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喝完,我和子衿约好了,一会儿醉仙居见。这个除夕怎么着也得开开心心的过。”
“羡鱼···”姬莘突然看着羡鱼,眼神有些迷茫又有些哀伤,“是不是过了今晚一切又都变回去了···?过了今晚一切就都得改变了···?我还是那个四王爷,不得违逆的四王爷,必须成亲的四王爷···”
“姬莘,你醉了···”羡鱼听着姬莘有些语无伦次的话,只觉得心里一阵疼痛,不知该怎么说,只能用喝醉了当借口。许多事,许多时候,醉了,就是最好的借口,最好的镇痛剂,一切想说而不能说的,想做而不能做的,这个时候统统都能毫不顾忌的大声说出来。
“羡鱼,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喜欢这儿吗?”姬莘突然笑着说道,“那是十三年前,我才八岁。第一次到东湖游玩,结果在沙滩上看见一条受了伤的红鲤,你相信吗,那条红鲤好像通人性一样,就那么可怜的看着我,仿佛在说,‘公子,救救我···’那条红鲤的眼神满是无助,可是又那么的明亮,比世间任何人都好看···之后我便常常来东湖,可是再也没见过那条红鲤···”姬莘说到这儿自己不禁笑了笑,“是我太自作多情了,一厢情愿的把红鲤想成了是有灵性的生命。不怕你笑话,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却还时不时想到那条红鲤,总觉得它是那么的透明美好。”
姬莘转头看着羡鱼,温柔说道,“就像你一般。”
羡鱼听了姬莘这话,忽然呼吸急促,心痛得有些不能自已。可是这痛里面又夹着好多的温暖和感动。她不敢看姬莘,只望着泛着月光的湖面。姬莘却并未停下,接着道,“可是我们今生却不可能在一起。我必须娶歌鸢。你如果喜欢的是我该有多好,这样不管前路有多少阻碍,我都会披荆斩棘毫不犹豫的拉住你的手走向未来。”姬莘抱着酒坛猛喝了好几口,苦笑道,“只要想一想能和你在一起我就觉得此生无憾。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现在都不敢想象我以后的日子。我怕我没有勇气走下去。”
“姬莘···”羡鱼看姬莘痛苦的神色不禁叫道,声音很是轻柔。
“羡鱼,你能留下来吗?你还会去长武吗?”姬莘侧头看着羡鱼认真问道。
“我···”羡鱼这一月来也不停地问自己这个问题,到底还去不去长武···
☆、剪不断理还乱
禾国国都景里,千若青主持完宫宴回到自己殿中,便立刻脱下繁重的礼服,换上一身平日里穿的淡青色小袄,匆匆出了宫门。这几日准备宫宴没有片刻歇过气,现在一定得抓住除夕的尾巴好好透透气。
街上很是热闹,来来往往的行人还有各种小摊。千若青来到一处卖灯笼的摊前站住。
“小姐买灯笼吗?”小贩拿出一个面上绘着芙蓉花的灯笼笑道。
千若青摇了摇头,“不···”‘要’字还未出口,突然看见最里端的一个绘着腊梅红雪的半透明灯笼,指着说道,“我要那个。”
“若青果然很喜欢雪。”范城炎突然出现在千若青身边,手中提了刚刚那个腊梅红雪的灯笼,笑着说道,“送给你。”
“你怎么会在这儿?这灯笼···”千若青看着灯笼又看看范城炎。
“这灯笼是这位公子专为小姐做的,刚入夜便拿到我这儿放着,说是小姐今晚一定会来,看到了也必定会买。”小摊笑道,“这位公子对小姐可真是上心。”
千若青有些红了脸,结果灯笼,说道,“谢谢范大哥。”
“你喜欢就好。”范城炎笑道。
