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冲了包方便面。
然后江北就开车开始在市里瞎兜,他也不知道该去哪儿,可能也不知道自己想跟我说点什么。我不停看车上的时间,十点半,十一点,还有三个小时,我就得走。
后来江北把我带到上次撞车的那个山头上,这次开得比较远,再开就都山顶天文台了。找了快空地停车,我们俩都坐在车上不说话。
十一点四十分,我还能再陪他耗两个小时,以W市晚上的路况来说,半个小时足够我们杀回车站,在火车开动之前赶进去。
后来江北说:“那是人呆的地儿么?”
他指的是南非。那怎么就不是人呆的地方了,那生活在那里的都成了什么了。冰冰姐跟我形容过那边的工作环境,就是在个小镇的郊外,周围有很多山,蚊子多,也没有太干净的水用,吃不上中国饭,上班是在那里,下班了宿舍也在那里。距离外面的城镇有二十好几里路,出门只能走三轮车什么的,不方便买东西,没有朋友,当地人口音重,也没法和他们交流。
两年申请回趟国,这中间整个过程,就跟坐牢一样。
冰冰姐还好,在那边和一个工程师谈上恋爱了,两个人坐牢比一个人坐牢的感觉强得多。可就算是这样,总还是有人去了,那些人受得了,我没什么特别的,肯定也受得了。
江北又说:“年纪轻轻的干点什么不行,找个人包了也不止二十万。”
我随口说:“你包我?”
“我真包你你乐意么?”他也随口说着。
其实江北已经很了解我了,比我了解他了解多了。他真要包我,我还真就不乐意。我宁愿就这么给他做炮友,都不肯让他包,真的扯成那种他出钱我办事的关系,我心里那点小倔强不能同意。
而且在江北身边,是很没安全感的。别说一年五年,一个月两个月,都可能忽然就发生很大的转变。某一天他忽然玩儿我玩儿腻了,去玩儿别人了,我不傻眼?不得疯?
我就冷笑了一下。然后江北伸手把我的安全带解了,把我这边的后座给放倒下去了。
我说:“你干嘛?”
他凑过来,往我身上挤,很大方地说:“打个分手炮么,反正都要走了。”
我推他,“狗屁分手炮,我又没跟你好过。”
江北瞟我一眼,“还真没在车上玩儿过。”
我操尼玛啊禽兽,我不乐意,想打他。他把我的手压住,然后贴上来亲啊蹭啊,等我老实了,又放了我的手开始摸。
打吧打吧,老娘都跟他打了这么多回了,哪怕是强奸,按这次数算都成通奸了。
江北不喜欢在车上,是因为他喜欢开阔的地方,不喜欢憋憋屈屈的感觉,在我身上蹭了一会儿,该入的也入了,运动了那么一阵子,然后说:“不得劲儿啊。”
江北开车门,把我抱下去,贴着车门在外面做。
我咬着嘴唇一言不发,我对这个禽兽已经无话可说了。我心里不难受也不愉悦,什么想法都没有,对于接下来的事也没任何打算。
他解决完毕,我冷着脸,“时间差不多了,你送我去车站吧。”
当时我站在外面,江北敞着车门坐在副驾驶上抽烟,他不想搭理我,想了想,搬出两箱啤酒来,关了车门把我拉到观海的那个椅子上,说:“不着急,陪我喝完这两箱就走。”
我说:“哥你要作死啊,我去坐火车,一趟趟跑厕所能折腾死。”
两箱啤酒,硬灌下去能醉成什么样不说,那喝完跑厕所肯定特勤快。江北说我傻逼,他说:“找人开车送你去不就完了。”
是这么个理儿,有他做靠山,找个司机不成问题。只要路摆在那里,怎么着我也不可能去不成了。
然后我就坐下来陪他喝酒,易拉罐的那种,江北闷一个,然后把易拉罐捏扁,扔到海里去制造垃圾。
喝着喝着,壮胆了,我说:“你是不是不舍得我走?”
他望着远处眯了眯眼,“还行。”
他不说准话,不把自己的路封死,吊着别人是他的常规属性。对此我已经见怪不怪,就苦苦涩涩地笑了一下,继续喝酒。
江北眯眼看海,他说:“咱俩不合适。”
我说我知道。我知道个球我知道,我觉得地球上也找不到一个跟他合适的人,我觉得没准江北以后会找个外国妞。那就激情了,野性了。
不过仔仔偷偷跟我说过,少在江北面前提外国人怎么怎么样,他特别反感这个。江北他妈后来就是跟个老外跑了,走的时候他还丁八大点儿,江北他妈把他哥带走了。然后外界不时有多事的传闻,说江北是她妈跟老外偷人偷出来的,过去他年轻冲动的时候,有些人就巴结他么,觉得说他模样混血他听了高兴,江北就会和人急眼。不过现在岁数大了,这些事儿听了也就听了,懒得再回应。
江北还是那句话,“干点什么不行,干嘛非要去那地方。”
我把责任推在别人身上,我说:“我爸让我去。”
“你妈呢?”
“不在了。”
江北愣了一下,他说:“哦,你没跟我说过。”
“那是你没问过。”都这时候了,我就开始抱怨了。他问过我什么,关心过我什么?
我们俩接着喝,喝得迷迷瞪瞪的了,江北说:“你还有什么遗言,一口气儿说了吧。”
我头枕在他肩上,江北也是揽着我的,这要旁人来看,多么恩爱的一对小情人儿啊。我说:“还跟你说什么啊?我要说我喜欢你,你肯定得问我喜欢你什么,有钱?长得帅?跟了你有面子?我喜欢你什么啊,光招人笑话”
“你怎么知道我非那么问。”
“我还不知道个你?”我在他肩膀上蹭了蹭,忽然想咬他。但是我不敢,怕他急眼。
江北用胳膊揽了我一下,让我稍微抬变态电子书头来,然后他低着头看我,眨巴了下眼睛,“你说一次试试?”
