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虽然猜测很多,但大都是正面的。
因为,自从那些人出没在龙门山以来,从未对洛阳城的百姓有所侵扰。
他们中不少人也时常出现在洛阳城了。
不过除了购买一些日常用物之外,也没人看到过那些人有什么异常举动。
虽然据闻,一些途经龙门山的客商之财被劫是他们所为,但又无证据证明是他们所为。
况且,有一个事实却有让人不愿去追查此事。
那就是被劫之人,不是奸商巨富,就是贪官佞宦。
试想。
看到那些平时欺行霸市的商人和侵蚀百姓的官宦遭受打劫,高兴的人绝对是大多数。
虽然那些遭劫之人向洛阳府报官,请求追查那些人,但在洛阳府数批捕快行动后,连个人影也没摸到。
因此,长期以来,洛阳城的官府和百姓也都习以为常。
而又因苦无证据,对那些盘踞龙门山之人出入洛阳城,也不作注意了。
其实,暗地里有一则消息流传,说那些盘踞龙门山之人的居处之所以一直未被查到,也与洛阳府的捕快们有关。
因为据说,那些捕快中的大多数人都对盘踞龙门山之人的行为赞赏不已。
要他们对自己赞赏的人有所不好举动,他们自然故意怠慢。
因此,虽然有时一连几天的搜查,所上报的搜查范围极广,可实际上,只不过是在龙门山上的某个地方打转而已。
这个消息虽然没有人去查证,但可信度仍是极高。
理由是,洛阳府与开封府紧邻,乃是天下有数大府。
官府衙门内职司林立,多有冗职冗员。
各官府衙门,无论大小,大都处在相互忌惮弹压之状。
像他们专事地方治安的捕快,上面却有总管司、钤辖司、巡检等司职的层层管压,以致他们的薪饷被三扣五除之后,所剩无几。
而其地位也已是极低。
而同时,其他各司也多招募雇佣弓手,进行防御、查市、追缉盗贼等行动,这也使他们的地位受到排挤。
因此,处于官府衙门底层的捕快们对上头那些只知喝五吆六、排挤他人、贪公肥私而尸位素餐的官员,打心里表示不满。
有了这样的心里,他们对与那些上位者的利益相触之事,自然持支持的心理。
可是,不知为何,十年前的一个晚上,龙门山的那伙人竟夜袭“萃英园”。
本来洛阳城无人知道他们身负武功,但那夜偷袭的二十多人,可能没有想到“萃英园”竟然潜伏众多高手。
最后那些人反被“萃英园”中的高手联手击杀。
事后,“萃英园”园主胡世烈透露,那些夜袭“萃英园”的人,就是住在龙门山上的那伙山贼。
至于他是如何知道那二十几人是龙门山上的山贼,却无人得知其因。
也曾有人问过此事,可是胡世烈却摇头拒绝回答。
这样,人们只好猜测,这可能是“萃英园”的实力强大,消息灵通的原因吧。
在“萃英园”遭受夜袭反获全胜之事,在洛阳地面以及整个江湖传开之后,洛阳地面的各大势力及江湖上的其他势力,都大吃一惊。
尤其是洛阳地面上的原来五股大势力,他们都不知道在其眼皮底下,“萃英园”竟潜伏着众多高手,因此,他们在惊讶之外,还有些许压力感。
但是,不管怎样,“萃英园”已成为洛阳的一大势力,一不容置疑。
第二个原因是,胡文毅结识了洛阳知府的公子刘知才。
说起刘知才,在洛阳城的名声不下于胡文毅。
说胡文毅是个花花大少,那刘知才更应该冠上这个名字。
据说,他曾经在洛阳第一青楼“怡香楼”入住一个月,而夜夜春宵,乐不思家。
其父虽然贵为一府大员,身肩洛阳府军政要职,但就是拿他这个宝贝儿子无法。
刘文进曾经给其子刘知才安排一个官职,谁知他竟然带着一个青楼女子,在衙门里公然调情,闹得其上司不得不请求刘文进将其宝贝儿子转任他职。
自从刘知才结识胡文毅以来,两人直如相见恨晚,一拍即合,结为“生死兄弟”。
从此两个人一起花天酒地,聚拢更多的地痞无赖、狗肉朋友,甚至大有开宗立派之势。
而洛阳城自从刘、胡二人双方现身以来,每到一处,无不引起那一处的恐惶。
