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舒展了眉头,点头道:“也好,你们尽管聊,我们在院里坐坐。”
院中正好有石桌石凳,两人坐下品尝起手中的月饼,见海蓝进了屋,也不在意,虽说负有监视之责,但这些日子见她老老实实,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也没见有想逃跑的样子,所以早就没有戒心了,由得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小石头拉着海蓝进屋坐下,笑道:“蓝韵姐姐,我昨天还在想你到底会不会来呢!”
海蓝作势板了板脸,“你当我说话不算数吗?”随即笑着拧了拧他的腮帮子。
小石头咧嘴傻笑。海蓝指了指他手中的月饼,“这盒可是杏花楼最好吃的月饼,你有口福了,尝尝吧!”
小石头忙打开盒子,捏了一块塞到嘴里,边吃边不断点头:“嗯,好吃!”
海蓝笑着摇摇头,“慢点,别噎着!”
小石头吃完一块,咂着嘴道:“杏花楼的点心真是名不虚传!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点心!”
海蓝道:“你喜欢,下次再给你带!”
小石头呵呵傻乐,“谢谢蓝韵姐姐!”
见屋外那两人自顾聊着天,没有注意这里,屋里又没别人,海蓝低声向小石头问道:“小石头,有件事情姐姐想请你帮忙!”
小石头也放低了声音,“姐姐你说,只要我做得到!上次我看你就有话想说,是不是这两个家伙在不方便?”
海蓝点点头,“嗯,你很聪明!”袖中抽出一封信,偷偷递给他。
小石头机灵地快速收到怀里,然后疑惑地问道:“这是——?”
“你上次说你是丐帮弟子?”
“嗯!”
“那这里是杭州分舵了?”
“那倒不是,我们只是些小喽啰,杭州分舵在城西,但我跟我们分舵主很熟。”
海蓝点点头道:“那就更好了,这封信是给你们帮主寒日暖的,麻烦你们帮我送到他手上,好吗?”
小石头惊奇地问道:“姐姐认识我们帮主?”他还没见过呢!
“嗯!”海蓝神色郑重地道,“这封信非常、非常重要,请你们一定、一定帮我送到,好不好?”握着小石头的手,脸上带着恳求。
小石头一拍胸脯,“姐姐放心,我一定帮你送到,丐帮这点小事哪有办不成的道理!”
海蓝松了一口气,“那就好!谢谢你了!”
“别客气!”小石头又捏起一块月饼,“多带点好吃的来给我就行了!”
海蓝失笑,“没问题!”
不想引起门外那两人的怀疑,海蓝也就不多坐了,起身走出屋外,对两人笑道:“两位大哥久等了,我们走吧!”
两人倒还没有不耐烦,点头站起身来。
乞丐们又围上来道别,海蓝向大家挥挥手,直说还会再来的,才让孩子们依依不舍地停下脚步。
回到揽月楼,紧张的心情才放松下来,终于把信送出去了,不知几时能送到相公手里?可不管怎么样,终于不再是绝望的等待了!
而这次小小的动作没有引起任何人丝毫的注意,日子在期待与忐忑中一天天过去
☆、(三十六)
(三十六)
一个月后的一天中午,两骑快马从远处飞奔而至,直到杭州城门下,才长嘶一声停下脚步,两个风尘仆仆的男子乘在马上,其中一个一见到城门上的二字,便一头趴在马背上,呻吟道:“终于到了!”
另一人与他正相反,虽然全身写满疲惫,脸上却忽然精神焕发,瞅一眼瘫成一滩泥的同伴,笑道:“堂堂丐帮帮主,这副样子成何体统?”
这累惨了的家伙,正是丐帮帮主寒日暖。
寒日暖还在抱着马脖子,口中抱怨道:“着急也不差这几天啊,一路上换马不换人,你当我是铁打的?重色轻弟的家伙!”
这被抱怨的,自然是帮主师兄夏天凉了。
夏天凉翻身下马,望着城门,喃喃地道:“我实在是等不及了!”
找了几个月都茫无头绪,他都快绝望了,想到蓝儿不知在什么地方受苦,他便心急如焚。当看到信笺上那熟悉的字迹,心中涌出的狂喜几乎在胸膛炸开,真是不敢置信!杭州,他一刻也等不及了,一路上快马加鞭,有时还连夜赶路,终于到了!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久别的妻子,他一身的疲惫都一扫而空,充溢在心头的只有兴奋。
两人牵马缓步进城,一问揽月楼,几乎无人不知,夏天凉兴奋地就想直奔而去,寒日暖忙拉住他,“我说师兄啊,我们就这么去啊?好歹先找家客栈,梳洗一下吃点东西吧,我可快走不动了!不急在这一时吧?顺便打听一下情况啊!”
夏天凉看看自己有些狼狈的样子,也是,身上都快臭了,不能这么见蓝儿,再瞧瞧师弟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笑道:“也好!”
寒日暖松了一口气,夸张地作个揖,“多谢师兄!”说着肚子咕噜咕噜叫起来。
夏天凉失笑,“走吧!”
来到西湖边最大的一家客栈,正好离揽月楼不远,坐在窗边就可以看到揽月楼的大门。两人梳洗过后,便坐到视野最佳的一处窗边,点了些酒菜。寒日暖一见好吃的,立即狼吞虎咽起来,浑不管吃相。一些本来对这两个英俊公子频频暗送秋波的年轻姑娘,见他粗鲁的动作,暗暗摇头,原来是个粗人,目光便都集中在一旁的夏天凉身上了。但夏天凉对此毫无所觉,面前的美味佳肴似乎也吸引不了他的注意,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目光只是盯着窗外。
寒日暖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儿正是揽月楼的大门口,摇摇头笑道:“唉,师兄啊,眼珠子快掉出来喽!嫂子没那么巧正好走出大门吧?”