我也眨巴了下眼睛,很郑重地告诉他:“北哥,我喜欢你。”
他两边嘴角都扯起来笑了笑,他说:“嗯,我也喜欢你。”
要说我对江北不了解吧,其实也有点了解。他这么说,我第一时间反应到的,是他在开玩笑。果不其然啊,江北笑眯眯瞅我两眼,然后说:“浪漫吧?别做梦了少女,当这是偶像剧呢?”
“操!”
【饶饶篇】从炮友到婚姻,他还是出轨了,这个渣! 083 恬不知耻的人
我一直觉得自己大小算个文明人士,但自从和江北他们哥几个厮混以来,越来越没个收敛。吐脏话吐得都顺嘴了,什么车震、野战以前想都没想过好么?江北也不看看,他都把我变成什么样了。
江北说他不是没想过踏实下来过日子,芸芸众女,下至二八少女上至三十少妇,什么样的他都见过,然后发现女人都是一个样子的,稍微给她点好脸色,就拿自己当人看了,管东管西要这要那,很烦。
我说:“你这就是没玩儿够。”
江北叹了口气,“什么时候是个够啊。”
江北躺在我腿上,我轻轻扒拉他的头发,他把我衣服掀起来一下一下捏我的小肚子玩儿。两箱啤酒消灭了一箱半,江北比我喝得多,但是我也晕里糊涂的了。
江北又问一遍,“你别走了。”
“我可以不走,要是你不让我走,我肯定能留下。但是以后我怎么样,你负责么?”我就是想问他要个承诺,就是明明确定他不喜欢我,还想再往深处挖掘一下,其实就是自欺欺人。
江北就沉默了。
山上夜里冷,我们本来打算走的,但是江北喝多了不想开车,他问我会不会,我说不会。这意味着我们好像一时半会下不去了。
然后江北的心情莫名其妙变得不好了,坐起来开始扔东西。先是扔椅子上的空酒瓶,酒瓶太轻了,扔起来不过瘾,他就开始扔自己身上的,什么手表链子,抓着什么扔什么,一边扔一边说:“没一件事顺心的,他妈什么破日子。”
我怕他扔急眼了,什么都扔,就默默地把手伸进他外套里,把钱包摸出来了。钱扔了不要紧,各种证件扔了就麻烦了。
江北真开始掏兜了,然后扔了个跟石头差不多的东西出去,我一愣,“北哥你把什么东西扔下去了?”
“谁知道什么东西。”江北随口回答。
我破口大骂,“你个傻逼,车钥匙!钥匙让你扔了!”
江北也愣了愣,拿手在身上乱拍,确实没拍到车钥匙,然后用脚踢飞一个易拉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冷着脸说:“打电话找人来接。”
我小声说:“我手机在车上。”然后他又摸了摸,不知道从哪把自己的手机摸出的,按了两下,没动静,好像是没电了。
“操!”江北又把手机扔了。
他直接歪下来,抱着我的腿开始睡大觉,还他妈真能睡得着。这要是不冷,其实我也能睡着,但有个非常严峻的问题是,我想方便!
我就憋,努力地憋。晚上有骑着摩托车来巡山的,一个小时过来一次。我很了不起,憋了得有两个小时,那个巡山的经过两趟了,看我们的时候,眼神那个怪异啊。
后来我真的憋不住了,我把江北弄起来,他迷迷糊糊的,我说:“我想上厕所”
江北随便指了指附近的草丛,我面露为难的表情。他给我拎起来,扔进草丛里,“我在这看着,不看你。”
这没法,该尿也得尿啊。我解决完了走出来,然后江北也往里走了几步,背对着我解决问题。我就在后面看他,虽然什么也看不到,虽然他浑身上下早让我看个遍了,但是我看着他的时候,就跟当妈的看自己儿子似得,他干嘛我都不嫌弃,每一眼都格外珍惜。
他转身回来,瞟我一眼,“几点了?”
我说不知道。江北就跑到涯口上去吹风,我并肩站在他旁边。江北说:“我怎么这么想揍你一顿呢。”
我说:“你要是愿意,把我从这推下去也行,反正你家有的是钱,你杀了人也不用坐牢。”
江北嫌弃地瞥我一眼,“你他妈傻逼啊!”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江北说:“凉,起来!”我不动,他就给我拎起来,扔回我们刚才喝酒的椅子上,他脱了外套给我穿上,然后让我老老实实地坐着,他自己又躺下来抱着我的腰睡觉。
夏天天亮得很快,大概三点多就开始有天亮的迹象,一眨眼,天又亮一点,多眨几次眼,东方就日出了。我看着海平面上太阳露出的小红脸儿,想起小学语文课本上的课文,忽然觉得,这个时候我什么都不要,只要有张床,让我躺上去舒舒服服睡一觉就行了。
山上陆陆续续有跑上来健身的人出现,我真佩服这些人,跑这么远都不累的。要我,连从这山上走个把小时下去的勇气都没有。我和江北,实在都太懒了。
上来健身的人越多,我越觉得我和江北坐在这地方挺丢人,我就把他叫醒了。他撑着睡眼看我,看上去有点懵,傻气。
哼唧了一声,他说:“回家。”
江北坐起来,往停车的地方走,我跟着跑上去,想提醒他,哥哥,您把车钥匙扔了。
他走到车门口的时候是顿了一下,在身上拍了拍,转身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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