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很好,我倒不知原来周堂主竟也有大将之风,临危不乱、沉着冷静地令人难以捉摸。”我斜睨着他,沉声道。
“不知宫主此话何意?”
“没什么,只是发现了一些不该知晓的秘事罢了,不过这些蛛丝马迹竟与周堂主有关呢!”我紧盯着他不放过他面上的任何一丝变化。
“宫主有话直说。”他面上无丝毫变化只是声音略带不悦。
“去年件件诡异事件我就不举例了,就由今年说起,上月中旬探入玄冥宫内的探子被杀,手中机密被盗;当月下旬探侦暗阁的任务被阻,探子无故丧命,这些可是你的杰作?”我缓缓地将查探得来的消息道出。
“宫主凭什么认定是属下所为?”周维浩怔了一下,不慌不忙地问。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赵叔。”我声音徒然冷下,示意赵明。
赵明点头取出怀中一物,一黑黄被烧了半截的宣纸扬在半空,我冷冷地看着周维浩,“赵叔手中的一物不是明显的证据的证据就可以证明你的真身了。”
周维浩一见赵明手中之物,浑身紧绷,面色青白,寒气骤聚,森冷地回视我。
我暗默一笑,“呵!想不到啊!玄冥宫的周护法竟跑到我幻灵来做起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堂主,周护法还真是舍生取义啊!“
周维浩起身,面上带着诚挚折服的笑意,阴翳地道“宫主好本事,竟能取得我烧毁之物,在下佩服。”
“能得到周护法的赞赏,本宫主还真是受宠若惊呢!”我冷魅的笑颜让众人心身畏寒,“不过本宫主更是佩服周护法,不动声色地隐在幻宫这么多年,探取了我宫甚多机密,周护法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呵!彼此彼此。”周维浩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来啊,给我抓住他。”我半咪着眼,一声令下,阁内众人一跃而起,与他混战起来。本以为这么多人定能将他逮住,却不想被他一把幻烟迷住,夺路跳窗逃离。
我狠击桌面,阴沉下脸,这么多人都让他给逃了,真是失败无用。
众人见我溫怒了,大气都不敢粗喘,单膝跪伏请罪“属下无能,请宫主责罚。”
我抑制心中的怒火,沉重地摆摆手,“敌人太狡猾了,这也不能怪你们,都起来吧。”
众人谢罪起身,均是一脸的不甘与愤恨,见此我声沉如鼓地下令,“此等事件我不希望再在宫内发生,你们可记下了,若是再让我发现,我定将他挫骨扬灰,绝不姑息。”
“属下得令。”阁内众人齐呼出声。
“好了,都下去吧!”我疲惫地坐下,见着众人沉脸而出,叫住赵明,我低声吩咐“赵叔,以后周堂主的位置由你胜任,继续给我盯紧玄冥宫内的一举一动,我不希望此事再发生一次。”
“是,属下遵命。”赵明得令地拱拱手。见我闭眼不再言语,他小心翼翼地轻声道“宫主,属下收到宫内护法的信笺,相信护法们不日即可到此面见宫主。”
“哦?他们要来了。”我睁开眼眸,静静地开口,心底安然欣慰,暖阳他们终于要到了,念想他们许久,终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我长长地出了口气,有他们的协助,宫内的暗乱就用不得我操心了。“我知道了,赵叔,你下去休息吧!”
