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存短信的习惯,我喜欢自己的信息记录里干干净净的,我有强迫症。
我试图从房间里走出去,但他把门从外面反锁了,我打不开。我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因为他什么也不说。
满城买了很多东西回来,还包括卫生巾,我去厕所换了,不想睡在这张床上,就跑到沙发上去看电视。
满城在厨房里给我煮粥。
我一直在看电视,不停地换台,也不再去看满城在厨房里走来走去的样子,可是什么样的电视剧都看不进去,又嫌电视闹腾,又需要它不停地闹腾着,最后干脆看广告。广告没有剧情,不会让人跟着去揪心。
满城从厨房端着小锅出来,是医生交代的小米粥煮鸡蛋,小菜是在超市里打包来的,比较爽口的那种。
我不想吃,满城就在旁边盯着我,我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皱着眉头问他:“你有病啊!”
我和满城都有病,有神经病,都该吃药。
满城伸手摸我的脸,被我一巴掌打开,我不愿意让他碰我,恶心,愤怒,我自己心里还难受。我猜他心里也挺难受的,几乎是痛苦地皱了皱眉头,他靠近,不顾我的负隅顽抗硬把我抱住。
他问我,问得可伤心可伤心了,好像他妈的被骗了被耍了还从身体里丢了块肉流了滩血的是他一样。
“是不是我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楠楠你能不能别这么倔。”
【瑶瑶篇】十七岁的时候,我当着老公的面把处女给了别人/暧昧很近,爱情很远 018 不解释不掩饰(已修改)
他说这么煽情的话,用这么煽情的口气,我当然是要哭的,我哭了他就手软了,压得我不是那么紧了,我把他推开,哭哭啼啼地说:“不是你的不是你的,跟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不是谁的,连我自己的都不是了,那个孩子已经不存在了,当然是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了。
我哭,满城就要来抱我,我难受得只剩下哭了,就不怎么挣扎了。他把我抱得挺紧的,在我耳边,用喑哑的嗓音叫了一声:“楠楠。”
我在心里默默地回了一句,藏了很多年的,没来的及说出口的,“满城我爱你。”可是我爱你能怎么办,你又不会娶我。我从小就生活在那么一个破碎的家里,从我懂事起就只有一个愿望,想要一个自己的家。
那时候我还傻,我以为一个完美的家,就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相亲相爱,我想有那么个家,所以才信了岳明伟的鬼话。可是岳明伟把我甩了,我又信了满城,虽然他没对我说过一句鬼话,我信了他的行动,他把我骗了。
我不知道满城的家里发生了什么,不知道家里给了他什么样的压力,不知道他和那个陈冉有怎样的感情。我只知道,从一开我就知道,我和满城不会有结果,现在这样就更确切地表明没有结果。我不能指望,也不想纠缠他了。就这么简单。
满城把我抱到床上,给我盖上软蓬蓬的被子,让我在他的拍打中睡着。然后他抱着我一起睡,我翻身睁眼的时候,知道这么个日思夜想的怀抱还在,却感觉不到当初一丝的安全感。
满城连续几天在家里守着我,我开始不吵不闹,配合他的照顾。不管我有多不待见满城,他有句话是说的没错的,身体是我自己的,折腾坏了没人能帮我负责。
我们也不再去追究这个被断送的小生命到底是谁的,确实是再怎么讨论都没有意义。我常常在心中以残花败柳自居,我都打两个孩子了,而且不是同一个人的,这他妈的,我是什么破人啊。
养足了七天,我跟满城说:“够了,我总在这儿呆着也不是个事。”
满城就用求的口气问我,“一个月行不行,满一个月我就让你走,你想去哪儿都行。”
有时候我甚至会想,满城这么把我养在家里,这样照顾我,都是因为他嘴里的那句,“刘祯让我照顾你。”
我觉得满城那个口气真的算真诚了,他既然说我倔,那我不倔一次行不行,这些天他都没有张口解释下的意思,那我自己问。我说:“满城你告诉我那个女人是谁?”
满城又皱了皱眉头,似乎在酝酿辞藻,后来他黯然地说:“我不是故意要骗你。”
我又问他:“你真挺喜欢我的对吧?”
