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嫡媳- 第6节

☆、第十五章　正式入府

　　　　七月初四，才寅时初，紫玉就伺候清颜起床了，净了发慢慢擦干，这次又是王妈妈过来给她梳头，因为这天对清颜来说极为隆重，所以王妈妈给她梳了个双平鬟，后面多余的头发就用梳子梳得整整齐齐。
　　　　用得是夫人柳氏送的牡丹锦簇钿花，一只明珠小步摇插入发中，那珍珠刚好置于耳朵之上，同系的珍珠做了耳环，打扮得也算简单，柳氏准备的衣裳也是花了心思，粉红色衣裙用了银丝嵌边，领口用了白色亮片勾画出图案远远看着像是一朵朵祥云，裙边则更为妙哉，用了极小的珍珠一颗颗盯在裙子上，原来的粉色浮上一片珍珠的彩色。
　　　　收拾完毕，到前院的时候，许氏已经在了，身穿桃花云雾烟罗裳，显出了许氏的身段。头发则梳了高椎髻，带了纯金打造的九花环翠额簪，伴有细细的流苏垂下，这付首饰应该也是柳氏送的。
　　　　两人看了相视一笑，还是由王妈妈和李妈妈扶着出了门，门口的马匹许是等久了，比耐烦地打着马蹄，分别上了马车。
　　　　纳妾，不似嫁娶要挑时辰，只需待天亮之前从偏门进去，在主母挑选好的地方敬茶。
　　　　行了大概有两刻钟的时辰，便听到王妈妈的声音，“请四姑娘下马车。”语闭，车帘也被掀了起来，清颜下了马车，望见的是红漆高门，门前的石狮子威严雄伟。
　　　　这妾侍也不得从正门入的，只在旁边的偏门开了半扇，众人领了许氏和清颜徐徐进入，便看到两顶可容纳两个人的软轿停立，八个婆子正垂手等候，待两人上了轿，就被抬了起来。春芽跟着上了轿。
　　　　穿过一进二进门，徐徐微风吹了轿帘飞起，隐约瞧着远处大湖微波粼粼，略带着荷香钻进软轿，让人心情舒爽，春芽好奇地不得了，但又不敢多言。天未亮，这府里的景色并不能清晰捕捉，但见能将大湖融于府内，可见这慕容府财力不可小觑。
　　　　软轿终于停了下来，又有妈妈上前引领，进了沁园的花厅，丫鬟们全部被留在了外面。花厅除了小丫鬟，并无其他人，许氏有些忐忑，清颜用眼神为她宽了宽心。整个花厅宽敞透风，水晶八宝明灯透亮柔和，立柱边两只珐琅翠雕大瓶流光溢彩，坠入其中的便是稀有孔雀摆尾。青花缠枝香炉正袅袅飘着轻烟，闻着这香味让人心情爽利。
　　　　一会儿子功夫门外人声躁动，清颜听着有些秦氏的强调，果不其然，秦氏方氏莫氏相携入了花厅，看见清颜两人微微点了点头，又安静地立着，接着便是几个十来岁的少爷小姐打扮的孩子进来，除了婆子和丫鬟的请安声并无多余嬉闹。
　　　　“老爷夫人到。”花厅垂幔掀起，慕容锦和柳氏便来了花厅，“给老爷夫人请安。”“给父亲母亲请安。”众人纷纷行礼请安。
　　　　慕容锦一袭云纹青衣袍，墨发高束，玉簪生辉，看着三十出头的年纪，却也显得年轻。柳氏则身着翡翠烟罗绮云裙，发梳飞云斜髻，发上玉兰飞蝶步摇，玉兰花簪下坠着一只形象生动正展翅飞舞蝴蝶，一动一静清雅脱俗，又配一朵落英缤纷头花，显得明亮妩媚，柔软的耳垂带了对红翡翠滴住耳环，娇艳欲滴。只见柳氏眉心盈动，温柔如水。
　　　　待两人入座，丫鬟们上了茶就退了出去，柳氏只留了柳妈妈在旁候着。
　　　　“今天是老爷的好日子，妾身恭喜老爷。”柳氏端了青瓷茶盏递与慕容锦，慕容锦左手一接，右手捧了茶盖低头饮茶，食指上的玉制扳指温润如水，扣人目光。
　　　　“请新姨娘给老爷夫人敬茶。”柳妈妈端了紫檀玫瑰托盘，许氏盈盈上前，跪了下来，接了托盘，高举过顶，开口道：“妾婢许氏敬老爷夫人茶，愿老爷夫人福寿双全，体泰安康。”许氏因为紧张双手有些发抖。
　　　　慕容锦神色一顿，端了那流霞花盏，轻饮一口便放了下来，柳氏抬手也端了茶盏，微微张口润了润唇，脱了手腕上五只纯金累丝手镯，放置于托盘之上，“许氏自今日进我家门，谨记恪守妇道，早日再为老爷开枝散叶。”




