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冀北你闭嘴!”
苏焱冲他咆哮着,濒临崩溃地看着沈湘。
“沈湘,你再想想我们快乐的日子,我发誓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委屈,就一次,一次而已,你原谅了那么多人,难道不能原谅我吗?”
沈湘闭着眼睛无助地甩着头,石冀北上前;拉住她的胳膊,苏焱绝望的眼中隐含着一丝期待,他看着沈湘,等待她最后的宣判。
“苏焱”
沈湘哽咽着睁开眼睛,“就算我曾经伤了你,我也受到了惩罚,那三年我一直在赎罪,而你算什么?你是神吗?你凭什么仗着金钱去操纵和玩弄别人的人生?苏焱,你是我见过的最卑鄙的人!”
沈湘说完,苏焱只觉的自己被这大雨浇了个透彻,从里到外都是冰的,眼中最后那点希冀也灭了,他看着沈湘痛苦地不能自已。
“我们走吧!”
石冀北为她拉开车门,尽管他全身也是湿透了,但内心说不出的痛快,看着呆若木鸡的苏焱,石冀北此刻真想仰天大笑。
沈湘低身往车内走,苏焱突然跑上前拉住她:“沈湘,不要!”
沈湘回头见苏焱眼中满是祈求,她看着他眼中的泪还没有停,石冀北在旁边硬是将他拉开,对着沈湘大声说:“上车!”
车门关上了,苏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他被石冀北拉的跌坐在雨中,看见他地上了驾驶座,车子发动起来,苏焱鼓足劲起身跑到车窗前用手拍了拍,沈湘侧头看他,四目都是泪水。
石冀北咬牙一踩油门,苏焱被甩了出去,大雨中,他坐在泥泞的街道上呆呆地看着那远去的车影,许久他低下头,哭得泣不成声
别墅里的灯光是温暖的橘色,石冀北洗完澡穿着浴袍走进客厅,见沈湘抄着双臂立在窗前看着夜色中的雨,身影清瘦而寂寞。
“帮我上个药吧!”
沈湘转身,见他微笑着举了举手中的小药箱,沈湘走到他身边,石冀北坐在沙发上,沈湘坐到了他身边,拿出药膏,看着他脸颊和嘴角的伤痕,沈湘问他:“为什么要和南翼打架?”
石冀北笑了笑,没有回答,沈湘挑了冰凉的药膏小心抹在他的脸颊上,两人贴得很近,石冀北专注地看着沈湘的脸,从浓密的睫毛到饱满的嘴唇,下腹渐渐起了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
“湘湘”他呢喃,手臂不知不觉圈上沈湘的腰肢,沈湘移开目光看着他的眼睛,里面并没有喜悦和**。
“冀北,明天送我回城吧!”
石冀北眼神一冷,沈湘立即挣开他的怀抱,起身走到客厅中央,沈湘抬头看了看,问他:“这房子也是你的吗?”
“朋友的!”
石冀北回答地很坦然,沈湘没有再说什么,石冀北走上前握住她的手,低声道:“湘湘,我们移民吧!”
沈湘猛地抬头,石冀北的神色不像是说笑。
“你舍得?”沈湘话语中有着诧异和那么一丝丝地嘲弄,石冀北道:“为了你,我什么都舍得!”
他走到窗边看着远处黑压压的夜色:“我在瑞士日内瓦湖畔也有这样一栋小别墅,那里的景色要美上许多,湖水终年不冻,深蓝,清澈!”
石冀北转身微笑着,沈湘却眼含冷意:“难道你费尽心机地爬上现在这个位置,只是为了移民国外的农村吗?”
石冀北被这句话逗笑了:“移民不全是为了自己,是为了我们的孩子,我不希望我的孩子跟我当年一样,有着不公平的待遇?”
这句话膈地沈湘很不舒服,什么时候她跟他自称“我们”了?还“孩子”?
“沈湘,你知道当年为什么我会遇见谢鹭吗?”
