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难堪的沉默。我一直没有说话。
我即便低着头,也可以感受到所有人略带责备的目光。
很久很久之后,我站了起来:“走吧。”
几乎是立刻,我似乎又听到夏天声声蝉鸣中,那个清脆略带顽皮的声音:“你总是委屈自己想面面俱到。所以何同学,以后,你要吃亏的。”
我似乎感觉得到那只纤纤小手在我头上粗鲁地蹂躏着我的头发。
我闭上眼。
你错了,桑筱。
如果可以,我不想回头。可是,世事往往难料。
纵然齐眉举案,到底意难平。
终有一天,我厌倦了这样的生活,我为自己选择了一条全然不同的道路。
妈妈不愿让我走,但最后,她眼泪婆娑,却仍然无计可施。
爸爸一直没有说什么。直到走前那晚,他找我长谈了一次。
那是两个男人之间的谈话,他喝了点酒,籍着从未有过的薄薄醉意,他的过往,他的青春,在淅淅沥沥的春夜里一点一点濡湿开来。
尽管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提到过那个名字,但我终于知道,原来,每个人都有少年时。
原来,每个少年都会死去。
我走了,桑筱。
可以从此不见。
然后,或者,我会偶尔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