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容答:“实在没办法,也只能这样。”
杜柏钦低声说:“抱歉。”
杜柏钦第二天夜里下班回来,与她商量伊奢的事情。
按照杜柏钦的计划,伊奢将在敕雷岛上两军的交火中阵亡,他作为墨国特种兵上尉的服役生涯将永远结束,然后恢复原来的身份,过全新的生活。
蓁宁听完了他的计划,有些不放心:“会不会有危险?”
杜柏钦语气很肯定:“我会安排妥当。”
见蓁宁还是忧虑,他笑着说:“别担心了,束小姐,作为风家精英其中一员,你又不是不知道伊奢何等高手。”
蓁宁扑过去揍他。
杜柏钦准确无误地接住她抱进怀中:“我后天要出差。”
蓁宁心里一跳:“是不是准备开战?”
杜柏钦将食指搭在她的唇上:“嘘,怀孕妇女不要关心天下事。”
蓁宁眸中有疑惑的光:“你”
杜柏钦很快答:“我不亲自指挥,放心。”
蓁宁犹疑虑重重:“上一次你还不是”
杜柏钦手臂收紧:“上一次是意外,不会再有。”
蓁宁眸中有忧愁:“答应我。”
杜柏钦将她的额头按在胸口,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发丝,认真地答:“嗯。”
蓁宁舒适地靠在他的臂弯中,听到身边的人忽然沉沉地叹了口气。
蓁宁抬头望他,眸中是不解的眼光。
杜柏钦下巴在她的头顶磨蹭,声音有些难过:“我实在不想开战。”
蓁宁见他情绪低落:“怎么了,是不是内阁仍有争议?”
杜柏钦摇摇头。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声说:“你怀着宝宝呢。”
蓁宁看着他的俊颜,眉峰之中是压不住的沉沉忧郁,禁不住泛起心疼,一国重担压他肩上,白日里见他处理政务,果断坚毅且字字断金,作为三军表率,他必须承担起这个国家最强大的信心,可是私底下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恐怕不知道想了多少事情,若不是思来想去真难过到了极点,他也不会熬不住跟她说。
蓁宁伸出手臂抱住他:“别想太多了,各有立场,纵然有伤亡,那也不是你的错。”
杜柏钦仍持一丝乐观态度:“嗯,派遣军队目前主要是起震慑作用,汶尼的石油供应已经到了极限,这周过去之后或许可以上谈判桌。”
蓁宁拉了拉他的衣服:“殿下,请勿在床上操心国事。”
杜柏钦浅笑着低下头吻住了她,手掌中的温热细腻肌肤触感很是舒服,缠绵的热吻一直蔓延往下。
他在她的锁骨流连许久,硬生生地打住。
蓁宁的手轻轻地抚摸他的背,轻声地笑,音色撩人:“柏钦。”
杜柏钦闷声说:“宝贝,你要害死我。”
蓁宁得逞地笑了一下:“现在不要紧的。”
杜柏钦还是不敢再动,无助地道:“我要是不小心弄伤你和宝宝怎么办?”
蓁宁哄他:“你轻一点,现在已经是安全的了。”
杜柏钦还是不放心,犹在默默地忍耐着。
蓁宁一个转身,跨到了他的身上:“你来不来?”
杜柏钦吓得立刻抱稳了她。
他一路贴着她嫩滑细腻的皮肤密密亲吻,缓缓将她放倒。
杜柏钦双手撑在床上,不得不用了全身的意志力控制着迅速膨胀的欲望,由于处在孕期,蓁宁比以前丰润不少,敏感处格外的纤细柔软。
杜柏钦将头埋在她胸前,仿若陷入一片乳白的琼枝甘露,他难以抑制地轻叹了一声。
蓁宁在他身下软绵绵地笑了一下:“儿子们,把眼睛闭上,你们爹地要干坏事了。”
男人小心地控制着插入的深度,柔软地打转,温柔地冲刺。
渴盼而含蓄,热情而节制,缓慢却尽心的一场欢爱,两个人专心致志地品尝每一秒的欢愉,轻远如春山含笑。
他们在春泉中,融合了彼此。
☆、77
临行的夜里,蓁宁在房间里替他收拾衣物;步入式衣帽间放眼望去的一整排衣橱里;色彩截然分明,左边是一派素色的黑白灰的衬衫西裤;右边是出席不同场合的各式笔挺军装和作战时的飞行服;蓁宁将他平日上班的衬衣西服暂时挂好,取出他的戎装;深色扣到颈部的立领制式军服,还有领带,金色肩章,成对的白手套;一件一件地摺叠整齐。
期间杜柏钦进来了一次,抱着她亲了几下,碍手碍脚,被蓁宁轰出去了。
行李箱打开着,蓁宁一件一件地往里面放衣服。
一会儿,她走出来起居室喝水,杜柏钦正在灯下倚着沙发看公文,不时掩唇低声地咳嗽,看到她出来:“别站太久,累了没有?”