夏天凉眼睛眨也不眨,随手拎起一只鸡腿,塞住他的嘴巴,“吃你的饭吧!”
拿下鸡腿大嚼起来,“反正得等我吃饱了再说!”
瞅了半天,夏天凉失望地回过头来,挥手叫小二过来。
小二颠颠儿地跑过来,“客官,有什么吩咐?”
夏天凉问道:“揽月楼是否有一位蓝韵姑娘?”
小二点头笑道:“没错,客官,蓝韵姑娘在杭州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两位是从外地来的吧?这么快就知道蓝韵姑娘的大名了!”
寒日暖插言道:“哦,蓝韵姑娘这么有名?”
“当然,来到杭州不见见蓝韵姑娘就算白来了!”
寒日暖好奇起来,“是吗?她有什么特别的?”
小二立即眉飞色舞起来,“蓝韵姑娘不光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还是杭州一大才女呢,琴棋书画那是多少千金小姐都比不上的,不少文采出众的才子都甘拜下风,能和蓝韵姑娘谈诗论词那是荣耀,肚里没几滴墨水的草包还不敢上门呢,怕丢人!”
“是吗?真有这么厉害?”
“当然!”小二不满地看看寒日暖,胆敢怀疑他的话?“不过就算你才高八斗,今天也甭想见到蓝韵姑娘!”
“为什么?”
“见蓝韵姑娘那得排队!”
“还得排队?”
“没错!要听琴,每天三曲,每个客人限一曲;要看舞,每天一场;要下棋,每天一场;不提前三天以上预约,休想轮得到!当然,银子还得足够,下个棋要八百两啊!不过赢了可以免费,还可以奉送一首曲子或者字画什么的,可惜能赢的人不多啊!所以,一般的客人也就听听琴,聊聊天算了。”瞅瞅两人寒酸的样子,虽然长得不错,可不像有钱人,小二又补充一句,“听琴也要二百两啊,聊天不超过半个时辰,没钱可是要被打出来的!”
寒日暖不以为意,“这么跩啊?”他是穷光蛋,身边这位大爷有钱啊,再说他们可不光是要听曲儿,为了给人赎身,可是带了几十万两银票呢。
“跩也天天有人排着队来见呢!而且蓝韵姑娘卖艺不卖身,连知府大人的公子,出了几千两银子想一亲芳泽,一样碰了钉子,够跩吧!”
“卖艺不卖身?”瞅瞅身边的师兄,面无表情,“怎么,连官府都不怕?”
“官府也不敢得罪路家啊,客官不知道吧,揽月楼的大老板是路遥路公子,以路家在江南的势力,官府也不敢轻易得罪。有路公子罩着,谁还敢找蓝韵姑娘的麻烦!”
“路公子?”
“对呀!路公子不光是路家大老板,还英俊潇洒,文武双全。”小二挤眉弄眼,“而且听说啊,路公子是蓝韵姑娘唯一的入幕之宾呢!”
寒日暖一惊,偷偷瞧一眼师兄,见仍是面无表情,对小二挥挥手道:“行了,你下去吧!”
小二点头哈腰地走了。夏天凉默不作声,斟了杯酒,慢慢啜饮。
寒日暖小心翼翼地道:“师兄,这街坊传言不可尽信是吧?”
夏天凉抬头,“你以为我生气了?”随后露出一丝笑意,“我只是太惊讶了,我还以为,蓝儿不知受了多么大的苦,接到那封信时,我还不敢相信,以她的个性,如果受到这种侮辱,如何能活得下去?若不是那字迹确实是她的,我根本就无法置信!”轻吁一口气,“没想到,她竟然能在绝境中保全自己他刚才最后那句话,我相信不是真的!”
寒日暖也笑道:“是啊,我现在才知道你为什么差点以死相殉了!”竖起大拇指,“这嫂子,厉害!不过”也挤眉弄眼起来,“你真的一点也不吃醋?就算那路公子跟嫂子没什么,我看他们关系也不一般啊”
一粒花生射进他嘴里,差点噎死他,寒日暖咳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吐了出来,哀怨地瞅着他,“哼,老羞成怒!”
夏天凉心情大好,肚子顿时饿了,喝酒吃菜,不再理他。
☆、(三十七)
(三十七)
一身寒酸逛青楼,就算你是个大帅哥,显然也不受欢迎,两人踏入揽月楼半天了,竟然没有一个姑娘来打招呼,虽说现在刚过午时,还不到姑娘们开工的时间,毕竟这种地方晚上才上最热闹的,但来喝茶聊天的也不是没有,如此英俊的两大帅哥竟然无人问津,真是让寒日暖大感没面子,两人虽说穿的不是绫罗绸缎,可也不是乞丐装了,就算普通点,可在街上还有不少大姑娘小媳妇对他们频抛媚眼呢,怎么这里的姑娘这么不识货?还是杭州第一青楼的姑娘特别跩?
来了,终于过来一个识货的!唉,可惜,是个半老徐娘了!
杜艳娘扭腰摆臀地走来,一副殷勤的笑容,“两位公子请进,看着面生啊,第一次来吗?”毕竟是阅人无数的嬷嬷,一眼看出这两人虽穿着一般,但气质非凡,不是一般人,不能怠慢。
夏天凉一脸冷漠,寒日暖笑眯眯地点点头。
“那二位想找什么样的姑娘呢?”
“我们想见见蓝韵姑娘!”
杜艳娘一脸可惜地道:“两位公子是慕名而来的吧?可惜见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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