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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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令- 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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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家骅道:“咱们多说无益,看剑。”刷的一声,狭长长剑,斜刺而出。

万人俊喝一声:“来得好。”挥手一剑,迎击过去。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双方出手,都十分辛辣,但见人影一合,就接连响起锵锵剑鸣,展开了一场快攻。

祝靖眼看两人说打就打,不觉皱下眉,大声叫道:“喂,你们快快住手,听我一言。”

但两人都是血气方刚,一腔仇火,一旦动上了手,哪肯罢休?

双剑如风,惟恐对方不死,对祝靖的叫声,浑如未闻。

祝靖见他们不加理会,心头不禁有气,跺跺脚,哼道:“活该,你们不听劝告,只管打去,和我有什么相干?”一赌气,正待回身就走!

只听耳边有人“嗨”了一声,接着说道:“你是劝架的,怎可一走了之?”

祝靖听得一怔,回头看去,哪有什么人影?心下不禁大奇,举目四顾,偌大一片教场上,除了交斗双方与自己,根本没有第四个人,若说自己耳朵有毛病,方才明明有人说话,决不会听错。

正自惊异不置,只听那声音又道:“喂,娃儿发什么愣?再不上去劝架,就要闹出入命来了。”这回,祝靖听得清清楚楚,这人在他身后说话。迅快转过身去,依然看不列人影,一时不禁大凛,这人明明在自己身后说话,怎会看不到他。心头忽然起了一丝寒意,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声音在耳边道:“我就是我。”

祝靖道:“你难道没有姓名?”

那声音笑道:“你说对了,我老人家确是没有姓名。”

祝靖在他说话之时,突然以最快迅速的身法,一下旋过身去,但依然没见到人的影子。

只听那声音又在耳边响起,说道:“你不用回头,就是转上几圈,也看不到我老人家的。”

视靖道:“你是鬼?”他说出“鬼”字,身不由己地打了个寒颤。

只听那声音低笑道:“光天化日,哪会有鬼?我老人家是活菩萨,你信不信?”

祝靖扭扭头道:“我才不相信呢?”

那声音笑道:“不信也好,但你得赶快上去,把他们劝开来才行。”

祝靖道:“他们打得这般激烈,教我如何劝法?”

那声音道:“这个不用担心,你且抽出剑来,使一招‘天道中和’往两个人中间挑去,我老人家自会助你一臂之力。”他没待祝靖开口,接着道:“‘天道中和’是武当派的一招剑法。电子书,你会不会使?就是把剑朝前平刺而出,然后剑尖往上挑起就行。”

祝靖道:“就这么简单?”

那声音道:“劝架嘛,自然愈简单愈好,唉,娃儿,你不用多问,只要装个样子就好,一切都有我老人家呢。”

祝靖道:“就算把他们分开,他们就肯不再打了么?”

那声音道:“等他们住下手来,你再听我老人家的吩咐行事。”

祝靖细听那声音,低沉之中,显得有些苍老,心知自己遇上了一位前辈高人,当下点头应道:“好吧,我就照你说的话去做。”他想了想,又问道:“你是自己不能现身劝架么?”

那声音笑道:“有你娃儿替我老人家办事,我老人家现不现身都是一样。咯,你快上去吧,记住,你不用管他们两人攻拒的剑势,只用‘天道中和’一挑就行。”

祝靖心头好奇,依言抽出长剑,举步朝前走去。这时万人俊和许家骅已经打到了紧要关头,两柄长剑以快攻快,但见剑光缭绕,快如电闪。

“黄山剑法”以沉稳著称,大开大阂,隐挟风雷之势。石门许家是六合命名,“六合剑法”以点刺为主,是以门人子弟使的长剑,剑身狭长,剑法展开如万点银雨,漫空飘洒。据说练到上乘境界,振腕一剑,可同时刺中人身三十六处大穴,可见发剑之快。祝靖走到距两人八尺远,便已感到眼前寒光飞旋,锋芒逼人,简直分不清人影剑影,不知该从何处出手才好。

脚下方一踌躇,只听身后又响起那声音说道:“我叫你不用管他们,你就不用管他们,来,举剑前挑!”祝靖声音入耳,只觉执剑右手忽然不由自主地往前挑去。说也奇怪,长剑糊里糊涂朝前一挑,顿时出现了奇迹!

