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动摇,出手哪里还能保持平日的水准,这十多人在赫九霄握剑横扫,造成血沫横飞的时候,心里更生了怯意。
赫千辰发现在他们有意无意间朝窗口附近靠拢,像是打算撒走,果然 ,不多时,那些人且战且退,一个个朝外退去,赫千辰却不追击,他知道后面将会有更多的人到来,必须保存体力。
片刻间,屋里的人撤的干干净净,除了倒在地上的思苏,还有便函是红菱,她以前的旧伤才愈,伤口又被子绷裂,握着匕首在袖口抹去血迹,她看着思苏,咬牙切齿的朝他伤处踩下去。
思苏脸色白的发表,唇上被他自己咬出血来,还是不能控制喉间的惨呼,“红菱,你敢……”
他胸腹上的伤品还在冒血,握在赫九霄手里的剑,可能比任何一个剑客手中的剑都更熟悉人体,清楚如何让人极端痛苦而不马上死。思苏正在领受这种感觉。
“我为什么不敢?是你用我爹的性命要挟,村里的那把火就是你放的!”红菱因此不得不骗着赫千辰他们,心里始终过意不去,“我一直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我什么都不能对你们说,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红菱重义,如此不义之举让她懊悔难当,“万一你们今天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不会原谅自己!”她半路上对风驭修把事情都说了,眼下风驭修正如集人手朝这里赶来。
赫千辰没有觉得意外,他抖落蛟蚕丝上的血,“我知道是他利用……”
还没说完,赫九霄扔下剑狠狠将他抓到面前,“你知道红菱被他控制,料到是他养蝎咬了她爹,看出思苏别有所图,还猜测他身后另有他人,这些你都对了,但你知不知道我怎么想?”
赫九霄冷眼以对,冷声质问,赫千辰才张口,赫九霄的吻突然落下,覆在他唇上压的紧紧的。知道他的不悦,赫千辰将他抱住,用更炙热的吻来回应,以作安抚。
红菱早就见过他们的亲吻,思苏却是第一次看见,在逐渐模糊的视线里他看到在黑暗中相拥的人影,毫无顾忌,毫不掩饰,空气里充斥着血腥味,残留着杀意和冷意,这些却一点都没有影响到他们的拥吻。
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在他们相拥的这一刻,被这个吻隔绝,谁也进不去,谁也不能妄想破坏。
望着模模糊糊的紫影和青衫,思苏的脑海中闪过许多画面。
每一次两人的争执都会给他看见,每一次眼神的相对都似蕴有另一种含义,每一次相对无语,他只看到表面的死寂,却根本没想到,他们完全可以使用权用传音入密。
他怎么会没有想到?!思苏巨震,瞪大了眼,喉间发出古怪的声响,那是笑声,“我……居然没看出来……”
喘息着他开,赫千辰轻笑,悠然答道:“你一心以为他已中毒,心里高兴,自然得意,人一旦得意,许多原本想得到的事也不会再去想了,你只看眼前,只等着想要的结果,但你莫要忘了,他是赫九霄,人称血魔医的赫九霄。”
他的话里有自豪与骄傲,他的史长,也是他最亲的人,赫九霄从来不让他失望。
这些听在思苏耳中却像是一把钢刀,一下下刮在他的心口,充满讥消与嘲弄,满是轻蔑如同讽刺,“不错……我居然忘了,他是赫九霄……你们……是在何时知道我下毒?”
“当然不是他单独找你去树林谈话的时候。”那不过是试探,也是为了让办苏更得意,赫九霄这次说什么都不让赫千辰远离他身边了,站到他身旁,两人一起看着思苏,“从一开始你下毒之时,我就知道。”
赫九霄的眼里存着轻蔑,眸色冷厉噬人,他脚下一踢,地上一柄长剑斜飞,插进思苏原来的伤口上,剑上的得力将他牢牢钉在墙上,思苏已不能动,只听见赫九霄话音幽冷的说:“你以为你的忘心真能令我忘心?”
