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婴要去长武了?”羡鱼望着姬莘,语气充满怀疑,不安,难过。
姬莘看着羡鱼无力掩饰的无助和彷徨,默然不语。
沈子衿仰头喝下一杯酒,说道,“听说三王爷今天就走,看现在的时辰,差不多快出
城了吧。”
“羡鱼,你去哪儿?”姬莘冲着突然跑出去的羡鱼喊道。
天上下着大雪,路上也积了些雪,羡鱼穿着鹿皮靴跌跌撞撞的在路上跑着,她要去城门。她要见姬婴。
“啊···”突然脚下一滑,羡鱼摔倒在雪中,脸贴着冰冷的带着些污脏的雪,羡鱼却不觉得疼。她爬起来继续跑着,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去见姬婴。
“上来。”姬莘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旁,羡鱼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姬莘正坐在马车上,左手牵着马缰,右手朝她伸着。
“快上来,我送你去。再晚了,可能就真的见不到他了。”姬莘看着羡鱼,声音安定。羡鱼刚刚着急,连停在路边的马车都忘了。
羡鱼伸出手坐上马车,姬莘长鞭一挥驾着马车快速向城门驶去。
因为快过年,城门处往来行人不少,都忙着进城置办年货。羡鱼从马车上跳下来,急急向城门口奔去。在来往的行人间,羡鱼进出好多次,没有发现姬婴的踪迹。
他走了,不,还没来···羡鱼就这样一遍遍在心中对自己说着。姬莘站在城门外马车旁,静静地看着城门处靠在城墙边的失魂落魄的女子。
天上飘着大雪,世界寂静清冷的让人胆战心惊。
作者有话要说:上半部分终于完结,从此便开始了剧中各种人物性格转变的下部,尤以姬婴为主。。。虽然写得很艰难,也有很多不足之处,不过还是希望大家可以继续支持~加油~
☆、倚剑长歌笑痴狂
今天除夕,秦澈早早的在醉仙居订了位子。二楼的雅间,窗户开着可以看到络花街上热闹的人群和远处的洛河。羡鱼低头一杯接一杯的喝酒,菜还没上来,酒已喝了大半。
“羡鱼,先别喝了,今天除夕可不能醉了。”秦澈按住羡鱼的杯子说道。
羡鱼抬起头笑道,“澈哥哥你放心好了,我可是千杯不倒。”不过话虽这样说着,羡鱼也没再争辩,转头看向窗外。
“好热闹啊···”羡鱼看着街上来往的人群,还有河边蹲着的许多的放花灯的女子感叹道。
“是啊,今年仿佛比去年更热闹些。”秦澈也看向窗外,停了会儿说道,“羡鱼,你还打算在这儿待多久呢?”
今天一过可就差不多有两年了。人间一年天上一天,虽说离开两天不会被发现,可是册仙之礼隆重繁复,中间有许多需要注意的地方。而且册仙那日的天火之谴名曰浴火重生,实际上如果你不能承受住便不能封仙,以前还有在册仙那日被打回原形的准仙人。所以这也正是为什么会有十天的准备时间。羡鱼的千年法力是好不容易才修得的,如今在凡间未知之事如此多,如果羡鱼把她十日内每日可用的法力都用了,天火之谴她必是承受不住的。秦澈看着羡鱼,等着她的回答。
“我也不知道。”羡鱼摆弄着手中的杯子,苦笑道,“人虽然找到了,可恩却还未报。他早忘了救过我的事,现在对我更是厌恶。我不想就这样回去,至少我得让他想起我,得让他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他想要的?”秦澈说道,“可你知道他想要什么吗?”
