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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毛主席、刘主席和中央各位领导健在的情况下,把埋在中央的定时炸弹统统挖出来,以防后患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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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主席亲自培养几十年的老干部不宜换得过多,因为把党的传统、作风交给下一代有一个过程。
……(见张麟著《徐海东将军传》,上海文艺出版社1983年版,第283页。)
徐海东望着天花板,思路清晰,观点明确,他不时的被迫吸口氧气,语言不能连贯,然而,字字斩钉截铁,句句直言不讳。
一封代表一名真正共产党员的信,飞向了中南海。
“文化大革命”这场在神州大地上突然刮起的一股飓风,横扫中华人民工和国的所有城市和乡村,就连长年卧床不起的“老病号”徐海东也未能幸免。
“修正主义分子”、“野心不死”、“想当国防部长”、“要守总参党委的权”、“‘二月兵变’的幕后支持者”、“想要毛主席交权”、“对林副统帅不忠”……一个个“莫须有”的罪名,一封封逼供信,一顶顶“反革命”大帽子,压得只靠氧气罐维持生命的徐海东喘不过气来。徐海东陷入了空前的苦闷之中。
凛冽的寒风,使徐海东卧室四壁挂满了白霜。周东屏从邻居借来的小火炉里,含硫量很高的劣质煤,散发着微弱的热量。
周东屏和儿子,既是炊事员,又是看护员。徐海东呼吸艰难,嘴唇、手指甲变成紫色,生命垂危!他抓住周东屏的手,喃喃地说:“我们一直讲要救死扶伤,实行革命的人道主义。他们哪里还有人道主义呢?我连个战俘都不如了!”
“我得想办法去找总理!”周东屏难过地说。
“不要去找总理,他忙啊!他也难啊!”徐海东说,“我相信毛主席、党中央,这场大运动很快就会结束的。我们再挺一挺,度过这最难的日子,一切都会好起来!”
周东屏望着奄奄一息的丈夫,曾经叱咤风云的红军高级将领,革命胜利,却遭到这样的下场,她心里翻江倒海,泪如泉涌。她不甘心就这样让丈夫不明不白地离开人世。她背着丈夫,让大儿子徐文伯想方设法找到徐海东的老战友王震,看看有没有办法。
1936年10月,徐海东奉中央军委命令率红十五军团去迎接红二、四方面军。实现红军三大主力的会师。徐海东首先迎接到的是红二方面军王震等率领的红六军团。两位虎将虽不曾相识,但互相久闻其名。他们一见如故,热烈地拥抱,互致问候,无所不谈。由于性格相近,出身相同,对革命前途观点一致,对张国焘同声谴责……真是相见恨晚。徐海东称王震为“王老弟”,王震称徐海东为“徐大哥”,几十年都称呼如初。
抗日战争爆发后,在晋察冀、晋西,徐海东率领三四四旅和王震率领三五九旅互相配合,使骄横的日伪军首尾难顾,屡遭痛歼,敌后老百姓拍手称快。从此,他们朝夕相处,互相关心,互相爱护,遇到困难共同商量克服,打了胜仗纯朴勉励,真可谓是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的亲密战友和兄弟。
1956年,徐海东在大连休养,王震专程从北京去看望因战争不断而阔别二十年的“徐大哥”。王震高兴地说:“徐大哥,您能有今天真是九死一生呀!您是死不了的人!”徐海东激动地说:“王老弟,我们能见面是多么不容易呀!我相信您能活到百岁!”……他们畅谈了两天两夜。
“文化大革命”使人性扭曲,“友谊”一词在字典里失去了位置。往日情同手足的兄弟,反目成仇;多年恩爱夫妻划清了界线;征战多年的战友,成了敌对派;……但徐海东和王震的友谊之树却更加根深蒂固。后来据徐海东的长子徐文伯回忆说:在风雨如磐的十年中,父亲和王叔叔的友谊也经受了考验。林彪、江青一伙把我父亲和王叔叔的亲密无间的战友关系,污蔑为“黑关系”、“搞串联”、“搞阴谋”。早在1966年9月,林彪、江青一伙就开始诬陷王震叔叔,强加种种罪名,给他挂黑牌子进行批斗。一天,王叔叔砸了黑牌子来到我家,对我父亲讲了事情的经过。父亲非常气愤地说:“王老弟,你砸得好!我们对党对人民问心无愧,不管遇到什么情况,我们都要顶得住。要说你王老弟是反革命,那我徐海东也就是反革命。”父亲尽力地安慰王叔叔,要他注意身体,坚信乌云总是要过去的。
1967年武汉“七。二○”事件发生后,林彪、江青一伙要抓所谓的“军内一小撮”,大街上贴满了“打倒徐海东”的标语,污蔑我父亲是“七。二○”事件的黑后台。父亲感到实在冤枉、憋着一肚子的火到王叔叔那里,倾诉衷肠。王叔叔对父亲百般地安慰,并说:“徐大哥,要说你是反革命,那我王震就是反革命。你要多加保重身体,相信问题一定要搞清楚的。”王震叔叔又对我说:“你爸爸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其他地方都不要再去了,我不怕牵连,徐大哥的事我要管到底。”(见胡小欧编《大将交往录》,四川人民出版社1994年,第129…130页。)
聪明的徐文伯甩掉盯梢,终于找到了王震,急切地说:“我父亲肺部功能已失去百分之八十,二十四小时都离不开氧气,没有氧气和药品怎么能活下去呢?我们向中央军委、总参总后和中央文革反映这紧急情况,结果都是不管不问。我们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父亲被他们整死呀!被迫无奈,我又找您来啦!”
王震知道,徐海东现在患有严重的肺病,心脏病、哮喘、气管炎、肺气肿等病症,他十分着急,果断地说:“一定要想尽办法维持徐大哥的生命!”