满城点头。
我一笑:“喜欢有个屁用。没意思。”
是我的问题没意思,他不解释就已经说明问题了,他和陈冉就是不能断的那种关系,可能确实是娃娃亲吧,所谓的政治事业联姻之类的。我本来以为满城多强大一个人,碰到包办婚姻会抗争到底的,原来什么都不是我想的那么回事,他可能是内心足够强大,才更能理解和接受这些事情。
满城现在是喜欢我,喜欢个一天两天一年两年,终究是要接受家里的安排,和该和他结婚的人结婚的。我在他的生命里,是个定好的过客,这种好了再分真就没意思。
我就是那么种人,精神上受不了一点委屈,如果跟他好的时候,让我想起来自己其实就是个见不了光的三,我哪怕是再喜欢他都不能伺候。
满城应该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他真的用心喜欢过我,了解过我的话。
我没什么话对满城说了,又这样住了几天,不搭理他也不注意他,某天趁他不在的时候,我就连声招呼都没打走了。关上满城家门的时候,我有如释重负的感觉。我觉得话已经挑明了,我这么走了,大约从此以后,跟满城就不会再有联系了。这样也好。
从此再也不会有人叫我楠楠,不断地提醒我,曾经有过的十七岁。
回到W市以后,满城只给我打过一个电话,大概是发现我不在了,例行友好来问一下。最后他说:“那你好好照顾自己。”于是挂了电话。
没意思,什么都没意思。没钱没势,穷得瑟毛线呢。
回到W市,我先去了之前住过的旅馆,我的行李已经被老板收拾出来放在了陶文靖那里。我身上又没几个钱了,就先在他们这儿对付着,找了两天工作,还是没找到称心如意的。
满城也没有再找过我。他是那样的一个人,话只说一遍,你听不听得懂他都只说一遍的人。他把许多事实干干脆脆地摆在你的面前,你怎么做怎么想,他都不会试图去左右。他不用任何多余的事情来粉饰什么,不哄也不骗。
比方十七岁那年他拿走我的第一次,他从来没有说过要负什么责,他拿走以后潇潇洒洒地走掉,也从来没有对我说点什么安慰或者欺骗的话,他总是喜欢给人看血粼粼的现实。
满城这个人太残忍,因为他太清楚自己最需要的是什么。爱情只是他的附属品。
我和满城继续发展下去,最多是发展成个情人关系,我一想想自己要给满城当情人,我就觉得非常非常可怕,我宁愿像以前那样默默地喜欢他,那样我可以喜欢一辈子,直到我不想喜欢他了为止。但如果我和满城现在有什么进一步的发展,那就只能发展一阵子,等我们的关系浮出水面,我将被彻底取消喜欢他的资格。
我选择不在一起。
陶文靖叫我一起去凤儿家吃饭,我就去了。
凤儿住的地方,一个月租金五百块,有厨房有厕所,虽然没有经过装修,但凤儿自己收拾得很干净,即使是这个季节,也比小旅馆里温暖。
房间不大,布置得很紧凑,一张双人床,凤儿也不谈恋爱,自己睡很宽裕。有电脑也电视,有沙发有茶几,所有的东西,几乎是没什么间隔地摆在一起,可我觉得这样真好。
我就想要一个这样的家,不论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想起来有这么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小天地,心里就踏实了。
凤儿虽然个子不高,但是有大姐的气场,她给我和陶文靖讲自己的生活。她说也不记得因为什么原因就干了小姐这行,后来发现没有想象的那么恐怖,只要守着最后那条底线,出不了什么强取豪夺的事情。
她每个月攒点钱,也没什么要求,就住在这地方,白天的时候就和所有的普通市民一样,出去买买菜,回家做做饭,聊那么一两个网友,慰藉一下感情上的空虚。她不觉得自己的工作有什么可耻,但也知道大部分人都不能接受,可什么样的工作都有人在做。
她现在这样,每个月可以抽空回两次家,家里有什么事了都来找她,并且她也乐于帮助。每次回家都买很多礼物,她能把自己和家人都照顾得很好。
凤儿说,等什么时候想嫁人了,就离开这个地方,揣着这些年攒的钱,从新开始生活,谁知道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我被凤儿的话影响了。有些事情迈出了一步,就变得不再那么艰难,有些底线一旦打破,它就不再是底线。于是我开始堕落,因为此时此刻,除了衣食无忧,我对生活已经彻底没了追求。
再次走进欢场,人说我们这就是卖笑的,但我真心不爱笑。我会唱歌,躲避人骚扰的最有效办法,就是搬个小板凳,做到距离沙发比较远的地方,一首一首的唱歌,唱歌的时候没谁来打扰我。
有时候我能给自己唱哭,我会唱的就那么几首歌,以前每次去KTV的时候都会点,于是唱啊唱的,太投入了就会陷入过去的回忆里去。我是我们这边最会唱歌的,长相也算漂亮,挣钱完全不是难事。
抽烟、喝酒,我渐渐开始适应堕落的状态,手机其实是二十四小时开机的,也没有人再来关心过我。我爸我妈,从来不主动给我打电话。
我基本不会让自己喝多,能躲的时候就躲,比如凤儿告诉我,这桌客人挺能灌酒的,那选台的时候我就干脆不上去。钱怎么都能挣,我从来不干玩儿命的事。
陶文靖不知道我是怎么存钱的,我也不对谁说。夜总会旁边就有自动存取款机,我每天坚持存一百块,哪怕今儿只挣了一百块。陶文靖有时候手头紧点儿,三五十的可以,借了不还都行,超过一百,我从来不借。
谁也别跟我谈钱,省的伤感情。
我的想法很简单,这种日子早晚得到头,等我够过了,存个十万快,我也跑去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我什么也不干,就开个小旅馆儿,雇三两个员工,每天坐在那儿收收钱,日子就如流水唰唰地过去了。
那些我深爱过的,怀念过的,我对谁也不说。说出来就假大空了。
【瑶瑶篇】十七岁的时候,我当着老公的面把处女给了别人/暧昧很近,爱情很远 019 堕落着生活着(微修)
但夜总会,始终是个声色场所是非之地,你不招惹是非,是非要来招惹你。我碰到个韩国鬼子,那人让我出台。我当然是不干的。
韩国鬼子和我语言不通,说不明白怎么回事,就来了个中国同胞,和我细细商量出台的事情,说多给点钱也无所谓。我完全没必要出台,出一次台的钱,我一晚上唱唱歌就能捞的到,我对男女那方面也比较冷淡,从来不觉得自己有需要,我不稀罕那几个破钱,更不稀罕那破事儿。
我说:“我不出台的。”
那个人说:“我刚才打听了,你怎么不出台,你还嫌钱少怎么的?”
我说:“哥,真不是那么回事儿,我确实是不出台,我有男朋友,他不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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