但闻“叮”“叮”,两声轻响,万人俊、许家骅两柄急速猛攻的长剑,立时如铁遇磁,一齐搭在自己剑身之上,再也挣动不得!两人齐齐大吃一惊,急待收回,但剑尖就像粘在祝靖剑上,哪想抽得回去?

万人俊双目通红,大声道:“祝兄,我和他势不两立,你最好莫要插手。”

许家骅怒吼道:“阁下这是什么意思?”

就在此时.祝靖身边又响起那声音道:“娃儿,你现在该告诉他们,你是奉了师傅之命,替他们两家解围来的。”

祝靖心中暗暗奇怪,忖道:“难道他们也没看到我身后有人?”

一手依然架着他们两支长剑,缓缓说道:“两位暂请住手,在下奉家师之命,特地赶来替你们两家解围来的。”

万人俊道:“祝兄,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这不是寻常梁子,祝兄何须横加干涉?”

许家骅道:“不错,我和他誓不两立,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用不着旁人劝。”

祝靖微微一笑道:“二位都说对方令尊率众夜袭,杀了你们全家,此中只伯另有隐情……”

只听那声音在耳边笑着赞道:“娃儿,这话说得要得!”

万人俊道:“祝兄说得是,先父早在一年之前暴病身故,怎会率众夜袭石门,这贼子根本就是胡说。”

许家骅怒声道:“你才胡说,明明是你那老子率众夜袭,杀害我全家,先父就死在万老贼剑下的,如何还会率众夜袭黄山,这明明是血口喷人,反咬一日。我和你们万家誓不两立,小贼,看掌。”

他们长剑粘在祝靖剑身之上,无法抽得回来,他话声出口,抡起左手,“呼”的一掌朝万人俊迎面劈去。

万人俊岂肯示弱,冷笑道:“谁还怕你不成?”同样左手一挥,举掌迎击而出!这一下,两人近身相博,双掌很快就接实了,但两人掌势一接,就感觉不对。因为自己的掌力,根本没有和对方接触,在自己两人中间,好象隔着一道无形的屏障,劈出去的掌力,全被挡住,就像象棋盘上的楚河汉界,可望而不可即,根本冲不过去。

两人心头各自暗暗一凛,忖道:“这姓祝的不知是何来历,年纪不大,但是一身功力,竟有如此高深!”

祝靖自然看得清楚,心知定是躲在自己背后那人把两人隔开了。但奇怪的是,两人就站在自己身侧,何以会看不到自己背后的人?同时心中也暗暗嘀咕:“听他们两人口气,好像互指对方父率众夜袭之事,其中果然大有蹊跷。”

只听那声音又道:“好,你现在可以放下剑来,告诉他们,冤有头,债有主,要打也应该把事情弄弄清楚。”

祝靖依言道:“二位兄台且请伎手,冤有头债有主,二位要打,也总该把事情解说清楚了再打。”说完,缓缓收回长剑。他长剑一收,两人同时感觉得剑上一松,收回剑去。

万人俊道:“祝兄要叫我们如何才算把事情弄清楚呢?”

祝靖还没开口,只听那声音道:“你要他们两人,各自把经过情形说出来听听。”

祝靖随即说道:“兄弟奉家师之命前来,因这件事,其中可能另有蹊跷,二位兄台能否把当日经过情形见告?”

两人听他这么说,只好先行回剑人鞘,各自退后了一步。

万人俊道:“祝兄叫他先说好了。”

许家骅冷笑道;“先说就先说,事实俱在,我不怕什么人抵赖得掉。”

祝靖眼看两人针锋相对,仇恨极深,不觉暗自攒了下眉,说道:

“二位兄台,请坐下来再说吧。”

万人俊、许家骅没有作声,果然依言在草地上盘膝坐下。

祝靖故意在两人对面品字形坐下,心想:“这回你在我身后该也躲藏不住了。”心念方动,只听那声音依然在耳边说道:“好哇,你娃儿这是故意和我老人家为难。”他人居然仍在身后。

祝靖心头愈感震惊:“这人就在我身后,对面两人怎么会视若无睹?莫非是隐形人?”