“你……”思苏已经试产出话了,连抬眼都很勉强,更无法将心里的疑问和不甘说出口。
“那一日在门前,你拉住我的衣袖,那时候便下了毒,可异,你下毒手法太差,我对毒物还有些抵抗之力。”赫九霄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伤口的血汹涌而出。
这一次的伤又重了几分,但思苏应该还没那么快死,他也还不想他那么快死。
原来从那时候起,他们之前的所有争执都是假的……思苏想起那日赫千辰出门看到他和赫九霄在一起的表情,想到之后所见的种种全不是真的,只有他一个人不知道,在这两人面前唱做俱佳,还暗自得意,就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血水流淌到地上,浸湿半截衣衫,思苏被钉在墙上的身体抽搐了几下。
“现在你明白了。”赫千辰负手旁立,淡淡微笑,先前所有的不过是一场戏,将计就计,就是为了引思苏露出真面目,进而引出他背后的人,敖枭族,确实如滟华所说是敖枭族。
倾辰落九霄 第一百九十九章 敖枭
思苏是明白了,但这时候明白也已经晚了。
赫千辰自着他的眼神,不带恨意也没有怨意,平平静静的说长道短道:“蓝蝎是你所养,红菱之父被蓝蝎秘噬,身中蝎互也是你秘造成,你要冰河莲子不是为了解毒,而是为了将其毁去。”
红菱这时候才知道其中究竟,气的一脚踢开思苏所带的药箱,把里面的东西全都倒翻在地上,余下的莲子确实不在里面,“思苏!你这个恶毒卑鄙的小人!”
一刀扎入思苏腿上,气愤之下红菱在他身上肩头一阵乱刺,双目怒红,“原来你汉想过要医好我爹,你就是用他来试毒!”
思苏毫无反抗之力,种下的因只能由他自己来承受结果,嘴上带着血,他喉间发出低笑,像是得意,另一边赫千辰从他的反应里已经得到他想要的答案,迦蓝确实不在这里,可能已死。
这么一来,先前的猜测全部推翻,原本该是与迦蓝有关的人和事,都成了与思苏相关。
“李绵歌改变嗓音所服用的药是你的,教会卫无忧如何将人脸改变也是你,你早就等着我们来万央。”赫九霄忍耐他多日,这时候终于不用再掩饰,就像看着一伯死物那样看着他。
思苏没力气开口了,他身上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冷,死亡的阴寒正在接近。
他自诩不凡,始终不信迦蓝所说的话,如今只能自食苦果,他终究还是不如赫九霄,想让赫九霄亲手杀死挚爱,以令他痛苦,让他这辈子都要为忘心而受制于人。但最终,赫九霄还是赫九霄,思苏仍是思苏,事实就如迦蓝所说,他及不上他。
不论思苏如何不甘心,他的结局已经注定,无神的双眼慢慢合上,感受着血液流失,剑上的寒意仿佛 越来越重,他的生命终于走到尽头。
“他死了。”赫千辰上前确定,赫九霄走过去拔出剑,在他心口再度刺下,赫千辰没问他这么做的理由,红菱却惊异的问道:“他做了什么让这么恨他?”她是担心思苏做过什么,若真的是那样,她也难辞其咎。
“世上有的药能令人假死,他擅医擅毒,不得不防。”赫千辰替他回答,他们确定思苏已死,同时也确定方才退走的那些敖枭族的人并没有远离,一定早就将这里包围。
敖枭族的人将至,赫千辰与赫九霄不知是在想什么,似乎一点都不着急。
赫九霄原先不想答应这个“将计就计”,但赫千辰认为唯有如此才能让思苏说出真话,这比赫九霄将他擒下用刑来的好,也不会打草惊蛇,惊动思苏背后之人,这样的方法更简单,效果也更好。
但得出的答案却是迦蓝已死,从思苏的态度上赫千辰几乎能够肯定,对赫九霄说道:“倘若迦蓝真在万央,在思苏以为你中毒的情况下,他一定会带我们去见他,在他面前证明他比你强。”
“他中我掌力,就算当时没死,但脏腑受创,本来就活不了多久,用再多的草药续命,要死的人,还是难逃一死。”迦蓝果然死于他手,觉得满意,赫九霄神情放松,赫千辰却紧皱着眉,这么一来,解药怎么办?
