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刚刚有点得意的楚风听了这话不由得一窒,他倒是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这个问题要回答起来还真是不容易,希腊神话中的有翼崇拜,都有好几种说法,而祆教之中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崇拜,更是没有人能说得清楚。
刚刚被楚风的思路牵着走的凌宁这一下眼睛亮了,希腊神话和祆教的有翼崇拜凭什么不可能来自于少昊族的鸟崇拜呢?这个少昊族崇拜的可不是普通的鸟,他崇拜的是一种巨型鸟,后来又发展为凤凰。这个凤凰最后在中国神话里,虽然保留了鸟的外形,却被人性化兼神性化了,那么有没有可能西方人或是中亚人把它的外形也人性化了呢?
凌宁对自己叔爷爷的信心那不是一般的强大,她觉得已经掌握了其中的关键之处,正要与楚风辩驳,忽然想起楚风对她说的“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搞学术研究要注意态度的那番话,立时改变了主意,她要找到真凭实据再说话!
就在楚风还在为威廉的问题而伤神的时候,一旁的桑布也加入了这场讨论:“这座塔,没有任何的祆教特征。”
“对啊!楚大哥,你不是说,从壁画内容可以判断,这座塔的建造者是小乘佛教教徒吗,这个祆教的教义什么的我不知道,但一般来说,宗教之间不会有这么强的包容性吧?”威廉也觉得不对劲。
楚风一听也有道理,是啊,这是怎么回事呢。古时候的西域,是有多种宗教形式并存,但这不能意味着,小乘佛教的神像上会出现带有祆教特征双翼?如果仅仅是壁画上出现“带翼天使”,还能有这种可能,但是在整个塔里唯一供奉的神像身上出现,这怎么说都不通啊!
那么,如果说只是来自于希腊移民的影响,楚风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但转念一想,这些远古时期的希腊移民曾经的活动区已经到达了塔里木盆地,这一点是已经被考古发掘实物证明了的。况且在楼兰地区发现的其他小乘佛教寺院遗址中也有很明显的“犍陀罗”艺术风格。也许,这尊神像只不过是某个“犍陀罗”风格的艺术品呢!
这天晚上,带着无尽疑惑,大家匆匆进入了梦乡。
飞桥(1)
第二天一早,大家来到崖下,继续昨天的工作。
楚风却在那道鸿沟之前,来回转悠,他很想找到一条路,一条通向对面古城的路。
由于他们仅仅是一支简易考察队,所以要对整个遗址进行全面发掘是不可能的,现在他们能做的,只是尽量地收集数据,尽可能找到文字资料,好为下一步大规模发掘奠定基础。这一次,崖上只留了两名战士留守,为的就是腾出人手来,做各项简单的收取数据的工作。
此时,凌宁在塔里细心搜寻,期待找到文字性的东西。桑布和王聪带着四名战士围绕着塔内塔外收集数据,大齐则跟楚风一起,在找路。
他们昨天的发现,经过上报以后,引起上边极大的关注。要不是楼兰王陵那边的发掘工作正处于最关键的时候,张教授都想马上赶过来。现在,基地领导接通知后,下给大齐的命令除了口头嘉奖之外,就是要求他全力配合楚风等人的考察行动。
大齐虽然不大懂这些东西的价值,但摆在眼前的场景这么壮观,是个人都知道这次发现不简单,不用说也会积极配合。所以他今天对人手进行了重新分配,而他自己,则寸步不离楚风身边。
这条鸿沟,往下看,深不见底,往对岸看,由于对岸高台比这边要高上50厘米左右如果不是鸿沟太宽,给人的错觉是,只要一步,就可以跨上这台阶,登上对岸那座“空中古城”。
由于鸿沟最窄处也有近十米,就连训练有素的特种兵战士对此也毫无办法,要是两边都有固定物还好说,可这两岸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怎么过去呢?