石冀北突然冷了下来,一改刚刚的温情。
“那年考公务员,笔试我考了第一,我比第二名整整高出了二十分,可是面试那天我应聘的岗位已经没有了,面试前直接有人通知我回去吧,我不理解,到处找人问为什么,后来跟我一同准备面试的一批人对我说,我挑的岗位太好了,那些都是内定的,你考再高的分也没用!“
石冀北说道这儿冷笑了一声:“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没有关系没有背景,谁能出得了头?沈湘,如果没有苏焱强大的财力,你以为你一个小饭店能开到如今这个规模吗?”
不能!沈湘沉默,她比谁都清楚这些年是谁为她协调着官场和黑道的,没有苏焱就没有今日的沈湘,如果没遇到苏焱,沈湘也不知如今自己是个什么样子,也许找一份微薄的收入,然后找个老实的人嫁了吧。
“石冀北,你爱过谢鹭吗?哪怕一点点?”沈湘的目光有些迷离,她看着石冀北刚硬的侧脸,试图找回年少时那个少言羞涩的少年。
“没有!”石冀北回答地斩钉截铁。
苏焱趴在浴缸里,剧烈地咳嗽着,身体如火烧一般,疼痛地一丝力气也没有,那激烈的水流砸的背都痛了,他却没有办法将它关掉。
昏昏沉沉中都是这些年记忆,沈湘的一颦一笑,沈湘的清冷高雅,沈湘偶尔的坏脾气和孩子气,沈湘为他做的饭菜以及两人在一起所有的美好时光。
“沈湘,我还没来及对你好,你怎能不要我了呢?”
苏焱喃喃,眼泪顺着水蒸气一起往外涌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
那是不可能的!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这些天被长评、地雷、评论砸晕了,还有什么说的呢?加更以报!
第88章
沈湘躺在床上,手边台灯柔和的灯光让她有些迷茫,抬眼看着这个陌生的卧室,沈湘觉得心并不能因夜色的静谧而平静下来。此刻的苏焱在做什么?在想什么?
在车临去时,顺着模糊的后视镜,沈湘看到他跌坐在雨中。从没有见他这般狼狈过,那泡在水中的身躯会不会生病?还有那只伤脚
沈湘想起那只脚泪意又涌了上来,一切的开始都源于那场车祸,冥冥之中却有一只手又将他们拢在了一起,时隔九年,连恩怨、爱恨都变得不分明。
门外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沈湘一震,随即有股凉意从脚底瞬间蔓延至头顶。她屏住呼吸,侧耳静听,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脚步却实实在在地在她卧室的门外徘徊。
沈湘仔细回想进屋时的情景,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有锁门,如果没锁,石冀北进来,她该怎么办?
离开苏焱时脑中空空的,心中一片苍凉,如今待在温暖的房中,沈湘才开始揣摩自己和石冀北之间的处境,想起客厅里他对她表达的亲昵以及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沈湘开始后怕起来。
现在的她根本就不了解石冀北,联想谢鹭口中的他,沈湘也在刷新自己对石冀北的看法,从前他只是个沉默、隐忍、干净的少年,而现在的他却是圆滑、世故、不择手段。
随着那左右徘徊的脚步声,沈湘的背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她死盯着卧室的门把手,从那小小凸起的铜扭,她明白自己的门并没有锁。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每一秒都似一世纪那么长,直至那脚步声顺着走廊慢慢走远,沈湘才长长出了一口气,她飞快地跳下床跑到门边将那门锁狠狠按了下去
苏焱的手机一直在响,终于他吃力地拿起按下接听键,里面传来苏一新刺耳的笑声:“苏焱,在哪个美人怀里乐不思蜀呢?跟你说句话还真不容易啊!”
苏焱捂着自己滚烫的额头,无力地说:“什么事?说吧!”
“爷爷从北京过来了,今晚回家吃饭吧!”
特意把“家”这个字咬的很重,苏焱哼了一声,道:“好!”