也曾经有几位武林人士对其行为不满,动手教训了二人一番,可是事后不到三日,人们就见到那几个武林人横尸街头。
因而,看到这样的后果,就是还有人本想出手惩治刘胡二人,也不敢轻易出头插手此事了,他们可不敢轻惹洛阳的两大实力人物。
这时,南宫品已从刹那间的惊愕中回过神来。
他见胡文毅有如此转变,明知他的一番虚言虚礼都是表面文章,但他身为南宫世家的少主,自也不能不顾身份,再与胡文毅计较下去。
何况他们间的言语冲撞,已不是一日两日之事了。
他也犯不着与胡文毅在此闹僵下去。
心思至此,他当下说道:
“哈哈!
胡兄既然有事,小弟也不再相扰了,请过吧!”
“哈哈!”
胡文毅见南宫品话落已让开道路,也随即“哈哈”两声,一抖马缰向前奔去。
这时,街上早已让出一条通道,胡文毅和那书童二人持缰放马,如履原野,疾驰而去。
眼看二人二骑已去,李笑天身旁的南宫心菲突然“啐”了一口,道:
“这就是那个花花大少吧,怪不得人见人厌呢,原来竟是这样一副猪头猪脑的的面孔。
还在这么多人的大街上骑那么快的马,我看他不是笨蛋就是个傻子。
想一想,若不是个傻子,谁还偏做那些触犯众怒之事,他不怕丢了他老爹的脸吗?”
听到南宫心菲一番“马后炮”,南宫品与李笑天互望了一眼,各自笑了一下后,各自沉思起来。
他们二人对那胡文毅的观感可与南宫心菲不同,他们并未被胡文毅的表象所迷惑。
南宫品虽然是洛阳城的常客,但他的踏足之地多是洛阳的寺院园囿名楼景致绝佳之地,而他所交往之人,也多是名家子弟。
他与胡文毅也只不过交往十数次,不过虽然是十数次,但几乎每次都伴随着言语冲突。
可是,现在他想来,一切与胡文毅的见面之地,无不是青楼赌馆门口(南宫品很少出入这些地方,他遇到胡文毅,也只不过是路过这些地方之时,碰巧而已。
),他见到的都是胡文毅左拥右抱或醉烂如泥的一面,这次却让他看到了胡文毅远异平常的一面。
一个人能在气愤之时,突然怒气全消,而向得罪他之人笑言赔罪,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而又能知事情轻重缓急,为了完成更重要之事,而能于瞬息之间吞下怒言,这需要何等的处事能力。
而这却发生在名扬欢场、闻名洛阳的花花大少身上,这其中的意味确实值得人深思。
只从今天胡文毅的表现已可看出,他绝不是像南宫心菲说的傻子一类的人物,他应该是个非常厉害的角色。
即使他现在不是,但对于将来,胡文毅仍是个潜在的厉害人物。
而李笑天虽然第一次见到胡文毅,但凭着他的直觉,他也有与南宫品相同的看法。
他在五年多的江湖漂泊中,所见事物也算不少,对于“人不可貌相”之事,他也见识不少。
今天,他见到胡文毅如此前后不到片刻工夫,态度大变,他心中已对此人有了与南宫品同样的观感。
另外,他心中隐约感觉到,那胡文毅“花花大少”的名声,也许只是个外在的掩饰,实则胡文毅可能并不真是个流连欢场,只知风花雪月之辈。
因为,自从南宫品将胡文毅喝止之后,他只见到胡文毅与南宫品一番似乎全神贯注的言语冲撞,根本未见到胡文毅对他李笑天身旁的南宫心菲看上一眼。
这不能不让李笑天感觉奇怪。
试想,南宫心菲虽然才十五岁,但已发育成一个大姑娘模样。
虽然略显单纯,但她的外貌气质,只要是她所到之处,无不会引来无数人的目光。
她可是个极端漂亮动人的小姑娘。
但从南宫品与胡文毅的言谈中,他能得知胡文毅在洛阳百姓的心目中,定是个花花公子。
拈花惹草、贪欢好色,应是他的性情。
对于貌美的女子,这样的人怎会放过欲图一亲芳泽的机会。
即使所见到美貌女子,身份特殊,很难惹得起,但只要像胡文毅这样以“花花大少”扬名的人,也会想方设法,讨好巴结,或者多看上几眼才是。
但这些看似必然的事,却没发生在花花大少胡文毅的身上。
这不意味着其中定有缘故吗?