千若青和范城炎并肩走在街上,气氛有些尴尬。千若青从未尝过情爱滋味,范城炎对她好她是知道的,只当是朋友之间互相照顾。今晚他却因她几日前无意中的一句话而特意绘了如此美的雪景给她,她不禁有些紧张,难道这就是被世人传诵演绎过无数的爱吗?只是自己一直把他当朋友当大哥的。
“这次不能让你看到真正的雪景实在遗憾,”范城炎说道,“不过若青你放心,等到时候时机到了,我带你去申国看雪。”
时机到了···千若青想着,等姬婴达到了目的,和禾国签订友好协议,到时就可以大大方方的拜访申国,大大方方的赏雪了。
“范大哥觉得我这样做对吗?”千若青问道。
范城炎看着满街来来往往的洋溢着笑脸的百姓,长长呼出一口气,“禾国势小,根本无法与申容两国抗衡。如果不趁此机会辅助姬婴登位,到时无论谁成了新皇,迟早,都势必会对禾国下手,到时禾国就得沦为臣国,而不是友邦。”范城炎看着千若青,正色道,“若青,你做得很对。”
千若青听了这话不禁放了心,鼻头却微微一酸。从小到大,无论在谁面前,她都是巾帼好女儿,有担当,有智慧,有胆魄。一个人扛起这么大个国家,再苦再累再险都得忍着。可从没有人想过,她也不过是一个女子,也会有无助无措的时候,也会有迷茫慌乱的时候。
“有范大哥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千若青笑道。
范城炎说道,“若青你从来都做得很好。好了,今天除夕就不说这些了,我有样东西给你看。”
千若青跟着范城炎来到一个岸边的亭子,亭子边上是波光潋滟的护城河,有许多的画舫小舟。
千若青疑惑的看着范城炎,只见范城炎微微一笑,用手指着远处的河面。“你看,那漾着月光的水面像不像覆满了雪···”
千若青随着范城炎的手看过去,远处水天相接,又圆又大的月亮像是垂在水面,洒下无数的清辉,随着涟漪轻荡,白白亮亮的水面像极了被大雪覆盖的地面,感觉那么的清幽宁静。
“好漂亮···”千若青感叹道。
“若青···”范城炎忽然握住千若青的手,看着她,千若青一时有些愣怔,任由他握着。
“若青,我知道你是公主而我不过是个臣子,可是我无法说服自己放弃你。若青,这话在我心中徘徊了许久,今晚我一定要说出来。”范城炎停下,深深吸口气,说道,“若青,我喜欢你。我愿意陪你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我希望从今后你不再是一个人,我想和你一起承担。你愿意吗?”
范城炎紧张又满心期待的看着千若青,千若青愣怔了许久终于反应过来。心里只觉得暖暖的,轻轻回握了范城炎的手说道,“我愿意。”
除夕夜的长武县内,姬婴拿着萧城从郢城传来的情报,着实被信中内容惊了一跳。原来劫走沈歌鸢的是川御安。川御安只防着皇上皇后那边的人,没想到却被萧城查到了。如今川御安回了容国···姬婴看到这儿皱了皱眉,如果川御安这次来就是为了劫走沈歌鸢,怎么又突然放走了她?想了想便摇摇头,不管怎样,总之对自己来说是好事。
姬婴把信烧了,走出房门。看了看天上的月亮,今年除夕只有自己一个人。
“太子殿下,都收拾好了。”小庭院中十来个黑衣人躬身站着,川御安站在台阶上,一声令下,“快马加鞭,务必要见到父皇最后一面。”
容国传来消息,容皇突然病重,情况危急,川御安必须赶回去主持大局。坐在马上,川御安最后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郢城。他放走了歌鸢,歌鸢答应不暴露他。其实如果他执意带走歌鸢没人能阻止,只是他不想欠她人情。上次搜查歌鸢帮她,他便也随了她这次。不过,下次,他是绝不会放手了。
日子如水流逝,转眼冬去春来。