蓁宁随口应了一声,倒了杯水坐到了窗台边的椅子上。
她喝着喝着,忽然举着杯子,一刹那动作忽然停止。
蓁宁悄悄转头,往杜柏钦的方向看了一眼。
杜柏钦霎时抬起头来,丢下手上的文件奔过来,跪在地毯上,将脸颊贴在她的腹部。
两个人屏着呼吸一动不动许久。
微微的春日晚风吹拂过浅色的绉纱窗帘,卧房内的一切都依旧安安静静。
末了他抬起头。
杜柏钦摸了摸她的腹部,求助地望着她。
蓁宁耸耸肩:“这需要时机的,殿下。”
杜柏钦手掌覆在她的肚皮:“坏小子,过来,踢一下爹地。”
腹中依然一片平静。
杜柏钦不甘心地蹭着她的肚子。
蓁宁拉开他:“好啦,下次再喊你。”
杜柏钦亲了亲她,依依不舍地回头继续看文件。
第二日早晨是周末。
杜柏钦难得放了半天假。
早上一起吃了早餐,杜柏钦回书房处理公事,蓁宁就在一旁打游戏。
中午谢梓和几位官员过来,这是每日国防部高级官员的例行会议,蓁宁吃了午餐回房间睡觉,还没躺下多久,忽然听闻杜柏钦脚步匆忙上来。
他先走到床边亲了亲她:“蓁宁,我需要临时返回掸光。”
蓁宁模糊中爬起来:“怎么了?”
杜柏钦临危不乱,进了衣帽间换衣服:“公事。”
蓁宁跟着走了进去,他直接取出军服,蓁宁服侍他穿衣,衬衣干净笔挺,金色的衣扣一路严严实实地扣上去,全身上下纹丝不乱的整洁严苛,男人面上渐渐显现出肃杀的坚毅凛冽之气。
杜柏钦俯下脸,深深地吻了吻她。
蓁宁和他一起走出房门:“晚上会不会回来?”
杜柏钦说:“还不知道。”
蓁宁听他语气不寻常,翻过衣服仔细叮咛了一句:“常用的药放在风衣的口袋里,我交待司三给你的侍卫另外备一份。”
杜柏钦点头:“嗯。”
蓁宁披了件外套下楼送他,侍卫提着他的公文包,侍卫队伍皆面无表情,一行人拥簇着他匆匆地往外走。
蓁宁很快从电视上看到了消息。
北汶尼位于敕雷岛屿的武装部队今日朝着墨国渔民群居的地区发射了数枚炮弹,其中有两枚击中了岛上的一所小学的操场,造成当时在操场上课的一名老师和数名孩子当场死亡,另外还有大约二十多名学生受伤,具体的伤亡数字尚未明确。
杜柏钦从泛鹿庄园离去后的几个小时后,消息迅速传遍了国内,媒体一直滚动播放现场的报道,墨撒兰国内群情激奋,数千民众走上街头,拉卡宫殿和市政广场聚集了大批游行者,抗议邻国的残忍暴行,教堂前铺满了鲜花,教徒跪地为受伤的孩子祈祷。
墨撒兰国防大臣柏钦杜沃尔殿下在下午一时二十三分签署颁布了第十一号防长令,宣布墨撒兰将——不惜一切代价收复敕雷岛屿,誓将揪出真正的凶手并将追究他们的责任,誓将摧毁敌人的非法武装并让他们的暴力袭击付出应偿的代价;同一时刻,首相梅杰在市政大道一号的府邸发表了首相声明,宣布全国进入紧急状态,并强烈谴责了北汶尼的无人道主义暴行,并称墨撒兰将团结一致,英勇向前,取得收复失地这一正义的,历史性的胜利。
杜柏钦在掸光大楼往泛鹿庄园打了一个时长约一分钟的电话,连家都没有回,便乘专机直接奔赴了敕雷军事基地。
万里无垠的碧蓝长空。
