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个夫人却是盯着自己瘦弱的手腕上的一条又灰又黯,有七个石头组成的手链出神。
小小的小凡只以为她看上了自己的这条手链,院长说,那是她自小便带着的可能是家人留下的唯一信物。
但是,现在,她的家人只有院长和那些一起长大的孤儿。
小凡有些不舍的褪下自己的手链,放到那个夫人的手中。“这个给你,能不要我们的房子吗?”稚嫩的童音,空灵的像一个小天使。
那个女子看着那条手链很久很久,眼中闪过的不可置信变成欣喜,还有很多说不清的感情。
小凡只知道后来孤儿院没有被拆迁。那个声音很好听的夫人收下了那个手链,小凡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
但自从那以后,她的生活还是因为她改变了不少。
那个漂亮的夫人经常来孤儿院看她,有时身后跟着比她年纪长一些的少年。
那个少年,就是墨吟风。
落小凡仍记得当时他看着自己的表情,是愤恨,还是不甘,或许就是厌恶,她已经说不清了。
原来,他本来就讨厌她,不是吗?
时间久了,他的眼光不再憎恶,却依旧冰冷。落小凡很害怕这种眼神,好像与生俱来的那种害怕。
所以,每一次,这个冰冷的少年出现时,她总是躲在阿泽的身后。
而墨吟风的眼神也是越来越冷。
阿泽,阿泽,她反复的咬着这两个字,眼泪湿了枕巾,若是当初我们一起走,现在还会不会这样。
三年了,你在哪里,阿泽,你在哪里?
正文 第6章:一场难醒的噩梦而已
今日的阳光似乎特别好,管家进来将早餐端到床边,顺便拉开了米黄色的流苏窗帘。
温暖的阳光铺满一床,好像镀上了一层金色。
落小凡将手臂附在眼睛上,她的眼睛微微有些红肿,让温热的光线一照,一时睁不开眼睛。
随即而来的是一群医师和护理人员。他们有条不紊的消毒,擦拭,包扎。
手上的伤口昨日又裂开了。其实当时她割的也不是很深,可这样反反复复的裂开,流泪不少血,就算好了,也会留疤吧。
落小凡冷笑,比起心上的那道疤,这又算什么。
之后的几天,墨吟风都没有回来。
太阳暖洋洋,晒得小凡有些昏昏欲睡,此时她就穿着宽大的睡衣坐在院中一个秋千椅上,这里,她已经很久没有来了。
应该说,她很久没有迈出那个城堡般的牢笼一步了。
秋千椅慢慢的前后摇摆,其实她的脚尖一直没有离开地面,摇摆的幅度很小,她的头靠在旁边雕花轮廓上,眼睛聚焦在秋千面前的草地上,像是陷入了某种难解的思绪。
她的眉头越拧越紧。
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他的呢?
