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再受宠,相貌也已经成了昨日黄花,还能保他的荣华富贵多久。
傅歆却知道他为什么要那样做,脸色倏地一变,如果只是迷恋张奇的长相,那还好说,如果真的是爱上了,事情就变得很棘手。
邵洛宇怎么会看不出傅歆和监控里的另外一个男人不是一般的关系,不然为何会哭,不要以为她把脸别过去,他就没看到。
傅歆在出门前,稍微犹豫了一下,把水果刀放进包里,这才去玄关处换鞋。
她没有让邵洛宇跟她去,邵洛宇却执意要跟着,傅歆正准备再劝说他,他却习惯性的一扬眉,“大婶,你对我可是有一饭之恩的,我不习惯欠别人东西。”
傅歆语塞,想到她虽然知道艾拉斯带着张奇朝北面去了,靠她未必能找到,也就随他跟着了。
傅歆问清邵洛宇会不会开车,有没有驾照后,就打车去了被她闲置很久的别墅。
邵洛宇还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看到傅歆的别墅,还有她那辆并不算多贵的宝马,连声惊呼傅歆是隐藏在民间的土豪。
傅歆也懒得和他解释,邵洛宇坐上驾驶室后,稍微熟悉了一下,就发动引擎。
傅歆在去找张奇的路上,同样的,莫凌瀚也正在去的路上,张奇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人,两个人又把心结解开了,他怎么都不会不去管张奇。
同样,莫凌瀚作为莫福生在这个世上唯一的血脉传承,深怕他出什么意外,一直都派人在暗中保护他。
所以,他让人把严大正要挟到废旧仓库的事,他几乎是在第一时间知道的。
不管是号称多伟大无私的人,终究也有护短的时候,不要说把莫凌瀚看的比自己的眼珠子还要珍贵的莫福生了,他深怕莫凌瀚年轻气盛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所以,等他前脚一走,他让人后脚就把严大正给放了。
严大正就是个孬种,莫福生派去警告他的人,还没把话说完,他就跪在地上,边磕头变保证,“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也没看到,求求你,放我走吧,我保证什么都不说。”
莫福生派去的人,看他孬种成这样,倒省了警告他的口水,冷哼一声,就走了。
等莫福生的人一走,严大正在第一时间赶去了他在B市购置的别墅里,他所谓的大老婆,其实也就是发迹后,从风月场所包养回来的女人,看到他,高兴地黏到他身上,他心烦地把她一把推开,“还想跟着我的话,就快点上去收拾东西!”
这个女人在被严大正包养以前,也是风月场所的老手了,不然怎么会在不缺年轻漂亮的女人的地方,脱颖而出的被严大正看上。
她知道有些不该她知道的事,坚决不能问,严大正这样的暴发户,是既没情趣又没品味,不过他出手大方啊,再捞个几年,她就能回老家嫁人好好过日子了,至于现在吗?她当然要跟着他。
等她收好东西下来,在客厅里没看到严大正,正纳闷他去哪了,屋外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拖着行李箱,艰难地朝门外跑去。
严大正不知道他怎么会得罪八竿子都打不到边的莫凌瀚,不过,脑子精明的他,很清楚一件事,在B市他是混不下去了。
他是逃命的,不是出去度假旅游的,看女人拖着一个大行李箱出来,不由得怒火中烧,把行李箱一脚踹到边上,看女人一声惊呼,就要去捡,他冲上前一把抓住她的长发,“你这个蠢货,我们现在是在逃命,不是出去享受,你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女人瞪眼眼睛看着他,像是不相信自己听到的,“大正,你说什么,我们不是出去度假?”
严大正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马上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还度假,度毛个假啊!”
女人打量了他一会儿,根据自己跟在他身边的经验,肯定他不是在说谎,眼珠转的飞快,忽然就捂住肚子,皱着眉,哎呀呀地叫了起来。
严大正强忍着耐性问她,“你又怎么了?”
女人抬头看着严大正,“大正,我肚子痛,想上厕所。”
严大正正要开口,空气里适时的飘起一股臭味。
严大正厌恶的捂住口鼻,“快点去。”
女人像是不放心,边走边回头,“大正,你等我啊,我很快就会好的,你一定要等我。”
严大正面无表情,心里却发出一声冷笑,贱货,等你,等着被你拖累死啊。
等女人一进屋子,他立刻就返身坐回到车上。
当汽车声音传到耳边,女人才悄悄从窗户后朝外看,顿时就气疯掉了,她是不想和严大正一起走了,可是箱子里的东西都是她这些年所得到的,他怎么能带走呢。
女人抓着窗帘的手剧烈地颤抖着,眼睛眯起,迸出狠毒的冷光,严大正啊,严大正,既然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
她定了定神,走出卫生间后去了客厅,拿起电话,她拨了报警电话。
严大正在B市到底有多少房产,梁晨早一清二楚,所以,当接到从严大正的别墅打来的报警电话,他还真一怔。
他的直觉告诉他,严大正被莫凌瀚吓的不敢留在B市了,至于打电话报警的那个女人,估计是严大正把本该属于她的东西一起带走了,一时气不过。
这样小案子,当然不用刑警大队的人出马,只怕片区派出所的干警去解决就可以了。
他知道这件事后,打电话给了莫凌瀚。
电话是通的,却一直没人接,梁晨有点着急了,拿好警帽就要出去。
刚好陈静来法医科送资料,迎面和梁晨碰上了。
陈静看到梁晨,也不知道怎么了,脸上的温度,不受她控制的直线飙升。
梁晨知道陈静休假还没结束,提前上班,就是因为他的关系,对她歉意地笑了笑,“来送资料啊。”
“嗯。”陈静点头,拿着文件袋的手轻轻抖了一下。
梁晨想到了什么,又说:“晚上有空吗?一起吃饭。”
陈静抬头,梁晨已经走出去好远了,她抿了抿唇,深深呼吸,平复好情绪这才走进法医科。
梁晨一走,法医科的那些小法医们,就是小鬼当家了,陈静进去时,他们正在议论刚接到的那个报警电话。
陈静把资料放到其中一个法医的桌子上,就打算离开,却在转身时,听到“严大正”这个名字。
梁晨知道严大正,还是通过她的口,她怎么会不知道那个叫严大正的和艾拉斯有关,而艾拉斯又和张奇有关。
小法医们正议论的起劲,忽然就听到“砰”的一声关门声,一个个都愣住了,有人好奇道:“咦,刚才送资料的那个小女警呢?”