战斗机一架接着一架,轰鸣声在空中轰隆隆地滑过。
远处一条军用跑道长长地漫延在视线的尽头,高耸的雷达塔上的士兵全神贯注的身影一闪而过。
墨国国防部的防长专机缓缓降落在敕雷军事基地的跑道上的时候。
敕雷岛屿上的第一轮轰炸已于十分钟前刚刚结束。
杜柏钦在飞机上下达了第一波轰炸的指令,墨撒兰空军的精锐之师银翼部队奉命执行任务,航空部队在歼击机掩护下,轰炸机三队和强击机四队攻击了敕雷主岛,敌军发射火箭炮还击,有一架战斗机被击中了机翼,在战友的护航下顺利渡过了海湾,迫降在了墨国的海岸边。
其他的轰炸机正在陆续返航。
杜柏钦步出舷梯的时候,有结束袭击任务落地的飞官见到他,双眼闪出晶亮光芒,立刻在跑道上站定敬礼:“首长!”
杜柏钦在机舱前站定了一秒,对着部下点了点头微微示意,他在军中素来以威严冷酷闻名,但这丝毫不妨碍年轻热情的一代对他的崇拜之情。他是墨国空军之光,即使升任掸光大楼已经近五年,在军中依然有很高的声望。侍卫队护送着他下了飞机,杜柏钦上前和飞行员握手,陆续有飞官围上前来,银翼的许多子弟都就读杜家捐助的航天科技学院,很多都毕业成长成为了军队中的栋梁之才,对他寄予了很深厚的感情。
这时银翼的机长,时任墨国空军少将的方裕,也是这次轰炸任务的总指挥出来替他解了围,一众飞行队员散去整休,杜柏钦由参谋长陪同着直接前往作战指挥中心。
如一杆标枪一般守在总参谋室门口的通讯兵,见到来人,瞬间绷直了身体,军靴擦地一声响,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主帅督军,士气大震,指挥中心的负责人迅速汇报了这次轰炸的结果,墨国空军成功摧毁了岛上所有的指挥通讯设施和基本基础设施,包括一个炼油厂,一个电厂,一条跑道,并在返航途中轰炸了地图上标志明显的军事据点。
指挥中心还接受到了首都情报部门的分析,这次针对平民袭击,并不像是北汶尼政府直接下达的命令,更像是武装部队临时所为。
墨国海军已经控制了通往墨国的航道,还有巡航舰在临近海域巡逻,渔民们陆续从岛上撤出。
第二日凌晨的一点四十分,墨撒兰第二波空袭开始。
墨国的飞机飞过去时,黑夜里的岛上,陆地上基本不见武装军队的身影,岛上的汶尼武装部队躲进地下,开始进行负隅顽抗。
当天夜里有本国居民被敌军绑架的消息传回,杜柏钦迅速召来了随机前来谈判专家,示意新闻官按下不发。
凌晨四时,会议休息的间隙,众人拼命的吸烟灌咖啡。
杜柏钦坐在一间临时休息室里,按下隐隐发闷的胸口,肺部吸入了太多污浊的空气,他压抑不住咳嗽了好一阵子,从大衣的口袋摸到药瓶,温水吞了几粒,不过歇了不到一刻钟,立刻聚起精神,重新坐上了会议桌。
椭圆形长桌对面挂了一副巨大军事地图,战争星火紧急,座中将领皆是不眠不休,只是掸光楼中跟随国防大臣而来的一群精兵良将,泛着血丝的眼底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