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每份恩情都记得清清楚楚,只希望有一天可以报答他们,可是他们却都走得那么快,让他来不及报答。
现在终于有机会了,可是玉洁的态度却让他手足无措,他不想勉强,或者她只是不习惯,所以他们需要时间。
接下来他们仿佛又回到了曹铭轩生病前的状态,各不打扰。几日后曹铭轩康复,每日清早就出门,晚上很晚才回来。
玉洁几乎每日都见不到曹铭轩,心里却忍不住挂念。每天晚上虽不刻意等候,但总要听到曹铭轩回来后才安心入睡。
归宁之日已到,曹铭轩却没有和玉洁说起回娘家的事,她觉得他似乎在克意躲避自己,这不是她希望的吗,可是她的心为什么这么痛。
也偏偏这日,曹铭轩晚上却迟迟不回,玉洁心里突然感觉忐忑不安,本已经躺下,可怎么都不能入睡,总觉得心神不宁。
已午夜十二点,可仍没听到曹铭轩回来,她还是穿衣服下了床。
侧房那头还是没有一丝动静,玉洁索性将窗户打开,坐在了桌子前。不知什么时候玉洁爬在桌子上睡着了,恍惚中她梦到了曹铭轩从山上滚了下来,一身鲜血躺在了自己跟前,玉洁一下子就被惊醒了。
这时侧房似乎有了动静,玉洁打开门看到书房的灯亮了起来,心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迟疑片刻,她还是走出了房门,刚才的梦太真实,她的心还是在担心他。
侧房门虚掩着,玉洁竟忘了敲门直接推门而入,见她进来,曹铭轩慌忙将不知什么东西藏在了枕头下。
或许是见到玉洁肯过来找自己,他即意外又激动,站起来时差点跌倒,侧着脸连说话都结巴了起来:“这,这么晚了,怎么,怎么还没睡?”
玉洁上下打量后故作淡然地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没事吧?”
“我,我会有什么事?”他忙将双手藏到身后,很不自然地笑笑。
他两句话都那么不自然,一点都不像平时那样底气十足,直觉告诉她他有事瞒着她。想到刚才他藏的东西,她还是忍不住去看床上的枕头,原来她还是那么在乎他,就算她心里嘴里都是冰儿,还是改变不了她爱他。
可能因为曹铭轩藏地太匆忙,衣服一角还是露在了外面,而且隐约可以看到有血迹。这让玉洁心里咯噔一下,她两大步走到床头,伸手要拿那件衣服,曹铭轩却挡在面前说:“冰儿,太晚了,你回去休息吧。”
看到曹铭轩有意阻拦,玉洁心里更担心,她推开曹铭轩将衣服拿了出来。
是一条裤子,两条裤腿都已磨破,上面全是血迹。玉洁的心顿时揪了一下,刚刚的梦再次让她心里发冷。
他刚刚神色慌张,又几次躲闪,自进门他的手就一直藏在身后,这都躲不开她的眼睛。
玉洁放下裤子,伸手拉住曹铭轩的胳膊试着往外拉,而他却使劲拒绝着:“冰儿,我真的没事……”
看着曹铭轩躲闪的眼神,她没有罢手,硬将背后的手拉了过来。曹铭轩仍握着拳头掩饰着,她看着他的眼睛轻轻将他手指慢慢掰开,看到的是手掌里的血肉模糊。
她的心如刀割,手都在发抖:“这,这是怎么回事?”
曹铭轩一脸无谓忙将手抽回,冲玉洁笑笑:“没什么,下午不小心划破的?”
只是他撒谎的本事确是不高明,这满手掌的伤怎么可能是划破的呢?再加上刚刚看到的裤子,他身上一定还有其他的伤。
玉洁扶着他坐下,她刚蹲下他便又慌张地站了起来,躲开玉洁向前走了两步背对玉洁说:“冰儿,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去找你好吗?”
