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步一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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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步一宅-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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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权势上也斗不过那些王爷,父亲要是往好了想,他们既然能让一位体面的王爷来给另一个王爷提亲,总不会让我嫁过去吃苦的。”

  “九如,那个薛霆岚是个傻子,你想得太天真了。”

  “傻子。”九如轻轻的笑起来,莫说别人是傻子,她也好不到哪里去,真的就信誓旦旦相信赵凌琪是为了她而来,不错,是为了她,却不是要与她成亲,他口口声声说要带她离开沈家,一步一步的伏笔,不过是为了在游说另一门亲事的时候,更加有利。

  她不太记得,曾经和赵凌琪还说过什么沈家的事情,他强调过母亲的出生,母亲连她都没有详细的提起过,外人又如何会得知的这样详尽。

  不过是一场局,而她是其中一个比较重要的棋子,到头来,还是遭人摆布。

  赵凌琪将她瞒得好苦,骗得好苦,要是她不从了这门亲事,以后又怎么会有更好的机会翻身,还以颜色。

  “女儿想过了,女儿这一步没有错,为了沈家,也为了女儿有个出头之日,父亲请答应琪王。”九如没有再多余的话,给父亲行了礼,径直走出去,走到门口,大太太还用种诧异的目光看着她,仿佛她就是沈家的一个怪物。

15:提点

守灵一直守到头七,九如没有再走出灵堂,沈府已经传遍提亲的事情,各色人等看着她的目光掺杂着不同的情绪,而她的目光只停留在烧纸的火盆边,火舌一点一点舔舐掉的不止是纸钱,还有她心里很重要的一些东西。

  “如姑娘。”辛醅趁着晚上又过来见她。

  九如连头都没有抬起来。

  “如姑娘,王爷要走了,有些话想对如姑娘说,不知方便吗。”辛醅说的很小心,等九如扬起眼来看他时,他不免吓了一大跳,才不过两三日,怎么一个人会憔悴到这个程度,“如姑娘,你瘦了很多,要是不方便,我去回了王爷。”

  没有想到九如淡淡的回答:“可以,我去见一见琪王。”

  辛醅见她摇晃着站起来,整个人都晃悠的站不稳,想伸手去扶,被她给避开了,声音轻轻的:“我没事,可以走的,琪王在哪里。”

  “如姑娘请随我过来。”辛醅也不敢多耽搁,匆匆带路。

  九如走得不快,幸好相约的地方也不远,夜色中,她的孝服看着格外显眼,可是她已经不在意别人看到,即便有丫鬟遇见,也是远远的先躲开她去,当她是个惹不起的主。

  “九如,我以为你不会来的。”赵凌琪温和的目光,似乎从来没有变过,里面隐隐流动着的波光,将那些更深处的情绪都掩盖掉了。

  “如果明知道我不会来,怎么又让辛醅来喊我。”九如想探手遮住他的眼睛,就是这双眼睛给过她最大的希望,又让她重重摔倒,遍体鳞伤。

  “因为我要离开,临走时,有些话要和你说,关于薛王府的事情。”

  “是要提点我嘛。”九如没有想到他的话题开门见山,十分明朗。

  赵凌琪很轻一笑:“提点,也算是吧,薛王府人口诸多,霆岚却是独子,不过他也不是大太太所生,他的生母是薛王府的四太太,不过那女子薄命走得早,他就一直由大太太照顾着,犹如亲子。”

  “那就是说,薛王府也有四位太太。”九如心里盘算了一下,“那我也想问问,为什么薛王府要急着给这位小王爷娶亲。”

  “冲喜。”赵凌琪直接给出了答案,“老王爷的身子骨最近非常不好,请了个有名的术士来算算,说是冲喜才最好。”

  “这事情是在我们上次相遇之前。”

  “我也不瞒你,确实是,我来沈府就是为了给霆岚物色合适的人选。”

  “你怎么知道我就是那个合适的人选,沈府的姑娘并非只有我这一个。”九如的话才出口,心里面多少也有些知道,多半是因为她身份尴尬,觉得沈家才容易答应这门亲事的。

  “等你嫁过去以后,就是薛王府的小王妃,担子很是不清,我希望你心里有个底,不至于到了那边手忙脚乱,应接不暇。”

  九如突然很是恭敬的给赵凌琪行了个礼,他立即回礼,不解地问道:“九如这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王爷今日找我与我谈这一席话,想来也是不愿意看到九如以后行事太过艰难,所以才先行谢过了。”九如出神的看了一会儿他,像是要记住什么一样,“那么我就回灵堂去了,王爷,就此别过。”

16:春琴

 源源不断的彩礼被送进了沈府,沈秋明把五太太身边的丫鬟留给了九如,说是于其安排个陌生的,不如还是老的好。

  这个丫鬟跟着五太太很多年,一直没有嫁人,九如小时候还经常让她抱着溜圈,尽管有六年没碰面,九如还是一眼就认出她来:“春琴,你怎么一点都没有变。”

  春琴不避嫌的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面容清冷,目光里却是含着温情:“如姑娘都是大姑娘了,脸盘和眼睛都长得像太太。”

  九如已经没有再穿孝服,婚期订的很近,迫在眉睫似的,她就将箱底里那些素色的衣裙都翻出来,尽量挑选颜色淡的,就在鬓边贴着小白花,起先她还有些害怕春琴出现,会得絮叨出以前的往事,催泪的效果太好,变成主仆面对大哭的场景,没有料得春琴只字不提,很是妥当,有些明白父亲安排春琴过来身边的涵义。

  “春琴,你愿意跟随我去薛王府吗。”

  “如姑娘问的可就孩子气了,五太太在世时,就是我伺候的,如今她人不在了,我伺候姑娘,姑娘到哪里,我就跟去哪里,沈府还是薛王府并不重要。”春琴淡然的回答。

  九如点点头:“这样子的话,就是最好了。”