是发生关系以后,他叫她把孩子生下来,随后对她忽然由漠然变成了精心呵护。
是十七岁那年不甚落水,被他救起,当时他给她做人工呼吸,她一直认为那是她的初吻。
或是十四岁那年暑假夏令营,她在山中迷路。无措之时,只能打通他的电话,仅仅两个小时,他出现在她的面前,而其中一个小时他在从香港飞回的路上。
又或是更早,在第一次看着他冰冷让她害怕的眼神,一直以来,她都觉得那种眼神是那样孤寂,让人心疼
可是
二十岁生日之那天,他们发生了关系,
那绝对是个意外,她当时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
而他,或许只是把她当成了那个人而已。
但是之后,她很惶恐。
令她想不到的是,他竟然愿意负责,漠然忽然变成百般宠爱,,宠爱的让她觉得每天置身在一个美好的梦境之中。
曾经,她也因此很不安。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清雅夫人自小便很喜欢自己,但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可以嫁入豪门。他也没有信心去想。
但是,那时墨吟风真的很宠着自己,就像王子宠着公主一般的捧在手心里,也许那是自己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终于,她还是沦陷在他冰山融化般的柔情里。
所以,后来,他向她求婚时,她还是答应了。
那时,她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但是,这一切只是一场梦而已。
一场难醒的噩梦而已。
秋千上单薄的人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她睡着了。
不知道阳光下的梦里,她看到了什么,她的嘴角竟弯起了一个弧度。
别墅三楼的窗口伫立着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
他就这样望着远处的那个秋千椅,一时忘记了时间。
正文 第7章:或许,他真的很爱那个女人
落小凡微微睁开眼睛。
夜色已是一片朦胧。
漫天繁星,夜凉如水。
她站起,自己怎么会在这里睡着了。
低头忽然发现肩上披着一件薄薄的毛衣,她的脸上泛出一丝柔和,这里恐怕也只有萧管家这样关心她。
该进去了,身体还没有复原,不能让还关心自己的人太担心。
进入大门,里面一片灯火通明,豪华的大厅中央是他们用餐的餐桌。
此时墨吟风正坐在桌前优雅的吃着他的晚餐。而他的旁边,坐着一位十分妖艳媚人的女子。此时她正撒娇似地,用叉子叉起一小块牛排递到墨吟风的唇边。
以她的了解,墨吟风有轻微的洁癖,尤其在吃着一方面。
可是,她却看到墨吟风轻笑了一下,张嘴吃到嘴里。
她的眉又皱起,但是只是瞬间又舒展开来。既然决定结束了,就要学着不在乎了。
墨吟风也看见了她。“过来,一起吃。”他的心情似乎很好,话语中竟透着一股温柔,让落小凡有一瞬间的微怔,但是随即又清醒过来。
她轻轻的上楼,没有看那处一眼。
“落小凡,你给我过来。”清冷的声音,抑制着浓烈的怒气。
她没有停下脚步,径直走上楼梯。
快到二楼时——
“啪”——
她听见楼下盘子破碎的声音。
她冷笑,这才是他。
接下来的几天,他每天都能看见他带回来不同的美女,有冷艳,有清纯,或是魅惑,唯一不变的是她们只会在落小凡面前出现一次。
得知清雅夫人,他的母亲快从非洲救护孤儿的慈善会回来的时候,她知道,她该走了。
若是他的母亲回来,她怕她会舍不得。
可是一切都不如预想的那样顺利。
最近他总是如鬼魅般的出现在她的身边。无论是清晨醒来,中餐时间,或是睡前。若是以前,除了晚上他一天都是在公司的,他什么时候变得那么闲了。
而他们,根本没有办法静下来好好地说话。
曾有几次,她也想好好谈谈,或许看在这么多年相识的份上,看在曾经她为他有过孩子的情分,他也应该放了她,不是吗?
可是,只要从她的嘴里听到“离开”或是“离婚”这两个字,他都会变得狂怒不已,甚至变本加厉。
慢慢的,她也不愿意多说了,他和她不可能和解。
于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只有沉默,冷漠,还有相互的折磨。
难道他是真的要把自己拴在身边,折磨致死吗?
就算因为她,他不能和自己的青梅竹马在一起,就算因为自己,他失去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可是,她也为此失去了自己的孩子,那是他们的孩子呀,他怎么忍心?
他恨着她连带着他们的孩子吗?
或许,他是真的很爱那个女人。
正文 第8章:兰清雅
兰清雅从非洲回来的那天,她一直以为她会舍不得。
可当所有的真相一层一层的剥开,像还未盛开的花苞,被剥去了外壳,风干了花心,当一切绝望与残酷接踵而来。
她才发现,所有的美好都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骗局,所有的温情都是蚀骨腐心的毒药。
兰清雅回来时,落小凡正蜷在沙发里发呆。
听到房门的声响,转过头去。
没有想到她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还有两天吗?
