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安然真的回到中国去了。。。凯特摇摇头,不再往下想,越想越叫人揪心。其实凯特很不明白在加拿大怎么也会有这么传统的规矩啊,什么继承人非得要男的,而且,三十岁之前还要订婚,这就算了,三十五岁之前还必须得生下下一任继承人。
自从对中国的历史开始感兴趣开始,她就把中国上下五千年的历史摸了个透,她真怀疑自己是不是生活在中国的封建社会里,值得庆幸的是好在她还不用裹小脚。
有时候你不盼着什么来什么就跟着后面来,丹尼尔简直有些哭笑不得。吃过午饭,他和凯特还没来得及出门老道森就打来电话,说西门不治身亡了。
丹尼尔拿着电话站在原地愣住了,或许有些人渴望权利和地位,换做是遇见安然以前他或许还会勉强挑起这个担子,但是,遇见安然之后一切都不同了。尤其是在安然还没有答应他的求婚的情况下,他第一次觉得他的人生如此悲剧。
这难道就是中国人常说的事与愿违吗?过去的三十年里,除了感情方面,丹尼尔都过得太顺了,所以,现在上帝是要开始收走对他的眷恋了吗?
No。54 公司偶遇
朦胧的月色透过薄薄的沙曼倾斜在大理石地面上,窗户半开着,微风轻轻卷起沙曼在原地旋动,光影在白色的墙壁上留下的斑驳随之上串下跳。
一束光下恰巧落在床上的一张熟睡的盛颜上,她眉心微拧,唇角紧绷。
这样的夜晚,安然做了一个梦。她梦见一只绿眼睛的老虎一直追着她,直到把她追到一处悬崖,无路可走。她恐惧地看着它向她扑过来,将她按到在地,它以为它会张口吃了她。没想到,它却在此刻开口说话了,它说:“你为什么要跑,为什么要跑?”
她愣愣地看着它,那双荧光的目子里满是愤怒,她,难道不该害怕么?“你会吃了我吗?”她瑟瑟地问,被它宽厚的大掌死死钳制住的双肩不住地颤抖。
感觉到她眼里的恐慌,它眼神中的凌厉隐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悲伤的温柔,它的爪子婆娑着她的乌发,“我怎么舍得,怎么舍得。”它的声音极轻,透着难以掩饰的悲痛和凄厉。
片刻后它放开她慢慢转身,“离开这里吧,总有一天我会控制不住自己伤害你的。”悲凉的声音盘旋在森林的上空,她的心猛的一抽,忽然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从身体中苏醒。
那一刻,她觉得它既熟悉,又陌生。它不再回头,飞快地向丛林跑去,消失在草丛深处。
“不要走,你是谁,求求你,告诉我你是谁,不要走。。。”她对着它离去的方向大喊,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于是,她坐在地上哭,从开始的笑声抽噎到后来的歇斯底里。
渐渐地,安然被自己的哭声吵醒了。睁开双眼,她伸手抚上自己的脸颊,那里已是潮湿一片,枕巾也湿了一块。
这不是她第一次从梦中哭着醒来,却是最让她感觉身体空荡的一次。她久久地盯着天花板,眼神空洞而深邃,看不见瞳底,让人猜不透她的思绪。
这个梦,让她恐慌。
天空已经微明,安然再无心入睡,于是起来洗了个澡再去上班。
昨夜一场雨带来了几分凉意,地上铺满了被雨水冲刷下来的残叶,看样子,冬天要来了。
莫离的公寓离无极限并不远,坐公交车大概三四站的样子,纵使走路三十分钟绰绰有余。一袭粉蓝色运动长衫的安然选择慢跑着去上班,她错过这个城市太多美好的东西,现在,她想一一找回来。
早晨路上的行人并不多,而这些人里大多数是稀稀朗朗扎堆晨练的老人和穿着校服的学生。
这里的一切都让她怀念,许久没回来她对此并不陌生,只是有些许的感叹时间流逝得太快,白驹过隙,一晃就是十年。十年之后,她也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青涩懵懂的小丫头了。
到公司楼下时时间尚早,安然便在简单的吃了些早餐。豆浆油条,不是牛奶面包。中国,回来这么久,她仿佛这才感觉到她自己是真的回来了。
今天她到得很早,阿花还没有来上班。所以,她便自己先忙起来。提水拖地,然后是擦桌子收拾垃圾,所有的事情她已经做得很熟练,虽然动作仍旧有些迟缓。
一切同往常一样,没什么不同,除了这么一大早的在公司里遇见纪仁郑川。她已经一个多星期没在公司见着他了,所以,当她提着水桶进到总裁办公室的时候看见坐在交椅上的黑影时下了一跳。
办公室的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透不进丝毫光线,这使得整个室内都极其昏暗沉闷。空气中还夹杂着淡淡的烟草味,她不喜欢这股呛人的味道,于是轻微咳出了声。
见她进来纪仁郑川只是微微蹙了蹙眉,一双绿色的眼眸凌厉而带着些许不悦。他透过手上腾起的烟雾看向愣在门口的安然,嘴角挑起一弯浅弧。
“早上好。”安然向他欠了欠身。纪仁郑川没有应她,依旧兀自吸着手上的烟。
继而,安然拧了一把抹布开始照常的擦拭工作。她擦得极其认真,纪仁郑川看着不禁哂笑一声,他一边欣赏着眼前这个女人的“演技”一边已经起身向她走了过来。
这不是他第一次看着她干这些活,之前的一个星期他虽然没有在公司露面,但是却能通过大厦里的摄像头看得一清二楚。
从开始的什么也不会干到现在的得心应手,坦白说,她做得很不错,称得上是一个合格的演员。
“我现在让你做个选择,怎么样?”他的目光冷淡,带着嘲弄般的玩味儿。或许她已经开始后悔当初为了引起他的注意而选择做这些下等的工作了,那么,他现在就给她一个台阶下,看看她是否还会觉得“靠劳力养活自己并不可耻”。
安然停下手中的活转身看向纪仁郑川,迎上他高高在上的绿眸,“选择?”她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突然,不久前的一幕闪过她的脑海,她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为之收紧,每一处神经都紧绷起来,潜意识里筑起了一道警惕线。
纪仁郑川明显感觉到了她的变化,不过这倒更加让他忍不住要去挑逗她一番。他故意向她靠近了几步,意料之中,她随之往后退了几步。
“你怕我?”他问,所有人都怕他,这并不让他感到意外。
只是,他没想到安然会这么回答:“不。我不怕你。”她看着他的眼睛坦然而清澈,没有丝毫隐晦。
“哦?你既然不怕我,那干嘛离得我远远的?”纪仁郑川痞痞地一笑。
“因为。。。”安然犹豫了片刻,“因为你是若宁哥哥,所以,你不应该对我产生任何想法。”
又是若宁哥哥。他顿时收起脸上的表情,又变回那个冷酷无情的人,他从心底里排斥这个名字。“想法?哼!”