申国天元六年二月初十,容国建初元年二月初十,新任容皇登基,群臣朝拜。
建初元年四月十五,容国发动战争攻打彰武,彰武告急。申皇急火攻心,历年积存的小毛病数病齐发,情况堪忧。太医建议皇上不要太过劳累,少费神熬夜,可如今非常时期,皇上不肯懈怠。
“依卫大人的意思,派陈廷风率兵保守彰武,众卿以为如何?”申皇坐在御座上看着满朝的大臣问道,拿手捂了嘴咳嗽了一阵。
“陈大人武功卓群,又曾在刑部历练,堪当大任。”一大臣说道。
“微臣以为不可,”沈公觉说道,“陈大人没有带过兵,这次容国来势凶猛,恐怕陈大人缺乏抗敌经验。”
“沈大人这话有些偏颇,”陈琰说道,“陈大人虽然没有带过兵,可是论谋略智慧在当今年轻武将中亦可是数一数二的。谁不是从无到有,这次正好是一个锻炼的机会。”
“陈大人这是拿战场当练武场吗,”沈公觉说道,“彰武事关重大,一旦失守,容军便可一路南下直捣皇城,派一个没有一点经验的年轻人去,实在不当,皇上三思啊。”
皇上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皱着眉头思考着。
“皇上,微臣愿意随军前往。”卫桓延站出来说道。皇上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御桌上的军情折子,咳嗽了一阵,良久说道,“彰武重大,皇城亦要加强防卫,卫大人就留守皇城。朕现在任命袁盟翊为主将,陈廷风为副将,带领十万大兵即刻前往镇守彰武。”
“微臣领命。”袁盟翊和陈廷风跪下接旨。沈公觉看了好几眼陈琰,陈琰并不理他。
“袁将军和陈将军昨日已经出发了。”胭脂给皇后梳着头说道。
“听说陈琰这次也帮他们说话了?”皇后看着镜中的自己说道。
“是,还和沈大人险些吵起来。”
“哼···”皇后冷哼一声,随即垂下眼睑,“也罢,他为了容嫔的事怨恨我也是应该的。”皇后看了看桌上的烛台,把手中的信放在烛火上烧了。
“娘娘就这么任由他这样吗?”
“不然还能怎样?”皇后突然站起来,一把拂掉桌上所有的首饰,吓得胭脂手上的梳子都掉在了地上。“怪只怪我当时太心急,留了把柄在他手中,不然怎么会现在日日担惊受怕。”
“娘娘不必动怒,”胭脂小心翼翼道,“现在他已经登基成了皇上,想来也不会再让娘娘为他传递这边的情报了。”
皇后摇着头,有些惊惧,“他这个人野心大得很,成了皇上野心就更大了。不过才登基两个月,就发动了战争,我怕再这样下去,他到时提出更过分的要求威胁到皇上的利益,更怕如果我被揭发会连累莘儿···”皇后身体有些颤抖,咳嗽了好一阵才停下。胭脂第一次看到皇后这样,也开始有些害怕。那个叫川御安的人,果然不简单。皇后从没有认输过,这次却没了主意。
皇后抚着胸口担忧道,“如今皇上又病了,太医也劝要好好休息,皇上却不听太医的话,若是皇上有个不测···到时莘儿怎么办?”
“皇上驾到···”正这样想着,皇上来了。
“皇上···”皇后正欲行礼被皇上一把扶住,“免了吧。”又让宫人们都下去。
“皇上近日身子好些了吗?”皇后关切道。“还是老样子,总觉得力不从心,”皇上坐到榻上,笑道,“看来不服老都不行了···”说着又咳嗽了数声。
“都这时候了皇上还开玩笑···”皇后嗔怪道。“不说朕了,皇后呢,身体怎样?”“太医说好好调理就是了。”
“恩···”皇上不说话,静静坐着。
“皇上来···有什么事吗?”皇后有些不安。
“恩···”皇上点点头。
“什么事?”皇后小心问道。
“爰儿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