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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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夭-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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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怎样的一个长辈会把自己孩子的名字叫做闲?而很少像叶子归问有什么典故?

我笑着说:“应该是出自《庄子•;齐物论》中的‘大知闲闲,小知间间’。”

其实我并不清楚我爸取这个名字是不是出自这里,只是问我妈为什么取名叫闲的时候,我妈说,你爸说有典故,出自什么子里的大知闲小知间。我妈读书少,所以说得不是很清楚。后来查书,看到《庄子•;齐物论》里的这句“大知闲闲,小知间间”,觉得应该是出自这里了。

萧飞扬一脸纳闷:“还有这个出处啊,我一直以为你爸一生太过忙碌,想你以后衣食无忧悠闲度日,所以才取这个名字的。原来还有典故,可是个什么意思?难道是说知道得多很闲,可后面这句怎么解呢?诶,你们别笑,倒给我说说啊!”

实在忍不住不笑,这个萧飞扬也太能逗人了,我还真不信他是真不知道。所以只管笑,并不解释。

萧飞扬见我不说,叫叶子归解,叶子归笑着说:“是说最有智慧的人,总会表现出豁达大度之态;小有才气的人,总爱为微小的是非而斤斤计较。”叶子归如此解释完问萧飞扬是否明白了,萧飞扬似懂非懂地说好像明白一些了。叶子归笑笑将目光转向我:“这名字取得很有深度,想来取这名字的定是个学识渊博的人。”

“我爸取的,只是这名字虽好,给我却糟蹋了,我现在真的像萧大侠说的只是闲闲度日罢了。”

“可我并不这么认为,您的气质,很符合这个闲字。”

我看着说这话的主人,想这话是出自他的真心亦或只是客套?转念一想,他这也不算恭维,他没说我是最有智慧的人,只说我略有气质罢了。

于是笑笑以示谢意。

萧飞扬在边上拍手叫道:“好了,典故也说了,我呢,洋相也出了,你们呢,今儿个就算认识了。”

瞧把这人高兴得,真跟在做媒人似的。我斜了他一眼,言外之意是你别添乱。

萧飞扬扬扬眉头。

叶子归引我们去休憩区,茶几上摆着一套紫砂功夫茶具,貌似很高档的模样。事实证明,这确实高档。

萧飞扬趁叶子归去洗手的空档说道:“就这套,是叶子归特地在景德镇找回来的,地道紫砂壶,没有上万是拿不下来的。看到那茶盘没有,知道什么材质?”

“木头。”

“什么木?”

“檀木吧!”

“嘿,你怎么知道。”

“嘿,凑巧知道。本姑娘也是有点墨水的。”

“嘿,真是小瞧你了。那你倒说说,你是从哪看出来了。”

这可真是逼上梁山了,我指着这茶盘故做深沉地说:“你看这木头颜色,还有纹路。”顿了顿,抬眼望向萧飞扬,他正一脸揶揄地望向我,看我怎么说下去,我放弃瞎扯,“好吧好吧,我不懂木头,就是平生对檀香气味敏感,一来就嗅出来了。这下满意了。”

“呵呵,我说呢,怎么连木头也有研究,我还以为你当真深藏不露呢?子归,是不是檀木?”说完看向我身后。

不用回头也知道,这叶子归不知何时已洗好手,现正立在我身后。

“是黑檀木。怎么会对檀木香敏感呢?”叶子归从我背后走至我对面坐下,边烧水边问。

身上的藏青色袍子已脱掉,露出里面的一身黑。黑色衬衣黑色西裤,让我想到“黑衣黑裙黑寡妇”这句话。可眼前这人,很明显不是寡妇。不是寡妇却是鳏夫。或许我可以把那话改做“黑衣黑裤黑鳏夫。”

略正了正思绪,我回道:“不晓得,天生的吧!就如同萧飞扬同学天生就对美女敏感一样。”边说边斜眼看向萧飞扬。

“这话说的,好像我是一狼似的。”萧飞扬一脸冤屈的表情。

“难道你不是?”我反问。

“我只是嘴上花花,心可是很忠贞不二的。”

