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落坠毁。东风呜呜的吼叫着,如一把把锐利的刀剑刺穿了我厚厚的锦袄,一刀刀划着我白嫩的脸皮。
紧了紧身上的黑衣披风,朝着凉绝凄怆的赫王府方向前行。自那天离开都未曾与小蜜道别,都过去这么久想来她现在定生怨念。对她曾经在王府里予我的照顾我不胜感激,如今也甚是想念,对她心里溢满了愧疚。思来想去还是临行前去看看她与她道个别,也好安了自己的心。
其实自己也说不清此去究竟是为了小蜜还是为了见他,只知自那天遇见他后心底就有一个声音在呐喊催促着我,越是杂乱,越是无法安宁。
夜微深,冷风瑟瑟,寒气嶙峋下的赫王府一片清宁。天阴人静,深院幽幽。守门的侍卫正呼着热气,打着呵欠,但仍是打起十二分精神,手握长戟巍然不动地严守着。
躲过巡逻的兵卫,一个轻身纵跃,掠过房顶,悄无声息地跃进小蜜的房间。
“谁。”身形一动,捂住小蜜正要尖声高叫的小嘴,凑近她道“别出声,是我!”
小蜜疑惑地看着我不解地轻言“你是?”
我不语,微笑地看着她,任她打量猜测。
她上上下下地将我看了个遍,随后惊讶地捂着嘴试唤道“你。小云?”
我笑着朝她点点头。
“你。。真是小云?”她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目。
“如假包换。”
“天啊!你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小云,赫王府的王妃?”
看着她惊鄂的小脸,我笑道“我的确是你认识的小云,但我却不是什么王妃了,现在的我和你一样不过是个平凡人。”
“小云,你。”见我如此回答,她欲言又止局促着。
“好啦!我难得回来看你一次,你不会就这样让我站着,连杯茶水都舍不得请我喝吧?”我揶揄道。
小蜜一拍脑门“哦!对哟!来,你快坐,我这要茶是没有,你就将就下喝水吧!”说着拉过边上的圆椅,拿起水壶为我倒上一杯清水,也不坐下就站在一边愣愣地看着我。
不好拂了她的好意,遂坐下拿过茶杯浅酌了一口,见她还是愣怔地凝着我,无奈地摇摇头赏了她一个爆栗“回神了。”
“啊?嘿嘿!小云你一出去回来就变了个样,我都快不认得了。原来你长得是这般地美,就像。就像仙女一样,看得我都回不了神了。”她红着脸干笑着。
我捏了捏她粉嫩的脸颊,轻笑道“几日不见,你小嘴倒是学得蛮甜的嘛!”
“嘻嘻!对了,小云你是怎么进来的,王府里可是守卫森严的很,你没被人发现吧?”小蜜提着心问。
我一本正经地回道“我是飞檐走壁窜进来,没人能发现的”
“少来了你,瞧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还飞檐走壁呢?想骗我也要找个好点的说法嘛!”小蜜一脸不信地看着我道。
“我说真的,不过既然你不信我,那我也没办法了。”我摇头叹息。跟你说真话你不信,还真当我是弱女子啊!看着满脸笑容的她,我问“小蜜,最近你过得可好?”
闻言,她的笑容顿瘪了,摇了摇头“自你出府后,王府就清冷下来了。王爷变得比以前更是冷漠寡言,现在除了上朝外,每天都只是待在书房里处理着政事,也不让我侍候着,整个人都阴沉了。府里的下人现在都只能提着心做事,循规蹈矩、步步为营,生怕做错了什么事挨罚呢!”
“他。”我无言。
小蜜祈求道“小云,你回来好吗?王府不能没有你啊!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可是我看得出来自你离开后,王爷的心也就跟着你去了,每天不思茶饭,郁郁寡欢的,你们偏生要这样折磨对方吗,难道就不能有个美满的结局?”
我沉默,如今说什么都迟了不是,早在得知秦心茹有他的孩子后,心就已跟着死了,既已如此又何必自欺欺人地守着奢望不放呢?