楚风转来转去没有什么好办法,要是手头有工具可以架桥就好了!他盯着那道鸿沟目不转睛。新中国伟人毛泽东曾在诗中写过“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的诗句。眼下天堑是有了,怎么变成通途呢?
他嘴里无意识地念叨:“一桥飞架南北!飞架南北!”嗯,等等!桥!
他的双眼一亮,眼光放在了对岸可以一眼看见的那几株枯树上。那树或倒或躺,也有一棵还直立着,树身怀抱大约需要两人以上。这是新疆沙漠里特有的树种,胡杨,有传说称,新疆的胡杨,三千年不死,死了三千年不倒,倒了三千年不朽。这种说法就算有点儿夸张,但胡杨木在沙漠中存活,其生长极其缓慢,因此木质也就十分坚硬,也的确不易腐朽。楚风目测那枯木不仅宽,而且高度大约也超过了10米。
他招手让大齐过来。两人一通嘀咕之后,大齐仔细想了想,同意了。他上到崖上,取了工具,带着留守的两名战士一起下来。
楚风的目标是那还立着的胡杨。怎么说,它还没倒不是?
大齐取来的是他们常备的一种装备——飞索枪!这是射程近的,将将15米,一般小分队都会装备这么一把。
来到这边的最佳位置,大齐目测,自己与那颗胡杨的距离大约也就15米。他亲自端枪瞄准,“咻”的一声,枪头的铁爪飞出去,可惜!差了一点点,不是因为准头,而是因为绳索不够长,铁爪与树干以毫厘之差失之交臂。
大齐一见,把枪头收回来,自己再往前走了走,这一走,一只脚的半边已悬空,脚下一滑,他的身子晃了晃。楚风忙抓住他的胳膊:“不行,这样太危险了!”
“没事!你抓着我!”大齐对楚风充分信任,他伸出左胳膊,右手持枪,身子向前倾,再次瞄准,发射!
这一次,枪头的铁爪已经牢牢地抓住了对岸那颗胡杨的树干。
楚风大喜,赶紧招呼众人:“桑布队长、威廉,大家快过来,快过来帮忙!”
众人一听招呼,纷纷放下手头工作跑过来,立即就上前,抱着楚风和大齐往后拖。
但这样不方便使力,大齐急叫“拿绳子来!”
桑布赶紧另外找了一根绳子让大齐接上,让后大家再像拔河似的,分布在绳索的两边,听大齐喊口号,以两紧一松的节奏,使劲拉那棵树试图将其拉倒,架在这鸿沟之上,成为树桥。
这胡杨树要在沙漠地区生存,根系十分发达,一般地面长一米的高度,地下就会有十几米甚至是几十米的根,而且四通八达,这也是胡杨树号称死了三千年不倒的原因。对面那颗胡杨的根还很有力度。这边十几个人齐心拉动,却只是把它拉得晃动了一下,并没有倒下。
大家没有气馁,继续使劲拉,这铁爪似乎没有想象中的牢,竟渐渐松了。
“等等!”大齐首先喊停,这么下去,铁爪一松,大家非得跌个滚葫芦不可,在平时没事,可这里地势太险,要是一不注意,跌下悬崖就坏了。
他把铁爪收回,再一次射出,这回,铁爪似乎抓得比较牢,大家再次拽住绳子,齐心用力。
飞桥(2)
这回,连凌宁也使出了吃奶的劲,那胡杨在一阵晃动之后,终于顶不住了。
“哗!”的一声,胡杨树倒了,大家得到大齐的通知,在手上感到一松时,再猛使一把劲,然后纷纷后退躲避。
随着树的倒下一阵黄沙漫天而起。
“咳、咳!”猝不及防之下,大家被沙子攻进口鼻之中,咳嗽之声此起彼伏。
尘埃落定之后,楚风暗道侥幸!
