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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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西-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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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婉听说玖儿晚上要跟着我和婧如一起睡,还是不放心,跑了好几次到我房间里来看,她对玖儿的感情倒是很真切,每日晚上睡觉前总是抱在怀里,哄睡着了才放回床上的,也算是慈爱的紧。
  那天晚上很平静,玩了一天,玖儿早就累得睡着了。我和婧如说了半夜的悄悄话,听她讲了苏明哲和他前妻的事情,原来苏明哲的前妻是一个法国的混血女子,她带着浓烈的爱随苏明哲来到中国,苏明哲最终还是辜负了她,那女子用锋利的刀片划破了自己的手腕,浓稠的鲜血在浴缸里晕开一朵朵艳红的花来。
  婧如说她亲眼看到了那个叫咏岚的女子从浴室里被人抬出来的模样,她已全无了气息,手中却还紧握着她和苏明哲的结婚戒指,李婉把她拉在了一边不想让她看到生命的脆弱与惨烈,但担架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那枚戒指却滚落至她脚下,不知道是出于好奇还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她留下了那枚戒指。
  接下来的日子她看着那个薄情的男子日日夜夜在痛苦中挣扎,她的心就动了,义无反顾地走进了那个男人的生活,然而相同的故事总是在老掉牙地反复重演。
  婧如说:“我知道明哲在外面另有别的女人。”透过窗外那一轮明月的光,我看到她蔷薇花般娇艳的脸庞显露出一丝忧伤来,那盈盈的眉头也如枝节交错。
  谁又会忍心伤害一个如此美好的女子呢?我想婧如一定是多疑了,正要劝解,婧如又说:“你也不用劝我,我知道的,反正我知道。”
  她的语气如此笃定,令我也不禁起疑,我虽然和苏明哲也有过几次接触,但实质上的触及心底深处的交流却是少之又少,他又是那样一个寡情的人,出轨似乎就成了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
  这样想来,我也沉默了,不自觉的就想起了我和景然,难道小说里那些至死不渝的爱情都是骗人的?这世上可有什么东西是经久不变的,那些沧海桑田的传说,那些“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词句,那些“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诺言莫非都是一纸空话。
  我们两个都没有再说话,而是各自怀着各自的心事在这寂静的深夜里各自辗转着。
  第二日,清晨,我起了个大早,反正也睡不着,躺着也是负累,就到院子里采了些桂花,一则放在屋子里会有满室的清香,二则晾干了可以泡茶。不过我采这些纯粹就是为了好玩,苏家不缺香水也不缺茶叶,缺的是温暖与亲情,而这两样东西是无法用金钱买来的。
  站在高处就看到若虞的车进了院子,我还在纳闷,若虞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回来?看来他昨晚是没有住在家里的。这样想着,他的车已经停了下来,他下了车大步流星地往厅里去了。
  我在二楼的走廊上截住了若虞,他无处可躲,就装模作样地问我:“西西,做什么?”
  “这正是我要问你的问题,你每天鬼鬼祟祟的都在做什么?又是为什么每天都躲着我,我招你还是惹你了?”也是因为他今天的行为着实让我起疑,明明刚刚从外面回来却装出一副才起床的模样,我也就故意捉弄他。
  “没有,我没有躲你,我这不还要上班吗,马上要迟到了,西西,等我回来再聊好吗?”他马上否认,心不在焉的,像是随时要溜掉。
  哪会让他就这么轻易过去了,我就和他耍赖皮,说:“不行,你不告诉我,我就不让你走。”
  若虞有些无奈,但只是一会,他的目光望向我身后,神色也变了下,喊了句:“爸!”我一听,忙让开了,让苏老先生看到我在这儿和他儿子打打闹闹,那还了得,忙低了头往自己房间里去。若虞一阵低笑,等我回头,他已经在楼梯上了,还不忘回头对我促狭地灿烂一笑。
  我这才发现是上了若虞的当,这还真是大意失荆州,平日里都是我捉弄他了,倒是第一次被他捉弄,难怪他下楼的时候笑得如此开心,完全没有了那几日看见我时候的烦闷与浮躁。
  早上还是个艳阳天,临近中午天色就渐渐昏暗了下来,大颗大颗的雨滴从天空中洒了下来。这样的下雨天最舒服的事莫过于在房间里睡觉了,再加上昨夜又没能睡好,下午便偷了个懒,溜回房间里呼呼大睡去了,迷迷糊糊中似是有人来敲我的门,我也是困极,也没有理会敲门的人,只管翻了个身又进入了梦乡。
  晚上吃饭的时候没有见婧如,也没有人怀疑,连我都以为她和我一样是去补觉了,雨就这样下了一夜,到第二天早上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苏明哲来敲我的门,问我婧如晚上是不是和我一起睡,我这才知道婧如一夜都没有在家,打她的手机,手机是放在家里的,可苏家上上下下都找遍了,也不见她的人影,屋外又是风大雨大的,谁也不知道婧如究竟去了哪里?