☆、第十六章　敬茶认亲

　　　　“谢夫人赏赐，谨遵夫人教诲。”许是谢恩言道，“起身吧。”柳氏说道，柳妈妈上前虚扶了一把，将那手镯放入一个荷包内交还给许氏。秦氏方氏双眼都直了，这可是京城藏珍楼最精致的首饰，有钱也是买不到的，柳氏就这么裳了给许氏，她们难免有些失落，只莫氏微低着头，双唇紧咬。
　　　　“这位就是我们的四姑娘了吧，上前让母亲细细瞧一下。”柳氏看了看清颜，敬茶这点时辰只见清颜双手自然放于袖中，双目透着沉稳，不似一点慌张，怎么看都不像在乡间长大的畏缩丫头。
　　　　清颜略抬了头，含笑上前，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头，“女儿清颜给父亲母亲请安。”柳氏伸手扶了起来，“真真是个妙人啊，老爷，你说我该送这孩子什么东西好呢。”柳氏这句话又是探试又是询问，慕容锦的眼神从清颜身上移开，回答道，“夫人做主就是。”
　　　　柳氏是个极为聪明的女人，这句话无疑是告诉大家这个家的后院是她当家作主，哪怕再来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也不能动摇她的地位。她让柳妈妈去了内室。
　　　　慕容锦见场面有些拘谨，起身说道，“我先去娘那里，你一会儿带孩子们过去，别让娘她老人家久等了。”慕容锦这般说话，怕是以为柳氏会为难许氏。
　　　　柳氏应声说是，目送慕容锦出了花厅。柳妈妈捧了个金线锦盒，立在柳氏身边。“这个是母亲的见面礼。”柳氏打开锦盒，里面一对赤金缠珠耳坠，一对蓝宝石南洋珍珠耳坠和一对与之头上相配的白玉兰花耳环，一只吹花红宝钿，一只赤金宝钗花钿，还有一只府里每个小姐都会有的赤金盘螭珞圈。柳氏拿起那珞圈，带在了清颜的细小脖颈上。
　　　　想不到那珞圈下面还有一只六面镶玉嵌七宝明金步摇，柳妈妈都为之一动，这个金步摇是老太君当年送给柳氏的。众人都倒吸了一口气。
　　　　清颜刚拿住那锦盒，忽见一道人影闪过，锦盒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众人转头已见首饰散落一地，有人惊慌不已，有人幸灾乐祸，只当时清颜没有拿出。清颜抬头一看，只见一十一二岁的女孩正挑衅地看着她，双环圆髻，淡紫色绢花插入发中，珍珠花钿陪衬金雀展翅含珠步摇，紫色碟戏水仙裙衫衬托着她亭亭玉立。
　　　　“婷儿。”柳氏低声呵斥，看着这个自己亲生的女儿，柳氏颇有些头疼，一点大家闺秀爵府嫡女的样子都没有，闺名慕容清婷。
　　　　清颜见状，身子深深地蹲了下去，“母亲，女儿蠢笨无知，不知那锦盒如此沉重，一时失手，请母亲切勿责怪女儿。”柳氏一愣，呵呵地说道，“颜儿起来吧，母亲又没有怪你，行这么重的礼作什么。”
　　　　清颜起身，柳妈妈已将首饰收拾妥当，又交给了清颜。
　　　　柳氏不免重新打量清颜，刚刚的插曲已经推翻了她对清颜的第一印象，倒想起昨天去荣国公府的时候那两位麽麽的话。按曹麽麽说的，这个八岁的女娃是个心性刚强之人，见识大度，进退有礼。清颜的话很明显地告诉自己，那锦盒掉在地上不是自己的错，柳氏自然不能责怪于她。
　　　　许氏紧张地双手紧握。
　　　　“请姨娘与各位爷和姑娘行礼。”柳妈妈乘机掩饰了二姑娘的尴尬，将剩下的礼接了下去。大爷二爷相距两岁，慕容俊杰十三岁，慕容俊嘉十一岁，样貌俊逸无差，白玉高束青丝，眉眼间有些方氏的影子，两人的生母便是最早做了慕容锦妾侍的方氏。
　　　　几位姑娘中，除了二姑娘十二岁的清婷，便是十三岁的大姑娘清婉，九岁的三姑娘清芳，因此八岁的清颜排行老四。大姑娘比慕容俊杰小了三个月，十一月出生，生母是和方氏一样以前同为慕容锦通房的莫氏，三姑娘的生母就是秦氏，秦氏是柳氏娘家送来的，那时因着方氏连生两子，而柳氏的肚子直到进门一年半之后才有动静，吃尽苦头才生下二姑娘，本想着让自己的人生下儿子，过到自己名下，可事与愿违，最后得了三姑娘。
　　　　接下来这么多人，无一人再怀孕。