只听那声音又道:“你叫姓许的娃儿开始说吧!”

祝靖目光一指,朝许家骅道:“许兄可以说了。”

许家骅目射凶光,恶狠狠瞪了万人俊一眼,说道:“那是半个月前的晚上,不过初更时分,我二叔振声无意中发现山下有十数条人影,朝山上飞奔而来,迅即禀报家父,一面要大家小心戒备,并由二叔和兄弟率同几名庄丁,隐身庄前,看看来的是哪一路人物……”

他微微吸了口气,继续道:“那天正好是十四,月色甚是明亮,兄弟和二叔,堪堪在庄外伏好身子,那十几条人影,已经赶到庄前。

只见为首一人,红脸黑髯,身材高大,穿着一件青葛长衫,手提一把松纹黄穗长剑。二叔一见此人,口中不觉咦了一声,立即纵身跃出,迎了上去,口中说道:“万盟主侠驾贲临,兄弟许振声迎逐来迟,还请怨罪。”兄弟听二叔口气,来人竟是昔年当过第二届武林盟主的托塔天王万镇岳,也就跟着二叔身后走了过去……”

万人俊没待他说完,冷笑道:“这就不对了,先父早在一年前业已去世,哪会人死一年之后,再在石门出现?”

许家骅怒声道:“我说的是真真实实的事,难道还是捏造的不成?”

只听那声音道:“你要姓万的娃儿莫要插嘴,先听姓许的娃儿说完了再说。”

祝靖乃道:“二位莫要争执,兄弟方才说的蹊跷,就在于此,万兄请暂忍耐,且听许兄说完了再说不迟。”

许家骅续道:“万镇岳含首答礼,问道:‘许二兄好说,令大兄在家么?’二叔连连点点头道:‘在,在。’一面向兄弟吩咐道:‘家晔,你去禀报你爹,说黄山万盟主来了。’兄弟应声还没出口,万镇岳突然沉声道:‘不用了。’话声未落,就拔剑向二叔刺了过去,二叔在全然无备之下,被他一剑刺死……”

祝靖道:“那时许兄就站在令叔身后,有没有出手?”

许家骅道:“二叔吩咐兄弟时,兄弟已经跨上一步,就站在二叔右侧,但万镇岳出剑实在太快了,二来这一突然的变故,也太出人意料,兄弟除了听到锵然长剑出鞘之声,和眼前电光一闪,二叔已经倒卧血泊之中。心头不禁大惊,抬目朝万镇岳望去,只听老贼沉声笑道:‘老夫饶你不死,替许家留个后代吧!’挥手一掌,朝兄弟拍来……”

祝靖道:“许兄没有还手,就受了伤?”

许家骅切齿道:“老贼使的不知什么怪异手法,兄弟只觉心头一震,就摔出三数丈外”一跤跌坐地上,除了心头明白,全身功力若废,眼睁睁地看着老贼率领十几个面蒙黑布的贼人,冲入庄去。庄中顿时人声鼎拂,传出一阵阵金铁交鸣之声,可怜寒家二十人口,就在贼人突袭之下,全数罹难,家父家母俱都中剑而死……

只听那声音道:“你要他仔细想想,还有什么遗漏的吗?”

祝靖依言问道:“许兄再仔细想想,还有什么遗漏的没有?”

许家骅想了想道:“没有了,贼人手脚做得十分干净,许家二十八口,除了家父母身有剑伤,死在万老贼剑下,其余的人,伤口各有不同,足见来人使用的兵刃,十分驳杂,有的似是死在暗器之下,但却找不到一件暗器,也没有遗留住何证据。”说到这里,满眶热泪簌簌而下,朝指着万人俊切齿道:“这血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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