  “那个在小院伺候如姑娘的秦妈原本是要一起安排过来的,不过她家里出了事情,老爷觉得不吉利就安排到其他地方去了,知会姑娘一声。”

  九如看一眼腾在屋中大大小小的箱子:“我不想带太多东西过去,否则箱子里装着什么,我都不记得了。”

  “如姑娘说错了,带多少东西过去,不是为了使用,而是老爷给姑娘出嫁的心意,姑娘要嫁的是薛王府的小王爷,从理上来说,是沈府高攀了,所以老爷想给姑娘一个风风光光的才好。”

  九如十分喜欢春琴这种不卑不亢的态度,以后嫁出去,身边也是有个可以有商有量的人,她取过一支笔:“不如这样子,我觉得需要放在身边的,在箱子边打个圈,其余的就由你看着办。”她在其中一只上画了个特别大的圈,“就是这只箱子,你要贴身替我收着,到了那边再交还给我。”

  两个人在屋中说话,有小丫鬟匆忙跑来,扶着门框说话:“如,如姑娘,老爷,老爷”

  “父亲怎么了。”九如将笔都掉落在地。

  “老爷能下床了,喊如姑娘去说话。”

  九如一颗吊着的心,才来得及放下,春琴已经走上前:“以后说话记得先说清楚,不能一半落一半,把姑娘吓着怎么办。”

  小丫鬟应着声退下了,九如若有所思的看着门外,等春琴催促,她才醒转似的,唇边带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真是快,这边母亲才过世,我已经要嫁人了。”

  “姑娘以后这话不能在外人面前说起,听说姑娘嫁过去也是为了冲喜的,要是被亲家听见会觉得不妥。”

  “春琴,我在小院待了多年,已经不太会人情世故,以后全依赖你提醒我了,父亲既然大好了,我去看看。”

  春琴看着她走出去的背影,很轻很轻叹了口气。


风雨如磐暗故园


17:出嫁

 天,才蒙蒙亮,外面已经是鼓乐大作,鞭炮连声,沈府上下都起来赶这趟热闹。

  九如静静坐在妆镜前,看着镜面中那个唇红齿白,明眸善睬的女子,有些恍惚,有些陌生,鲜红的嫁衣做工精细考究,她微微侧过头来想,自己有多久没穿过大红色的衣衫,好像还是很小的时候,过年时节,母亲亲手给她做过的小棉袄是这样的颜色。

  “如姑娘,薛王府在京城里,虽说路程不算远,不过这个时候也要上路才能赶得及良辰吉时。”春琴难得也是一脸的喜气洋洋,“姑娘起得早,气色倒是很好,从今以后,我要改口,不能再唤如姑娘,应该是小王妃了。”

  沉甸甸的凤冠戴上头,细细的珠帘隔开了大部分的视线,九如隐约听到外面有人很长的吆喝了一声,她眼前一片大红色,是喜帕盖下来,将她与外面的世界完全分开。

  一路相随的鞭炮声,炸的耳朵再听不见其他的,九如低头能够看到裙底,自己的鞋尖,上面绘着活灵活现的鸳鸯,这双鞋是春琴拿给她的,每一针每一线都是母亲在生病的时候亲手缝制的,母亲,女儿以后一定会好好的,请不要担心。

  轿子走了多久,九如四平八稳的坐着都没有移动,更没有偷偷撩开喜帕看一眼窗外,她从来不是有那种好奇心的人。

  等到再一次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起,轿子被放回到实地,九如知道,她已经到了。

  轿子的门帘被掀起,微微的风吹进来,有人将喜绸交在她手中,她紧紧的握住,说不紧张那是笑话,她努力在嘈杂的声音中辨认着春琴的声音,按照步骤,跨过了火盆,跨过了门槛,走过门庭,站定了身。

  “一拜天地——”

  她在大红的软垫跪下来,磕了三个头。

  “二拜高堂——”

  又是三个头。

  身子被拨浪鼓似的转来转去,九如才想起自己一整天没有吃过东西了,难怪有些头重脚轻的。

  “夫妻对拜——”

  正面相对时,她还是抽空看了一眼,对方的鞋尖正处于她的视野之内,那个人会长得什么样子,除了像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他会不会还有不足外人所道德陋习。

  “你,长得什么样子。”

  九如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哪里来的幻听,她的双脚还跪在地上,难道是真的太饿才会这样子。

  “我问,你长得什么样子,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脸遮起来。”

  九如倒抽一口冷气,第三个头差点忘记磕,说话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正是这个在与她拜堂成亲的男人,这个磕完头同样没有站起身,还在等她答案的人。

  她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没有人会在拜堂时分,被问起这种问题的,她做过很多打算,要是遇到问题应该怎么应对,但是,但是眼前这一项,她却从来不曾想过。

  新郎官问蒙着喜帕的新娘子,你长得什么样子。

  声音清朗中有些许的软,像是少年的嗓音,很好听。

18:揭喜帕

旁人笑着将他们搀扶起来,说小王爷成亲,心里欢喜,跪着都不会动了,小王爷不动,新娘子也不敢动,两个人这么跪着,都忘记要进洞房了。

  九如比他起身稍微慢了一点,头顶有微微的风,眼前豁然开朗,她的喜帕被人在喜堂上揭开了。

  眼前的男子,十分年轻,一双眼黑白分明,嘴唇微微上翘,穿着鲜红的衣裳,正在微微侧头看着她,笑嘻嘻的模样:“原来,你长得这样,很好看啊,为什么要用布把脸遮起来,不会气闷吗,这样子多好,你看得见,我也看得见你。”

  一时间,喜堂里面,鸦雀无声,那些笑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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