该了断的总该了断,就连沈湘和他不也了断了吗?苏焱苦笑着翻了个身,手指伸向床头柜里摸索,他记得前几个月给沈湘买的药应该还在。
手指碰到一板硬硬的药片,苏焱又将它缩了回来,他打开手机按下沈湘的号码,对方却显示关机。苏焱沉默了一阵,打开微信,按下通话键对里面说道:“我好像生病了!你不回来吗?”
没有回应,苏焱意料之中的放下手机,拿起手边的药片干吞了下去,裹紧被褥他逼迫自己快点好起来,至少要在今晚的晚饭前。
沈湘走到客厅就闻道一股泡面味,石冀北端着一个小锅子走了出来,对沈湘笑道:“吃早饭?”
沈湘皱了皱眉:“这么多年,你还是只会做泡面吗?”
石冀北挑着眉:“不,我学会了往泡面里打鸡蛋!”
沈湘顿感无语,她走到桌边看着那油汪汪的面条,顿时没了胃口,抬头看着吃的正香的石冀北,沈湘感到有些疏远,连苏焱这种大少爷尚且还会煮粥煎蛋,可贫寒出生的石冀北却真正秉承着君子远庖厨的谬理。
“你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你和谢鹭不是早就分居了吗?”
吃不下就找些话题吧,沈湘有很多事都没有问他。也许现在是敞开心扉的好时机。
“在北京时请了个做饭的保姆,手艺也是不错的!”
石冀北答得很自然,沈湘侧头看着他,有很多话含在口中,映在眼底。
石冀北见她这样,叹了口气,放下筷子,对她说:“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沈湘思索了片刻,问:“你用什么办法跟谢鹭离的婚?”
石冀北看着她微笑起来,笑的沈湘慢慢升腾出一种寒意:“我和她分居六年了,离婚是合情合理的!”
骗人,沈湘抓着他的目光,试图找出一丝破绽,明明他当初找法律老师咨询,明明谢鹭那么恨她,谢鹭不是一个那么容易妥协的女人,既然这个婚姻她坚持了六年,那么她一定有她坚持的理由。
石冀北看出沈湘的怀疑,他站起身,拉着她的胳膊对她说:“出去走走吧!”
气氛太压抑了,两人之间有种诡异的氛围,沈湘坐上石冀北的车,任他继续往山顶开去。
清晨的山风带着凛冽的寒意,沈湘穿的单薄,只瑟缩了一下,身上立刻多了一件男士的毛呢外套,上面还带着温热的体温。
沈湘侧头时石冀北已经越过她走到了山崖边,看着脚下的重峦叠嶂,石冀北微微仰起了头。
“那年我父亲死后,我就想过外出打工,如果你那时没有阻止我,我想我现在一定不是这个样子,湘湘,我知道你讨厌我现在的这个样子,我自己也是,不过十多年我们都变成了曾经对方眼中最不耻的那种人。”
沈湘低下头,知道他是介意自己成为苏焱的情妇,沈湘记得以前曾经说过,女人有的是两只手而不是翅膀,为什么要做男人的笼中雀呢?
“为了让我继续念书,你辍学、卖房,我说过会一辈子对你好不是因为感激,而是我真的爱你!”
石冀北转身看着沈湘,冷风中他看着她被吹的四散的短发和蹙起的眉眼:“湘湘,也许你不相信,我会比这个世上任何一个人都爱你”
“所以呢?你娶了谢鹭,石冀北,我真的不懂你的爱!”
沈湘无奈地笑,迷恋石冀北的岁月里,她从没有从他口中听到过一个“爱”字,如今说出来却是那种啼笑皆非的感觉,这是一件多么讽刺的事。
“那么你后悔吗?后悔为我顶罪?”
说出来了,心里一阵空虚,石冀北看着沈湘丝毫没有动容的表情,有种绝望感在胸中酝酿,坚持了这么多年,绸缪了那么多事,为的就是这个女人的移情别恋吗?
沈湘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后悔吗?她无法回答,在狱中听闻他结婚的消息沈湘后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