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祥道:“没关系,我跑得快,他们捉不到。”
安乐侯捂着额头,无言以对。甘少泠站在墙角听了半晌,她是知道内情的,听成祥说的虽含糊,却也明白,当下便走了出来,道:“成公子,你这样做,是在以身犯险,你可知道?”
成祥抬头,对上甘少泠双眸:“我当然知道。”
甘少泠气不打一处来:“既然知道,你还如此?你可知如果一失足不光是你,我们也得跟着遭殃?”
安宁侯道:“姐”
成祥道:“我知道这龙都的事儿凶险,所以我刚才正也想,待会儿小猛回来,我就跟他离开侯府。”
安宁侯回头:“成大哥!”
成祥看看他,又看甘少泠,道:“我就有件事儿想要拜托你们俩。”
安宁侯问道:“成大哥,你说什么事?只要你别走,就留在府里,我相信你。”
成祥一按他的头:“你得听你姐的话,别擅自做主。”
甘少泠白他一眼,扭头想走,却又好奇他问什么,便仍是忍着站住。却听成祥道:“我就想知道,这位懿公主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是什么来头,怎么嫁到解家的。”
安宁侯想到昨日在街上他追逐轿子之时,忍不住问道:“成大哥,你怀疑懿公主就是你想找的人吗?”
成祥道:“我是这么疑心的,可可如果她真的是懿公主,我”
安宁侯仰头看他,甘少泠道:“你又如何?懿公主高高在上,她的夫君是丞相之子解少卿,那可是太后跟皇上看中了的,满城的名门淑媛哪个不羡慕?你呢?”
安宁侯不忿,抗声道:“姐姐!”
成祥却并不气恼,只是笑道:“满城的名门淑媛都羡慕那你呢?你也这样巴不得嫁给人家啊?”
甘少泠对上他笑盈盈的眼,忍不住脸上一红:“我是跟你说正经的,话虽然难听,可却是真的不能再真,成爷,不管是谁,都知道这是不行的。何况,若你真的跟懿公主有些什么的话,实话说,这才是天大的祸事,败坏了懿公主的名声,太后跟皇上会怎么想?解家会怎么想?最后,倒霉的是你,懿公主也会跟着身败名裂”
安宁侯虽然不喜欢甘少泠这般直白地说话,可却又无法反驳,就看成祥,小声说道:“成大哥,我姐姐说话难听,但是事实的确是这样的。”
成祥点头道:“你们说的真的挺吓人的。”
甘少泠道:“不是吓唬你,而是真的!你愿意懿公主背上不贞、失节的名头吗?”
成祥顿时皱了眉,继而斩钉截铁道:“她没有!我跟她是清清白白的。”
甘少泠一愣,安宁侯也看成祥,两个人四只眼睛,乌溜溜地写满好奇跟惊疑。
成祥瞥着两人,笑道:“你看你们俩吓得这熊样儿!老子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也没必要跟你们扯谎,我是真的看上小庄了,也认定她是我的娘子,连娶她过门的日子都要选好了”
成祥摇摇头:“可谁知道,人不见了我找到人之前,的确是后悔没跟她有什么可现在瞧着这架势倘若她真是那什么公主老子反倒庆幸没跟她有什么。”
说到最后,成祥挠头,嘴角是一抹苦笑。
安宁侯听得一愣一愣的,他还是个少年,情窦未开,不懂这些男女之间,只是略觉困惑。
甘少泠还是个未嫁的黄花闺女,听着那些话,脸越发红,羞得想奔回内宅,但到底是太过好奇了,又仗着此地并无他人,便厚颜道:“成爷,你别口没遮拦的。不过既然你跟懿公主什么都没有,那就好说啦那你为何还想找她?”
成祥想了会儿,道:“我我就是不放心她。”
甘少泠问道:“不放心?”