“她都已经有他的孩子了,我还能怎样?”
“孩子?什么孩子?”小蜜不解。
我摇头道“算了,知道了对你来说也只是祸患,你还是不知为好。”
见小蜜还想说点什么,我抢先一步道“其实今天我来这里就是为了与你道别的,我要外出远行,重新开始我的江湖生活,短时间之内可能不会回来哟!所以你别要太想我了,我可是怕每天都打喷嚏的。”
“那你还会不会再来看我?我一个人很是孤单的。”小蜜垂下头绞着手指。
“会的,我有空就会来王府看你的,不过也得等到出行后回来。”
“嗯!你可要说到做到哦!”
我点头应下“好啦,我知道。”
沉默了一阵,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我起身道“现在夜已深了,我还是先回去吧,免得让人发现了。”
“小云”小蜜见我要走,蕴着泪水呜咽着。
“我又不是不回了,你哭什么呀?看看你,哭成花脸猫,难看死了。”我轻拭着她脸上的泪痕嗔道。
小蜜停下哭泣“小云,你可要好好地保重自己。”
“嗯嗯!你也是照顾好自个,万事莫强出头,谨言慎行,知道吗?”我语重心长地对她说。
“嗯,我知道了。”小蜜乖乖地点了点头。
“那我走了,你也快去歇着吧,明个儿还得早起呢!”
“我送你。”小蜜说着打开房门也想跟着我出去。却被我一手拉住“不用了,免得惊动其他人。”
她只得站在房门口惊异地目送我着我离开,翻飞而上。
临行到上官熙赫书房,见那还是一片灯火通亮,遂停下脚步,怔怔然地看着窗棂内那抹静置的模糊身影。
都已是深夜了,他还在那苦干吗?军机政事就如此重要?还是。。这个人怎么一点都不为自己的身体着想。
我担忧地垂头想着,就在这时书房里“呯”的一下传来瓷器打碎的声音,我循声而望却见房中两个黑影正似交缠着,房内的东西噼里啪啦地散满一地。
这发生了什么事?见此,我忙一跃而起,半跪在屋顶上掀起瓦片,顿时刺眼的光直射入眼,而屋内发生的一切却让我心如针刺。
想我吗?那他这又是在做些什么,想我想到和别的女人欢好,和别的女人上演床戏,和别的女人交合。这就是你所谓念想》上官熙赫你令我太失望了。
一阵刺痛后,我冷眼地看着正面底下衣裳凌乱的上官熙赫疯狂似的毫不怜惜地进入了秦心茹身体,亲吻着她全身,封其欲*吟的唇,而后不住地低吼律动,卧案被震地连声晃动。
看着秦心茹忍痛微皱的娇颜,想到她有孕在身,身为医者的我顿心生不忍,毕竟孩子是无辜的,况且还是他的。一个新生命若是在这场欢爱中被毁,那又是何其无辜呢!
想到这我随手拿起石子瞄准目标朝着正欲到达顶峰的上官熙赫掷去。
石子重击他背部,使他顿然觉醒,愣然地看着他怀中略微痛苦的秦心茹。
“王爷。”一声微弱的呼唤,唤回了上官熙赫的理智,抬头看到还未来得及撤退的我,惊觉道“是谁?”
见被他发现,我忙连退数步欲离开,却忘了这是瓦制的屋顶,随着我重心地踩踏,瓦片纷纷向下滑落,一时“乒乓”的击碎声不绝于耳,引得守卫全涌至此,手握兵刃个个警觉、防卫似地看着屋顶上黑衣狂舞的我。
这时已是穿戴整齐的上官熙赫从房内步出,他朝着侍卫们的视线将如鹰般锐利幽冷的寒光直射向我。
我仍是巍然不动地站着,衣袂纷飞,任寒风将我发上的束带扯去,如瀑般的黑缎倾泻垂下,随着呼啸的冷风飘扬着,嘴角蕴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明眸闪着挑衅向着四周黑压压的人群灵黠地转动着。
“凝儿?”一声轻呼唤起我的注意,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唤我。
我朝着底下人群中最为突凹的他看去,一想起刚才的那出戏,嘴角的嘲讽渐深,嗤笑地看着惊愕的他。
“你是凝儿?”声音中带着惊异于不置信,怔忡地凝着我。
“赫王爷,别来无恙啊!”清冷的声音自我口中溢出。
闻言,他欣喜地惊呼“凝儿真是你,你回来了!”