王震冒着风险把徐海东的情况报告到周恩来那里。周总理得知后非常气愤,他立即给北京医院打电话,嘱咐把徐海东同志的医疗关系转解放军总医院。又叫秘书打电话告诉有关单位,一定要保证海东同志的氧气和药品供应。
徐海东在昏迷中,听说总理亲自过问他的医疗保健事宜,激动得流下热泪。他喃喃自语:“总理,总理,我们的好总理啊!”1969年3月31日。
徐海东心急如焚,忐忑不安。
第二天中共“九大”就要开幕了,可他这位“八大”的中央委员,直到现在还没接到参加会议的通知。
徐海东从早晨等到中午,又从中午等到晚上,从晚上继续等到第二天早晨,仍然没接到通知,这使他彻底绝望了。他原来总是坚信毛主席、党中央的领导同志了解他,现在他怀疑起来!
这天夜里徐海东彻夜未眠。天好像真的要塌下来了,他陷入了极度的痛苦之中。
从党的第八次全国代表大会,徐海东当选为中央委员后,中央每次开会,毛泽东在问到出席会议的同志时,总要问一声:“海东同志来了吗?”就这么简单一句话,就使这位老将军感到深深的慰藉,似乎久缠于身的病痛也好了许多。
多少年的革命情谊、多少次难忘的战斗,难道说,由于一场“文化大革命”,就统统被毁掉了?徐海东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一桩桩往事,历历在目:1960年春节,徐海东在广州一个叫机颈坑的地方疗养,当时,正好和毛泽东住隔壁,相距只有几十米,他夜晚有工作,乘车外出,每次都要司机把汽车从上坡滑到下坡,然后再发动机器,毛泽东嘱咐司机说:“海东同志住在隔壁,他是个病人,要让他休息好!”周恩来对徐海东的关怀和体谅,更是难忘。有一回,在北戴河,徐海东去看望总理时,总理正在理发,见徐海东来了,头发理了一半,便叫停下来,陪着徐海东谈话四十多分钟,送他走后,才又坐下来继续理发。
……
漫长的黑夜,徐海东的心里也一片茫然!
与此同时,人民大会堂北侧小会议室。
一个大吊灯,照得会议室如同白昼。
周恩来正在主持一个紧急会议。他用低沉的语气宣布:“毛泽东同志紧急提议,徐海东同志应出席第九次代表大会,并建议他参加大会主席团。”
周恩来讲完,大多数人同意,也有人提出疑问。周恩来解释说:“毛主席早就说过,徐海东是对中国革命有大功的人。我认为不让徐海东同志参加‘九大’是不合适的。至于他有没有问题,以后会搞清楚的!”会场沉静了片刻,发出一个个回声:“同意!同意!”
虽然仍有少数人抱着敌意和怀疑,但是他们无法阴挠党中央毛主席的提议和多数人的意愿。
4月1日中午。中央办公厅的一位副主任和军委“办事组”的一名负责人来到了徐海东病床前,向他传达了紧急会议的决定,并问道:“你能出席今天开幕式吗?如果不能去,可向中央请假!”
绝望中的徐海东听到这个消息,喜出望外。他流着泪,激动地说:“主席提我的名,身体再不行,就是爬,我也要爬去!”
4月1日下午。人民大会堂内庄严肃穆。
周恩来见徐海东来到主席台,紧走几步迎上前去,与徐海东握手问候,并亲手扶起徐海东,将他安排在座位上,然后,又转身对大会一位服务人员说了一句:“小推车一定要放到海东同志身边!”
党的这次代表大会,是在极其异常的情况下召开的。徐海东对大多数代表和主席团成员,都很陌生。尤其是党代表,大都是由革命委员会同各造反派组织的头头协商决定或上级指定的。……很多品质恶劣的帮派骨干,林彪、江青一伙的爪牙,成了“九大”代表。有的人是先确定“九大”代表身份之后,才赶办入党手续,或是在火车上突击入党的。而大批优秀的共产党员和党的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却被排挤在“九大”之外,被剥夺了参加“九大”的权利。
许多应该出席大会的同志,没有参加;有的同志是刚刚从“牛棚”出来,像徐海东一样,匆匆赶到会场的。这些代表们心中都有说不出的滋味。许多老同志听说“老病号”也受了折磨,对他格外关注,都向他投来亲节问候的目光,用手势跟他打招呼……
这时,在雄壮的《东方红》乐曲声中,毛泽东款步走入主席台。会场立即掌声雷动,经久不息。站在毛泽东座位旁边的林彪,拿着“小红书”,领着全体代表,长时期高呼:“毛主席万岁!万岁!万万岁!”敬祝毛主席万寿无疆!“毛泽东就坐后,习惯地环视了一下会场,然后侧身问道:”海东同志来了吗?“
“到了,到了!”徐海东又一次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忙答了一句。不知是什么力量驱动,他竟然站了起来。毛泽东向他招手致意!徐海东久久望着毛泽东和他身边的林彪。林彪也回头看一眼徐海东,四目相对,一束莫名其妙的火花碰撞出来!
大会选举那天,徐海东那双微微颤抖的手,提着铅笔,在一个个名字下点着、数着。坐在他身边的一位,看到他在朱德、陈毅、徐向前等人的名字下面划了圈,急忙向他耳边低语:“这些都是‘老机’!”
徐海东明白“老机”的意思,是指“机会主义者”、“修正主义者”。在这种场合,他不便和那人辩论,只回答了一声:“他们是毛主席提的名,难道你不相信毛主席?!”说得那人哑口无言。
投票时,徐海东向附近的王震招招手。王震走了过来,徐海东郑重其事地行一个军礼说:“王老弟,我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