成祥的眼前,出现的是在乐水的那个“小庄”,如在眼前,如许清晰,甚至连她双眉间那藏着的一丝悒郁都看的清清楚楚。
不知不觉,成祥喃喃道:“是啊,我不放心,我就想看一眼她,知道她好好的,我、我就放心了走也走的安心。”
“呸说什么胡话。”甘少泠听到成祥最后一句,便啐了口,“大吉大利。”
安宁侯一愣,然后笑道:“姐,你倒也是很关心成大哥嘛。”
甘少泠便瞪安宁侯:“别跟着没正经的浑说!”
安宁侯目光闪动,忽道:“成大哥,如果你只是想见懿公主的话,我,我或许可以帮得上忙横竖解少卿认得我,我可以带着你一块儿去解家拜会,到时候你可以趁机”
甘少泠一听,厉声喝道:“少锋!”
与此同时,成祥道:“谢谢你啦少锋,不过我已经想到法子啦!”
安宁侯大吃一惊:“什么法子?你总不会还想再次潜入丞相府吧?”甘少泠也瞪圆了眼睛惊奇地看,成祥笑道:“这个嘛天机不可泄露!”
两天后,解廷毓负手经过廊下,忽地听到一阵笑语传来,隔着廊下的窗格,解廷毓看到对面院中,有几个丫鬟,不知为何正笑得前仰后合。
解廷毓不以为意,正要走过,目光一转,却见几个丫鬟之间,有一道身影,如此鹤立鸡群,隐隐带一丝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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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摸果果,谢谢╭(╯3╰)╮
以下是剧场以及剧场配图——
成爷:我身手灵活擅长隐身你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就是看不见我~
小蟹:这蠢萌,怎一个酸爽了得,简直不敢相信
薇妮:他说的如此有理,我竟无言以对==
☆、第69章
解廷毓觉得那人有几分眼熟;但穿着却是普通仆人的衣裳;他驻足一看;便有几句话飘入耳中。
“那乌龟逢年过节;还会从水里爬出来;回到老猎户的家门前;头一下一下地叩地,村子里人都说啊;这乌龟是记得老猎户的救命之恩,所以每年都在他的祭日回来拜祭恩人”
围绕身畔的丫鬟们听了;齐齐地发出叹息的声音;有的便问道:“这乌龟竟这么有灵性,莫非是成精了?”
又有的笑说:“成哥,你不会是故意编的来哄我们开心吧?”
那男子一本正经道:“乌龟成没成精我是不知道;但这件事儿,在我们那可是人尽皆知的,谁骗你们谁是小狗儿!”
“哈哈哈”丫鬟们发出欢快地笑声,有人道:“成哥,你怎有这么多有趣儿的故事,再给我们说一个吧?”
解廷毓见丫鬟们围着那男子,有人竟大胆伸手抓着他的手臂声音里亦无比亲昵,解廷毓不悦,便轻轻咳嗽了声。
刹那间,丫鬟们知道隔墙有耳,这边儿虽然是下人们常来常往的后院,可隔墙那边,却是内宅,当下不敢再笑嚷,纷纷散了。
那男子却道:“姐姐们,改天再见啊!慢点跑留神脚下”声音也很热络,那些四散的丫鬟们听了,有人便忍不住仍笑。
解廷毓透过窗格看过去,正对上一张相貌周正的脸,解廷毓想了想,记起一个人来。
那男子显然也看到了他,便从廊下走了过来,看见解廷毓之时,便道:“啊你是”
解廷毓已经自那错落有致的窗户边走了开去,一路走到没有窗格的窗户边上,仔细看去没想到那人正也跟着他走,此刻便探头出来,两人不期然就打了个照面。
幸而解廷毓素来喜怒不形于色,虽被惊了惊,神色却仍如常,望着那男子,道:“你是”
那男子望着解廷毓,蓦地扬首一笑:“少卿大人,真是你呀,我还以为我眼花看错了呢。你还记得我?”
他一笑,脸颊边儿上两个酒窝便漾出来,几分喜气地熟络。
解廷毓不知是该震惊还是如何,缓缓道:“你是之前在街上同安宁侯一块儿的那位友人,怎么竟在府中?”