羡鱼摇摇头,“如果是以前,穹月姐还在的时候,不管什么生活他肯定都会开心。可是现在···”羡鱼隐去眼中的泪光,“他一个人跑去偏远的长武···我实在猜不透他的心思。”羡鱼看着洛河上漂浮着的各式各样的花灯,“他不和我告别我就当他是不想见到我,可是穹月姐呢?他也不管了吗?我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能这么心安理得的离开,而只字不提报仇的事。”
此时菜已经上来了,只有两碗清汤面。秦澈把筷子递给羡鱼,笑道,“幸好我们不是在楼下大堂,这要是被别人看见了,大过年的就吃两碗清汤面,估计我们身上得被别人看出好多窟窿来···”
羡鱼喝着汤,头也不抬,“管他的,大过年的还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
秦澈笑笑,也低头吃面。
“子衿···”川画知对等在沈府门外的沈子衿喊道。川御安走在川画知身后,沈子衿把他们迎进沈府。今年的除夕夜沈子衿头一次没和姬莘一起,而是回到沈府和沈家一起过年。
“爹,这两位就是我刚和你说的,我的朋友,川御安和川画知。”沈子衿把川御安兄妹带到大厅,一张大八仙桌上已经摆好了各种食物。上首坐着沈公觉,他的右手边坐着沈夫人,沈歌鸢坐在沈夫人身旁,此刻站起来对川御安笑笑,拉过川画知的手让她坐在自己旁边。
沈公觉和川御安各自见了礼,大家依次坐好。
饭后沈公觉让沈子衿带川御安兄妹四处转转,沈子衿提着灯笼,一路向川御安介绍着。川画知和沈歌鸢跟在后面听着他们说话。
“子衿···”川画知突然开口,“我有话想和你说。”
沈子衿有些惊讶地的转过头,随后笑着对川御安,“川兄先逛着,我一会儿就来。歌鸢,你陪着川兄。”
沈歌鸢点点头,川御安笑道,“子衿你不必着急,沈小姐陪我就足够了。”
沈子衿和川画知走后,川御安和沈歌鸢就借着月色在府中走着。
“我让下人再拿个灯笼过来吧,似乎有点黑了。”沈歌鸢说着便要去叫小厮。
“歌鸢···”川御安叫住她,“别拿了。这样好的月色就这样走着岂不更好。”刚刚沈子衿要把灯笼留给川御安的时候他便拒绝了。“你以后就叫我御安好了,就像阿知叫子衿一样。”
沈歌鸢没说话只点点头。
“歌鸢,你知道吗,其实这次来申国,最令我高兴地是认识了你。”川御安面向沈歌鸢站着, “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特别的女子。”
川御安比沈歌鸢高出一个头,这样面对面站着,闻着对面男子身上的特有的气息,沈歌鸢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她抬起头笑笑,“从小到大你还是第一个对我说这样子的话的人。他们都把我当小孩子,连莘哥哥也是。”
川御安听着,沉默会儿说道,“这次一别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再见,有一件事我必须说出来。歌鸢,我···”
“川公子···”远处跑来一个小厮,“我家老爷说想见见你,让你去趟书房。”
“你告诉沈大人,说我随后就到。”小厮得到回复后便走了。川御安仍是面对沈歌鸢站着。
“川···御安,我们还是先去书房吧。”沈歌鸢说着便走到前面领路。
“歌鸢···”川御安喊道,沈歌鸢不得不停下脚步。
此刻他们站在沈府的一条僻静小道上,圆圆的月亮摇挂在天际。川御安站在沈歌鸢身后缓缓道,“小的时候我常常看见父皇一个人对着一副画像,一坐就是半天。父皇是一个杀伐决断都很果断的人,每次只有对着那幅画像我才能看见父皇脸上从未有过的黯然和落寞。小时候我问父皇,那个人是谁。父皇每次都摇头不语。”
沈歌鸢回过头看着川御安。“歌鸢,我想我现在知道父皇每次看着画像的心情了。”川御安走近沈歌鸢,低头说道,“我不想以后像父皇一样只能对着一副画像无语叹息。歌鸢,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川画知走在沈子衿身边,灯笼中的烛火温暖而明亮。