玉洁倔强地走到曹铭轩面前蹲下,曹铭轩还是躲闪着退后一步说:“冰儿,你做什么?”
玉洁没有说话,但却用坚定的眼神看着他,他知道自己怎么都瞒不过她,只能任她查看。
虽然已经换过了裤子,可是膝盖处还是映出了血,她小心地将裤子慢慢编起,小腿和膝盖的伤渐渐露了出来。
很明显都是擦伤,伤口上还有碎石渣,有几处的伤口还很深。她咬着牙将他扶到椅子上坐下,又将另一天裤腿褪起,两条腿一样的伤口。
抬起头看到他是满头大汗,玉洁红着眼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么严重的伤也是你不心划破的吗?”
“冰儿,我……”
“我想听实话!”
他本不想让她担心,也想给她个惊喜的,可是现在他也只能给他惊吓的同时来用惊喜弥补了。
“冰儿,你跟我来。”他将她拉到圆门前。
看到圆门前多了一道沙帘,玉洁不解地看看曹铭轩,而他只对玉洁笑笑然后一把将帘子拉开,十几盆悠悠的白色花朵出现在玉洁眼前。
第十七章 为讨芳心身犯险(二)
玉洁惊讶地走过去,仔细看了看那些花,然后转身不敢相信地问曹铭轩:“这些就是昙花?”
曹铭轩高兴地点点头说:“对呀,喜欢吗?”
玉洁蹲下轻轻捧住一朵昙花说:“真的很美。”
曹铭轩满足地笑笑说:“你喜欢就好。”
能亲眼看到这么美的昙花,玉洁自然很开心,可是这是早春怎么会有开的这么好的昙花,而曹铭轩又伤成那样,一定与这昙花有关。
她回到曹铭轩身边,看着曹铭轩的眼睛半天不语,直到他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玉洁才开口问:“这些花是哪里来的?”
曹铭轩忍着疼坐下来,却还带着笑对玉洁说:“我找了好多地方,只有城南的张家花圃才有这么十几颗,而且是要马上开花的盆枝。是我费了好大的劲,才说服张老爹将这些花卖给我的。”
“既然这些花这么珍贵,你是怎么说服他的?”
“我,就是和他谈价格,价格合适自然就卖给我了。”
曹铭轩虽说话自然,但却不敢看着玉洁。这些自然逃不过玉洁的眼睛,她知道这当中一定没有那么简单。
“是吗?那你的伤是怎么来的?”
“我不是说了,是,是上午不小心碰的。” 曹铭轩站起来转过身背对玉洁。
玉洁转到曹铭轩面前,看着曹铭轩的眼睛,曹铭轩却躲闪着,她拉起他的胳膊说:“铭轩,你看着我的眼睛。”
“冰儿,我的伤没事,你就……”
“我要听实话,否则就算看到了这些昙花我也不会开心。”
曹铭轩知道瞒不过玉洁,只得实话实说:“冰儿,没想到我什么都瞒不过你。”曹铭轩笑笑接着说:“我千方打听得知城南张老爹那里有昙花,一开始以为只要花钱便能买到,可没想到张老爹说他培育的花不是用钱能买的。我再三请求他都不肯卖。我就在他那里整整磨了两天,最后也许是被我诚心所动,他给我提出了一个条件,就是让我帮他找一种稀有的兰花。”
“稀有兰花?所以你的伤就是为了找兰花时弄的?”玉洁立刻想到。
曹铭轩笑了笑接着说:“他只给了我张照片,连名字都没告诉我。我千方百计才从一位常进山采药的大爷那里得知,他曾经在东山采药时见过这种花。大爷好心答应我今天一早带我去找兰花。我们终于在一处悬崖处找到了才刚刚长出几片叶子的兰花。大爷年纪大,所以只能我一人上去移植兰花,没想到下来的时候一脚踩空,我就滚了下来……”
玉洁听后不知该说什么,心里除了感动还有愧疚,顿时眼泪模糊了双眼,她万分自责地说:“你怎么这么傻,我当时只是随口一说,你却为了一句戏言以身犯险,值得吗?”