解廷毓一边问,一边把人上下打量了一遍,见他身着的是府中普通仆人的衣裳,灰色布衣,歪戴帽子,看来仍有几分不羁流露,一脸自在坦然的笑。
这人自然便是成祥了。
成祥闻言,便把头上的帽子推了推,道:“少卿大人有所不知,其实我并不是小侯爷的什么友人,只不过跟他萍水相逢,对他稍微有点儿恩惠,小侯爷才对我另眼相看,我从外地来龙都,没有亲戚无依无靠,银子也花光了,小侯爷好心,要收留我在他府里住,只不过我想,男子汉大丈夫,总不能就那么什么瓜田篱下,干吃白饭吧?所以我就出来找活儿干”
他滔滔不绝说来,听得解廷毓双眉微蹙,摇头叹息道:“什么瓜田李下你是想说寄人篱下么?真真一字之差,谬以千里。”
成祥哈哈一笑,毫无羞愧之色,反而啧啧称赞:“果然不愧是少卿大人,哎呀,我在这府里头干活,感觉自己都长了好多见识了”他有些陶醉地四处望了一圈儿,仿佛对自己的处境无比满意。
解廷毓道:“你叫什么来着?”
成祥望着他,拍了拍胸,道:“成祥,遇难成祥的成祥。”
解廷毓蓦地想起,点头道:“是了,遇难成祥的成祥不过,我看你一表人才,怎么居然甘心只当个区区下仆?”
成祥正经儿地看着解廷毓,回说:“大人您这话可不太对干什么活儿不是干呢,何况这丞相府大门大户的,当个仆人说出去也有面子,何况给的钱也比别处多不过吧,其实,起初我是想谋个侍卫啊护院之类的差事,可那些差事,都是有头脸门路才能去做的,还要严查什么身份来历,我这样没什么来路的人自然不成也是好不容易才谋到现在这个呢。”
解廷毓隐隐有点啼笑皆非,看着他笑影晏晏,挺拔一身捂在那仆人服里,便叹了声:“大材小用古所叹,管仲萧何实流亚你说你想谋侍卫的差事,你会拳脚功夫么?”
成祥正色道:“何止是会,我的功夫还不错呢。”
解廷毓笑了笑,望着他明澈双眼:“那很好,近来有些不很太平,你便好好干,或许会高升也不一定。”
成祥笑道:“多谢少卿大人夸奖。”
两人正说着,便听到身后有人嚷道:“祥哥,我终于买到一口酥的玫瑰松子糕了咦你站墙根儿干什么,不会是在撒”
成祥用力咳嗽了声:“小猛!少卿大人在这儿别胡说八道啊!”
那跑来的人才发现他站在窗前,对面是一张冷若冰霜的脸顿时站住脚:“我刚才没看见。”
解廷毓认得那张略胖的脸:“这是那日跟你同行的?”
成祥陪笑道:“是我兄弟,叫小猛,他跟我一样是个粗人,没什么见识,少卿大人别见怪。”
解廷毓望着两人,忽地问:“买的什么玫瑰松子糕?我看看。”
成祥便叫小猛快来,小猛上前,举起双手,手中果真握着个油纸包,刚一抬起,便嗅到油香扑鼻。
解廷毓盯着看了会儿,道:“我倒是想吃,就给我可好?”
小猛一惊,就看成祥,成祥问:“您真的想吃啊?”
解廷毓道:“嗯。”
成祥似痛下决心般,说道:“那有什么不好的?就给您吧!”
解廷毓接了过来,看看手中的油包,又看看成祥:“那好”他拎着纸包,不再说话,转身迈步而行。
小猛眼睁睁看解廷毓走开,不由低声对成祥道:“我拼着给管事的骂排了半小时的队呢!怎么就”
成祥小声道:“别没大没小的,人家是主子呢”
两人唧唧喳喳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