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起来,吾兄之功还在我们之上。”钟生道:“那是乐老师与徐公之美意,与我何涉。”众人道:“非兄鼎言,徐乐二公何以及此?”大家散了回去。
天地间的事,只要有了钱财,何事不可为。宦萼回去对他父亲说了,宦公也甚欢喜,他次早一面差人去买布棉花,雇了几百裁缝来做棉袄,一面雇了许多扎彩匠,买了许多毛竹杉篙庐席麻绳,运到教场,人众物齐,真是不日成之。贾文物的盐酱小菜也运到,童自大各房的米,也有人挑的,也有驴驮的,陆续送到。又运买带借数百口锅水缸并桶勺粗碗竹筷之类,无不齐备,就搭起灶来。他三家约来了有三四十人,同邬合前来照看。这些穷民闻得此信,都扶老摧幼,欢呼勇跃,蜂拥而来:
他一个个形容枯槁,尽鸠形鹄面之人。衣敝履穿,俱鳏寡孤独之辈,老翁携带幼子,喘吁吁难向前行。饿夫挽着病妻,气奄奄不能趋步。妇女欢而男子喜,弱者后而强者先。言语喧哗,尽喊大恩人救苦救难救余生。颂声盈耳,齐祝众施主多福多寿多男子。
那难民中有些精壮的,就去帮着挑水烧火煮饭,邬合看着每人散了一个碗,一双筷。贾文物又买了几千束草来,铺在蓬内地上,与他们睡觉。不几日,宦萼抬了棉袄来,每人散了一件,这些人将冻饿要死的时候,忽然有吃又有穿,而且有住处,这个感恩诵德,更何用说,就是阖城的人,也无有一个不夸念他们的好处。
一日,那童自大忽然寻思道:“我的行事,可是人说的,茅山的灵官,照远不照近,外路来的难民固然该赈济,难道本乡本土鳏寡孤独那些穷人,是该饿着他的,在十三门,不论城里城外,拣了十三座宽阔寺庙,就托本寺庙当家的和尚道士,每日早晚,煮两担米的粥,与这些无依无靠的人吃。每一处一月米六十担,柴六十挑,并小菜之类,都送了去。也烦钟生写了许多报子,各处贴了。他众人这好事,直到次年四月尽,新麦上来,天气暖了,这些人也有回乡的,也有去佣工的,大家才散了。
这乐府尹着实敬爱他们四人,都亲自拜望请酒,时常往来,不必多叙。那童自大又送了钟生一百担米,钟生先不肯受,他再三不依,方领了,又分惠了梅生三十担,郝氏十担,童自大把这些穷亲戚,十担五担不等,都送了些,人人感激。
一日,他偶然在门口站着,只见一个乞丐跪倒,哀求施舍,童自大正要问他来历,忽见钟生同宦萼邬合到来,忙迎着拱手,钟生一眼看见那花子,叹说道:“这样一个精壮少年,何事不可为,为何走了这条道路?”童自大道:“正是呢,弟方才正要问他缘故,因二兄驾到,未及细问。”邬合道:“此人晚生知道,他父亲叫做卜通,做了半世先生,不但误人子弟,又且行止不端。此人叫做卜之仕,又痴又俊傻。好吃懒做,虽然是他自己不成人,也缘他亡父的遗孽。”大家叹息了几声,童自大叫家人取了几文钱打发那花子去了。
你道卜之仕他随娘嫁了杨大,如何流落做乞丐,那水氏自嫁杨大之后,夜夜不肯放空,那杨大虽然是强壮之年,当日母上司偶然降临,还可竭力奉承,如今成了夫妇,日间辛苦抬轿,夜里当了差,劳碌催科抚字一齐督并起来,如何支撑得住。起先还勉强应酬,后来渐渐不能支应,竟挂冠而逃,只说外边有事,躲在码头上公房中去睡。水氏明知其故,不胜痛恨,也曾变下脸来同他闹过几番,说道:“我是没饭吃,嫁到你家来吃饭的么?还是图你的甚么好门第,嫁你做甚么来?我整夜孤眠独宿,守了活寡,何不当日我守了死寡,还有个名节,你也自己摸摸良心,可过得去?” 杨大明知道他是因此道发怒,但自己是抬轿的,别无进益,一日不抬,便没米下锅。先娶水氏来,是他收生着娃娃,生意盛行,所得之物除吃用之处,还有余积,故此那时可抬可不抬。靠着老婆吃饭,少不得在被窝中要打勤劳。近来水氏因向日人都称他卜奶奶,而今知他嫁了个轿夫,都改称他姥姥或称杨大嫂,他不服气,也不出去做生意了。
