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验孕条扔在垃圾桶里,冷笑了一下,从厕所走出来,林晓饶在门口有点着急地问我怎么样。我把头靠在林晓饶肩膀上,要哭不笑地说:“我告诉你我不知道是谁的,你信么?”
林晓饶抱了抱我,表现出一副挺心疼的样子,她说:“你先跟我回去睡觉吧。”
我们到宿舍的时候,九点多快十点了,我也没去洗漱,爬到林晓饶的床上去睡觉,她去外面洗漱,磨磨蹭蹭地到熄灯以后才回来,她可能是不想打扰我。
躺在床上的时候我就在想,我肚子里这个玩意儿到底是哪儿来的。我从回家以后就没来过例假,跟岳明伟倒是有可能,可是我们俩戴套了啊,有了以前的那次,我不可能再让自己栽在他手上了。但是跟满城的时候,我让幸福冲昏头脑了,他有时候射在外面,有时候忍不住就弄里面了我操这是什么破事儿啊。
我倒是希望是岳明伟的,那样我能直接打电话到他家要钱,可是不可能的,人家根本不可能认账的。我就哭了,天呐,我该怎么办?
我已经下定了决心不再搭理满城,我不想再见他了,不想再想起跟他有关系的事情了,我也不要他的孩子,我也不想找他要钱,省的人家再觉得我为了钱去纠缠人家?
我不想不想真的不想,就是不想再见他。我觉得再见他是很恐怖的事情,万一他跟我说好听的哄我怎么办,万一我一心软,信了他的鬼话给他当小三怎么办,万一他不跟我说鬼话,我更伤心难过怎么办?
不见他最好办。
我在床上哭,林晓饶也爬到床上来,我们两个都不胖,这床承受二百斤还是没问题的。林晓饶递了段儿卫生纸给我,感受到这个类似安慰的举动,我哭得更加悲愤。
林晓饶轻轻抱我,藏在被窝里小声问我:“学姐,你打算怎么办?”
我说我不知道。
林晓饶想了想,她说:“我这儿还有点钱,不够的话我跟同学借点,学姐,你不是说分手了么?”
林晓饶猜得到我没打算要这个孩子,她以为我只是跟岳明伟分手而已,她以为这孩子是岳明伟的。我没跟她提过跟满城那几天的事,那几天我跟谁都不想提。
我抱着林晓饶,在她的肩膀上哭了一会儿,小小的单人床上铺,挤两个人也真的不容易。我什么也没说,就这么哭着哭着,睡着了。
晚上林晓饶睡不着,不停地翻身,但是又怕弄醒我。我肯定还是会醒的,她很抱歉地对我说:“我胳膊酸”她说:“你别介意哈,我一跟人抱着睡觉,就会胳膊酸。”
这床太窄了,就算不抱我们也是得挤着的,我知道林晓饶没有恶意,但我真的确实打扰到人家了。
我望了会儿天花板,轻轻对她讲:“没事儿,谢谢你,我有办法。”
第二天林晓饶出去上课,我在学校里乱溜达,我已经考虑了一下午,考虑到弹尽粮绝破釜沉舟,我走进了这边规模最大的夜总会,还真跟正经应聘似得填了张表,那个戴眼睛的年轻经理跟我说了一些话,并且鼓励我,这么漂亮,想挣钱很容易。
这是来钱最快的地方,我肚子里有个胎,我没打算要它,去医院得有钱,只要我有了钱,我一天都不想拖下去。去他妈的爱情,去他妈的纯洁,去他妈的道德底线,全都是扯淡!
我过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夜总会已经开始营业了,男经理又找了个女经理,让她帮我去找一件工作服。所谓工作服,就是那种超级短的裙子,颜色红红紫紫的,很艳俗。这些衣服是以前的小姐留下的,走了以后连洗都没洗,我看着领子里面都很脏,我不愿意穿。
女经理想想也就算了,让我穿着自己的衣服上阵。
穿自己的衣服感觉踏实多了,但我今天穿的不是高跟鞋,行李锁在别的超市,这会儿也拿不出来。商量之后,还是那个经理自己掏了一百块先借给我,估计是怕我跑了,他亲自带我去附近的超市,买了双三十来块的黑色高跟鞋。
路上的时候经理问我:“出什么事儿了?”
他可能也看得出来,我没干过,并且也不是真心想干这个。我笑了笑,“没什么啊。”
他问:“让朋友骗了?”
我就还是笑了笑。
那天夜总会生意不好,第一天没坐上,我现在不光把自己卖了,还欠了人家经理一百块钱。我不想回学校打扰林晓饶,晚上经理给我安排了个住的地方,在夜总会的负一层,以前是收银的宿舍,这两天收银刚搬走。
也没有被子,经理又带我去楼上酒店拿被子,那酒店是他自己的房间,进去以后他让我先坐下,说自己要找点东西。我就在床上坐着,看着他翻柜子找东西,然后他问我:“要不你今晚就在上边睡吧。”
我瞥他一眼,“这不是你自己的地方么?”