她一直在非洲的一个小村落,那里尽是瘦骨嶙峋的孩子和脸色蜡黄的病人,她就是这样一个善良的人,善良的根本不像曾今在商界独当一面,创下一片天地的铁娘子。
那里消息闭塞,她也是刚得知小凡流产的消息。
紧紧两天,她就赶回。
一进来,就看见憔悴消瘦的小凡,几乎是同时,她抱住了她“孩子,你受委屈了。”她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的抱住她。不过一句简简单单的你受委屈了,就让落小凡冰冷的外壳崩溃。
是的,她受委屈了。她很难受,很痛苦。
她的眼泪又止不住的往下掉,这两个月来,她流的泪比她一生流过的还要多。
清雅夫人不顾路程的疲惫,一个下午都陪在她的身边。
她陪着小凡说话,讲到非洲的那些可怜的孩子,或是国外的一些趣事,有时候,说道有趣之处,落小凡也会呵呵笑两声。
她想她们是世界上最和谐的婆媳了,自七岁开始,她就经常来孤儿院看她,给自己带来很多的礼物,后来,她所有的学费包括阿泽的那些费用都是兰清雅出的,不是不感激的,一直以来,在她的心里,她是像母亲一样存在的人,嫁给她的儿子,或许有一部分原因,是想真正叫她一声“母亲”。
兰清雅说了很多,却是完全没有提到孩子的事,她既然赶回来了,定就是知道了。
但她知道这是自己的伤痛,竟一字未提。
不是不感动的,若是离开,应该会很舍不得吧。
“这些日子,你去兰山别院和我一起住,让那混小子自己冷静冷静。”临睡前,兰清雅坐在落小凡的床边有些动怒的说。她摸了摸小凡的脸颊,“但是,小凡,你再给吟风一次机会吧。”平时如兰花一样清雅,在外却雷厉风行的女人竟然这样放低姿态和自己说话。
她看出什么端倪的吗?她知道自己决心离开了吗?
落小凡无声的背过身去。
她不能犹豫,但是她已经犹豫了,不是吗?
背后传来轻轻的叹息声,兰清雅静静的关上门。
一直到半夜,落小凡都没有闭上眼睛,她想了很久,终究没有下定决心。
她起身,披上一件薄薄的毛衣,头有些昏昏沉沉,想下楼倒杯水,刚推开房门,就看见墨吟风的书房亮着灯,门也没有完全紧闭,从里面透出一抹光亮。
正文 第9章:想要一个孩子,只有她
“你小声点,别让小凡听到了。”是兰清雅压抑着呵斥的声音。
什么是她不能听见的呢?落小凡的脚步不受控制的走向那道暗光。
“我几经听你的话娶了她,现在的事,你就不要管了。”墨吟风的声音清冷,也是带着一分压抑。
落小凡的心脏瞬间紧缩,一阵刺痛袭上心头。
原来他是如此才娶了她。
“吟风,你别忘了,若是你想要一个孩子,只有她。”兰清雅的声音莫名的清冷。
似乎被这一句话激怒了,墨吟风大吼“是的,我知道,不用你再提醒我,我天生RHNB阴性血型,只有她稀有的血型能与我这种人骨血相溶,可是,你就想要个孩子,你想过我的感受没有?”
书房内瞬间恢复平静。
落小凡的大脑一片空白,RHNB阴性血,她也曾经听说过这种人,这是一种极其稀有的血型,医学上传言是RH阴性血的一种变异,但是至今都没有一种明确的段论,医学领域呈这种人是“隐血人”。
当然,一般情况下,他们与正常人无异,只是若是大量失血时很难找到血库,或是很难找到与他们骨血交融的人。
所以,他们想要生下自己的孩子,就必须找到与他们血型相配的RHNB阳性血型的人,这种人更加稀有,但是这种人的血型属于正常人,甚至任何一种血液都能与其融合,在医学上称为血型“博爱”之人。
“轰——”像一记闷雷在脑中炸开。
竟会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他娶她竟是把自己当成播种的机器,就算是这些天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