“那谁知道?”我摆出一脸质疑的表情。

叶子归闻此言闷闷笑了声,貌似附和。

萧飞扬一副六月飞霜的表情,看起来更是叫人好笑。

不觉间气氛竟比之前好了许多。

三个人一边品茶,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其实与其说是三个人说,还不如说只是我跟萧飞扬说,更或者是萧飞扬一个人说。叶子归话很少,偶尔插上一句。大多时候都是他在添水倒茶,动作娴熟。应是经常品弄功夫茶。

茶是上好的红茶,啜一口入喉,甘甜感顿生。这叶子归也当真是会享受。

萧飞扬话说得多,茶也喝得快。一口一杯,叶子归大多时候是在给他添茶。

我看着萧飞扬此种喝法,不由打趣道:“这可真是牛饮了。”

萧飞扬倒也不否认,呵呵一笑说:“天生粗人一个,没那么讲究。”

我端起茶碗,嗅了一下,摇了下头,又叹了口气,故作惋惜道:“可惜了这上好金骏眉,竟给你一俗人糟蹋了!”

叶子归闻言添茶的手顿了顿,抬头望我:“这茶很少有人认得的。都说好喝,可没多少人叫得出名字。”

“看来我猜对了。这茶太过金贵,我也是第一次喝。都说这好茶是可遇不可求,今日可真没白来,竟遇着这么好的茶了。”我是由衷之言。说完,再呷一口,满口生香。真真好茶。

“子归你别被她骗了,猜什么啊,她就是做这营生的。开茶馆的,知道不。还有白闲同学,你得谢我,沾了我的光了,知道不,要是你一人来,子归他会弄这么一好茶给你吗?都懒得理你都。”萧飞扬说完看着我跟叶子归,就等着我跟叶子归附和着。

当下我双手抱拳说:“真是沾光了,小女子不甚感激。只是萧大侠弄混了吧,小女子开的那是茶馆吗,你倒在我那里喝了几回茶了?”

“这咖啡屋不跟茶馆差不多吗?都是拿来喝的。”说完,又是一口喝完。

叶子归一边添茶一边说:“在我这都一样,朋友来了都是好茶招待。不过哪天我倒得沾沾老萧的光,去咖啡屋坐坐。”

这话既是对我说的,自然是看着我而说。胡子拉渣的脸上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表情,眼里一片沉寂,无波无澜。我赶紧说欢迎之至。叶子归举手又将我面前的茶碗添了一些茶。

叶子归的手长得甚是好看,洗净油墨水彩的手修长,白净,指上有一环戒指。

一双握笔的手。

一双文人的手。

我仿佛看见,一个寂寥男子,用这双手,或在奋笔疾书,或在埋头做画,或如此般,自斟自饮。

我知道我思想又在开小差,这是常有的事。每每都是如此,几个人说着说着话,我的思想就不由自主神游太虚去了,半天回不过神来。

喝完茶,叶子归领着我们好好地观赏了他的画廊。画廊里的画不完全都是他的作品,也有其他一些画家的,更有一些历代名作。名不名作,由其标价可以看出。像一些古代名画,几十万的有之;像一些世界油画,上万的有之;当然,像叶子归他自己的画,几千的也有之。我个人觉得叶子归如果再熬个千八百年,或许也可以卖个几十万也说不定。

之所以我又有这么刻薄的想法,完全是叶子归逼出来的。

我以为进入了他的画作世界,他好歹会热情一些。谁知还是这样不紧不慢,不咸不淡。我们偶尔问上一句,他才答上一句。

行至一幅国画前,我看了看落款,再看了看标价,然后跟叶子归说:“我要这幅画。”

叶子归点头道:“好,一会儿叫黄小姐包起来,”顿了顿,续又道“高山流水,你喜欢此种类型的画?”