他说:“是啊,所以你能在这儿睡嘛。”
我顺手抱了床上的被子,管他找什么找,我说:“地方我认识了,你不用送我下去了。”
我知道那经理是什么意思,但是就因为我欠了他一百块钱,就要跟他睡觉,那不可能的。
【瑶瑶篇】十七岁的时候,我当着老公的面把处女给了别人/暧昧很近,爱情很远 016 来钱最快的地方(已修改)
我踩着三十块一双的高跟鞋,听着自己的脚步在走廊里哒哒哒哒地响,我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只是机械地往那么个地方走,怀里抱着软绵绵的大被子,这是我唯一的安稳。
同样住在这里的,也是个刚来的姑娘,来了两天,没挣到钱,欠了经理两百。这姑娘比我岁数还小点,想得倒是很开,哪怕是借来的钱,照样花得心安理得。
她叫陶文靖,有点胖。
我和陶文靖一见面就挤在一张床上,盖一条被子。她说她昨天出去睡得旅馆,感觉太浪费了,于是让经理先给自己安排了这么个地方,这都是临时的,等我们自己能挣钱了,就不能在这儿住了。
陶文靖坐过一次台,是在另一个夜总会,就算对业务比较熟悉的了。但其实我们俩躺在一块儿,也没有说关于坐台的事情,她话很多,一直在讲自己的故事,讲她如何跟自己的男朋友辗转到了这里。
讲着讲着我们就饿了,陶文靖带我去附近烧烤店,要了四十块钱的鸡翅,然后去商店买了一盒红将军,我们俩回到刚才住的地方,开吃。
她抽烟,抽得糊里糊涂算不上多么优雅,我也大概明白了,陶文靖在离家出走之前,就是他们当地的痞子女。陶文靖说她什么都不在乎了,她就是为了自己的男朋友,等他男朋友工作稳定了,能挣钱了,她就不干了。
想法不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我也混到这个份上了,没必要再鄙视任何人。我现在的想法就是,干几天,攒够去医院的钱,攒够去医院以后能养着自己的钱,以后的事情再说吧。
我问陶文靖有没有万能充,她就从大行李箱里给我翻出来个万能充,我把手机冲上电。第二天和陶文靖睡到日上三竿,也没人来喊我们,好像被遗忘在这个地下室角落了。不开灯,房间里就和天黑一样,一丝光都没有,只有万能充不再闪烁的红点和绿点。
我不知道自己在一个什么样的角落,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明天又在哪个角落,我感觉我好像被这个世界抛弃了,只能自生自灭了。
没有人帮得了我,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没人能帮我承受打胎,没有人帮我修补那些破碎的爱情和幻想。更没有任何办法,去抹去这个不大灵光的脑袋里,所有的记忆。
我开了机,翻到一些电话号码,也只是看了看。手机没费了,也没法跟任何人打电话,打电话说什么呢,借钱?我要打胎,我不想当小姐?
当初因为岳明伟,我毕业后几乎和所有人都断绝了联系,能联系上的都是关系不到借钱那个份儿上的。人说救急不救穷,我这是正儿八经地穷。
至于满城,算了,找他要钱还不如当小姐让我心安理得。
陶文靖的男朋友陈林来给我们送包子,三个人吃完包子以后,陈林说有这事儿那事儿的,就又走了,我看到陶文靖在看着自己男朋友的时候,那一脸幸福的光。
她教我抽烟,我没学会。夜总会开始营业以后,有服务生下来叫我们,我就和陶文靖上去了。
小姐房里,叽叽喳喳的,有打扑克的,有打麻将的,乌烟瘴气一片一片,厕所里满地的卫生纸,很脏很乱。
那些小姐看到新来的,也不觉得新鲜,还是该干嘛干嘛,很能咋呼。陶文靖已经来过两天了,也就混了那么两个熟人,跟一个叫凤儿的姐姐坐在一起,也就拉着我坐在一起。
我心中多少有些忐忑,还没有客人来的时候,我们三个就斗地主,那个凤儿似乎是干了好多年了,她也不化妆,留着一头长直发,连刘海都没有,长相很土气,在这里混下去并且没人敢招惹,全靠资历深。
斗地主,一块钱一把,地主输了交两块。我最近明明在倒大霉,但打起牌来运气是真心不错,什么没干呢,赢了十好几。
就在我觉得,天天就这么过来赢赢钱算了的时候,服务生在小姐房门口吆喝一嗓子:“选台!”一帮姑娘齐刷刷放下手里的事情,极有秩序地走了出去,上了楼梯绕过走廊,站成一排。
当时就是赶鸭子上架的心情,整个人忽然就麻木了,要发生什么该来的就来了,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了,人已经走进来了,还有什么放不开搁不下的。什么是现实,眼下我站在这里,像一个商品一样供人挑选,这就是现实。岳明伟为了以后的日子更好过把我甩了,是现实,满城狠狠地把我玩弄了一遍,也是现实。
我的现实是,我无家可归了,我肚子里还有个不该存在的,如果不消灭就会成为更大隐患的小东西。
眼一闭心一横,什么好像都不是事儿了。
我在这些人中够漂亮,轻轻松松选上,把我的第一次坐台经历交给了一个韩国老头子。语言不通,我就光坐在那儿不说话,让我抽烟,我摆手说不会,让我喝酒,我就抿那么一两口。
这个韩国老头子没意见,但是他的朋友有意见,嫌我不热情,跟生谁气似得。凤儿姐也在这个房间,急忙帮我打岔,倒了两杯酒去敬他们,说:“我这姐妹儿是新来的,不太适应,哥你们别往心上去。”
我不喝酒,就给他们唱了两首歌,跟那个韩国老头子也刻意保持着距离。凤儿过来跟我说:“你这样就行,能喝就喝不能喝就不喝,也别给他们亲啊摸的,别怕哈。”
陶文靖跑过来看我,只是怕我不适应,过来给我点安慰。我挣了第一个一百块,拿着这张红纸的时候,心情麻木。
我不想给手机充值,不想联系任何人,就让我这么着吧,谁也别来找我,给我增加负罪感。其实没什么,既然社会就是这么现实,那就现实着吧,找男朋友,谈恋爱,分手,什么意思呢。
我看到很多小姐,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来到这里,也有真心就是想得开来到这里,比如凤儿,在家是孝子,出门看着是普通人,她不说,谁也看不出来她是干什么的。
后来我把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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