众法医面面相觑。
陈静以最快的速度朝停车场跑去。
梁晨车刚发动车子,有人就冲到他汽车前,两只手臂张开,拦住他的去路。
如果不是车子刚发动,加上他的反应很快,已经撞到那人身上。
陈静像是什么事也没有,走到车边,拉开车门,没问车里人的意见,直接坐了进去,系安全带时,她半认真半开玩笑地对梁晨说:“梁队,我们刚好顺利路,不介意带我一程吧?”
梁晨哭笑不得地看着她,她都在用生命蹭他的车了,他能说不吗?
也亏得严大正虽然舍得在女人身上花钱,却都是小钱,像房子和车子,虽然给他包养的女人住和用,却都是他的名字,所以,哪怕是打不通莫凌瀚的电话,梁晨也已经知道艾拉斯躲在哪里。
陈静还不算是正式上班,也就没有穿制服,倒是梁晨,穿着墨绿色的制服,越发显得剑眉星目,俊挺非凡。
三波人,不约而同的朝B市北面的郊区赶去,却都落了空。
这栋掩藏在树林里别墅,早就人去楼空。
傅歆里里外外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张奇,急的都快哭了。
莫凌瀚和梁晨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倒是站在一边的邵洛宇眨巴着眼睛,走到傅歆身边,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安慰道:“大婶,不要哭了,本来就长得不好看,一哭更丑了。”
莫凌瀚和梁晨再次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他对傅歆那声“大婶”的震愕。
邵洛宇浑然不知,他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把在场的两个男人都得罪了,继续“安慰”着傅歆。
傅歆眼眶通红,她心里是真的难受,为什么,她和张奇要一而再的错过。
邵洛宇拧了拧眉,他是嘴硬心软,到底看不得傅歆一直这么伤心,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说了句什么。
他到底说的什么,除了傅歆和他,没有第三人知道,在场的其他三个人,包括一直当空气一样存在的陈静,也只知道随着少年的一句话,傅歆情绪才勉强的恢复了平静。
傅歆拒绝了任何一个人的关心,她低头看了下隆起的小腹,像是给自己做了一层坚硬的外壳,没有一个人可以靠近。
邵洛宇大步走到车边,替傅歆把副驾驶的车门打开,“大婶,你出门时,锅上还炖着汤,快点回去关火吧。”
目送傅歆离开后,梁晨问莫凌瀚,“那个小子是谁啊?”
莫凌瀚摇摇头,像是受了傅歆情绪的影响,心情也不大好,沉着张脸说:“你都不知道的事,我怎么会知道。”
梁晨碰了一鼻子灰,自讨没趣地哼了一声,转身朝自己的车走去,陈静当然是紧紧跟着梁晨。
人都散去了,独留莫凌瀚一个人站在原地,山涧的风似乎特别的大,吹乱他的头发,他合上眼睛,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朝别墅里走去。
他已经非常肯定艾拉斯是得到消息,比他们早一步回非洲了,他那么锐聪的人,也大概知道是莫福生怕他做出什么,把严大正放了,而严大正到底是惧怕艾拉斯的,在逃走之前,打电话通知了艾拉斯。
莫凌瀚真的猜对了,艾拉斯之所以会比他们早一步离开,的确是因为接到了严大正的电话。
B市,严大正是不打算再回来了,可是生意还是要做的,所以,他才会在仓皇出逃时,还记得打电话通知艾拉斯。
艾拉斯从来都没有把他当人看,听他说完后,对他又是一顿破口大骂,这次真是太生气了,普通话不够用,加上了他的非洲土著语。
严大正在他面前就是条没有任何脾气的狗,被骂了也不敢吭一声,最后,艾拉斯也骂累了,让他不要换号码。等着他找他后,就恨恨的挂了电话。
他是要把张奇骗着带回非洲,可是,却不是用强迫的方式,他是真心的爱真张奇,用强,是亵渎了他心目中神圣的爱情。
他的保镖皆司机,看他很纠结,私自做主,乘张奇不注意在他喝的水里下了安眠药。
鉴于张奇超乎常人的敏锐,在失忆以前,医术又非常高超,他下的药,剂量非常轻,只是让张奇能昏睡半个小时。
艾拉斯挂完电话后,又在书房里坐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想到办法,打算去找张奇,直言不讳的尝试一下。
在去找张奇以前,他特地在书房的浴室里洗了澡,换了身衣服才去找张奇。
这身衣服穿在他身上有点奇怪,他的助手看到他身上穿的衣服后,嘴巴张了张,却没有敢说出来,他自幼跟在艾拉斯身边,对中国的文化多多少少的也有那么一点了解。
他很容易的就把艾拉斯最近的穿衣打扮和言行举止,和四个字联系到了一起,“东施效颦。”
人家傅歆那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