“画知你想和我说什么?”沈子衿边走边问道。川画知有些红了脸,低着头慢慢走着,“我···我···”
“这样吞吞吐吐可不像画知你的个性,”沈子衿笑道。
“我不想走。”川画知突然说道,“我想和子衿你在一起。”川画知看着沈子衿随后又无奈的低下头,“可是···我也舍不得父皇母后,舍不得离开容国···”川画知的声音越来越低,她停下来,眼睛盯着地面,想起再过几天就要走了,眼泪便一滴滴落在地上。
沈子衿提着灯笼走到川画知身前站定,拍拍她的头,“没关系,以后我到容国去看你。”
“我舍不得你···”川画知突然扑到沈子衿身上抱住他,头抵在他胸前,“子衿,我喜欢你。”
沈子衿左手提着灯笼,右手僵在身侧,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一直以来,他都把川画知当妹妹,她什么都不懂,他便处处护着她,只是从未往男女之情上想过,更没想过他的言行会让画知误会。
良久,沈子衿终于抬起右手拍拍画知的肩,说道,“画知,你还小,也许只是错把这种依赖当成喜欢。等你回去后,过段日子你就会发现你没有那么难受了。你放心,你以后要是想我们了就捎封信,我和羡鱼一起去看你。”
沈子衿话音刚落川画知便推开他,抬头有些倔强道,“我虽然比你小,但我很清楚自己心里的感觉。喜欢就是喜欢,不是依赖更不是习惯。我也知道,我再舍不得也还是要离开,但我只是想说个明白,想让你知道,我喜欢你。我并不是要得到你的回应。所以子衿,不要否定我。”
川画知定定的看着沈子衿,沈子衿不再说话。她的一番话突然让他看到了那个大漠孤烟的国家,长河落日,挥鞭疾驰。
“好了,我们继续走吧。”川画知抢过沈子衿手中的灯笼向前走去。沈子衿提步跟上去,谁料川画知突然回过头笑道,“子衿,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喜欢上我的。”沈子衿站在原地看着川画知向前走的背影,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从未遇到过这样大胆却又如此单纯的女子,就像朗朗晴空下那耀眼的明日。
羡鱼和秦澈从醉仙居出来,一时间意兴阑珊。
“想不想回东湖看看?”秦澈站在羡鱼旁边问道。“东湖?”羡鱼脸上露出高兴的神采,“好久没去了,澈哥哥,我们快走吧。”
秦澈租了辆马车,一路向郊外行去。除夕夜的郊外大道没有一个人,马车走在空旷的古道上,听着渐渐远离的城市喧嚣,羡鱼的心情变得无比宁静。她从车厢走出来和秦澈并肩坐着驾着马车。
“星星好亮啊···”羡鱼抬头看着星空,长长呼出一口气,开心笑道。
秦澈转头看着羡鱼微笑的脸庞,淡淡一笑,长鞭一挥,马车向东湖快速跑去。
“终于到了···”羡鱼看着眼前烟波浩渺的湖面,跳下马车飞快地向湖边跑去。在距离东湖几步远处羡鱼突然停下来,眼睛定定的看着几步外湖边的那个身影。
男子一身玄白纹云的衣衫,腰间那个通体碧绿的刻花玉佩在月光下发出淡绿的荧光。羡鱼的心突然跳得好快,她有些犹豫又有些紧张的一步步向那个身影走近。
有夜虫在草丛中啁啁叫着,夜风拂过,那个熟悉的身影突然转过脸来,羡鱼的脚步再次僵在原地。
☆、倚剑长歌笑痴狂
“羡鱼···”姬莘有些惊讶,“你们怎么来了?”
羡鱼呆呆的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姬莘,刚刚那瞬间,她以为他是那个东湖边的小男孩。
“我带羡鱼来东湖吹吹风。”秦澈走到羡鱼身边拍拍她的肩,笑道。
“原来这样,反正我也一个人,不如我们一起生了火坐着聊天赏月岂不好。”姬莘走到刚刚拾掇好的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