据南宫品私下告诉李笑天,他妹妹南宫心菲可是洛阳有名的美人。
南宫心菲虽然出门很少,但自从她第一次出现在洛阳百姓、士子名流、少年公子的眼中之时,她就留下了美貌非常的佳谈,虽然那时她才十一二岁。
面对惊艳之色,而没用色迷迷的眼光看上几眼,这不符合胡文毅他“花花大少”的美名。
这其中必有着什么原因。
若依据那肥胖非常、赘肉累累的胡文毅刚才的表现,他已可确定,胡文毅绝不是个傻子,也不会是个脑大心笨之人。
相反,他应该有颗很好的脑袋,且善于机变,善于利用外物掩饰自己的行动,去达到不为人知的目的!
“喂!
两位大哥,你们在想什么呢?
想得这么入神!
你们看,前面就是东街与北街的交叉处了……
啊!”
南宫心菲说到这儿,突然“啊”了一声,又道:
“大哥,李大哥,你们看前面的高台搭得真漂亮呀!
这就是洛阳花会开幕仪式举行的地方吗?
早知道是这样又热闹又漂亮的场面,前年我就要大哥带我来了。”
听她的话中意思,还为以前没来参加洛阳花会而有些懊恼抱怨呢。
被南宫心菲又说又叫了一阵,李笑天和南宫品二人已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他们顺着南宫心菲所说的方位看去。
“咦!
”他们也都吃了一惊。
原来,在前面的一块足有三四十丈大小的场地上,正矗立着一座异常宽大的高台。
那高台不仅上下四周都放满了无数的花木,而且高台自身也是由不同的花木的主干枝茎,捆绑组合而成。
此时,李笑天和南宫品兄妹三人处身之处,距离那高台还有二三十丈。
高台上的台板边围被一层红绸圈了一圈,红绸被下面所盖之物顶着,表面凸凹不平。
看其所盖之物的高度和宽度,可知定非寻常之物。
因为前面的人越来越多,那高台已被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不知多少圈,所以李笑天三人只能慢慢地望前面挤去。
因此,半刻工夫,他们才前进了几丈距离。
他们从前面的人头上看去,那高台上除了四周边围的红绸及所盖不明之物外,在高台的最高处,还有一幅宽大的横幅。
横幅正下方的台板上,一字排开十几把椅子。
那横幅上书写着八个大字:
洛阳花会开幕仪式!
九个大字竟是北魏两朝时期最流行的魏碑体!
字字透着龙飞凤舞、气象万千之势!
这时,距离巳时还有半个时辰,李笑天三人已深入到人群中。
他们的前后左右,拥挤非常,几乎人人摩肩擦踵。
在如此高密度的场合,他们竟有点窒息的感觉。
没办法,虽然刚才有人认出南宫品,而主动挪出空挡,但参加洛阳花会的人,多是来自五湖四海,中原内外各地,不认识他的人或者即使认识他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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