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奇怪的是,他们三个都按句分开唱了,配合得也很默契,唱得也非常好听,作为听众的人们完全感觉不到任何别扭。
想来,不管面上谁和谁再怎么不对付,周洛琛、严肃和邢肆这三个人,从当年在学校到现在合伙开办了事务所,从头到尾在心里一直都是把彼此当成好兄弟的。
这首很热血的歌唱完,邢肆看着周洛琛的眼神也不再像以前那么排斥。他舒了口气,拿起酒杯和对方干了一杯,两人都一饮而尽。
这一幕在方旖眼中渐渐模糊,因为她感觉恶心想吐,难喝的酒液混着食物几乎就要涌出她的唇齿,她捂着嘴跑出了包间,抓住路过的服务小姐询问了洗手间的位置便闷头跑到那里,看到“洗手间”三个字就进了屋,钻进小隔间里吐了起来。
方旖这下算明白了,她的酒量只有一杯,喝了一杯多就得吐,以后她肯定滴酒不沾。
好不容易吐完了,方旖扶着门走出来,想到洗手台那洗漱一下,可谁知一抬眼却见到了让她永生难忘的一幕。
周洛琛站在洗手台边,行云流水地把衬衣塞进裤子里,拉上裤子拉链,系上皮带,随后洗手、用手帕擦干,慢条斯理地转回身,这就瞧见了方旖。
见到她,他立刻眯起了眼,眉宇间黛色万千:“方小姐?你怎么会在男洗手间?”
方旖浑身一震,脑子瞬间清醒,这话的意思难道是说她刚刚太难受没注意,进错洗手间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存稿箱日期写错了!没准时七点发上来!忙完了来看才知道!简直罪该万死!下次一定不会了QAQ
黛色就是青黑,老周脸黑了,那你们想想,他到底是心黑还是脸黑?
心黑的话,这脸黑没准儿就是装的了XDDD
PS:最近工作太忙,近期暂时隔日更一下,等忙完了这周应该会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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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周洛琛自然看出了方旖的尴尬,他肯定不想一个小姑娘为难,很快便收回视线,语气随意地给她解围:“出去吧,这会这里没人。”说罢,先一步朝外走。
方旖慌忙跟上,走在他身后看着他挺拔高大的背影,犹豫半晌还是说了句:“周律师,谢谢了,你也来上洗手间?”
周洛琛没有回头,话语从前方飘来,语气慢条斯理:“没有,我只是来整理一下衣服。”
虽然他看不见,但方旖还是点了点头。她沉默了一会,不知该说点什么,他们走的路上遇见不少人,都是朝洗手间方向去的,她该庆幸幸好不是她在时去的吗?但是这会儿附近这么多人要上洗手间,好像说好了似的,那刚才为什么没人进去?
方旖皱起了眉,不自觉望向周洛琛,难不成他在洗手台那听见了隔间里有女人在吐,所以故意让外面的人先别进去,免得她难堪?这很有可能的,当然也有另外一种可能,是他见到她进去了,所以帮她挡了一下人,之所以没说出来是不想她尴尬。
当然还有最后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一切都是巧合。
身后的人因为沉思而沉默,走在前头的周洛琛难得主动开了口:“林姿今天为难你了吧。”他轻声说。
听到这话,方旖脑子里刚才胡思乱想的东西瞬间没有了,她迟疑了一会,还是决定沉默。不否认也不承认,既可以让周洛琛知道事实,也避免了让自己担上打小报告的嫌疑。
周洛琛似乎也料到了她会沉默,没指望她吭声,直接道:“她的个性确实有点问题,你别放在心上,我会找她谈。”
方旖神色一凝,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忽然就冒出一句:“你在向我替她解释?”
周洛琛脚步顿了一下,单手抄兜停下不走了。
他转过头来,微眯着眼看方旖,低低沉沉地说了句:“不,我在担心你。”
一簇小火苗从心底窜了出来,直烧得她脸红心跳,匆匆忙忙地低下头避开了与他对视。
周洛琛见她害羞,微扬嘴角斯文地笑了笑,回过头去转开话题:“今晚玩得开心么?”
方旖巴不得赶紧换个话题,于是很积极地说:“很开心,大部分同事都很好的,和大家一起做事可以学到很多,待遇虽然不能和律师们比,但已经非常好了。”
周洛琛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小休息区,那里站着两个人正要离开:“过去坐会儿吧,包间里都在抽烟,闻二手烟对身体不好。”
方旖找不到理由拒绝,顺从地跟他一起走到休息区面对面坐了下来。
周洛琛双腿叠起,靠在沙发背上微闭着眼揉额角,白衬衣的纽扣岌岌可危地系在他胸膛,可以隐隐看到那层薄薄的衬衣下是何等优美的线条。方旖耳根发烫地移开视线,保持着沉默。
周洛琛安静了一会,慢慢开口说道:“你刚才说起律师的待遇好,其实不一定的。”
方旖疑惑地望向他,一脸求知欲。
周洛琛解开了衬衣领口的纽扣,竟然旁若无人地和她聊了起来。
“律师很难熬出头,大家看到的只是光鲜面。”周洛琛眼神深邃地望着她,“并不是念完法律出来就可以做律师,还要参加司法考试。过了司法考试也不代表别人就会找你打官司,毕竟通过了考试只能说明你对法律很了解,不代表你对这个行业了解。”
他薄唇开合,声音微微沙哑:“刚刚入行时,没有官司可打的,每个月基本都没什么收入,跟在大律师身边做助理律师还会有点钱拿,可以到法庭去旁听,学一些书本上没有的东西。但很多大律师不会真的什么都教你,因为一旦把你教好了,他们就多一个对手。”
方旖皱着眉说:“原来这一行也这么难。”
“三百六十行,没有一行是不难的。”周洛琛笑了,英俊白皙的脸上挂着笑的模样真的很好看很好看,“就算是保洁员,也有他难的地方。拿霁安的那些律师助理举例子,在这种大城市,他们要养车养房,几乎每个月都入不敷出。”
方旖诧异地瞪大眼,似乎不相信,周洛琛柔声道:“在办公室里他们似乎比你们地位高那么一点,但赚的其实跟你们差不多,有的甚至不如你们多。”他提起了别的地方,“换个地区,说说首都吧,那里的助理律师,有的一个月只能赚到一千。”
方旖有点不敢相信:“在那种地方,一个月只有一千要怎么生活啊?”