赵明一走,我背靠着缕椅静坐了会才步出阁门一跃而起,坐上屋顶俯瞰周遭,掏出怀中的玉箫,缓缓地吹奏。
顷刻后,一抹黑影闻音而至,飘然地落于檐上并肩坐在我身侧。
“好累哦!”我顺势倾身靠入他怀中,吸取着他身上令我安心的味道,安然地闭眼,他拥住我,动作再平常不过,声音低沉淳厚,“累了就靠着我好好休息吧,我陪着你。”
“嗯。”我未睁眼牵起唇角点点头,窝在他温暖的怀中。
因着近来宫内的细作事件让我烦心不已,自那夜后我就常寻他陪我谈心说笑,有时与他谈天论地,只是在未提及双方身份的状态下无所不谈,他走南闯北无所不知,与他聊天亦让我见识颇多。有时疲惫了我就只是静静地倚在他怀中,互拥着沉默。我很喜欢这种感觉,他的怀抱干净舒爽,温暖地让我安心,让我眷恋,让我的洁癖只在他身上破除。
他的思想与我同步,灵透的心知我所想,深邃的双眸似只为我一人而动,虽不能得见他面具下的真容,但也让我感觉到自己漂泊的心似乎找到了停留的港湾,无限地缱绻。这无关乎爱恋,只是一种相依的感觉。
其实我能感觉到他的心亦是孤寂独寞的,虽然他从不在我面前展现,但我能感应得到。在我面前的他永远是那么得深寂沉然,而这样孤寞的他让我心疼。
“黑羽,让我真挚的心填满你的孤寂,好吗?”我在他怀中诚挚地开口。
他的身子一震,双臂收紧,轻声地说“如果你不能给我承诺,就请你不要予以我希望。”
我挣开他炙热的怀抱,抬眸疑然地凝着眼前漆黑如深潭的双眸,琉璃一样的眼瞳将我不能自拔地深深吸引住。
两两对望,银色面具闪着耀目的光环,他眼底的宠溺、爱恋、温柔、珍惜、深情一丝不差地落入我眼中,这使我愕然,他,爱上我了?脑中突然浮现的这一想法让我的身子不觉僵住,他爱上我了,是什么时候?是这几日的相依相靠还是更早?
此时的我有些愠怒,回想这几日的所为,我觉得自己很卑鄙,可耻,想我这些天来都是在利用他,只一味地想用他的怀抱温暖自己,填补自己心灵上空虚的,走得累了,倦了,对凭空出现能温暖自己的人我想也不想地就将他擎住,赖着他,倚着他,虽是贴近他,可我的心却仍距离他很远,只将他当做是知己,从未思虑过他的感受,我凭什么倚靠他?他又为何要纵容我,让我随传随到,听我唠叨抱怨,拥着我麻痹他的双腿?这些我未想过,如今这样一想起,这样的我自私得令自己都感到厌恶。
看着情深的他,我暗自唾弃,我到底有哪点好,值得你为我付出?
见他仍等待着我的回应,我迎上他饱含深情的目光,故作轻松地道“你是我的知己,我的朋友,这样的承诺我还负担的起。”对不起,我心里默念,既然破碎的心已不会再遗落在任何人身上,那么我就只能将你萌发的情芽活生生地掩埋了,希望你不要怪我。
他听着我的回应自嘲一笑,面具上的银光晃花了我的眼,落寞孤寂盈满周身,这也让我深深地感到愧疚。
“是,我们是知己,是朋友,我希望无论你以后遇到任何的困难、揪心的、烦心的能第一时间想起我这个朋友,说予我听,让我分担你的喜怒哀乐,好吗?”
他的话让我心底波涛汹涌,难以抑制,许久我才动情吐出完整的话语,“嗯,谢谢你。”
“傻丫头。”再度将我拥进怀中,他的下巴抵在我螓首上让我倚着他舒心地睡去。
两日后,我终于迎来了暖阳与冰霜的到来。落尘还在京都转交手头上的情报工作,烈日因着要负责白馨的病况不便前来,遂留在总部,担起重担,全权事宜交予了他。
虽然欣喜着她们的到来,可当看到她俩神色疲惫,饱受风霜的面容时,我心疼地直拉着她们入屋歇息。
“嗯,没胖也没瘦,还是那样的美艳动人,看来出了一趟江湖晞儿倒是长大了不少,头脑精密了,还懂得享受生活了呀!”休息了一晚上的暖阳,一早上起来就神色飞扬地开始对我品头论足。
“好啦,我的阳姐姐,你就别糗我了,我那斤两我自己会不知?其实能顺利地揪出宫中的细作也不过是侥幸罢了。这还不全赖阳姐姐以前孜孜不倦的教导成果,所以啊,阳姐姐你才是最大的功臣。”我讨好似地巴结着她。
“呵呵!几个月不见小丫头的嘴是越来越甜了呢!”暖阳揶揄地捏着我的脸颊。
我反抗地拯救了被她蹂躏得通红的脸,佯怒道“我现在都已经十六岁了,不要再叫我小丫头。”虽然身体小,心智却比你大呢!