他既赌气不出门,只靠杨大抬轿度日。日间费力,夜里又要费力,如何支持得来。要去勉强应酬,自己性命要紧,况当初水氏色量尚未大开,自己尽力,也还可以供他个饱足。自从经过又粗又长之后,杨大已考在三等,把满身精力使尽,要想拔置前列,亦不能够,如何有这些力量去对付他,只得装呆做痴而已。把唐代宗不痴不聋,不做阿家翁两句金言,做了护身符。且当日未娶他时,偶然一偷,如同获了尤物;既娶了来,终日如此,其味不过如此而已。未娶他时,同他偷偷,以为他是多情不过的妇人;及到了此时,又以他是个淫滥不堪的贱妇。【说尽人情。】索性躲在码头上不回。水氏虽气恨胀满胸膛,却也无法可处。
忽然一日,有一个姓竹的来请他收生,水氏自己出去道:“我久不做这事了,你另请别人罢?”那人道:“我知道奶奶不出门,但我家同奶奶还有些瓜葛,我家女人胎死在肚里,不知别人的手段好歹,不敢去请。奶奶是久闻名的,故此我母亲打发来请。”水氏道:“我同你家有甚么瓜葛,你姓甚么?” 那人道:“我姓竹,叫做竹美。我母亲姓郝,当日原在钱家,我家大姑娘如今嫁在钟老爷家的,就是我母亲亲生的女儿。是当日过世卜先生的学生,我母亲是后嫁我父亲的。”水氏猛然想起,当年卜通在日,曾做笑话,常说他有个女学生钱贵,他娘相与了个姓竹的,混名叫做赛敖曹,阳物其大无比,后来没有妇人禁得他的,惟独这郝氏受得,大约就是他了。又一句道:“你父亲可是混名叫赛敖曹的么?”竹美笑道:“这是人混说的顽话。奶奶怎得知道?”水氏沉吟了一会,想道:“我家这没良心的忘八,绝情绝义,他既不顾我,我也另走走道路。这赛敖曹的名虽说得怕人,我自己量着我的也还不小,我去看做缘法。或者得尝尝是个甚么味儿,也不可知。”遂笑吟吟的道:“我本是不出门的,既说起来是亲,【此时还算不得亲,今夜同竹思宽如此,过明日才是亲呢。】只得去走走。”竹美见他肯去,十分欢喜,他进去把头抿了抿,又把下身洗了洗,【替人家收生,先自己洗了下身,趣。】腰里拽了块旧袖帕出来。【真老在行。】同竹美走着,问道:“请我替谁收生?” 竹美道:“就是我的女人,他怀着胎有七八个月了,这几日总也不动,肚子只往下堕着疼,我母亲遂想起奶奶来,故此着我来请。”
不多时,到了竹家,进去同郝氏厮见了,水氏看那财香面如蜡纸,愁眉苦脸,水氏摸了摸,急忙下手舞弄了半日,直到更阑,方才取下。扶财香上了床,水氏洗了手,穿了衣服,郝氏要照看财香,对竹思宽道:“杨奶奶是好亲戚,劳动了半日半夜,乏倦了,夜深回不去,你就陪在东屋里坐坐,快看酒饭。”竹思宽在堂屋里答应着,就请水氏到东屋里去。
到了房中,桌椅摆设停当,竹美点上大烛,竹思宽让他坐下,竹美就送酒菜来。竹思宽忙斟了一杯,奉与水氏,道:“着实有劳奶奶,请用一杯,解解辛苦。”水氏接过,彼此对饮,竹思宽道:“多蒙奶奶蒙情肯来,我一家感激不尽,容后报答罢。”水氏道:“我久不出门了,因方才你家大官儿说起钟府上大姑娘来,他原是我前夫的学生,都是瓜葛,我才来了。”竹思宽道:“我也知道奶奶不出门,是我老伴儿说你只说得明白,杨奶奶是极有情的人,再没有个不来的,果然奶奶肯下降,没有好东西款待,奶奶用一杯薄酒。”水氏吃了几杯,合了《杨妃醉酒》曲子上的两句,道:“酒兴儿高,色兴儿渐渐起。”想起他那大物来,人虽观面,不得相亲,领教领教。