周洛琛整理着衣袖,动作优雅斯文:“不管做什么,一开始都会很难。”他的食指缓缓抚上嘴唇,视线从定在方旖白皙的颈项上,目不转睛地看着。
方旖总觉得,周洛琛不是单纯地在跟她说律师其实并不好当。尤其是他这句“不管做什么,一开始都会很难”。不知是不是她自作多情,她老觉得,周洛琛是为林姿对她说的那句“你怎么老是穿一套衣服”而安慰正处于“一开始会很难”阶段的她。
方旖对自己的想法感到羞耻,默默地垂下头不再言语。
周洛琛见此,慢慢把话题拉到自己身上:“邢肆说我的心像垃圾场,可有多少人能一直不变?想要翻身,就得逼自己脱胎换骨。一直在底层求生存,爬不上去的才是真废物。”
说来也对,律师做到周洛琛这样,已经算是一个境界了。但他不是一毕业就站在这个位置的,他要走上这个位置,需要经历很多磨难,怎么可能一直保持初心不变?
方旖想开口表达一下对他的理解,算是“安慰”一下他,可他紧接着就说:“不过他说得也有道理,他和我走同样的路,但他还是那样,我却变成这样,说来也算是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结果了。”他说完便站起身,垂眸道,“回去吧,不早了。”
方旖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心情复杂地跟了上去。他们一前一后回到包间时,里面的人正在唱歌,拿着话筒的人是林姿。
林姿瞧见周洛琛回来先是一喜,接着看见后面跟着的方旖,顿时脸就臭了。
她不唱了,直接走到方旖面前,笑得很恶劣:“方旖,你也来一首吧。”她把话筒递给她。
方旖是听见林姿刚才唱歌的声音了的,很好听,比原唱都要悦耳几分,她刚唱完就让她唱,无非就是想和她比一比。
方旖冷淡道:“不了,我五音不全。”
林姿坚持道:“大家都看着呢,这么不给我面子,那以后咱们可没办法相处了。”
方旖微微眯眼,看了她一会,忽然笑了,接过话筒道:“好,那为了咱们能好好相处,我就献丑吧。”
美女唱歌,男人们自然非常欢迎,巴掌拍得啪啪响,女的们则表情各不相同。
林姿下了舞台,坐到温娜身边,等着看方旖闹笑话,可意外的是,等音乐响起来,她开始唱的时候,林姿就意识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方旖根本不像她说的那样五音不全,反而唱得很好听,温柔的歌声配上动听的音乐,把刚刚唱了一首英文歌自认为很洋气的林姿弄得很难堪。
方旖唱的歌里有句歌词是“言语从来没能将我的情意表达千万分之一”,这真是戳中了现场很多人。美人唱歌,还唱得那么好听,可不就是“言语从来没能将我的情意表达千万分之一”吗?
周洛琛坐在黑暗处,身边是严肃。他看了一眼严肃手里夹着的烟,忽然觉得烟味也没那么难闻了。
这首歌成了当晚最后一首,方旖唱完之后,大家便决定回家了。
因为很多人都喝了酒,所以没喝酒的几个人便分别开车送人回家。尹哲彦自然负责送周洛琛和林姿,但当他载着他们要走时,周洛琛却发话了。
周洛琛打开车窗,对站在何晴边上的方旖道:“你也上来吧。”
方旖看看自己周围,确定他说的是自己后,正要开口,就感觉胳膊被人拉住了。
她不解地看去,拉她的人是邢肆。邢肆把方旖拉到自己身边,对坐在车里的周洛琛道:“不用了,你们那太挤了,她和何晴跟我走。”说罢,便把方旖和何晴拉走了。
方旖回头望着周洛琛,周洛琛白生生的脸在黑色的车子里显得非常明显。他坐在那里,气质依旧斯斯文文安安静静,可那双被眼镜片遮挡着的修长的眸子里,却翻涌着别人看不懂的潮。
到了邢肆车上,开车的是陈君瑜,邢肆似乎对方旖很不满,一上车就道:“我告诉过你什么,你怎么不长记性?”
方旖想起他对自己的“提示”,认真道:“我记得的,邢律师别担心。”
邢肆冷笑一声,斜睨着她道:“记得?违心话!到底还是女人,个个都一样。坏人有时并不长着坏人脸,谦和大方彬彬有礼的坏人才最可怕,自己想想吧。”说罢,他直接转开头闭目养神,似乎对方旖很无语。
方旖无奈地朝何晴笑了笑,何晴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也闭上眼睛休息了。
整辆车上,睁着眼的只有方旖和陈君瑜。方旖望了一会车窗外,忽然瞧见周洛琛的车从一旁驶过。
开车的是尹哲彦,周洛琛坐在后车座,那边的窗户开着,她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他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