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过了么?”他抬起头向上望去,突然呼了一口气。“我倒是也有一件事想问一问你。”他慢慢转过身,定定的盯着我,烛火跳动,分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你为什么不告而别?”
听他这么问,我实在是忍不住心里的怒火,可是,却又不知该如何来表达我此刻的滑稽心情,怒极反笑。
“不告而别”
我抬起头望了望天,却只是看见一片漆黑。“你不是神仙么?用个仙法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说。”
渠莒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颓然地坐在地上,仰头笑脸盈盈的盯着我。“你们一族的能力果然不容小觑,我的仙术根本脱离不开这个铁盒子。除非除非有人来救我们。”
我眉毛一挑,语气里不自觉的掺杂了一丝的醋意。“你的仙友呢?你怎么不叫她来救你?”
渠莒眉头微蹙。“仙友?你是说白怀仙子?”
我一愣,心头不由一酸。原来她的名字叫做白怀这名字读起来都那么诗情画意。反观自己,宓儿?蜜儿,你又是谁的心肝宝贝,甜蜜饯儿?
四周黑暗,渠莒并未瞧见我脸上表情的变化,只是倦怠的打了个哈欠。长臂微展将我拉至身侧坐了下来。
“丫头,其实若能在这里一辈子,也不失为老天对我的厚爱了。”
“你说什么?”
“没什么。”
正说着话,突然觉得身下的铁板向上移动开来,我忍不住惊呼一声。
“我们在向上去,哈,有救了!”
渠莒仍旧懒懒的靠在身后的墙板上,抬手刮了刮我的鼻子。
“傻丫头,你仔细瞧瞧,我们不是在朝上去,而是这个铁盒子在不断地收缩变小!”
我一惊,慌忙站起身,借着烛火确是可以辨认四周的墙壁正缓缓的向中间挤压过来。速度虽慢,但是不消一盏茶的功夫,我和渠莒定是要被压成一滩肉酱了!
他似乎很是疲惫,缓缓的站起身子,站在我的面前将我拥进了怀里。“丫头,你可得记好了我们的千世万世之约啊”
我微微一愣,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想起这件事,突觉身子一轻,渠莒双手伸至我的肋下将我整个身子提起,放在了他的双脚之上。
“你,这是干什么?”
我挥舞着手臂想要下来,怎奈他的手臂紧箍我的腰身,无论如何都动不得分毫。渠莒缓缓地合上眼睛,双臂紧紧地将我圈进怀里,声音渐渐小去。
“丫头,我只能做到这样了,对不起,对不起呜”
他突然闷哼一声,整个身子便软了下去,头搁置在我的脖颈之间,微弱的吐着气,只有双臂仍紧紧的抱着我不肯放松。
轻呼了两声,他却并没有任何反应,烛光闪过,一道冷冷的光线刺痛了我的眼睛,缓了缓神,我透过渠莒满头的青丝惊恐的发觉,在铁盒子四壁之上居然布满了类似长矛的钢头,整个布局此看看起来居然同杀死大牛的假山板,一模一样。
这是报应吗?我累得大牛惨死,这便是我的报应吗?
我看着渠莒昏睡的容颜,觉得时间似乎过了好久,此刻也越发理解了他说的那句话。
也许,能和他一起葬身在这里,也不失为老天的一种厚爱。
我是钟吾族长,此番入得鬼界未必能够生还,而他是九重瑶华之上高高在上的上仙,且不说我和他之间亘横着阿藜和白怀,单单以我俩的身份,这一辈子恐怕也难成美事。
董永与七仙女的故事我自小便听人说起,仙凡相恋,向来没有好的结局。我如何能期待这公正严明的苍天能为我二人而动容?
我伸出双手紧紧地将他拥进怀里,嘴角挑起了一抹笑意,竟不再在意此刻的生死存亡。
“其实,我从来都没有想离开你,你瞧你,明明是你叫我走的,这刻却恶人先告状。你到底有多傻,干嘛陪我跳这个劳什子大坑,没了我,你便可以安心的去等阿藜了,就算等不到阿藜,千世万世也自然是有白怀仙子陪伴,你何苦为了我哎你呀你,爱我疼我的是你,伤我弃我的仍旧是你,临了临了我却仍旧不知道,真正的你是什么样子这样的我,也的确是不配守候在你身边的吧。”
墙壁慢慢的接近,我收紧了手臂,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渠莒,你是神仙死不了的,离开了这里,你可不可以也像等阿藜那样等我几年?不要久了,千世万世大可不必,只要几年便可”
手臂和背脊之上传来一阵刺痛,我知是钢刺穿透了我的骨肉。抿了抿嘴角,将到了嘴边的痛苦呻吟生生咽了回去。
“你会等我的吧”
我趴在渠莒的肩头,泪水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滚烫滚烫。
“轰!”
突然一声巨响,四周铁壁似乎是受了什么重创一般骤然停了下来,然后迅速的朝着四周褪去,少顷又恢复了先前我们坠落之时的模样。
我瞪大了双眼简直不敢相信我们居然死里逃生!
渠莒似乎是感受到了危险地撤离,嘴角扯了一抹苦笑,手臂一松整个人朝后仰去。
“渠莒!”
手臂一捞将他扯到了怀里,但却因为他身子的重量而一起跌落。巨大的声响在这个铁盒子里产生绵绵不断的回响。
渠莒的脸颊越发的殷红,我伸出手探去竟然热度惊人。
“你在发热?”