“是,我喜欢山水。”高山流水遇知音。我要买这幅画回去天天看,看看这高山流水有了,我那知音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有?

“呵,掌柜这是要送这幅画给我吗?”萧飞扬很无耻地问。

“高山流水,自然是要送知音。怎可送你。”

“苍天哪,难道说,我还不是你的知音吗?”萧飞扬一幅痛心疾首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我但笑不语,装作苦思冥想状,然后嗯了一声道:“你是蓝颜!”

“蓝颜知己。一字之差,差不多了,也算知了。就送我吧!”萧飞扬转了一幅死皮赖脸的模样。

“一字之差,差得远了。不送。”我态度坚决。

“我说老萧,蓝颜就很不容易了,你就知足吧!我这蓝色颜料有很多,回头给你画上一幅。”叶子归非常合时宜地插了句话。

哦,哦,原来这人还是会说笑的。

抬头看向叶子归,正迎上他看向我这边来,于是俩个人的眼神就这样不期然相遇,相遇即离开。即使只那一瞬,也足够让我看清那双深遂的眼神有着一种怎样的落寞。

落寞而清冷。

丝毫没有讲笑话时所该含有的笑意。

这样的眼神彻底背叛了他的言行。

他的一言一行无不彰显着他的书香之气和过人才华,七分淡寞,三分疏离。尤其是对我,大有此男勿近的阵势。

可此时,他的眼神却现出一种落寞来。

淡寞是坚强,而落寞却是软弱。

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从画廊回来到现在已半月有余,而我却时常想起那个眼神。常纠结于,究竟是什么让他的眼神骤然而起变化?

纠结的时候,便点击开他的画廊,看他的画,期望会从画中看出端倪来。可惜我本不是识画之人,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画廊上有联系方式,也有时下最流行的QQ,不过经常都是暗着。我疑惑这样一个不同于寻常人的人怎么也会上QQ,于是有天便寻了个疑问发了过去。三天后,竟收到回复。于是我们便这样,隔几天我一问,隔几天他一答。也不加好友,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答着。是的,是问答,而不是聊天。所以,虽说半月过去,也没有几条问答。我觉得这是我有生以来最不同于一般的沟通方式。

就像是单方面的勾引。

可天地良心,我真没有存这份心。只不过最近又开了个新坑,男主是个画家,需要了解些许书画及一些相关知识。我想与其在电脑百度上毫无章节地百,还不如好好利用这样一个现成百度,也好套套近乎,于修行也是有利。

人的思想转变真是奇怪,一个眼神,就改变了对一个人的看法。

人生若只如初见,他的淡寞必然会让我心生反感。可他之后那瞬间的落寞,却让我心生好奇。

有头像闪动,一看便知是萧大侠。点开,一条信息跃然纸上,“找到知音否?”

“否”。我简答。

“觉得叶子归如何?”

“不如何。”

“真不懂你,说平庸的男人你不要,可这会儿有个才子摆在那里,你还待怎地?”

“太才了,要不起。况,皮囊太差,入不了本掌柜的法眼。”

萧大侠发了个流汗的图片过来,顿了顿复又发来文字,“太才了,那还真没办法叫人不才。不过那皮囊可真是不差,可惜搬家搬得旧照片都没了,要不然给你看看他旧时的照片,保管你两眼发光。我看那小子是故意蓄了胡子挡桃花。”

“哈,说得他好像一绝色似的。这倒奇了,人人都盼着把自个儿打扮得光鲜靓丽,你这样说来,倒是他自己丑化自己了。”

“还真就是绝色。想当年在学校里那可是十里桃花啊,可人就是对他的亡妻痴情不改,数十年如一日,唉,见过痴的,没见过这么痴的。”

“天下男子皆薄幸,你倒见过哪几个痴的啊!”

“痴的有啊!你看那杨过一痴就是十六年。哦,对,好像他的老婆没了差不多要超过十六年了。”

“什么,超过十六年!他多大年纪结的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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