他心头沉重,红菱心情也不见得好,方才交战身上有伤,她却一眼都不看伤口,站在两人面前一脸愧色,“我对不起你们,你们想要怎么处置我,动手吧!”
赫千辰从破损的窗口往外张望,外面天还没暗,密林中隐约能看到人影闪动,口中对红菱回道:“你是被思苏所要挟不得不这么做,最后你还是赶来了。”言下之意他并不怪罪。
红菱无害人之心,却做了害人之事,他的话没让她心里好过多少,赫九霄却在旁冷冷淡淡的说道:“早知你有所隐瞒,他真要怪你,不会等到现在。”
先前赫九霄也说过类似的话,但红菱不明白他们是怎么知道,她脸上的疑问刚起,赫千辰转身看见,笑道:“你曾说与思苏相识,但这次重遇却几乎没和他说过一句话,连眼神都不与他交集,若非刻意回避,还有什么原因?若不是另有蹊跷,我想不出还有什么道理。”
红菱看着他,叹了口气,不知是心服还是内疚,“幸好你们都没事。”
怎么能算没事,开门之时的那一剑,赫九霄想起还是心有余悸,“往后不要再这么冒险了。”他不赞同的看着赫千辰。
明白他所指,赫千辰解释道:“房外能看到窗框上的灰尘,灰尘很厚,但门环上却没有,可见曾有人碰过门环,我早知里面有人,自然早有防备,又怎会出事。”
他神情自若,一点都不觉得危险,那一剑几乎是在他的意料之中,赫九霄是关心则乱,不管他的解释是什么,在他看来都有太冒险了,“总之以后不准再这么做。”
对他锁眉说出的这句话,赫千辰的反应是一笑而过,与做给思苏看的不同,他其实并不是那么在意赫九霄的独断专横,他很清楚,这些听来像是霸道貌岸然的话全都出自关心。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模棱两可的回答,赫千辰指着外面扯开话题,“敖枭族的人到了。”
红菱这才想起来,觉得奇怪,连忙也到窗口看了一眼,树丛之中闪动的人影更多了,“敖枭族为什么要针对你们?难道就因为你们是妖狐族的人?”
“我也想知道。”赫千辰才说完,一个火把从窗外投进来,他避过,面色一整,“他们来了。”
火把不是为了烧伤他们,而是为了逼他们出来。
浓烟滚滚,那个火把上不知道加过什么东西,令人闻之晕眩,在火舌舔舐,浓烟冒出的时候赫千辰就闭信了呼吸,朝另一边打了个收拾,三人从房顶上跃出。
房顶早就被先前的袭击破坏,一跃而出,居高临下,看到四面都有敌人,令人惊异的是,站在最前面的居然是殷魄命!他手中还有一个人,滟华!
“赫九霄、赫千辰,你们终于到万央了,等到的我好辛苦。”阴测测的说话声,来自人群时一个老者,一头乱发如狮,说话间眼底精光闪过,一身宽袍上镶着虎皮,身形魁梧,话音如雷。
天还未暗,近百人将这里围拢,一时间连日光都像是被他们挡住,山坡上的林子里,只看到一个个人影,看不见一丝光亮,在人前,殷魄命抓着滟华,她的双手被反扣到身后绑起,殷魄命的手就在她的颈上,随时都能取她性命。
“听说檀伊公子要见我,老夫就来了。”为首的老者见他们脸色骤变,大笑几声,一头乱发在风里扬起,犹如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