玉洁的眼泪总能让他手足无措,慌乱着用手背为玉洁擦着眼泪说:“值得,只要你开心,就算赔上性命也值得。”
听到曹铭轩的话,玉洁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一把抱住曹铭轩顿时泪流满面。这个拥抱来得那么突然,又那么梦寐以求。他慢慢抬起双手紧紧抱住玉洁,闻着玉洁发香,心里是满满的幸福,此时他只希望这一刻可以是永远……
曹铭轩怀里的温暖,让玉洁舍不得放开。听着他的心跳,玉洁慢慢闭上眼睛,不管以前也不想以后,至少此刻的幸福是真真切切的。
曹铭轩将怀里的玉洁扶起,看到玉洁湿润的双眼,他满脸疼惜,伸出手背轻轻为她将眼泪擦掉。
玉洁看着他的眼睛,在此刻他的眼里只有她,她的心在疼:“如果你有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他忍不住再次将她抱在怀里,嘴唇紧紧贴在她的额头上,只要能换来她的爱他做什么都是值得的都。
“我不会有事,因为我知道你在等我回家。”
玉洁的心彻底被融化了,眼泪就如决堤的洪水,只想时间可以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她一次一次地告诉自己要放下,却又一次一次地被他推起。他一次又一次地告诉她,他的心里装的是冰清,可她却一次一次忘记了自己是谁。她注定这辈子都不可能忘掉他,这辈子都会为他痛为他哭为他心如刀割。
玉洁站直身体,慢慢将他的手捧起,看着他手掌的伤痕,泪光里全是心疼:“铭轩,你答应我以后都不要再做危险的事情,以后要自己照顾好自己,不要总为别人考虑,也要想想自己。”
“我不要,今后你来照顾我,想着我好不好?”
“我也会有不在你身边的一天,所以才要你答应我照顾好你自己!”
她比他更希望自己可以照顾他一辈子,可是她不能……
玉洁的话让曹铭轩莫名心慌,那样的一天他永远都不希望有。
“傻丫头,你为什么这么说,我们是夫妻,这辈子你都别想离开我。”
“没什么,你多心了,我只是想你以后不要再做傻事。”玉洁掩饰着心痛微笑着摇摇头,让后转开话题:“你的伤还在流血,我去找大夫。”
“现在可是半夜,你要上哪里找大夫去?柜子里有药箱,里面有纱布和止血的药,你帮我包扎一下就好了。”他怎么放心大半夜让她出去。
“可是我……”
“冰儿,我不想打扰其他人休息,再说我脚受伤时你包扎的很专业呀。”曹铭轩坚持着。
现在出去的确会打扰到其他人休息,而且大夫也不会大半夜的在医馆里等着,无奈玉洁从柜子里拿出药箱,小心地试着为他处理伤口。
看着鲜血淋淋的伤口,和曹铭轩咬牙忍痛的表情,玉洁的心也跟着疼痛不止。他再次为了她而伤了自己,一年前他的脚血流不止时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啊~”
她后退时碰到了梳装桌桌角,整个人失去重心倒向炭炉。
在她认为自己在劫难逃时,他冲了过去,用手将炭炉一把推开,转身半跪将快要摔倒的她揽在了怀里。
当时她被突如其来的这一幕吓坏了;挣扎着一把将他推开,岂料他未来得及穿鞋的脚一下踩到了打碎的碗片上。
看到他握着脚咬牙坐在了地上,鲜血从手心不停流出,她怔住了。
当时他的头上已是大汗淋漓,却还是咬牙对她笑着说:“对不起,害你差点受伤。”
玉洁颤抖着双手终于将伤口都包扎好了,曹铭轩拉起玉洁坐在自己身边,她看到他手上的白纱布,不禁忧伤:“自从遇到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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