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下名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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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下名器-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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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面又暗自嘲讽:林焉容啊林焉容,他先前那么轻贱你,如今给你两盒点心就乖乖受着,人真是越活越没骨气了。
  萧可铮在一旁看着她,沉默不语,马车内光线昏暗,将他的五官遮掩,只能隐约看见他清晰的轮廓,外沿是男子铮然有力的线条。
  马车嘚嘚拐向一处幽静的客栈,点了几个菜让人送进房间里,萧可铮递双筷子给她,焉容连忙摇头拒绝:“我在车上吃饱了。”
  “”萧可铮白她一眼,“待会你可别饿了。”
  焉容满脸羞红地接过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挑了几口小菜,心想他先前也不说清楚,害得她吃了一肚子点心,没想到竟然还有一顿晚饭。
  不过一会,萧可铮吃完饭,倒了杯茶,慢悠悠地啜着,看也不看焉容一眼。焉容纤长的手指转着茶杯,心底有些慌乱,这人从前都是直来直往的,怎么今个还得酝酿一会不成?
  “我去看看窗子关没关好。”焉容离开座位,缓缓向窗户走去,打开窗户,任寒凉的夜风吹打过来将她面颊的红晕扫去。楼阁之下,几点灯笼似红枣一般挂在一排屋檐外,随风轻动,满城繁华。居高临下的人,都会生出一番落寞的心思。
  突然感觉腰身一紧,整个人陷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接着温湿的吻从耳际渐次滑落下来,一路旖旎顿在唇角,焉容被吻得头脑发懵,只听得他含混不清的话语从下巴沿着骨骼传到上方:“爷真不知是该恨你还是可怜你”亲眼见过她那样歇斯底里、那样绝望受伤,原本打算领她去马家再受刺激让她彻底死心,却没想到她能淡定面对,展现自己聪明果决的一面。果然,经历受伤的女人就是不一样,每一步都踩着自己的伤痕施展报复,到寂寞一人的时候,临窗看景,又变回了最无助的她。
  焉容心里似一碗水被搁了一大勺油一般,粘稠又七上八下乱七八糟,她不想平白无故地被人恨着,又不想被人居高临下地可怜着,可是如今自己活得如此卑微,哪里还有资格再去谈什么要求。“爷,今日一事,多谢相助。”不论他动机如何,帮她了,终究是帮她了。
  萧可铮微微勾唇,“嗯,我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懂么?”
  焉容蹙眉,对他这番不近情面的话无力反驳,只乖乖应了一声“我懂。”两手搭在他的肩头,抽出一根食指从他下巴开始,沿着修长的脖颈,路过起伏的喉结,轻柔地挑开他的衣襟,一路笔直缓慢地下滑,直到埋入一方黑丛。“还望爷多几分体贴,温柔一些”有些话她千般万般地不愿说,事到临头,唯有几句软话才能保自己少受些苦。
  萧可铮忍不住下腹一紧,往前送一步将她逼在墙根处,大手将她臀部托了起来,隐晦不明地笑道:“难怪都说处子虽好,却不及少妇十之有一的风情。”
  焉容神情不禁恍惚了一会,跟马知文新婚一年,他在这件事上一直遵照孔老夫子的教诲:“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即便迷恋,却不敢频繁,每回都像例行公事一般,何况曲氏看不惯她,处处挑她的错,她决不能露出一丝不沉稳不规矩的模样。所以,焉容遇到萧可铮之后才有些恍悟,原来男女之事还可以这样那样!
  “哎”
  萧可铮的手已经伸到了她亵衣之下时轻时重地揉捏,焉容垂着头看他,媚眼如丝,眉间紧皱,难以自持。
  “还得慢点?”