淫心一动,两只眼饧瞪瞪的不转眼看着竹思宽。竹思宽是油里的泥鳅,滑极了的老惯家,心中就猜了几分,遂笑说道:“奶奶当日在卜府上,卜先生是有名的人。配了奶奶,也还不错。近来嫁到杨家,未免屈了奶奶些,奶奶这样个人儿,夫人还做不过么,杨老大有福,怎么就得了奶奶?”水氏绯红了脸,含愧笑道:“也因孩子小,没人支当门户,误听人言,到了他家。”水氏触动了心事,恨了一声,道:“谁知是恁个没良心的人。”竹思宽接口道:“难道他这不遂心么,真是得福不觉,要是个好人,得了奶奶这样有情有义的人,不知怎样疼爱呢?” 说着话,又让水氏吃了几杯,水氏这几杯浇肚,有些忍耐不住了,先勾一句道:“我当日听见先夫说,人称竹大爷的大名叫做赛敖曹,是怎么说?”竹思宽已明白他来相就了,又见他有了几杯,眉目间骚态毕露,也就大胆笑说道:“奶奶不要见笑,我的这根贱具,实在要算个放样的,故此人起我这个混名,可惜他没福,空有这样出奇的物件,没有遇过妙人,要得遇着奶奶这样佳人儿,也不枉生他一场,当日长在杨老大身上,他可不就造化了。”那水氏靠着椅子背,捂着嘴嘻嘻的笑。竹思宽再让酒,水氏不吃了,叫竹美拿饭来,竹思宽道:“请你母亲来陪杨奶奶吃饭。”竹美道:“母亲辛苦了几日,,刚才打发媳妇上床,他老人家在火厢里睡着了。”
竹思宽陪水氏吃了饭,茶嗽了口,又坐了一会,说道:“不堪的床铺,奶奶请歇息歇息罢,我老伴儿又乏困睡着了。”笑道:“我要来奉陪,又恐奶奶不稀罕。”水氏也笑道:“主人陪客,也是理当。”竹思宽道:“先道了谢罢。”笑嘻嘻带上门出去,在堂屋中支了个铺睡,水氏吹了灯上床。乘着酒兴,脱了个精光睡下,想道:“他方才的口气,夜里定然进来。”心中胡思乱想,翻来覆去。—点困意俱无。听见竹思宽问道:“竹美。你睡了么?”竹美答道:“睡了。”就不见做声,又听得轻轻推得门响,心中喜道:“来了,来了,我假装睡着,等他上床,省多少客气。”倒仰面假睡,两腿大开。
只见竹思宽爬上床来,轻轻揭开被,摸着他赤身仰卧,爬上身,摸着门,拿他那如驴之物,就想要往里顶,水氏此时文章已做到后股,少不得要收尾。故做惊醒,假意去捂阴门,却是要去摸摸他有多大一个。攥着他的龟头,一把握不过来,心下也吃一惊,道:“果然不谬”。问道:“你做甚么?” 竹思宽低声道:“我来陪奶奶了。”水氏道:“我好意来替你家救人,你倒这样,快些下去。”竹思宽笑着将阳物乱顶,道:“我倒也罢了,奶奶可怜他那样急,赏他尝尝吧。”水氏再要做作,被他戳得心口手三样都软了,做作不来,说道:“你这样大东西,是弄得进去的么?”竹思宽道:“奶奶你放手,包你不妨。”水氏将手一松,竹思宽搽了许多唾沫,然后再弄,顶了几下,头进得去,龟棱不得入。水氏淫心火炽,也顾不得了,用手摸了摸自己,吐些唾,将龟棱四周搽了,两手把阴门捩得开开的,道:“你用力顶一下看。”竹思宽狠狠一顶,水氏哎哟一声,莫时已入。虽然狠了一下,尚不至十分痛苦,水氏阴中先已水出,此时越多,滑溜无碍,渐渐送入。水氏觉得顶到心口之下深处,甚疼,拿手在腹外按时,像条硬棍在里边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