渠莒眯着眼睛掩面瞧着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微微点了点头。我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不行,这样下去身子会受不了的,我一定要想办法出去!”
手臂之上,渠莒的大掌略一用力又将我扯回了他的怀里。他依旧笑得像个孩子一般。
“此刻这条命已经是捡来的了,不要再白费力气了,这个机关在里面断然是打不开的。丫头,能和你死在这里都是老天的厚爱,这一句,我是认真的”
我望着他迷离的眼睛,突然觉得命运实在是有些可笑。
我爱他,他似乎也是爱我的,可是兜兜转转,几次擦肩我们却都是错过了,如果有缘分,不尽然,若说没有缘分,生死存亡,陪在身边的却仍旧是彼此。
这样的关系,我究竟该如何来形容?
渠莒缓缓抬起手抚了抚我微蹙的眉角,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将我抱在怀里然后向后扑去,一阵天旋地转,当我定睛细看,自己竟然已经被渠莒压在了身下。
他抿着嘴唇,眼睛里面闪着淡淡的光华,慢慢将头压了下来。细碎微凉的亲吻片刻之后便落在了我的额头,脸颊之上。
脑子里面嗡的一阵响动,所有的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动,半边身子竟似失去了知觉。
仿佛是感受到了我的僵硬,渠莒在我耳畔轻声呢喃着:“放松。”湿热的气体顺着脖领一路涌进衣衫之内,我只觉得全身上下遍布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
“呜”
渠莒邪邪的扯着嘴角一口咬住了我因惊讶而微微张启的双唇,细细的碾着,吮吸着。一双手也慢慢的探到了我身侧的衣带之上。
“等等!”我突然猛的将他推起,强迫着他直视着我的眼眸。“我是谁?”
渠莒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我的发丝,然后突然间抽走了我发间的朱钗,一时间青丝垂肩,气氛越发的暧昧异常。他翻手将我拥进了怀里,不再顾及我的挣扎,略带蛮横的加重了唇上的吻,手上的动作也越发的伶俐。
“我不要,我才不是谁的替代品!”
就在我打算狠狠地咬他一口,强制性脱身的时候,渠莒突然吻住了我的耳珠。
“丫头,我爱的一直都是你,你以为我会把你当成谁?”
我一愣。
渠莒笑的越发的灿烂,大掌一扯,瞬间将我的衣衫剥离下来。迎着渐渐淡去的火光,我只瞧见我淡粉色的衣裳缓缓飘落,如同一片云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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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十四章(1) 。。。
前方的路似乎很长很长,在路的尽头有一个人影,无论我如何追赶,我们之间的距离都始终保持着恒定。
这便是我做了一夜的梦境。
清晨,当我被一缕朝阳唤醒的时候,浑身酸痛无比,似乎真的随着梦里的人奔跑了整夜。我和渠莒仍旧困在这个不见天日的铁盒子里,只是上方却不知几时被人打了开来。
“钟姑娘,你在吗?”
是陈阿南!
我瞥了一眼渠莒,抬手捡过散落满地的的衣衫,为我俩穿着妥当这才朝着上面回喊道:“陈大哥,我在!只是我这边有人在昏迷,我一个人”
“嘭!”
未待我说完,一个灰色的影子便从上面落了下来,稳稳地在我面前站稳,这人正是本应该在七佛堂养伤的陈阿南。
“陈大哥,你跳下来了,谁救我们上去?”
陈阿南冷冷的瞥了我一眼,伸手揽过我的腰。“你以为七佛堂当家的名号是什么?这样一个浅浅的坑我都不能带你上去,我还怎么统领这么大的一个门派?”
我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然而还未待说出口只听耳边风声呼啸,景色一转我竟已经站到了钟吾族的祖祠之中。
“谢”我刚要开口道谢,陈阿南身子一转便又跳了下去。我咂了咂嘴,缩了缩脑袋。“谢陈大哥”
祖祠之中的景象一如昨日,神农鼎仍旧在那座白玉底座上闪着耀眼的光芒。抖着胆子,我跳了过去,一把将神农鼎攥到了手中,周围一片安静,不见异常。
“你这样实在是太鲁莽了,如果这鼎连着暗室之下的机关,我和你这风流倜傥的小相公可就要挺尸在此了。”
我转过身,不知何时,陈阿南已经背着昏迷的渠莒跳了上来,此刻正一脸黑云的死盯着我。心虚的一笑,我乖乖的跑到陈阿南的身边扯了扯他的袖子。
陈阿南冷哼了一声,也不理我,自顾自的朝着门口走去,临了转过头极不情愿的问道:“这人放哪里?”
我嘿嘿一笑,跑过去拉开祖祠大门,引着他朝着我家的方向去了。
灵引谷虽然遭此大劫,但是一些上等的药材还是多少有些保留。是以渠莒这一点小小的风寒根本不是问题。
我在房里拢了火,将药煎好,又服侍他服下,这才注意到陈阿南正一脸戏谑的表情望着我们两个。
“你,你看什么?”
陈阿南摇了摇头。“你到底是有多喜欢这个男人?”
我一愣,扯着衣角在渠莒身边坐定,回头打量了他一眼,语气惨淡:“你如何断定我是喜欢他的?也许我们只是萍水相逢?也许”
陈阿南不待我说完,居然爽朗的笑了起来。“你会在看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的时候,眼里满含柔情吗?”
我一阵语竭。低下头扯着衣角不再说话。陈阿南敛了敛神色,起身望了望窗外的天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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