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判断出这是个和张奇一样是军人的人。
两个人说话的时间持续的不长,傅歆竖起耳朵,除了一些尾音并没有听到实质性的内容。
张奇再次回到房间,脸色变得有点凝重,傅歆手肘支撑着从床上坐起,忘了被子下的自己几乎寸丝不缕,被子随着起身的动作朝下一滑,真正的春光外泄。
傅歆惊呼一声,又钻回到被子里,脸红得像是刚刚成熟的番茄,闷头不敢看床边人。
张奇笑了笑,脱掉外套,掀开被子躺到她身边,被熟悉的气息完完全全的笼罩住,傅歆感觉呼吸有点困难。
她很紧张,双手揪着被单,连大气都不敢喘,尽管有葛馨予的提醒在前,她也绝不后悔,这是她放下所有戒备,全心全意去爱的人啊,怎么会后悔呢?
等了一会儿,傅歆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揽在她腰上的手依然紧紧的揽在她腰上,只是再也没有下一步动作。
傅歆慢慢的侧过脸朝身边人看去,呼吸轻轻浅浅的,双眼紧闭,他已经睡着了。
傅歆看着他,定定的看着,这个男人是她长这么大来,第一个也将是唯一一个爱的人,哪里是睡着了,他也是这么俊朗夺目,高挺的鼻,浓墨的眉,薄薄的唇,这就是她的张奇啊。
傅歆久久看着,看到眼睛发酸也舍不得眨一下眼。
偷偷的在他好看的薄唇上飞快啄了下,傅歆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幸福的滋味大抵就是这个样子。
北京,傅歆和张奇还在享受着两个人的幸福甜蜜,b市很多人却都笼罩在阴霾雾气中。
邱意明到达叶雪渝约着见面的茶楼时,她已经坐在那里。
二十多年没见了,她一点都没变,不,应该是比二十多年前更美了。
邱意明看着她,眼波微动,闪过复杂,这样绝色的女子,当年全心全意的爱着他,他却辜负了她。
叹了口在她对面坐下,声音压抑着浓浓的苦涩,“雪渝,这些年你过得好吗?”真的是没话找话了。
叶雪渝对视上他的目光,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当年为了这个男人,在那个民风保守的年代,不惜未婚先孕,不惜放弃热爱的舞蹈,千里迢迢的去找他,等着她的又是什么?
她用力吁出口浊气,不想再去想那么陈年旧事,“邱意明,你看到过傅歆吗?”
邱意明点头,“嗯。”
这是他的女儿,也将是他这一辈子唯一的孩子,他以前不敢认,现在想认却再也没有了机会。
“她的侧面长得很像你。”生怕冷场,邱意明又加了一句。
“她刚出生的时候,可是和你长的一模一样。”像是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中,叶雪渝的眼神有点迷离,也许真的后悔了,眼前蒙着一层淡淡的水雾。
邱意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上好的雨前龙井,他却尝不出任何的味道,鼓起勇气说道:“雪渝,看在小歆的份上,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他说着想伸手去抓叶雪渝的手,叶雪渝感觉到了,早一步,把手放到卓子底下,她看着邱意明已见白发的双鬓,苦笑道:“邱意明,你不觉得这个时候再说这样的话,非常可笑吗?”
“雪渝!”邱意明咬咬牙关,豁出去了,“我们之间有小歆,只要你肯给我机会,什么时候都不会晚,更不可笑!”
“邱省长!”叶雪渝一直努力保持的情绪,终于彻底发泄出来,目光凌厉,声音尖锐,“你多大年纪了,还这么幼稚,你以为凭你今天在官场上的地位,我就非要回头嫁给你吗?”
邱意明脸涨得通红,忙解释,“雪渝,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叶雪渝捂着胸口,猛地咳嗽起来,等咳完,脸色惨白惨白。
邱意明抽了张纸巾递给叶雪渝,小心翼翼地问:“雪渝,你没事吧?”
叶雪渝没有接他的纸巾,从包里拿出手绢擦了擦嘴角,当着邱意明的面又从包里拿出一个药瓶,拧开,倒出几片,就着眼前凉透的茶水送到咽下去。
邱意明看到她这样吃药,有些吃惊,在叶雪渝把药瓶放回到包里前,抢过去一看,脸色倏地大变。
他看着叶雪渝绝美却惨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面容,嘴角瑟瑟发抖,眼睛里闪过不可置信,“雪渝,你”
在得知张玲玲给他下药后,他一直在暗地里找解药,对很多药也算是有点了解,叶雪渝吃的药分明就是抑制癌细胞的。
叶雪渝朝前倾倒上半身,把药瓶夺了回去,表情既淡然也漠然,“我今天找你出来,只是有件事想麻烦你。”
“什么事?”邱意明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绝美的女子,很久才发出声音,他发现,他的声线在瑟瑟颤抖。
这是一种身为上位者,本以为能掌控一切,到最后,却发现,其实在运命面前就是一个无能者的恐慌。
叶雪渝打开包的隔层,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放到邱意明眼前,嘴角蔓延开苦涩,“这些东西麻烦你帮我给傅歆。”
邱意明低头一看,是一张银行卡的卡和一只金手镯,“这是”
“卡是我这么多年的积蓄,金手镯是我离开孤儿院时院长给我的,说是捡到我时就戴在我手上,我想,可能是我父母留给我的,她是我唯一的孩子,我在这个世界上的时间也已经有限,这些东西,也是时候给她了。”
邱意明盯着那两样东西看了很久,直到眼眶发酸,才把视线移到她身上,“你为什么不亲自给她?”