“好,好,不叫就不叫。真是个磨人的小丫头。”暖阳无奈地轻叹。
要不是我想抛下宫中的烦心事,我才不会站在这好脾气地任她欺负呢!
“暖阳姐姐啊!你知道的,这段时间的宫中的琐事繁多,弄得我都没时间去在意武林盟的事了,现在既然你来了,我就可以安心地去完成我的任务,所以这里的一切事务就交给你了。”
“你说什么?”暖阳大呼一声,一脸的不情愿。“我才刚将那些恼人事情做完,晞儿你就不能体谅我一下嘛?”
我摇摇头,“不行,没得商量。这件事就这样定下来了,阳姐姐,你就乖乖地呆在这,做后勤支援我。哦,还有帮我照看下碧萱那俩丫头,就这么多了,辛苦你了。”
话一说完就见暖阳黑沉着脸,双眸汹涌慑人地盯着我,吓得我只得抱头逃窜,“我要和冰霜去做任务了,就这样了,拜拜。”我三步并两步地逃离,身后传来暖阳暴吼的声音,“凌云晞,你给我回来。”
大街上,冰霜抱剑步于我身后,我一副公子哥的摸样手摇着折扇,大大咧咧地穿行在人流密集的地方。这也引来了许多爱慕的女子流连翘盼。
街上的人虽多,但多数都是未出阁的闺中女子,只见她们更多的是三两成群地探头,似是在寻找着什么。
之所以会出现这个月的境况,是因为今天武林盟的大公子也就是盟主鄢楚霸的大儿子鄢涛要亲临此地勘察武林的秩序。听说大公子鄢涛长得俊美不凡,武功高强,最最重要的是他还未娶亲,所以众女花痴地聚集在此地就是为了盼得坐上他大老婆的位置。
众女的翘首企盼是为了等得大公子的垂青怜爱,而我嘛,呵呵,自然是另有目的了。
为了不暴露目标,我带着冰霜在街上胡乱地逛着,眼见着一群疯狂的女子拥着一抹墨黑的身影朝此处行来,我邪邪一笑,转眸对着面无表情的冰霜道“你说,这一方水养一方人,怎么这儿的人与我们那一样,都长得那么俊俏呢?”
冰霜看了我一眼不作回应,只是凝视着缓缓而来的身影,“该准备了。”
我撇撇嘴,收起不羁的神态,等待着伺机而动。
顷刻后,汹涌的人潮,花痴的女子们,气氛高涨的场景就被一群突然而至的黑衣人戛然停止。
黑衣人的目标直指人群中的那抹墨黑,二话不说地就朝男子攻去。四散的人群瞬间惊惧地择路窜动。
因着对战强猛地势头,街上的人群很快就消失无影。
观察着男子的武功套路,我斜斜地倚在墙边,见冰霜已前去助阵,我这才一跃而起。
弃去袖中的软剑,我只是以双掌对敌,向正被男子攻击地节节落败的黑衣人击去一掌,黑衣人见我上场了,很配合地喷出一两血,捂着胸口挥手示意其他黑衣人与我们过招,男子见有人帮手,出手不再局限,我与男子配合无间,将黑衣人打得落花流水,当然我是以保住黑衣人性命的前提下与他们对招的。一边暗自阻挡男子猛烈的招式,一边又要“小心”地出手制敌,自是大意不得。
很快地黑衣人阵败,只得灰溜溜地逃亡而去,见男子欲追去,我忙按住他,“穷寇莫追。”
男子听了我的话,停住脚步,回身朝我勾唇一笑,抱拳道“谢小兄弟出手搭救。”
儒雅的笑容,俊逸的脸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