纪仁郑川冷哼一声,继续说:“你就是想让我对你产生任何想法也得看本大爷乐不乐意才是。”话说她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以为只要一张长得还算不错的脸蛋就能让他对她倾心?
No。55 你很讨厌
这一刻,站在眼前的纪仁郑川让安然觉得陌生,那是因为他失忆了,她再次这样告诉自己。
“纪仁先生,你愿不愿意跟我去一个地方?”带着失忆的人去以前去过的地方,见以前见过的人,看以前看过的风景,记忆就会慢慢恢复,书里可不都是这么些的么。
“我再说最后一遍,我不是你的若宁哥哥。”冰冷的语气中是难以掩饰的怒意。
“纪仁先生记得过去的事情吗?还是说纪仁先生的记忆是从十年前才开始有的?”如果要帮他恢复记忆,靠她一个人的力量当然不行,还要当事人配合不是。
“我没有闲情逸致陪你玩找记忆的游戏。如果你是抱着这个目的来的,你知道,我随时有权利让你离开,并且永远从我眼前消失。”够了,他已经不想再多看眼前这个女人一眼,她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令他生厌。
“不,若宁哥哥。”安然上前拉住纪仁郑川的袖口,“只要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让你恢复记忆,相信我,好吗?”
纪仁郑川的忍耐已经到达极限了,他用力甩开安然紧紧抓住他的衣袖的手,“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他眼中流露出的厌恶和反感深深刺痛了安然的心,或者,是她太着急了。
她提着水桶往门口走,正要伸手去开门,门却从外面被打开了。她微微一怔,抬眸迎上一双明亮犀利而漆黑的眸子。
显然,从外面进来的人也被她吓了一跳,他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安然。突然,他眼睛闪过一丝明亮,指着安然,用带着诧异和兴奋的语气问:“你就是那个安然,对吧?”
奇怪,安然之前从未在公司见过他,他怎么会认识自己?“你是?”
“我是。。。”他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了,果然被他猜中了,“我叫金少葵,是龙。。。是纪仁郑川的弟弟。”他再次打量了眼前的安然,眸中含笑,透着不明的意味。
“弟弟?”安然困惑,却又试探性的问,“亲弟弟?”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纪仁郑川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又嫌恶的瞥了眼安然。亲弟弟?她问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还在试图确认他是不是她的若宁哥哥?
金少葵没再理会安然,绕过安然身边径直朝纪仁郑川的方向走。此时,门再次从外面被推开,进来的人看到安然脸上也闪过一丝惊讶。
片刻后又恢复以往的傲慢不屑,肖楚菲冷哼一声,“唷~这不是安大导演嘛。”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尖酸刻薄,“怎么,这么一大早的就来公司拖地呀,真是屈才了。”
上次见到肖楚菲时安然对她的映像就不好,她懒得看她一眼,本欲说什么,这是纪仁郑川却开口说话了,“你还站在这干什么,出去。”
见纪仁郑川发话了,而且明显对安然厌恶至极,肖楚菲脸上又多了一丝得意之色。安然无心跟她计较,提着水桶便出去了。
“龙川,这么讨厌的女人你还让她留在公司干什么,直接让她走不就好了。”肖楚菲嘟起嘴巴,撒娇似的说到。
“留着她还有用处。”纪仁郑川看了肖楚菲一眼,又问:“事情做得怎么样了?”金少葵和肖楚菲自然不会没事一大早的来办公室找他。
“纪仁郑川,我刚得到一条新消息,怎么样,有兴趣知道么?”金少葵眼中尽是光亮,很明显他在等待从纪仁郑川口中听到“有兴趣”三个字。
奈何,纪仁郑川只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那带着杀气的眼神仿佛在说,在他面前卖关子无疑是找死。
金少葵咽了咽口水,跟了纪仁郑川这么久,他是知道他的脾性的,纪仁郑川绝对是那种说得出也做得到的那种人。只不过他的兴头还在安然那儿没来得及收,才一时在太岁头上动了土。
接着,就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他的手机,按了片刻,递给纪仁郑川。片刻之后,他又笑着说:“怎么样,很有意思吧。”他对带来的这个消息感到很满意,因为他是负责情报收集和管理的,自然有些事情知道得比纪仁郑川早。
纪仁郑川往椅背上一靠,拿了支烟点上,过了一会儿,他嘴角上扬,眼中闪过一丝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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