回应他的是沉默,良久的沉默后,他听到一声由心底渗出发出的喟叹,“她根本不想看到我这个妈妈。”
无奈和苦涩同样在他心底蔓延开,同样的,她也不愿看到他这个爸爸。
叶雪渝又坐了一会儿,就起身离开,在走之前,对他深深弯了弯腰,“麻烦你了。”
“这么多年,始终是我对不起你。”邱意明听到自己木讷的声音,“你放心吧,东西我一定转交到傅歆手上。”
那是本该跟他姓“邱”的亲生女儿,可是也许这一辈子她都只会跟着另外一个男人姓“傅”了,他何其不悲哀。
邱意明目送叶雪渝离开,没有出言挽留,同样的,叶雪渝也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一切的恩和怨,都随着叶雪渝的绝症而化成空气。
包厢里还余留着美人的香气,像是想起了什么,邱意明抓过卡和金手镯追了出去。
他看到有个男人在门口等叶雪渝,而叶雪渝只稍微露出点惊讶后,就弯身坐进了男人的车里。
邱意明看到那个开车的男人,脸部刚毅,气质森冷,以他多年混迹官场的经验来看,应该不是什么正道上的人。
叶雪渝在泰国,又或者是整个东南亚,那基本是家家户户晓谕的大明星,试问,单凭一个柔弱的女子,再怎么绝色,再怎么有着婀娜的舞姿,动听的桑音,要是没有足够实力的男人在支持她,也走不了那么的远。
邱意明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忽然想起一件事。
二十多年前,生怕大腹便便的叶雪渝去闹,他让人去调查她的踪迹,去向是没查到,却让他查到了她的身世。
孤儿院已经退休的老院长告诉他派去找叶雪渝的人,叶雪渝并不是她捡来的,而是有人亲手抱到她手上。
那个男人穿着一身军装,只是,不是解放军,而是国民党军官的军服。
那个动乱的年代,国民党已经败北,很多军官都去了台湾,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她对外,包括叶雪渝自己都说她是她捡来的。
邱意明看着已经连白点都看不到的车尾,眉头拧成一团,那个看着和叶雪渝很熟悉的男人,接近她,会不会和她的身世有关。
车里,开车的男人朝副驾驶位置上的人看了一眼,“外面风大,出来怎么都不知道加件衣服?”
叶雪渝的脸色惨白惨白,非常的难看,声音也是有气无力,“我饿了。”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绝口不提,林南风为什么知道她在这里。
林南风又看了她一眼,很无奈地叹了口气,“想吃什么?”
“随便。”说完这两个字,叶雪渝靠在车椅后背闭上眼睛。
林南风带叶雪渝去了家粥店,下午茶时间,店堂里的人很少。
林南风根据叶雪渝的口味给她点了基围虾粥,里面加了二两干贝,还点了个热的双皮奶,外加糖醋排骨。
叶雪渝始终对恹恹的,提不起任何的精神,“南风,这些年谢谢你。”
她举起眼前的茶杯,以茶代酒地敬林南风。
林南风愣了愣,像是被她清亮的眼神惊到了,“雪渝”
带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接近她,到最后却深深迷恋上她,正想着安安心心和她过日子,她却被查出得了不治之症,这就是老天对他最好的惩罚。
“我都知道了。”叶雪瑜表情淡淡,“南风,依然谢谢你。”
她一口饮进杯中茶。
林南风端茶的手一颤,茶水飞溅到他手背上,他顾不得去擦,呼吸严重凝滞,眼神惊恐地正视对面的人,“雪渝,你到底知道了多少?”
相比他的惊诧,叶雪渝的反应始终都很平淡,“我都知道了,你刚才还去见了张清烈。”
一种难以言语的痛楚,又或者是自取其辱,在心头蔓延到四肢,这是个多么聪慧的女人,她早知道了一切,却从不点破,她才是三个人里面最通透的那个。
他低头看着茶杯,茶水因为他的颤抖,撞击杯沿发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他看到倒影出的自己,木讷地问:“你恨我吗?”
叶雪渝摇头,她拿出自己的手帕替林南风擦拭着手背上的茶水,声音轻缓柔和,“南风,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的债,不管是钱债还是情债,都注定是要偿还的,既然是我父亲欠下的,那么就让我女偿父债吧。”
林南风感觉脑子里轰的一声响,他像是被雷击中,身体左右晃了晃,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对面云淡风轻说出每个字的女人,“你的胃癌是故意的。”肯定的陈述句。
叶雪渝收回给他擦拭手臂的手绢,一声长叹,“南风,这下你满意了吗?”
“我满意了吗?哈哈”林南风失去控制般仰天大笑,笑到眼泪都出来了,“到今天这局面,你问我,我满意了吗?我满意了吗?哈哈哈”
林南风的狂放大笑,让服务员不敢上菜,端着沉甸甸的砂锅站在远处,目露惊恐地看着他。
叶雪渝看到了,对服务员抱歉地笑了笑,起身,自己去把砂锅端了过去,砂锅有些沉,她端起来有些费劲。
远在北京,本来也熟睡的傅歆,忽然做了个噩梦,梦里有人用力掐着她的脖子,呼吸不过来,猛地惊醒,从床上忽的下坐了起来。
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惊恐地看着远方,眸子里没有焦点,只是在虚虚的看着。
她甩了甩头,努力想回忆梦里的事,却是一片空白,只能感觉那是个非常恐怖的噩梦。
☆、第八十二章:姑侄之情
大口大口地喘了好几口气,才慢慢平静下来,朝身边一看,空落落的,枕头还除了若有若无的清凉味,早没了人。
她起身穿好衣服朝外面走去,她以为会像在b市那样,不在床上的张奇会在厨房忙碌着,走到厨房,只看到冰冷的空间,她去了卫生间,也没人。
单身公寓就那么大点的地方,傅歆很快就找了一遍,却没找到人。
傅歆想起睡着前,有军人口气的人来找过张奇,他的职业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