  焉容两手撑在他的肩头,满脸潮红,却支支吾吾什么也没说出口。
  这女人,总是卖得一手好“欲拒还迎”,不管她那点心思了。萧可铮摇头一叹,将她强按在高挺之上。
  她的十指突然用力张开,似失重般跌落下去,身子一阵乱颤,紧紧地攀住他宽厚的胸膛。
  
  次日天方亮,萧可铮便起了,收拾衣服给自己穿上,动作利落。焉容迷迷糊糊睁开眼,用手掩着嘴打了个哈欠,“天还没亮透彻呢。”
  “我得回去了,你再歇会,桌子上给你放了两张一千两的银票,回去别给刘妈少了免得她不高兴,嗯,一会我叫虎子给你买两件成衣送过来。”萧可铮一串话下来,说得极快。
  焉容调侃道:“爷难不成还怕老婆?”
  萧可铮一顿,缓缓道:“她脑子不好。”
  焉容脑子里空白了一会,再回过神来他早已推门走了。是啊,她忘了前不久刘妈妈给她讲过来着,这位爷发家致富的历史真是曲折变化,精彩纷呈,足够写一本书了。据说,他自小生在富庶家庭,二十岁那年已经可以独当一面,想不到人生得意之时突然遭了变故损失惨重,万般无奈之下娶了崔大财神的独女崔雪,成了上门女婿,也因此解决了经济危机。
  脑子不好,如果是傻子的话勉强还能接受,可是,比傻子更悲催的,是疯子。
  崔大财神现在已经是病入膏肓,家里所有的生意都托付给了萧可铮,待他老去之后,萧可铮也可以娶妻生子,孩子可以姓萧,但条件只有一个,照顾好崔雪一辈子,无忧无虑、无病无灾。
  商人最看重的是信誉,崔大财神便是抓住了这一点,用一辈子的积蓄为本,交付于萧可铮,换他女儿后半生安好为利。
  萧可铮要做顶天立地的男人,从前说宁可乞讨也不会做人家上门女婿娶个疯子回家,如今也不得不屈服了,旁人谈及他的家事,一个略带轻蔑的目光便如千斤重坠落在他的背上。
  每个人都有他的艰难之处,如焉容,如马知文,如萧可铮,尚霊城是京都,经济、政治、文化方方面面的繁华所在,同样,也是人性最挣扎最崩溃的地方。每天都有千万人倒下,每天也有千万人爬起来。
  焉容没有宏远的目标,没想过考状元,没想过振兴家业,只想攒够钱为自己赎身。从前盼着与马知文团聚,现在不了,她要独闯天涯,去找她被流放的父母和弟弟,若是有生之年能够与他们团聚,便再无其他奢求。
  捡了先前的衣服凑合穿上,叫来店小二打来热水净了净身子,再将新衣服换好,焉容也未用早饭,披了条丝巾围住脸,坐上萧可铮为自己安排的马车,一路悠悠晃晃回了裙香楼。
  那时已接近晌午,焉容一进门,便见刘妈妈坐在大堂里,慢悠悠喝着茶等着她,焉容心底一紧,从袖子里掏出一千两的银票带着笑脸走上前去:“妈妈,叫您担心了一夜,给您陪个不是。”
  刘妈脸色淡淡,顺手将钱接过搭在桌面上,用茶杯叩住,“萧爷说不止给这些。”
  焉容一怔,苦着脸再从袖子里掏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妈妈,您给我留一百两。”
  刘妈脸色一喜,但仍旧绷着一张老脸,斥责道:“钱就不给你了,你要长个记性,这规矩不能轻易便破,白日里可以随着玩玩,但天一黑就赶紧回来,这万一叫人看见可怎么办?还有,该分你多少钱就拿多少钱,不该是你的,再怎么多也不是你的。”
  “是是是,女儿知错了。”焉容看着她将那五百两再压到茶杯下头,心上的肉又开始泛疼,还好自己聪明,将其中一千两找人破成两张,如今她还能私藏下五百两。
  “你回去吧,不要忘了喝避险的药,好好歇着。”
  “女儿告退。”焉容垂着头往房间走,面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真是个扒皮吃肉不吐骨头的东西,可恨之极。
  面色不悦地推开门,竟然看见床柜翻倒,梳妆台上一片狼藉,焉容身子一震,不顾得提起裙子就钻进房中,忙抽开抽屉,发现匣子的锁被撬了,里面几张辛苦攒下的银票和散银,还有一些珍贵的首饰,全都不翼而飞!