☆、第十七章　拜见祖母（一）

　　　　柳氏一直都知道许氏的存在，慕容锦不提及接她入府，她也乐得清静，自知已过三十，肚子仍未有动静，不免有些着急，虽有了庶长子，但这爵爷的位置要嫡子才能继承的。一日去了老太君用膳之时听她提及自己二十五岁的时候才怀上了慕容锦，柳氏心里不由一算，许氏正值二十有四，心中便有了主意。
　　　　本来这种情况之下，柳氏再给慕容锦纳妾便是，便去了娘家，却被她母亲责骂一番，再纳进来岂不是更多人与她争宠，还不如接了许氏让慕容锦另眼相待，更加青睐于自己岂不是美事，并告知她这女子三十不会生是因为红颜褪去留不住人而已，举了自己当例子。
　　　　许氏给了慕容俊杰和慕容俊嘉各一个状元及第的荷包，给三位姑娘各一个莲花盛开的荷包，里面分别放了丁香和薰衣草的小香囊，透着一股清雅的味道。
　　　　清颜给他们行礼时各得兄长见面礼，颠着分量里面应该是方了银锭子，大姑娘和三姑娘发簪一只，二姑娘则很不情愿地拔了头上的珍珠花钿送于清颜，柳氏这才笑嗔了二姑娘一眼。
　　　　许氏的身份从许娘子变成了许姨娘，清颜则从姑娘变成四姑娘，。虽然只是称呼不同，但是确确实实改变了清颜和许氏的人生轨迹。
　　　　在两人给两位少爷和姑娘见礼时，二姑娘粘着柳氏要那只六面镶玉嵌七宝明金步摇，却被柳氏严厉的眼神制止，二姑娘的眼神盈满雾气，又见柳氏轻声安慰才得以停歇，这都没有逃过清颜的眼睛，想不到自己第一天进府就夺人所爱，心里不免有些唏嘘。
　　　　柳氏见大家都已认识，又嘱托了几句，无非就是使唤的丫鬟和婆子，将紫玉紫云提了一等丫头，直接跟了许氏和清颜，吉祥如意和春芽则为二等丫头，又裳了她们当季新衣一套，李妈妈和王妈妈则得了五两银子，还被柳氏夸了几句及辛苦等安慰话语，但最后未被柳氏提拔到眼前，还给了许氏和清颜。
　　　　李妈妈心里有些忿忿地，王妈妈则一脸喜气，紫玉更加不用说了，心里高兴地只翻腾。
　　　　又坐了一会儿，外面丫鬟说老太君身旁的周妈妈来传话，说老太君等着急要见见新姨娘和四姑娘，，柳氏这才谴了三位姨娘，带着众人离开了花厅出了沁园。
　　　　出了沁园，过了三进门，经过六道荷池曲廊就到了老太君的院子，鹤园。
　　　　园门口摆放着两株长寿果盆景，现在正是盛花期，嫩叶幼芽，百花黄蕊，很是美观，进了院门才知道每道门口前面都摆放着两盆长后果盆栽。穿过中堂，往右门走去，但闻欢声笑语，守门丫鬟见了柳氏等人来了，便掀了帘，福身喊道，“夫人。”
　　　　众人一见她们，又是哄堂大笑，取笑她后面带着这么多孩子。
　　　　清颜留意到这西堂屋的四个角都摆放一盆冰，各有丫鬟在那里扇着，难怪掀帘而入时一股清凉沁人心脾。东面一张梨花木宽榻，榻上之人便是的慕容老太君了。乌黑亮发不见一丝银色，梳着祥云髻，银簪作饰，身着乌金云绣裙衫，耳带赤金圆形耳环，显得雍容华贵。
　　　　老太君留意到清颜打量的眼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