻生子,安居邻郡纳福,既是禅师,又是贵族,俨然一身兼二阶级。这次他应普性临时急召,匆忙地赶到武场,恰正是双头圣女收回双剑,不杀普济之时,所以他没有亲眼看到她与普济比剑的过程,也不知道她的实力如何?至于对方掷丸伤人,是他从普性口中得悉,并非目睹。
这时,双方的剑气在高空激窜猛射,各显神通,一时不分胜败。
普真志在逞能,运剑横冲直撞,光芒爆发,忽上忽下,乍左乍右,毫无规律地打击双头圣女的银剑,显然他争胜心切,已施展了浑身解数,对付敌人。双头圣女志在藏巧显拙,隐蔽实力,并不急于求胜。她处处避重就轻,敌上我下,敌左我右,避免与对方硬拼,但绝不容许对方侵入自己的剑阵之内,往往在有意或无意之中,施出凌厉无比的剑气,迫退普真攻击,且继续进袭,使他不得不退剑自卫,暂取守势。
二剑空战良久,势均力敌,一时难判轩轾,暂无荣辱。
可是静立场边观战的普性已觉情势不妙,因他看到普真的剑劲已不及开始时那样的强盛,攻击力也不像出手时那样的霸道,而其本人却因久战不胜,大有不耐烦之感,似乎动了肝火,显然这是犯了兵家的大忌,后果堪虞,而双头圣女则心气和平,态度安静,毫无急躁现象,彼此比较,后者已占上风。
于是普性伸手作势,以指指心,暗示普真镇静,沉着应战。
普性一举一动,给双头圣女另一个头上的两只眼睛看得清清楚楚。她非常生气,立即张开嘴巴,吐出一道剑芒,快如闪电,直射普性的和尚头.普性不虞变生顷刻,大惊失色,正在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主
座棚中射出一道剑光,迅速无比,抵住了双头圣女的银剑,但来剑一发即收,又几乎在同一时间,一条黑影飞跃而至,拉了普性退入主座棚内。
原来救走普性的黑影就是那个披头散发,满脸油迹,衣衫破烂,邋遢非凡的无名中年怪丐。他在卑田院受到大寺供养多年,今日救了普性的性命,也算是报恩吧!
双头圣女发觉那怪丐的剑气纯正异常,功力深厚,知道此人也是剑仙之流,所以也就适可而止,收回剑芒,不去追击,何况普性的鬼祟动作,业已被自己揭发,使他面目无光,也是一件快事。
普真得到普性的启示,连忙收住心神,全力应战,才能稳住自己的剑阵。
这时,场边棚角鬼魅地出现了一个瘦小老僧,双目深凹,面似黄腊,嘴唇微动,似在说话.
普真的耳朵里忽然听到声音,知道这是师父不老上人蚁语传音,于是精神大振。
不老上人道:“这个丫鬟根基极好,为师看中了,想收她为徒……你把她引到五十里外的石首谷,让为师征服她。”
普真也以传音入密之术问道:“师父,如何引法?”
不老上人道:“你不会动脑筋吗?快想办法……如果她做了我的女弟子,也就是你的妻子了。”
普真听了,心中大喜,道:“多谢师父成全。”
过了一会,普真没有听到回音,知道师父已经走了,于是举目对着双头圣女仔细观察,觉得她的二个面貌都生得端正美丽,双峰高耸,身材窈窕,不免多看了几眼。
忽然,普真想入非非,暗忖道:“此女虽有双头,倒也不错,但不知她的下体是否也开着二个户口……”
普真胡思乱想,猛然被一连串“铿锵”之声打断,使他大惊失色,全身冷汗直流,原来自己的剑芒已被对方压低三尺,连忙收心反攻,经过数次大力冲刺,才恢复了失去的阵地,可是再也攻不过去。
这时,普真心生一计,启嘴道:“女菩萨剑术高明,真是本禅师的平生劲敌。”双头圣女并不回答,对于普真恭维的话,犹如秋风过耳,坐他放屁。
普真接着道:“不过,可惜得很,可惜呀,可惜呀!”双头圣女也不理睬,只管自己运气使剑,向对方寻疵摘瑕,准备乘机施展余力,一击得手。
普真一边努力稳定剑阵,一边哈哈大笑道:“剑术虽称高明,可惜真气不继,枉然生着二张嘴巴,却不敢说话。”女人气量狭窄,最忌别人指出她的缺点,所以当她听到普真的话,不禁怒气冲冲,娇声斥道:“你这和尚,信口雌黄,如食麦糕,本圣女战有余力,不屑与你斗嘴。”
普真听到对方开口,不由暗喜,随即道:“不过,本禅师也有可惜之处。”
双头圣女问道:“你这和尚有何可惜?”
普真道:“本禅师的剑术利在远攻,可惜这里武场太小,使剑不便,威力大为减低,否则的话,你女菩萨的剑只怕早已被我削断。”
双头圣女冷笑一声,道:“未见得。”
普真道:“不但如此,而且你女菩萨的另一个脑袋也已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