  这些钱,她看得比命都重,男人靠不住,只有靠钱了,她一百两一百两攒着,只求早日脱离苦海,这是她最顽强的信念,可如今
  到底是谁偷了她的钱财!焉容气得双目赤红,气急之下一脚将凳子踢翻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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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骂人

  她辛辛苦苦三个月才攒了三百两银子,不过是出去一天就被人偷走了,一万两赎身钱到底什么时候能攒够!究竟是谁干的缺德事?让她知道了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焉容气得差点溅出眼泪,跑出房间去敲衣缠香的房门:“衣缠香你快点起来,我有事问你!”
  这时候衣缠香还在睡觉,她们的作息和她明显不一样,焉容敲门敲得累了才想起来这码事,抬脚刚准备走,就听门内女人嘟囔着骂道:“哪个不长眼的打扰老娘睡觉!”
  “是我。”焉容闷闷道。
  “你怎么这时候想起来找我了?昨晚在外头没累坏你是不是?”衣缠香顾不得穿衣服便为她开门,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焉容跟在她后头,微微蹙眉,她怎么光着身子就起床开门呢,万一叫旁人看见怎么办。“衣缠香,我房间里的钱被人偷了,你知不知道?”
  衣缠香脸上还带着倦意,眼圈下泛着青色,纤弱的身板圈在被子里,“我怎么知道啊,这事儿你该问刘妈去。”
  焉容吸了吸鼻子,离得衣缠香越近越听得她身上幽香四溢,“她能知道?”
  “她保准知道。”衣缠香打了个哈欠,看着焉容面有疑色,连忙捂住嘴,“行了行了,别烦扰姐姐我歇息,该干嘛干嘛去!”
  焉容见她不再说话,脸色一僵,“那我去问她。”说完起身往外走。
  衣缠香低声念叨:“这样的事还少么,钱存不住就不要存了,省得攒两天被偷一次。”
  焉容顿了一顿,恶狠狠扫了衣缠香一眼走出门去,心头阴郁,这是什么话,她难道会因为一次钱被偷了就放弃为自己赎身的打算?显然不能!
  衣缠香摇头苦笑,重新躺回被子里,两眼却瞪得老大,她还是太单纯了,哪里明白这人间炼狱,除了肉体折磨之外,还会把人的真情、决心统统消磨。直到有一天,当她发现无论攒多少钱都会面临一个被偷的下场的时候,她就会懂得,其实一拿到手马上花掉才是真理。
  临下楼时,焉容往下看了一眼,刘妈收拾了茶具正往回走,她一双小眼往四下看了看,将银票团进胸前衣襟里,动作谨慎如临大敌。
  焉容暗自忖度片刻,往后退了一步躲在柱子后头,掐了自己大腿一下,眼泪顿时冒了出来,见刘妈一上楼,连忙扑了过去,哭诉道:“妈妈,您给我做主啊。”
  刘妈妈眯了眯眼,做出一副慈祥的神态,“怎么了?”
  “我存的钱被人偷走了,妈妈您跟着我来。”说着将人引到房间里,把抽屉抽了出来,“我这房间的锁还好好的,里头的匣子却被打开了,原本钱和首饰都放在这里头。”焉容痛兮兮地将匣子放在化妆台上,眼泪盈满眼眶,泫然欲泣,这位刘妈最是狠毒,吃软不吃硬,焉容从前不懂,想着绝食对抗,被她找人强按着灌下一碗又一碗汤水,现在长了记性,眼泪比撒泼放狠更为管用。
  刘妈淡淡扫了一眼,安抚道:“既然丢了就丢了吧,看开些。”
  “妈妈,您得帮帮我!”
  “我怎么帮你?你昨晚未归,谁也不能替你看着房间,便是小梅也有自己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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