“凝儿?王爷口中道出的凝儿是谁,貌似我不认识啊!”我朝他微笑眨巴着眼睛不解地道。
他略微激动地肯定道“你明明就是凌紫凝,我的凝儿,你可是想否认?”
“凌紫凝?她啊!已经死了,王爷你不会是念想她想得紧,把我误认作她吧?”
“你。。”上官熙赫惊愣地看着我,蹙紧眉头。
“王爷您可真是健硕强悍。今个晚上这场春戏,可是让我看得津津有味,流连忘返啊!”我轻笑道。
上官熙赫沉下脸,急欲解释道“不是的,凝儿,那是误会,你听我解释,我。”
“我说过,凌紫凝已死,赫王爷莫再认错人了!”我截言道。
“凝儿,你要怎样才能听我解释呢?事情并不是如你看到那般的。”
我垂头想了想问道“解释?我好似与你相交并不深,王爷为何要放下身段予我解释呢?”
“凝儿你。”他恼火地看着我,竟说不出话来。
我望了望阴沉的天,伸了伸懒腰“嗯!时候不早了呢,民女就不打扰王爷歇息了。对了,劝诫您还是好生地慰藉慰藉房中的美人为好,她可是不能操劳过度的,王爷以后若还想行房事还是担待着点好,免得一尸两命哦!告辞了。”不理会上官熙赫已是全黑愕然的酷脸,转身踏云而去。
身后的侍卫正想着追击我而来,却被一声溫怒的声音喝止了。
越是远离王府,心越是静定下来,哀莫大于心死,上官熙赫,你我情缘已逝,我将再不会留恋于你,你于我只是路人,忘却你,就当你我未曾相识过。
心静然,涟漪不再,似假亦真已成幻,绝然时,心浮动,未撼半分情意淡,已逝去,不复在,我心寂然,笑问谁能再主沉浮?
慢行回到幻宫时天已微亮,刚想入房,一阵悠扬的箫声响起,低沉哀婉柔好的低诉着,抚慰了我杂乱的心绪。
循声寻去,一人一萧伴着微风拂动稳立于屋顶之上,灰衣飘飘,长发扬起,萧中溢出轻缓的乐章,层层而上,徐徐而下,伴随着吹箫人冷峻的面容竟有说不出道不明的韵味。
箫声渐缓而后渐停,微微一笑之,朝着他所在,掠身而上,默契般地接过他递于我的洞箫,放于唇边缓缓奏起。
风起,满是白浮浓云的天际竟慷慨得将一片又一片的白色雪花洒向世间。那雪花洁白如玉,如柳絮随风轻飘,如棉花,如鹅毛从天空飘飘洒洒。忽散忽聚,飘飘悠悠,轻轻盈盈,那一片片雪花在空中舞动着各种姿势,或飞翔,或盘旋,或直直地快速坠落,铺落于地。
天地之间白茫茫的一片,大地被银装素裹着,四周幽雅恬静,仿若是一个晶莹透剔的童话般的世界。
来到古代后的第一场雪终于在我的见证下开始悄然地飘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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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江湖行の前奏
那场初雪就这样连着下了三天三夜,未曾间断过。
许是老天眷顾予我,纷扬的大雪终于在这日清晨放晴了。初雪落尽,太阳初上,意将散着银辉的红瓦琼苑尽数消融,天地一片白野茫茫。冰雪皑皑,晶莹无暇,洁白的冰雪将世界净染,纯洁地净化了世间的一切丑恶。
推开房门,扑面而至的寒风让我不禁打了个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