  18 失去你是爱你的宿命

  我很快就知道了婧如离家出走的原因,那天报纸的娱乐版头条是苏明哲和一个性感女子当街拥吻的照片,照片下面还有一大段的文字是讲述这些年来和苏明哲有染的几个女子的故事,包括他的前妻是如何死在自己家中的。
  不仅如此,网络上也铺天盖地地流传了这个阔少爷的丑闻,仿佛一夜之间大街小巷的人都知道了有关苏家企业的未来接班人是一个私生活糜烂的花心大少爷。
  虽然我也知道苏明哲不是一个好人,但凭我对他的了解却也不至于像报纸和网络上所说的那般的不堪。不用想,这些都出自景然的手笔,只是我没料到的是连若虞也参与其中。
  婧如是在傍晚时分才找到的,那时候她已经躺在了医院里,医生说她是昨天夜里出了车祸被120送进医院的,由于她昏迷不醒,身上又没有任何的联系方式,所以一直没有办法通知到家人。还是婧如以前的一个同学看了电视新闻后辗转打电话通知到若虞的,那时候我和若虞正在找婧如的路上。
  我和若虞是第一个赶到医院的,病床上的婧如还是那么的美丽,只是她不能说话,不能言语,唯一能够证明她还活着的证据就是她还有呼吸,可是医生说就连这微弱的呼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停止。
  若虞的情绪很激动,从听到婧如出了车祸开始,他几乎不能开车。到了医院后,看到婧如的状况,又是痛恨的去捶墙。我原以为他是恼恨苏明哲,唯恐他和苏明哲在医院里起了冲突,在苏明哲他们来了以后,早早地把他带出了病房。
  他在纷纷的雨中奔跑了一会,然后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回过头抓住追上来的我的手,说:“西西,你知道吗,是我害了婧如,我不应该把苏明哲的事情告诉婧如,是我害了她!”
  他的脸上已看不出是雨水还是泪水,我的心一阵的难过,不是为若虞,也不是为婧如,只是不明白人为什么要执着抱着恩怨不放,不明白到底要怎样的一种结果才能够让仇恨的火种湮灭。
  我漠然地推开了若虞的手,手中的雨伞也滑落在地上,我没有去捡,而是面无表情地在雨中慢慢地走着,走着。若虞被我木然的表情吓着了,想去拉我,又被我固执地甩开了。
  我伸手拦了辆出租车,若虞也想跟上,我冷冷的说了句:“下去!”他看着我,艰难地说了句:“西西,我”
  他说不下去了,我也不想听他说下去,只是硬生生地推开了他拉着车门的手,然后砰地关上车门,那司机只以为我们是吵架的两口子,还委婉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便踩了油门出去,把若虞留在了原地。
  我去找景然,他拉开门,可能没料到是我,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把湿淋淋的我拉了进来,马上拿了条浴巾过来为我擦头发,边擦边心疼地说:“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照顾自己,这么大的雨怎么就不知道带把伞过来。把自己淋坏了怎么办?”
  我顺从地让他为我擦着头发,他的怀抱很温暖,我就在他的怀里吐气如兰地说:“景然,我想和你在一起,我们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去,就我们两个,结婚过日子,好吗?”
  景然的手缓慢地停了下来,他没有看我,而是转身把手中的浴巾放回了原处,背对着我说:“西西,我们不要自欺欺人了,这不可能的,我们都知道。”
  “我不知道!”我几乎是蛮不讲理地喊:“你爱我吗?景然,你告诉我,你爱不爱我?”我的眼泪像雨水一样往下滚落着,我不想再看到伤害,不想再看到任何一个我身边的人无辜的受到牵连,我知道景然是爱着我的,否则他不会在看到我满身雨水的时候那么的慌乱,不会在我提出要和他结婚的时候那样的犹疑着。
  他比我更渴望那种家庭的温暖与幸福,他只是害怕得不到,害怕失去,所以才会恐惧,才会迟疑,才会觉得那是一件对他来说奢侈的事情。
  没有人天生注定不幸福,只不过景然的童年和少年都比别人坎坷了一点,他不敢相信幸福就这么唾手可得。我慢慢地走进他,把自己的脸贴在他瘦而坚硬地脊背上,说:“景然,我们结婚吧,我们离开这个地方,去过我们的幸福生活,不要再管什么苏家,不要在计较什么仇恨,就我们两个人,开开心心高高兴兴生活一辈子,好吗?”
  他转过身子来看我,他伸手抹去我脸上的泪水,说:“西西,不要总想着去救别人,你不是救世主,我也不是,每个人都该为每个人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这是这个社会的规则,我痛苦的时候没有人来救我,所以别人的痛苦也不应该我去救,西西,做好你自己就行了,不要再来管苏家的事。”
  我的泪水落得更厉害了,我泣不成声地哀求他说:“景然,就算是为了我,就算是我求你,不要再去报仇了,行吗?”
  他看着我依旧决绝地摇了摇头,说:“没有人能阻止我做这件事情,西西,对不起!”
  雨越下越大,好像没有要停止的时候,我就在这滂沱的大雨了慢慢地走回了苏家,那条路很长,我走了很久,走到筋疲力尽,走到没有了一点力气,终于看到苏家的大门。然后就一头载倒在在大雨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有人说话,应该是若虞的声音,他好像在缠着医生问:“她怎么还没有醒过来?你不是说打一针她马上就能醒过来吗,这都一天一夜了,怎么还没醒?”
  然后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应该是个医生:“你也不要着急,病人的确只是体力过度透支,虽说有些感冒发烧,但也应该很快会醒过来的,我为苏家做了这么多年的私人医生,诊断上从来就没有出过错,你再耐心等一等,我还要去给苏老先生检查下身体,你有什么事再叫我。”
  随后听到关门的声音,应该是那个医生出去了,我既不想睁开眼睛也不想说话,只觉得万念俱灰,那些对爱情的美好向往全部都被打碎,先是苏明哲和婧如,接下来就是我和景然,我那么千里迢迢地为他而来,为他在这座城市里奔波,而他给我的却是四个字:不能爱我。
  我这儿正在思绪万千,就听到若虞在那儿不停地长吁短叹,过了一会又走到我床前,把手放在我的额头上量了量,嘴里又喃喃自语道:“西西,我要拿你怎么办才好爱又不能爱,躲也不能躲,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我一阵心酸,难怪他这么多日子来一直躲着我。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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