只见眼前这棵树,树身不到十米,这胡杨本来就不是高大型的乔木,好在这棵树还有很多枝桠留在主干上,这增加了树的长度。再说,大齐让大家在树倒之时还猛使一把劲,就是害怕树的长度不够,要用它的根来抵。这一招果然管用,眼前这这座树桥之所以能搭建成功,就是靠了树根和树枝加起来的长度。
这桥是架好了,可牢靠不牢靠却不敢保证,因为在对岸,起主要支撑作用的是树根,在大家的合力下,树根被连泥带起了好大一块,正搭在对岸的边缘,因为对岸高、这边低,大家那最后一使劲,拉得有点儿过了,树干完全悬空,只剩树根在那边支撑。而搭到这边的是这株胡杨生前枝桠的根部,主干部分离着崖岸大约还有30厘米。
这样一座左支右绌的树桥,虽然造好,却不知能不能过人。
大齐收起飞索枪,这黄沙结构没有粘性,要是粘土的话,用飞索还能加一层保障,但对岸这种黄沙土,铁爪无着力处,就是用飞索也不成。
楚风看了看眼前这座晃晃悠悠的树桥,再瞧瞧身后众人,决定自己先试试。他踏了一只脚在胡杨木上,用力地跺了跺。胡杨没有任何动静!
大齐见他的动作,就知道他的心意,一把抓住他的肩膀:“不行,你不能去!”
楚风错愕地回过头:“为什么?”
“这很危险,万一掉下去了,那可真是尸骨无存,真要去,也得我探路,没有危险了你再过去!”大齐很坚持,抓住他的肩头的手如同铁箍一般,牢牢地,似乎怕楚风会逃掉一样。
楚风看了看他抓住自己肩头的手,苦笑了一下。大齐没松手:“你这人的性子,我还不了解吗?虽然十多年没见了,但我们好歹一个锅里吃过饭,一个被窝里睡过觉!”
“哦!咳、咳、咳!”林威廉有意插科打诨,“哦——一个被窝里睡觉?!楚大哥,你们——啊!我不要!”
“去、去、去!你小子一边玩儿去!”大齐被他这么打趣,有点儿恼羞成怒。
“我先来!”凌宁从后边走上前来:“我的个子小,身子轻,我上去应该危险性最小了,我先上,要是没事的话,你们再上!”
大齐听了这话,面色古怪地看了看楚风。楚风老脸一红,随后板着脸,以前所未有的语气说:“去,去完成你自己的任务去,这里没你什么事!”开玩笑,一帮大老爷们,要是让这么个女孩子打头阵,还不得羞死。
大齐是怪楚风,怎么带弟子的,怎么这么没有规矩!
楚风明白大齐看自己那一眼的含义,他其实觉得凌宁并没有错,只是这么说会伤害在场一帮大老爷们的面子。所以他既对大齐的无声指责毫无反驳之力,也无法对凌宁说出实情!只好临时拿出导师的架子来,训凌宁。
凌宁不知道这里的曲折,觉得自己完全是一片好心,没想到挨了一顿前所未有的严厉的训斥。被训之后,她实在觉得委屈,将身子一扭,头也不回地跑了。
在这个地方,倒也不怕她跑到哪儿去!楚风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塔门之内,心想!
好不容易,大家商量好了,由一位身材瘦小、而且非常敏捷的战士打头阵,过这独木桥。这位战士平时外号就叫“瘦猴”,他出发前,大齐在他身上缠了两根保险绳,长度足够让他到对岸自己解下。
在仔细检查了他身上的装备,尤其是绳子的牢固程度之后,“瘦猴”轻巧地跳上独木桥。这桥虽然是这头低那头高,但好在倾斜的角度不大,而且,实际上至少得三人合抱,也足够宽。
小战士一上去就迅速低着头向对岸奔去,很快,就顺利地到达了对岸。他在对岸解下绑在自己身上的绳子,在附近找了一个固定物,先试了试其结实程度,然后才把绳子绑上,绑好后,给了这边一个手势:“一切OK”!
楚风等人一直紧张地望着他,眼见他安全过去了,心里